第三十章 商議
次日早晨，議事大廳。
族長、大族老、二族老端坐太師椅上。
王合、王丁一老老實實的在前面站着。
“我們只是路過，他就用左眼撇我。”王丁一說道。
“我就拿刀砍他左眼！”這是王合說的。
“他還要命人把三哥剁碎！”王丁一滿臉憤恨。
“我就把他們都砍翻在地！”王合接過話。
“當時一群壯漢衝過來，太可怕了。”
王丁一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胸口。
“是的，很可怕。”王合回應王丁一。
“完了他還用右手指着三哥，就像這樣，你就說過不過分。”
王丁一伸出右手指着王合說道。
“過分！”王合響應。
“太過分了！”說話的是王向北。
“然後，我不小心就砍掉他的右手。”
“……，事情就是這個樣子。”
兩人一五一十的將昨天的事情交代清楚。
族長王成表情嚴峻：……
大族老依舊面帶微笑的看兩人的表演。
二族老撫須，滿臉欣賞之意，認為兩人有自己的風格。
王成沉默了一會，深吸一口早晨的清新空氣，嚴肅的表情略有舒緩，然後緩緩道：
“你們出去，我和兩位族老商量一下。”
見族長有些不對勁，三人趕緊溜。
“把門帶上。”
……
“你剛才的表演有點過了。”大族老提醒到。
“有嗎？”
王成自我感覺還不錯，隨後解釋道：
“這群小子膽子太大了，得壓一壓。”
他覺得自己是王家族長，必須拿出族長的威嚴。
三人沒有怪罪王合與王丁一的意思，沒有他倆，王家也要和陳家對上。
只是現在時間提前，王家沒有準備好，而且還多了一個李家。
可是王家沒準備好，陳家難道就準備好了？
這世上從來就沒有什麼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不管你準備多久，你都會覺得還不夠。
趕鴨子上架才是生活的常態。
“確認進出陳家的是黃昆水嗎？”
二族老再次確認，前幾天有探子來報，在王德他們剿滅山匪后看見黃昆水從陳家後門出來，神色陰晴不定。
“對。”王成肯定的說道，他親自去縣城找探子確認的。
當時探子手指畫像上的黃昆水，信誓旦旦的說道：
“眉尾下垂，鼻樑坍塌，小嘴巴。”
“一模一樣，就是他，准沒錯！”
大族老沉思一會，說道：
“如果是黃昆水的話那就還行。
此人不僅膽小如鼠，欺軟怕硬，做事還畏畏縮縮，竟然能突破入勁，真是沒想到啊，更沒想到的是黃昆水還敢參與到王陳兩家的鬥爭當中來。
不過，即使現在多了一個李家，那也壓力不大！”
二族老頷首贊同：“黃昆水剛突破入勁沒兩年，估計武技還沒修鍊到家，實力同你我相差甚遠，不足為慮。”
接着話鋒一轉說道：
“但是還需要考慮李家大郎請來師門的入勁武師參與此事！”
李武從小就前往寧州南拳門習武，師從南拳門三拳之一的鐵拳武貫。
南拳門是寧州最大的門派，弟子眾多，實力強勁，一門三入勁，人稱南門三拳。
分別是鐵拳武貫，通拳吳邦，直拳塗伍一，皆是成名已久的拳法大師。
“最多他的師傅鐵拳武貫會摻和進來，另外兩位應該不會。”
王成繼續分析道：
“這是他的家族事情，是他個人私事，南拳門不會直接參与！”
“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晚上去縣城將李應龍秘密請來，他不是想和我王家結盟嗎，該他展示誠意了！”
……
臨近中午三人才商議完畢。
王向北早就跑了，王合與王丁一還在外面等着，見二族老推門出來，兩人趕緊湊了上去。
“回去吧，別在這站着了。”二族老笑着說道。
“後面怎麼辦？”王合問道。
“打，打一架就好了。”二族老語氣平淡的說道。
然後擔心兩人內疚，又安慰道：
“沒有你們這件事也得打，只是早打晚打的問題。”
接着把陳黃兩家的事情告訴了兩人。
王合瞬間就明白了，他想起了剿滅磐石寨的時候看見的白銀，明顯有人在針對王家。
“你們回去休息吧，這兩天準備準備！”二族老揮揮手，讓兩人趕緊走。
王合還好，王丁一臉上掛了兩個黑眼圈，一看就是昨晚沒睡好。
回到家中，父親也在，見王合進來，端了一碗粥給他：
“族裏出事了？”
王合接過碗，詫異的看向王石。
“上午有人過來把打造好的兵器全搬走了，還叮囑這兩天不要外出。”王石解釋道。
王合默然，然後將昨天的發生的事情告訴了王石。
“打的好！二十年過去了，陳家這群畜生還是這副鳥樣。”王石怒目切齒。
“還有那李文，更是畜生。”
王石頓了一下，繼續說道：“雖然我很少去安北縣城，但是也聽說過不少李家李文的事情，真是欺男霸女，無惡不作。”
“不要有心理負擔，換成任何一個王家人都會這麼做的！”
王石拍拍王合的肩膀，問道：
“你的刀和箭矢呢，我幫你修繕一下。”
“院子裏。”王合回答道。
王石轉身走向院子，到了門口身影突然滯住，收起心緒，回過頭交代：
“打起來，你要衝到最前面。”
王合點頭答應。
……
下午，王易過來串門，他剛從正定縣城回來。
“你的刀準備好了嗎？”
這是王易見面后的第一句話。
王合指向父親剛磨好的長刀，刀磨得很亮，刀身一層寒意，數道寒光。
“好！”王易覺得刀好人亦好。
過了一會，王向北也溜達過來。
他說今天從安北縣回來的王家子弟告訴他，昨晚縣城好幾個地方有人放煙花，放了一晚上。
李家的人滿城瘋找，沒有抓到一個放煙花的人。
然後看見架子上王合鋥亮的長刀后又急匆匆的跑了，說是去磨他的鎚子。
……
寧州，神木縣，南拳門駐地。
山門內一處別院，別院裏有一間寬大的室內練武場。
角落裏擺了一張木桌，木桌上面插着一炷嬰兒手臂粗細的香，青煙裊裊，瀰漫四散開來。
練武場正中間是一排實心黑鐵柱，鐵柱很粗，一人抱不過來。
鐵柱表面本應該是光滑的，但場中的鐵柱表面是一個個大小不一的坑，走近會發現這些坑是全是拳印，拳印深淺不一，最深的至少有一寸（3cm左右）！
一名男子赤裸着精壯上身，盤膝而坐，靜靜調息，雙手呈現深青色，隱約泛着金屬光澤，如果有懂行的人看到，就知道男子已經把南拳門三大秘法之一的煉鐵拳修鍊到極深境界，拳法已入骨。
男子長相與李文很相似，不過眉宇堅毅，氣質硬朗，此人正是李武。
李武剛練完拳，他想靜下心來，可即使點燃了靜香，他也久久無法入定。
早上大管事送來消息后，他就去找了師傅，想借師門之力報弟弟斷手之仇。
師傅拒絕了他，告訴他，雖然他是三拳之一的大弟子，但是南拳門不會為了他家族的私仇去幫他。
南拳門上下幾百號弟子，這些弟子的家族有大有小，加起來有好幾萬人，如果每個人家裏的私事南拳門都要幫忙，那還練什麼拳，天天往山下跑算了。
他是大弟子，更應該以身作則。
如果是他自己，南拳門肯定會幫忙報仇，事關南拳門臉面。
不過師傅會以個人身份幫他，至於其他弟子，如果願意助拳，也可以下山幫他，只是不能打着南拳門的旗號。
李武理解，其實有師傅在就夠了，不過還是邀請了三個同門好手，他必須要讓那個王家付出代價！
想到弟弟的斷手，李武心情更加急迫，乾脆不打坐了。
打算現在就趕回去，可師傅還要安排門內事務后，需要半天。
但是他此刻心急如焚，留下大管事，交代一番后，自己立刻出發。
……
晚上，王合在院子裏練起了刀，他很久沒有在自家院子裏練刀了。
回想第一次學習刀法時，上午王易教完后回到家中，手臂疼的不行，王石給他抹完藥膏，躺了一下午才好，晚上他就接着在這個院子裏繼續練習刀法。
院外月色不明，星光不亮，
院內，
刀光夜如電，馬汗晝成泥，
何當見天子，畫地取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