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讓箭飛一會（求推薦，求收藏）
車隊排着一字長蛇出發。
前面是家族老人帶着十幾個經驗豐富的武者開路，王合和王向北跟着二族老坐守隊伍中間，最後方是王易帶領的一人三馬的黑雲鐵騎，他們在礦場補充了一些馬匹。
一路向北，車隊只有在中午和晚上會停下來休息，補給物質沒有帶很多，沿着大青山最不缺的就是各種動物。沒有大規模的毀樹造林，環境污染，各種動物簡直泛濫成災，眾人都是武者，拿着強弓隨便獵殺幾頭動物就夠吃了。
兩天後，車隊走出荒州，進入了真正的荒野無主之地，路也變得很差，甚至可以說是沒有路，車隊速度一下子放慢了下來。好在不久後進入一條幹枯開裂的河床才行車正常起來。
這是一條大河，寬有三四里，依稀可見曾經河水奔騰的模樣，歲月流轉，如今已經徹底枯竭，二族老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從他第一次走這條路就是如此。
王合跺了跺腳，河床很硬，滿載兵器的馬車駛過都沒有一點車痕，應該經過很長一段時間才會變成這樣。
“以前這裏開始會偶爾遇見到野人和蠻子，現在已經很多年沒有看見了。”二族老感慨到，“不過遇見了也不要怕，野人是兇狠但不傻，我們車隊這麼多人，還全副武裝，碰見了也只會遠遠的躲開。”
七天後，車隊走出河床，來到天塹峽。
懸崖絕壁，鬼斧神工！
王合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高聳入雲的絕壁，地勢險峻，絕壁上方雲遮霧涌，一眼望不到盡頭。
連綿不絕的青山在天塹峽戛然而止，越過天塹峽又繼續延伸起伏到遠方。
很怪異！
給王合的感覺就是青山本不該如此，好像一條繩子突然斷了，這種感覺很難受。
走進天塹峽，這種怪異更加明顯，兩側的懸壁平整光滑，沒有任何植物覆蓋，就像被一刀斬開一樣。
“是不是很奇怪？”二族老看見王合兩人震驚的模樣笑着問道。“我來了很多次，但是每次見到都還是很驚嘆。”
“很奇妙，大自然真是鬼斧神工啊，就像刀劈開似的。”王合讚歎道。
“可能真是刀劈開的！”王向北想不出除了刀劈開還能怎樣解釋看到的景象。
“也許吧……”
二族老突然想起小時候看見的一幕，或許……
搖搖頭，不再想這些不切實際的東西。
車隊只用了半天就走出了峽谷，進入了越國圖蘭平原。
隊伍氣氛驟然警覺了起來，黑雲鐵騎開始披甲，兩名前哨跑出數里地為車隊探路。
“天塹峽那種地形不可能有人埋伏，但是圖蘭平原混亂無比，不得不防。”
二族老說完便命令車隊停下，稍微休整一段時間后調整車隊隊形，呈箭頭形狀繼續出發。
隨着車隊的慢慢深入，四周開始出現人類生活的軌跡，全都是空無一人村莊。
傍晚，車隊在一個村莊安營。
王合走進廢棄的村落，眼前看到的是殘垣斷壁，荒草叢生，滿目瘡痍。無論是黃泥茅草屋，還是灰磚古宅無一例外都已廢棄多年，半人高的雜草已長滿庭院，隱約還藏有白骨，幾乎無處下腳。
營地在村子角落，靠着土牆，馬車在外圍，圍成一圈。
眾人點燃篝火，拿出前些天打的獵物用木棍串起來燒烤，氣溫較低，肉保存的很好，沒有壞。
晚上不用王合守夜，躺在篝火旁睡覺倒也不覺得冷，只是怎麼也睡不着，王向北也是，在旁邊翻來覆去的，搞得王合想一腳把他踢走。
好不容易睡着，一陣腳步聲把王合驚醒，王合下意識的拿着刀站了起來。
“繼續睡，保持鎮定，休息好最重要。”
旁邊的二族老依舊是打坐，閉着眼睛提醒王合。
王合掃了一眼營地，大多數都在休息，只有守夜的人在巡查。
繼續躺下睡覺，只是這次怎麼也睡不着了。
第二天早上醒來才知道昨晚有兩個不明身份的人，試圖靠近營地，被守夜人發現趕走了。
“是馬匪探子，還在那裏！”
王易指向車隊右側，兩人三馬，離得大概有七百米，遠遠的看着車隊。
王合看的很清楚。
一高一矮，身穿破舊皮甲，一人手持大刀，另一人背負長槍，臉上塗滿了詭異的花紋，兩人對着車隊指指點點。
沒有理他們，車隊繼續前進。
兩名馬匪也不緊不慢的跟着，過了一會，可能見車隊沒有反應，兩人漸漸接近車隊，直到距離四百多米才停下。
“讓他們跟着，不要試圖去驅趕，趕不跑的，你也很難追上。”二族老傳授經驗，“最好的方法是冷靜，以不變應萬變！”
王合有些煩，像個牛皮糖一樣。
取出重弓，開弓搭箭，對準了那個高個子，就他長得最囂張。
“你說那人是不是傻，這麼遠，人都看不清，拿着弓箭嚇唬你大爺啊！”高個馬匪轉頭對着同伴說道。
他沒別的優點，因為視力好跑得快被選為馬幫的探子，相隔幾百米竟然能看清王合在開弓。
“這個車隊是個硬骨頭啊，憑我們的實力啃不下來，即使聯合禿鷲、血刀，三家一起都懸。”
矮個馬匪沒有理他，依舊盯着車隊，嘴裏分析車隊的實力。
王合鬆手，箭已經射出。
“中沒？”
王向北急切的問道，他依然記得那撮黑毛。
“不急，讓箭飛一會。”
一點寒芒先到，
隨後矮個子眼睜睜的看着同伴脖子被飛來一箭穿透，滾燙的鮮血淋了他一臉。
“扯呼！”
王向北看到一騎倒下，另一騎迅速逃走，曲線狂奔，一會兒就消失在視野中。
“牛逼啊！大聰明！”
“我去幫你把箭矢撿來！”
他現在相信三年前那搓黑毛是真的了。
“好！”二族老高呼。
“厲害。”
“是真的嗎，你練了多久啊？”一旁的王易有點不信。
“兩年半。”
矮個子不斷調整方向，一路狂奔，直到寨子前才停下。
“黑狗，怎麼就你一個人，傻眼呢？”守寨人問道。
黑狗沒理他，直接走進寨子。
鐵手真名叫什麼沒人知道，一身氣血已達人體極限，因為喜歡將敵人開膛破肚而聞名圖蘭平原。
四年前親手建立了鐵手馬幫，聚集武者十餘人，普通幫眾兩百多，是圖蘭平原東南部三大馬幫之一。
鐵手聽黑狗說完，沒有說話，而是想了一會才問道：
“他們打的什麼旗號？”
“好像是王！傻眼靠近才看到的。”
“可能是烽國王家，從天塹峽過來，又打着王字旗的只可能是他們。”
鐵手猶豫了一下吩咐道：“不要妄動，他們實力很強，我們惹不起。”
“是。”
……
一天後，車隊開始進入圖蘭平原的腹地，村莊、堡壘、寨子逐漸變多，都是高牆木攔阻隔，遠遠的看見車隊過來，立刻關閉大門，站在高台上警惕的看着他們。
大路上偶爾路過一批衣衫襤褸，面黃肌瘦的流民，扶老攜幼，吃草根啃樹皮，站在路邊，眼神麻木的望着車隊。
王合有看到賑災點，不過從路旁隔幾步就出現的屍體來看就知道效果怎麼樣了。
“我們為什麼要買，直接招募這些流民去烽國不行嗎？”王合看着眼前的慘像皺眉道。
“當地的世家不會允許的，百姓是他們的財產，他們寧願看着流民餓死病死也不願讓我們不費任何代價帶走；再者故土難離，只要能活下去，誰也不願意去一個幾千里之外陌生地方生活。”二族老解釋道。
王合默然，他不是聖人，但是也很難看得下眼前凄慘的景象。
“前面就是平都縣城了，我們加快腳步，爭取中午前趕到。”二族老指向前方。
車隊提速，向著平都縣前進。
兩個時辰后，平都縣城已經遙遙在望，二族老派遣一騎先行前往縣城，通知此次交易的元家。
元家是平都縣四大家族之一，紮根圖蘭平原數百年，在當地盤根錯節，底蘊深厚。不過王易說家族武力比不上王家，王家自從來到荒州后發展太猛了，短短几十年就已經成為地方豪族。
王家與元家互相通商交易好幾年了，兩家勢力基本盤相隔太遠，不會影響彼此，還能形成利益互補，因此關係還是很不錯的。
縣城外的一處高地上，幾名騎士正遠眺車隊方向，為首者是元家元烈，元家中生代領軍人物之一。
“走，我們去迎接王家！”
看到車隊后，元烈帶領幾人騎馬前去。
元家很重視這次交易，特意讓他帶人前來迎接。越國局勢最近越發動蕩，各大世家都在積極準備，囤積武器糧食藥品等物質。
圖蘭平原本身缺少鐵礦，唯一的幾座鐵礦還掌握在州府手中，導致他們這些中小世家武器裝備嚴重不足，需要靠外界輸入才勉強夠用，這次王家帶來交易的武器足夠他們裝備很多人了。
幾名騎士勒馬停在車隊前面，乾淨利索的下馬，走向王合他們。
“這次竟然是王老親自帶隊，一路辛苦了！”元烈沒等走近，看見二族老后拱手道。
“哈哈，老咯，出來走走活動活動筋骨，順便帶家裏晚輩見見世面。”二族老笑着說道，“元烈小子，倒是你幾年不見，更加精神了啊。”
“哪有哪有，王老心態這麼好，自然越活越年輕！”元烈恭維道。
“王老，咱們先進城？家主早已經備好酒席，就盼着各位的到來了。”
元烈姿態放的很低，眼前可是入勁武師，不丟人。
“好，走吧。”
王向北王易陪着二族老進城去元家赴宴，王合不想去，這種場合他向來是不感興趣。
元家剩下幾人領着車隊去城外元家莊園紮營，十大車的武器裝備，即使有元家擔保，也沒人敢放他們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