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人在異鄉為異客
寶島的夜，五光十色。
出門覓個食的功夫就已經切身體驗到千禧年初寶島這一片開放風氣的周易對此很滿意。
要不是顧及到自己即將出道，他今晚指不定真能玩一把國王遊戲。
一米八三的個頭，穿鞋直奔一八五去了。這身高在寶島絕對稱得上一句高大，再配合那肌肉線條流暢的身軀，說一句威猛絕不過分。
有臉有身材的年輕男人，很勾女的。
畢竟這個世界上不止男人好色，女人同樣也會。
“還得是寶島啊……”
飯點一處，又送走了兩位嬉笑打鬧間上來與自己搭訕的大胸台妹后，端起玻璃杯，咬着吸管啜了兩口可樂的周易難免感慨了一聲。
這要是在內地，他哪裏能享受到這種組團來搭訕的待遇。就算是在酒吧街，文藝女青年們表達自己“愛意”的方式大多也偏含蓄。
時代擺在這裏，2000年的內地風氣還沒開放到寶島這種程度。
就在周易還在笑眯眯地與那兩位一步三回頭的大胸台妹眼波交流時，他座位前的椅子再度傳來了被人挪動的聲響——
“美女，這個位置有人了，我等——嗯？師姐？”
沒來得及回頭的周易還以為又是來找自己搭訕的台妹，嘴巴先於腦子一步說起了今晚已經不知道說了多少遍的說辭。
可當他回過頭來定睛一看時，啜着可樂的動作頓時一頓，眉間適時攀上了幾許訝然。
作為他在華納的同門師姐，此前還在公司見過一面的孫燕茲就坐在了他的正對面：
身穿一件一件印有卡通兔子圖案的白色T恤，搭配一條藍色牛仔褲，配合撇耳的短髮，整個人顯得乾淨又清爽。
“很受歡迎嘛，師弟，不是第一次來寶島？”本也只是出門吃飯的孫燕茲自然是全程目睹了這個與自己剛在下午見過面的男人，笑着回應道。
打小在新加坡長大的她自然不會對剛才那種情況感到陌生，反而能遊刃有餘地調侃一句。
“不，我確實是第一次來寶島。”
周易聳了聳肩，表明這話千真萬確的同時問道：“師姐喝點什麼？我請客。”
“白開水就行。如果可以的話，你以後碳酸飲料還是少喝一點比較好。”孫燕茲指了指男人手上拿着的玻璃杯，好心勸告了一句。
雖然僅僅只是第二次見面，但周易給她留下的印象還不錯。都是同行，她自然也樂得勸一句。
“有道理。”
周易笑了笑，隨即很聽勸地朝不遠處的服務生打了個響指，招呼了一聲：“兩杯白開水，謝謝。”
末了，還朝着孫燕茲補充了一句：“吃點什麼？”
“吃過了，在你到這家飯店之前，我就已經在那張桌子上解決了晚飯問題。”女人右手抵在了透明的玻璃桌面上，白皙的手指指向了另一張店員還沒來得及收拾的餐桌上。
周易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也就是說，師姐你全程圍觀了？”
“沒辦法，你看起來太受歡迎了。”雙手伸出接過服務生遞過來的白開水後向其道了聲謝，孫燕茲倚着座椅靠背調侃道：“我想跟你打個招呼都插不了隊。”
“不得不說，這是我在內地從沒有體會過的。”
“真的？可我看你好像適應的如魚得水。”
“這個嘛，我這個人身上為數不多的有點就是學習能力很強，比較容易入鄉隨俗。”
都是同門，周易也沒什麼好裝的，反而是藉著這個機會和這位未來的樂壇天後聊了起來，樂呵呵地抿了一口白開水：“師姐你也是一個人？”
“是啊，我知道公司里很多人私底下都看我不順眼，所以也沒那個心思去與她們交好。”
談到自己處境的孫燕茲臉上並沒有什麼失落的神情，反而有股“愛咋樣就咋樣”的洒脫：“特別是公司在我這張新專輯上投入了很多，有些人心裏就更不平衡了。”
“師姐跟我說這些，就不怕我出賣你？”周易的眼中閃過一絲意外。
“你跟我是一條線上的，不是嗎？”手指隨機地敲點着玻璃杯口，孫燕茲的笑很真實：“而且，就剛才那一輪看下來，我覺得你的性格應該還不錯。”
“女人的第六感？”
“你可以這麼理解。”
“師姐你眼光真不錯。”用調羹舀起一勺攪拌均勻的滷肉飯送進嘴裏咀嚼着，周易極為認同地朝她豎起了大拇指：“你專輯一定會大賣的，直衝金曲獎，拿個最佳新人。”
孫燕茲愣是被這話給逗得咧嘴笑：“我專輯能賣到公司定下的目標就很滿足了，大賣不敢想，金曲獎那就真是做夢了。”
千禧年初的金曲獎影響力還沒有江河日下，基本上可以說是它就代表了華語樂壇的最高榮譽。
她可不敢想。
“做人還是要有點夢想的嘛。到時候你我聯手橫掃金曲獎，周總怕不是嘴巴都要笑歪了。”扒拉着飯粒的周易對此並不以為意。
這幅模樣落在孫燕茲眼裏就顯得自信滿滿，不由得勾起了她心中的好奇：“師弟你的專輯已經有想法了嗎？要往哪個方向收歌？”
“有想法了，唱點能勾動年輕人情緒的歌曲。收歌就算了，全部自己寫。”
在孫燕茲霎時間瞪圓了雙眼的注視下，周易拿起餐巾紙擦了擦嘴角：“明天去公司讓人幫忙找個人來錄音。只要合適的話，估計在我回學校期末考試前能錄完四到五首。”
“你全部自己寫？公司會同意嗎？”
這下孫燕茲是真的驚訝到合不攏嘴了。
縱觀華語樂壇，出道第一張專輯就全是自己寫的她印象里兩隻手就能數得過來。
最接近的一個就是在今年2月份發行了個人第一張專輯的戴珮妮了，整張專輯僅有一首歌的歌詞是她朋友所寫，其餘歌曲的作詞作曲全部自己包辦。
“公司同意我先錄個一兩首看看質量，不行再收歌，不過我覺得他們應該不會有收歌的機會。”
面對着未來的華語樂壇頂級天後，周易一個戰術後仰，表現得極為自信。
《快樂崇拜》和《不得不愛》都拿出來了，這周建輝要不給發片他也就不配坐在這個位置上了。
懂不懂養老保險級歌曲的含金量啊。
“等會，錄一兩首？你剛才說明天就去公司錄，你已經寫完了？”後知後覺的孫燕茲這才捕捉到了華點，震驚道。
“對啊，怎麼樣，要聽聽看嗎？”周易嘴角含笑，得意地挑了挑眉。
“如果可以的話，當然。”孫燕茲一口應了下來。
反正她也是孤身一人在寶島，專輯也錄完就等發售了，正是閑得慌的時候。
“寫完的是兩首男女合唱歌曲……”
嘴裏哼哼了兩聲的周易食指落在玻璃桌面上打着拍子，在唯一的聽眾面前開始一展歌喉，捎帶着還教了幾句孫燕茲，讓她來唱女聲部分——
“天天都需要你愛，我的心思由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