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盲
手摩挲着木牌上的文字，齊原將八門煉器術皆熟記於心。
“難，很難，非常難。”
這八門煉器術的修鍊，對齊原而言有些難。
失去了眼睛能夠看到隱藏信息這個金手指，他自然無法直接了當改編這八門煉器術。
當然，就算瞎眼了，他作為紫府大修的底蘊還在，自創功法什麼的不在話下。
可這八門煉器術不同，大道至簡，即便是齊原也很難修改地更好。
“看來，這盲女的身份很不一般。”
齊原心中猜測。
在仙界六重天中，即便是陽神級別的神法，瞎眼后他想改就改。
“看來，不能走捷徑了，硬學。”
齊原想了想，還是不偷懶，以自己的天賦硬學八門煉器術。
“金法入門……”
“木法入門……”
……
“雷法入門！”
肝了七個時辰，齊原終於把八門煉器術全部入門。
入門之後，再品味這八門煉器術，又有新的感悟。
“這八門煉器術果然是一體的，想要融合，估計入門不行。”
對於這八門煉器術，掌握程度分為入門、精通、大師、宗師。
得都是大師程度，齊原才有把握進行融合。
“瞎眼器師一生所求，是成為神級器師，甚至祖神級器師，攀登至更高，做趙高……呸呸！”
瞎眼已經很難受了，齊原可不想再缺個器官。
“煉器術後續的修鍊，需要配合實踐，該去找盲女要材料了。”
儲物法器中有不少材料，但神級的很少很少。
煉器，自然用好材料提升才更快。
“右邊洞口……七百米……是她的住處？”
想了想，齊原往盲女住的地方走去。
這裏地形很複雜，他如今所處的地方，是一個不見天日的洞穴，不過每隔百米會有天光投入，洞穴的牆壁上，彷彿點綴着星星閃閃的螢火蟲，煞是好看。
不過齊原是瞎子，看不到這些。
“這條路估計很少有人走，很多青苔。”
七百米的路，齊原小心翼翼走着。
終於，他停下腳步，輕聲喊道：“盲女在嗎？”
約莫幾息后，一道慵懶的聲音傳來：“在。”
齊原雖目不能視，但彷彿看到一位曼妙女子橫倚床榻上，眉眼半睜，好似還未睡醒一般。
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繼而夾雜着一些水聲。
齊原聽到腳踩青草的聲音。
“你選好了學哪一門煉器術？”盲女問道。
“選好了，已經入門了。”齊原說道，“太難了，我還從未修習什麼法訣這麼慢過。”
齊原說的是實話。
沒瞎眼時，再難的功法，經過他改編都可以快速入門，迅速修鍊。
這次不能靠眼睛，純拼天賦。
對齊原來說，難！
盲女清冷臉上不經意間乍露狡黠得意神情：“速度快比得上笙女，你選擇的是哪一門？”
“八門都選了，苦練一晚，終於全部入門。”齊原說道。
“八門？？”
“對。”齊原點頭。
盲女有些沉默，幾息后才說道：“看來你很刻苦努力。”
不過，她又說道：“我睡了多久？”
在神木深淵的生活，盲女繼續兩點一線。
要麼睡在卧室，要麼坐在鞦韆上，感受涼風習習。
神木深淵很大，她並沒有到處亂逛。
她的記性不好，總是會忘記一些東西。
即便熟悉了就一條路，或許哪一天就忘記了。
索性，便不接受新事物。
如今，齊原八門煉器術入門，她還以為她又和往常一樣，渾渾噩噩睡了許久。
“一晚。”齊原如實回答。
“哦……現在是早上，該吃飯了。”
盲女說著，腳步聲傳來，她在往屋子內走。
約莫幾十息后，她手中拿着一個木籃。
籃子裏裝着一些水果，還有一個木杯。
“吃早飯。”她遞給齊原。
齊原拿起果子吃，香脆甘甜。
他還是第一次吃這種果子，怪好吃的。
可惜他瞎眼，不然就看看這是什麼水果，自己也種一棵果樹。
“材料在這裏，你拿去煉器。”盲女又遞過來一個木籃。
“謝謝了，我回去煉器。”
兩人的交流並不是很多。
齊原提着材料回去。
盲女聽着齊原的腳步聲，神色清冷如月。
她佇立良久，往外走去。
她和往常一般兩點一線，往鞦韆的地方走去。
昔日被齊原撞破的鞦韆，如今又恢復如初，和以前一模一樣。
盲女見慣不怪，坐在鞦韆上。
微風吹過，裙擺飄揚，裸足溫涼、冰冷。
盲女好看的雪顏上，露出孤寂的情緒。
她不知多少次坐在鞦韆上，有時候一坐，可能幾百年。
“我能……有眼睛嗎？”
突然間，她捂住自己的眼睛，臉上露出痛苦神色。
“我……不要他的眼睛！”
“決不！”
……
歲月荏苒。
轟！
一道爆炸聲響起，齊原變得灰頭灰臉。
“又失敗了，神器……這麼難練嗎？”
這段時間，他一直在煉器。
瞎眼器師的天賦很強，再加上齊原的天賦，按理說晉陞神級不難。
但他低估了瞎眼對煉器的影響。
雖說他是神級御兵使，瞎眼無法影響到走路、吃飯等，但煉器是一個技術活。
打個比方，現在的他雖瞎眼，但去藍星上，給病人做精細的手術輕輕鬆鬆。
但煉器，尤其是神器，是一個更加精細、複雜的事。
他現在的情況，就好比一個瞎眼醫生給病人做手術。
“失敗了？”清脆的聲音傳來，一道倩影佇立在不遠處。
“嗯，失敗了。”齊原攤手，“沒有眼睛，煉器也太難了。”
這次的扮演很難。
齊原還是得努力修鍊。
這個遊戲，他的目標是成為陰神。
作為陰神，自然需要掌握規則、知萬物、開闢天地。
嗯……聽起來和陽神第三層有些像。
不過，那也是陽神第三層抄襲齊原的！
畢竟，他還沒聽說過陽神第三層境界名字時，就定下了自己陰神道路。
最低……得是個創世的神。
想要創世，需知萬物。
瞎眼器師，也是萬物一環。
“眼、耳、鼻、舌、身乃人之五根，失去其一，五根不全，失去其五，失去所有。”盲女淡淡道。
她的身上散發著特殊花瓣的香氣，清香恬淡而不膩，很是好聞，讓人心曠神怡。
“五個都失去，我豈不是變成石頭？”齊原隨意說道。
“你缺一樣東西，否則沒有眼睛，你也可以煉器。”
“我缺什麼？”
“你缺心眼。”
“啊？”齊原愣了下。
有這樣罵人的嗎？
真當他是溫柔守規矩的人！
再這樣說，夫人別回頭，其實我是你夫君！
畢竟兩個瞎子，發生什麼，不發出聲音，誰知道誰是誰？
當然，齊原也只是胡亂想想，雖然對方說他缺心眼，但他也沒這麼小氣，也不會因為這樣作踐自己，傷害她人。
這個心眼，可能和他理解的不同，估計和天眼類似。
“用心去看世界，感悟世界，你會發現，這個世界……可能和你眼睛看到的不一樣。
你的眼睛可能會騙你，但你的心不會。”盲女說道。
“我的眼睛不會騙我。”齊原慵懶說道。
他說著，與盲女保持距離。
這人身上的香味很好聞，讓他忍不住多聞幾口。
要保持距離，別人可是有夫之婦，人妻。
孤男寡女的，若是擦槍走火，太違反道德了。
“你想開啟心眼嗎？”盲女問道。
“我有心眼……不過也可以試試開啟，怎麼開？”齊原問道。
如今煉器陷入瓶頸，他得另闢蹊徑。
“跟我來。”
盲女說著，躡手躡腳往外走。
齊原所住的洞穴，她很少來這邊。
就算來，她的記憶渾渾噩噩，也可能會忘記，並不熟悉。
約莫兩刻鐘后，盲女停下了腳步。
“你抬頭看天。”
齊原抬頭，往天上看過去。
原本視線中的黑與紅，在這一刻彷彿多了一點微弱的光亮。
好像一個發光的米粒。
“這是神木深淵的出口，從這裏出去，你可以到達神木淵。
你日日觀察着這裏，若是運氣好，或許幾百年，就能覺醒自己的心眼。”
“嗯，那我就爭取多一個心眼吧。”齊原回答。
“以後我就住這裏。”齊原決定，就住這裏煉器。
日夜看天上的出口，然後看看什麼時候能夠覺醒心眼。
時間一天天過去，齊原的八門煉器術都變為了精通。
不過，關於心眼的覺醒，他還是進度很慢。
“離得太遠，根本看不清那米粒的光，要不要我修個梯子爬上去？”
齊原心中思索。
他估計離得太遠，感悟心眼會很慢。
要是修個梯子呢？
不僅可以感悟心眼，也可以修建一條路，從這裏離開神木深淵，前往神木淵。
他總不能一輩子都待在神木深淵吧？
……
白玉琉璃堆砌的宮殿，隱藏在雲霧中。
“鳳啼。”
一道飄渺聲音傳來。
身穿鳳衣的男子出現，面容俊朗，神情冷漠，背負一劍。
“拜見弱兮神話。”
鳳啼施禮，神情依舊冷漠。
“青山界天命重現，你前去速速斬殺。”弱兮神話開口。
“好。”
“攜帶九命前去。”弱兮神話再次吩咐。
鳳啼眼中湧現出一絲驕傲神色：“我的原型乃是當代紀元中踏天五步排名前三的陰神鳳猿，區區天命，何須攜帶九命，一命足以！”
它是生靈，以鳳猿為原型所創造誕生。
在宇宙中，當代紀元中，所有踏天五步的陰神戰力排行能夠進入前三。
他有着自己的驕傲。
即便遇到神話，他也能逃脫。
“人啟會關注着青山界，或許有祖神，多攜帶幾命，這次的任務必須完成。”弱兮神話聲音堅決。
“好。”鳳啼沒有再拒絕。
祖神也就是陽神，陽神和陰神差距太大。
就算他的原型是當代紀元踏天五步戰力前三，也根本無法和陽神碰瓷。
“對了，笙女所造的神臨……又復蘇了，戰力頗為有意思，一人屠七神。
他現在名為齊原，應該在神木淵中，你也一併解決。”
“它還活着？”鳳啼眼中有些驚訝，“看來他的運氣很好，不過這次，本尊親自出手，他的運氣恐怕走到頭了。”
他曾經便知曉神臨這個天命者。
他原本想一劍將神臨斬碎。
不過當時，光耀會和人啟會關係處於“蜜月期”，他不能親自出手，便用黑暗光靈算計。
沒想到，對方還活着。
“去吧，速去速回，還有其他世界的天命者，也需要你前去斬殺。”弱兮神話開口。
這個宇宙雛形中，光耀會的力量很強，但人啟會也不弱。
而且，光耀會背後的那個宇宙，並不會一直投資資源給光耀會。
他們需要省着點。
“好。”不再猶豫，鳳啼的身形也在這白玉琉璃宮殿消失。
偌大的宮殿，只剩下弱兮神話一人。
“可惜了，此界的天元，並未吸引來神的目光，進化為光明奇寶的碎片。
這三十萬器師……枉死了。”
弱兮神話有些感慨。
他的父親是耀光宇宙的生靈，他的母親是此方宇宙雛形的生靈。
光耀會和人啟會雖然理念衝突，但所求皆是為了保護這方宇宙，避免宇宙雛形被黑天吞噬。
對於青山界三十萬器師慘死，卻未煉製出光明奇寶的碎片，他有些失望和感嘆。
“情有可緣，光明奇寶的碎片……哪裏有那麼好煉製？”
類似青山界這樣的世界很多，光耀會佔據的世界，有許多都在暗中煉製光明奇寶碎片。
可惜，神啟光明者，百不存一。
至於人啟會的人啟光明，概率更低。
這樣幾十萬器師隱姓埋名死亡的事情，弱兮神話見過太多。
與此同時，神木淵中。
蟲女彩蝶撲騰着翅膀，臉上帶着好奇神色。
“你有沒有聽見，我們下面好像有聲音。”
沈凌萱泡在溫泉中，身上僅僅裹着一個抹胸。
雖然蟲女彩蝶也是雌性，她依舊有些放不開。
她微閉着眼睛，往下聽去：“確實……有聲音。”
“奇怪，神木淵中除了我們兩個，沒有其他生靈，怎會有聲音？”蟲女彩蝶思索，蹙着眉眼。
突然間，她眼前一亮：“不會是神木深淵傳來的聲音吧！”
神木深淵的入口神秘，它找了許久都沒有找到。
難不成，在這溫泉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