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眼神犀利
反倒是沈清很淡定,沒什麼反應的樣子,“為什麼說是宮裏傳出來的?”
邵文鴻嘆了聲,他也很累很疲憊,“每隔幾年就有地鬧出瘟疫,太醫院研究了很多年,也暗地裏飼養了攜帶疫病的動物,跟人不同,它們是攜帶者,也是傳播者,也不會病死,當然了,那些人是怎麼操作的,我並不清楚,這消息還是皇後派人送出來的,雖知道是疫病,可一時半會根本找不到對症的解藥,只能以其他藥物緩解,吊著他的命而已。”
這些日子,他似乎也老了一圈,脊背都彎了。
“寫信讓你進京,跟他成親,給他沖喜的事,是我替他做的決定,也算是……了卻他最後一個心愿,你放心,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他沒了,我一定安全送你出京,不會讓你受到牽連。”
說到這兒,邵文鴻都要哭了。
蘇菡聽的震驚無比,眼珠子都要驚的掉出來了,“大哥,他,他真的要死了嗎?”
蘇璟動了動嘴角,“這輩子吃藥都吃夠了,死就死吧!但願下一世,別再讓我投生這樣的門戶,我累了。”
他太累了,從懂事起,就被迫的做些自己不喜之事,整日吃苦湯藥,明明什麼事都沒有,卻硬要整日窩在那四四方方的牢籠里,跟坐牢也沒什麼分別。
縱然有蓋世的才華,又能如何,他被家族所累,被家世所累,寸步難行。
沈清幽幽道:“你就是想的太多,顧慮太多,所以把自己活活累死,何必呢?你就這幾兩肉,能擔多少重量?人哪!活的自私一點不好嗎?”
蘇璟笑的有種凄涼的美,“說的也是,如果再有一次機會,我一定聽你的話,洒脫一點。”
“行了,別說這麼喪氣的話,還沒到那一步呢!邵文鴻,我問你,這疫病的解藥,在誰手裏?”
“解藥?”
沈清看了眼站在邊上的那對兄妹,“你倆先出去。”
聽到自己能走了,倆人如蒙大赦,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跑到院子裏,倆人都有些心有餘悸。
你看看我,我瞧瞧你。
“咱倆不會被染上吧?”
這個問題一旦冒出來,絕對能把人嚇死。
“不行,我要水,我要洗手。”
“我要換衣服,來人,人呢?”
倆人跟個沒頭蒼蠅似的在院裏亂竄。
再說沈清這邊,邵文鴻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愣了片刻,又猛的搖頭,“不成,這不成的,根本沒可能。”
“還沒做,你怎麼就知道不可能,而且……”她看向蘇璟,後者正目光灼灼的望着她,“你也是有辦法的吧?我不信你就真的一心等死,束手無策了?”
蘇璟怔怔的望了她一會,忽的笑了,“原是覺得沒什麼必要,隨他去好了,你真的要為了我去做?”
沈清琢磨這話聽着有點怪,什麼叫為了他,不過看着他的眼睛,一向嘴倔的她,頭一次不想反駁,事後她回想,大概是他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太礙眼了,一定是的。
邵文鴻在邊上聽着二人的對話,琢磨出點什麼,一拍大腿,“好啊!你們倆都涮着我一個人玩是吧?”
沈清看他,“你這話是怎麼說的?難道不是你把我誆騙過來在先?”
“不是你,那就是你,你又算準了,還是拿自己去賭是嗎?”他又指向蘇璟,帶着控訴的口吻。
“唉!別說的那麼難聽,我只是在找尋讓自己活下去的原因。”蘇璟身子懶懶的倚在床頭,身上穿的裏衣,因自己太過瘦弱,衣服掛在身上顯得空空蕩蕩,又因為坐姿的原因,胸口處露出一大片白似雪的皮膚,整個人看上去,怎麼說呢!應該叫秀色可餐吧!
誰說病西施只能形容女人,男人病態也可以很美的。
“好了,你倆都給我閉嘴,既然來了,我就不會再反悔,欠你的人情,還是要還的,所以這親,非成不可,不過在成親之前,得把你弄的像個人,否則我還不如跟你的牌位成親呢!”
“咳咳!”蘇璟又開始咳了,連看的人都會覺得這樣很累。
“主子,主子!”房總管趕忙給他倒水,“沈姑娘,今兒主子說了不少話,精力實在不濟,要不有什麼話,明兒再說吧!”
沈清起身,“先讓他休息,你倆都出來。”
她是個雷厲風行的人,想到的事兒,就必須馬上安排好。
蘇璟推開房總管,“你去吧!從今往後,所有的事,都先問過她,由她做主,聽懂了嗎?”
“是,老奴明白了,您先歇着。”
房總管懷着忐忑的心情,去的前廳,沈清正跟邵文鴻商議藥方的事。
“他手裏肯定還有藏着的人手,要麼去偷,要麼去騙,總有辦法把藥方搞到,你說呢?”沈清盯着對面的人,眼神犀利。
邵文鴻被她盯的很不自在,這丫頭的目光太有侵略性了,比之前更強,“辦法是有,可誰也不能保證弄到的就是真藥方,我是可以辨別,但失之毫釐,差之千里,哪怕只是一味葯的劑量不同,效果也會差很多。”
沈清皺起柳目,渾身上下都透着威嚴,“我教你一個法子,把人抓來,喂下一顆毒藥,保管他什麼都招了。”
邵文鴻滿頭黑線,“你想的也太簡單了,太醫院那幫人,整日玩的就是葯,你還讓我下毒,你就不想想,一人性命,跟全族上下幾十口的命比起來,哪個更重要?”
宮裏那些人,個個都是活了千年的老妖精。
想算計他們,怕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哦!
沈清覺得這人更討厭了,“你沒試過,又怎知不可能,一切都是可以談的。”
“不可能,這個法子你別琢磨了,還是想想別的辦法。”
“別的?你醫治他這麼久,按理說,對他的身體情況應該是很熟悉,那我問你,他能熬到現在,是不是一個奇迹?”
“幾個意思?”
“就一個意思,我聽房總管說,這宅里的人被染上的不少,活下來的能有幾個?那些體質比他好的,也不見得能熬過他,其實我剛才見他第一眼就想說了……還真是禍害移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