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你很不錯
尚留在巴黎的歐洲外國的代表們對於法國國民公會的感官,可以說是越來越差。如果此前還有一部分成員,私下裏對法國革命報以同情的話,那麼現在國民公會所做的事情,都幾乎踩在歐洲各國的底線上。
先是短暫被人遺忘的路易十六的處置問題。在外國入侵危機解除后,該問題被山嶽派提上了國民公會的議程。讓.巴蒂斯特受國民公會授權,調查巴黎公社從杜伊勒里宮繳獲的文件,提交了一份“路易十六犯有叛國罪”的報告。山嶽派核心成員羅伯斯庇爾,聖茹斯特,馬拉等人,藉此報告,要求判處路易十六死刑,而且還是那種沒有經過審判的死刑。因為山嶽派從意識邏輯,認為人民已經通過革命推翻了君主制,就表示人民已經審判了國王有罪。
羅伯斯庇爾的金牌言論:“路易必須死,因為共和必須生。”發出了法國共和主義時代的最強聲。
不過好在有布里索派在國民公公搞議程拖延,並取得相對成功,他們對路易十六的結論的遲遲沒有確定。雖然不知道這個執政的派系包藏什麼禍心,但是國民公會反對路易十六死刑的也不是少數。
索科洛夫保持一個樂觀,相信擁有執政優勢的布里索派應該能夠保住路易十六。在他這個外人看來,國王退位已經是一個足夠大的懲罰,相比搞9年內戰的英國查理,路易不足以和查理划等線。
但也正是因為這份相信,才讓索科洛夫毫不猶豫的擔憂布里索派的法國政府會訴諸負面行動在西班牙身上,這就是雅克.布里索主導通過的《要求民族自由法》。
法令顧名思義,就是共和法國會願意給那些要求自由的民族兄弟般的援助。並且,法令還要求法國的軍隊去保護那些受到封建制度迫害的他國公民。
布里索公開這麼說:“只有整個歐洲着了火,我們才能安寧。”
每當索科洛夫聯想到伊瓦涅斯告訴自己的法國內政部廢案,還有法國在北方邊境的一系列勝利。他都無法安然入睡,“世界革命”這個曾經遙不可及的詞語,如今真的會在法國人手裏變成現實嗎?
不怪索科洛夫亂想,實在是共和法國在北方戰場上,打得是越來越順,他們如遇無人之境那樣,橫衝萊茵河畔,相繼佔領法蘭克福和美因茨。
反而對照,意大利方向的反法同盟對科西嘉的入侵,如何能被勝利沖洗頭腦的布里索派政府所接受。
11月2日,法國陸軍部長塞爾旺完成了將用於北方戰爭的資源轉移到東南方的工作。連被當地士兵戲稱是“假軍官”的拿破崙也在國民公會特派員薩利切蒂的操作下,獲得了從法國本土招募的6000馬賽士兵的指揮權。
只不過拿破崙高興並沒有多久,因為家鄉的國民自衛隊拒絕和自己一同合作保衛家園。
而原因就出在這6000人的軍隊上。他們是馬賽的無套褲漢,大多數是無業游民,而且都是共和激進分子。他們抵達阿雅克肖不到一周的時間,原形畢露,就接連發生商店打砸和貴族在家中被絞殺的惡劣事件。
科西嘉不同於法國本土,當地沒有大量封地的貴族階層,他們大多死於18世紀島上的世仇和戰亂中。剩餘一小部分也在保利流亡前的改革中,就放棄僅有的封建特權。現在所謂的科西嘉貴族要麼是昔日有過光榮戰功的,要麼就是科西嘉人民眼裏的無害名紳。
馬賽軍隊的行徑遭到了科西嘉委員會和當地教會的批評,更是被保利勒令禁止離開軍營,更是派出一支科西嘉國民自衛隊在一旁監視,才制止相同事件的發生。
而作為指揮官的拿破崙也採取行動,用公開的鞭刑來整肅軍紀,避免打砸和襲殺現象。甚至做到讓那位打砸的士兵親自上門道歉。但是他卻無法讓那位殺死貴族的馬賽士兵做相同的事情。
因為拿破崙知道自己的指揮軍隊是誰給的,更是他的支持者薩利切蒂身後山嶽派的立場。薩利切蒂曾在私下裏告訴他很多國民議會的事情,其中就包括路易十六的處置。山嶽派的核心,聖茹斯特曾說過“一切君主和貴族都是叛亂者和篡權者。”並成功取得平原派的歡呼。
想要依附法國力量壯大,並為前程考慮的拿破崙只能大事化小,但是這樣做的後果就是馬賽部隊和科西嘉國民衛隊的間隙變深,也包括拿破崙和科西嘉國民自衛隊的關係。
11月5日,法國在科西嘉反攻全面開始。
拿破崙和他馬賽部隊被分到駐軍司令拉斐爾的旗下。雖然拉斐爾將軍受保利影響,同樣不喜歡刺頭的拿破崙,但是誰叫他是巴黎當權者的“紅人”。畢竟一個上尉就能帶6000人的步兵部隊,雖然炮兵上尉帶步兵很怪。
由於科西嘉獨特的海上山脈,反法同盟在科西嘉北部登陸后,除了完成對科西嘉角的佔領,他們在中部山地的攻略速度緩慢。然而這樣對於法國過去利好的優勢,在反攻中卻成為劣勢。昔日熱那亞人在靠近北側的山谷口的木質要塞被反法同盟佔領,並被加固。同時,山谷的地形也妨礙人數的佔優的法軍將部隊展開,讓缺乏火炮的法軍在反攻上,出現了不少的障礙。無論是法軍還是另外一路的科西嘉國民自衛隊,都一個接一個要塞的拔掉,大大降低戰爭的進度和增加戰爭的傷亡數。
曾有人提議通過海路,抄到反法同盟的背後。然而這樣的計劃遭到了拉斐爾司令的否決,因為拉斐爾司令不認為這些職業素質偏低的軍隊能夠完成登陸作戰任務。
志在改變本人和科西嘉軍隊的間隙的拿破崙認為只有打贏這場保衛科西嘉的戰爭,才能逆轉。為此,拿破崙主動向司令拉斐爾提出一個大膽的想法“繞過那些木頭要塞”。
司令拉斐爾對拿破崙的想法異想天開,“你以前的陸軍學校是誰教的,你難道不知道讓敵人控制後方的要塞,會造成補給受到敵人襲擊,從而導致後勤困難嗎?”
“長官,你的說法沒有錯。但是它的成立必須有兩個前提。第一個腹地必須廣,然而這一點在科西嘉並不成立,我們只要行軍快速穿過山谷群,就能抵達北部的沿海平原。而且我們能夠從海上獲得補給,所以不存在後勤問題。第二個敵人數量多,然而反法同盟在科西嘉的軍隊不到一萬人,而且他們還要分兵駐防這些山谷要塞,我軍數量高於對方0.6倍,我們有充足的兵力可以沿路包圍要塞並將他們相互分開,耗盡他們的補給。當我們抵達北部沿海平原,他們也將已經失去所有可能的援軍。這些要塞守軍只能投降。”拿破崙有理有據的分析。
司令拉斐爾收斂了他那貶低拿破崙的神色,重新正視了過去煽動軍隊對峙的拿破崙。同時又想起法國陸軍部長塞爾旺寫給自己的回信:毫無意義,拿破崙必須為他放任志願兵的胡作非為負責。但是依照新規,此類案件歸民事法庭而不是軍事法庭。雖然我在這件事情上愛莫能助,但是假如他再次重演,我會立刻把他安排到海外殖民地。
拿破崙一直在靜等長官的回應,他在賭博這位法國將軍對自己的認知,能不能嶄露頭角就看現在。在這場命運等待着,拿破崙耳邊聽到了四個詞語。
“你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