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我的天，這是在鬥牛嗎？

開上房車出發。

瓊中距離五指山不算遠，之前趙飛已經講過了，瓊中也是屬於五指山景區的，所以開車最多一個小時就到了。

從瓊中市中心橫穿而過。

麥麥看到街邊有很多的黎族年紀大的男女，手臂上或者小腿上都紋有特殊的紋路，便朝着趙飛問道；“紋身是黎族人的民俗嗎？”

“沒錯。”

趙飛點了點頭，解釋道：“紋身，在黎族語言中叫做“打登”，亦叫“模歐”。

陽光島的方言又稱之為叫“綉面”或“書面”。

也就是我們常見的紋身，這是是黎家人的一種傳統習俗。

自古以來都有定製。

因為他們把紋身看成民族的標識。

如果生時不紋身綉面、紋上本家或本支系的特定標誌，死後則祖先因子孫繁多，難以遍觀盡袒。

倘若“祖宗不認其為子孫，則永為野鬼”。

再則，在上古時代，種族之間常發生互相殘殺的悲劇，把俘虜婦女作為戰利品。

由於種種原因，婦女將成年時，務必進行紋身，易於辨識，亦藉免為俘虜。

所以，“黎家男女周歲即紋其身”。”

對這方面的知識，趙飛相當了解，因為上一世的時候，趙飛特意背過黎族人的民間習俗，包括一些忌諱的東西。

這黎族人的紋身不僅圖有定形、譜有法制，連施術年齡亦有所規定。

各族按祖傳之圖案進行紋身，絕不能假借紊亂。

例如，美孚黎婦女，以幾何方形紋、泉源紋或穀粒紋組成的圖案，而潤黎則以樹葉紋或方塊形成圖案。

尤其是女子只要長大到十一、二歲到十四、五歲時，都毫不例外，必須按照祖先遺留下來的特殊標誌接受紋身。

倘若違背或由於特殊原因不能按時紋身，不幸與世長辭，亦不可避免的用木炭按本民族祖先遺留下的特殊標誌在紋身的位置，畫上圖案，才能將屍體置於棺樞之中。

不然，就沒有資格埋葬在黎族集體的墓地之中。

當然，現在算是比較少見了。

畢竟是和平年代，能見到紋身的基本上都是老一輩人，或者是中年人，還有一些很看重血脈傳承的家族。

這些黎族老人們大部分依舊保留着黎族人的生活傳統。

而年輕的一代大多受到了教育，有些還走到了外面去尋求生存和發展，傳統文化和現代文明正在這裏猛烈地撞擊着。

最重要的是，黎族紋身這種習俗，已經被陽光島收錄為非物質文化遺產。

所在瓊中這個黎苗自治區，見到大街上全是紋身的，並不奇怪，也不是混社會的。

“這就是傳說中的合法紋身啊，不紋都不行。”

“可以可以，主播懂得真多。”

“等等，主播把車開慢一點，旁邊廣場好像有跳竹竿舞的啊。”

趙飛也看到了廣場上，跳竹竿舞的，所以下意識的把車速放慢，讓姐妹倆和直播間的粉絲們，能仔細看看。

“這個我知道，我們上次還跳來的呢。”

麥麥笑着開口：“跳竹竿是黎族最富有濃郁鄉土氣息的民間舞蹈之一，也叫“打竹舞”。

每逢過年過節，黎族同胞便身着艷麗的民族服裝，歡聚在廣場上，跳起“打竹舞”來。

跳竹竿時，8根長竹竿平行排放成四行，竹竿一開一合，隨着音樂鼓點的節奏，不斷地變換着圖案，4-8名男女青年隨着或快或慢的節奏，在交叉的竹竿中，靈巧、機智、自由地跳躍。

當竹竿分開時，雙腿或單腳巧妙地落地，不等竹竿合攏又急速躍起，並不時地變換舞步做出各種優美的舞蹈動作。

參加舞蹈的青年男女，一邊跳舞一邊由小聲到大聲地喊着‘哎——喂、哎——喂’。

可以說是大大增添了舞蹈的熱烈氣氛。”

正如麥麥所說的，趙飛三人僅僅是開着房車，走在公路上，相當於是路過，但仍然能聽到廣場上熱烈的呼喊聲。

讓人的心情瞬間跟着好了起來，忍不住加入其中。

“麥麥姐，你真厲害，連這都知道。”妹妹有些崇拜的開口。

“這有什麼，時間長了慢慢的你也會知道。”麥麥不以為意的擺了擺手。

見狀，趙飛也笑了笑。

別說，旅行直播這麼長時間了，麥麥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確學了不少的東西，就剛才介紹跳竹竿這一段。

如果是以前的麥麥，絕對說不出來。

開着房車，從廣場邊路過，數分鐘后，趙飛三人出了瓊中。

趙飛也把車速，漸漸提了起來。

公路兩側的椰樹，刷刷飛過。

三人坐在房車內，吃着零食聽着歌，生活樂無邊。

不過在途徑一個小村子的時候，三人發現了有些不對勁。

麥麥把手中的零食放下，皺皺眉頭：“這個村子，怎麼一個人都看不到？”

“是啊。”妹妹的小臉也嚴肅起來，道：“不過看這村子的房子，都是吊腳樓，也不算破敗，明顯是有人住的。

但街道上怎麼一個人都看不到？

難道都在家裏？

現在也不是做飯的時候啊。”

不僅僅是姐妹倆，趙飛也隱隱感覺到不對勁，猜測道：“應該是村子裏面有什麼活動，所以都不在家。

亦或者是村中就剩下老人了，年輕人都出去打工了。

這種情況，並不少見。”

說著，趙飛把車速提起來，打算趕緊離開這裏，趕到五指山再說。

不過就在這時候，村外的山坡後面，突然傳來了震天響般的呼喊聲，瞬間引起了三人的好奇心。

等趙飛開着車，出了村，率先映入眼帘的。

便是一條小溪和山坡兩旁的層層梯田。

最關鍵的是，在梯田的旁邊，還有很多人圍成一個大圈，大圈周圍還有欄杆。

在人群外面，還有專門敲鼓打鑼的，熱鬧非凡。

“這是，在幹嘛？”妹妹一臉茫然。

趙飛也有些奇怪，把車停到路邊，拉好手剎，當他看到人群中還有很多體壯膘肥的公牛時，猜測道：“這不會要進行鬥牛比賽吧？”

“啊……黎苗民俗中也有鬥牛，這不是羅馬的習俗嗎？”麥麥也有些疑惑。

“不是的，陽光島的苗族村落小鎮，有時候的確會專門舉行這種鬥牛比賽，而且還是在鑼鼓喧天的氛圍中進行。

比賽當天，各個苗家寨子會精心挑選最好的牛參加比賽。

周圍村落的男女老少還會穿上最考究的服裝前往觀看，而且我估計，這些人不是一個村子的，應該是附近的村子的人都來了。”

“真的是鬥牛。”妹妹看到那些牛的主人開始給牛喝一些東西：“便問道，他們給牛喝的是什麼？”

“應該是糯米酒，這樣一會公牛會更兇狠。”趙飛的猜測沒錯。

這裏的鬥牛開始時，不僅要給公牛喝糯米酒，還要把兩頭牛的牛眼用樹葉掩蓋，牽到場地中后再揭開。

隨後三人便見到兩牛照面后怒目相視。

主持鬥牛的人一聲令下，牛離開了主人，開始互相進攻，對撞牛角，進行決鬥。

周圍的人熱烈吶喊助威，敲皮鑼打鼓。

“這，好凶啊。”妹妹看到這一副有點兇狠的場面，根本不敢下車，但還忍不住好奇，就趴在窗邊看。

包括麥麥和趙飛也一樣的。

只見，經過激烈的角逐，鬥上幾個回合后，兩隻公牛就見分曉了，其中的敗者似乎已經當場死去，一動不動。

優勝者則是在人群的歡呼聲中，身披紅綢，角裝銀飾，昂首挺立、活像一位真正的英雄，張開大嘴，吼叫了幾聲。

並由公牛的主人，牽着繞場一周，在鞭炮聲中享受肉要。

“這，另外一隻公牛，好像死了吧？”

“看樣子是，這……未免有點殘忍了啊。”

“誰能想到，這還沒到五指山呢，就先碰到了這樣的活動，也不知道該說主播運氣好，還是運氣差。”

不僅僅是直播間的粉絲們。

麥麥和妹妹，也有些可憐那頭被打敗的公牛。

可以想像，這場鬥牛活動過後，幾個村的人肯定會聚在一起，舉行晚宴。

而晚宴的食材，不用多想……沒錯，事實就是這麼殘酷。

“要不，咱們走吧？”

“對，走吧……感覺這鬥牛也沒啥意思。”

看到姐妹倆一副於心不忍的樣子，趙飛也沒多說，點了點頭，啟動房車離開這裏。

等徹底看不到丟牛場和村落的時候。

趙飛才開口：“實際上，自古以來苗寨就有舉辦鬥牛活動的歷史可查，但是不要誤會，這種活動並不是為了給大家觀賞取樂。

而是通過鬥牛這種活動，分辨出哪一頭公牛最強大。

那麼相應的，這頭公牛的基因就更好，最後就會被當成種牛，擁有優先交配權。

畢竟以前的養牛技術，並不熟練，也不科學。

很多小牛生下來之後就死了，所以當時的村民，才會舉行這種鬥牛活動，來擇優取優，以增加小牛存活的幾率。”

“原來是這樣。”麥麥恍然大悟，道：“我還以為，這些村民之所以鬥牛，就是要觀賞聚會取樂呢。”

“是啊，不了解內情的人，還真容易被誤會。”

“主播牛啊，你是真的啥都知道啊。”

“說實話，剛才我看到鬥牛的時候，一時間對陽光島黎苗文化也有些抵觸了，但現在聽主播這麼一說，恍然大悟。”

看着直播間的彈幕，以及姐妹倆緩和下來的表情。

趙飛笑了笑，繼續道：“當然，剛才我說的只是其一，還有一個原因和公牛的主人有關。

要知道，但凡是參加鬥牛的，那麼自家的牛就會有死亡的風險。

在農村，別管是古代還是現在了。

一頭牛的價值，相對來講已經算是很高了。

萬一要是自家好不容易養大的牛，因為鬥牛被頂死了，那豈不是虧死……那為什麼還要參加？

咱老老實實的，養牛就好了，畢竟不參加就可以保證自己永遠不虧本。

實際上，這也被當地的風俗所影響了。

剛才我說的是輸了虧本，那還有贏得呢，那就大賺特賺了啊，不僅自家的公牛身披綵綢，獲得榮耀。

公牛的主人，也會因此被村裏的人高看一眼。

首先，自家牛贏了，證明了主人的養牛技術，非常厲害。

再一個……一個村子裏住着，互相之間都很熟悉，你家鬥牛贏了，就是非常漲面子的事情。

這有點像是現在的自家孩子考上大學。

這在村子裏是非常給父母長臉的。

可千萬別小瞧這種榮譽感，這在一些宗族式的村落，是非常重要的，也是一種提升自家地位，階級的辦法。

如果你仔細統計的話，你就會發現。

往往像是這種在村子裏地位高的，說話好使一呼百應的，最後的結果，基本上都是一個村子的村長。

有了權利，那誰還在乎因為鬥牛死掉了一兩頭牛啊。

想必這個道理，我不說大家應該都明白。”

趙飛的這一番話，聽得大家佩服不已，尤其是一些農村出身的粉絲，雖然他們老家，沒有鬥牛的這種活動。

但類似的也不少。

而且仔細想想，還就是趙飛說的這麼一回事。

“人性，算是徹底被主播給玩明白了啊，說白了……就是人類的各種活動，儀式，民俗等等，最終實際上都是和利益掛鈎的。

要不然，誰閑的沒事幹聚在一起瞎鬧哄啊。”

“當然，其實這對於人類進步也是有益的，一個人的抗風險能力太低，尤其是在古代，所以大家聚集在一起，存活的幾率會高一些。

人一多了，那相應的就會出現各種各樣的問題。

而把大家聚在一起，參加活動民俗，就相當於多了溝通和了解，尤其是類似於這種鬥牛的活動。

讓加有了好勝心，就相當於有了奮鬥的目標。

如此一來，人活着才會感受到樂趣。

要不然，和行屍走肉沒啥區別。”

“我說不出來你們講的這些大道理，我只想說，卧槽……主播牛B。”

“哈哈，書到用時方恨少，一句‘卧槽’行天下啊，不過不得不說，主播要是不解釋一番的話。

我也沒想到這一點。

還真如那句話說的一般，有些事情不能只看表面，而是要從深層次去分析思考。

感謝主播，讓我學會了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