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崩潰的牛
宮雨凝目送牛妖遠離，卻沒再追上去。
一來她與這頭牛瓜葛不深，之前追過來已經仁至義盡，既然牛妖已經明確拒絕，再追過去就不合適了。
人與人之間，必須保留一定的距離，自以為是好心好意，別人卻未必領你的情。
二來她的傷勢也不允許繼續追上去。
夏致遠也沒直奔便爐，而是繞了個圈，先把白晝埋的乾坤袋挖出來，又把扔掉的令牌找回來。
這兩樣東西的來路雖然有些問題，但接下來說不定能用上，還是帶在身上比較好。
至於飛劍就算了，找起來麻煩不說，攢在牛妖的大手裏跟大號匕首沒啥兩樣。
憑他兩拳打死一個修士的輝煌戰果，有沒有這把飛劍區別不大。
再然後，他又找了個隱蔽的地方，打開系統界面選擇抽獎。
夏致遠原本的打算是再攢一攢搞個十連抽，可眼下既然決心冒險，必定要做萬全準備，點數留着又不會下崽，還是轉化成實力更穩妥一些。
選擇抽取，片刻后系統提示：恭喜獲得轡頭一副，戴上它，你可以勇往直前！
夏致遠壓根兒不曉得什麼叫轡頭，仔細看過之後，才知道這玩意是牛身上的挽具，頓時一陣火大。
你老母啊！
恭喜獲得牛車一輛……你大爺，拉車這事兒就過不去了，是吧？
咋不直接給把宰牛刀，我自己抹脖子算了？
繼續抽——恭喜獲得廁紙一箱，它柔軟潔白，全面呵護你的後庭！
夏致遠直翻白眼，講得這麼文雅，合著還是個有文化的系統？
不過沒用，牛妖修行有成，早就不需要排泄了。
接下來又抽到幾樣用不上的東西，他看都懶得看，滿心都是失望——好好的系統，就不能正經一回么？這都抽的什麼玩意啊？
一連失望幾次，夏致遠已經對餘下的幾次抽取不抱什麼希望了，但第六抽卻給了他一個意外：恭喜獲得火雷珠一枚，紫霄宗出品，只此一家，別無分號！
友情提示：易燃易爆炸！
夏致遠愣了好一會兒，才確定這是真的，按說明來看，這玩意相當於一枚修真版的大威力手榴彈。
總算出了件勉強能用的東西，一會沒準用得上！
第七抽……
第八抽……
第九抽……恭喜獲得血脈純化。
什麼玩意？
夏致遠整個牛都不好了，穿越成妖已經很不幸了，還要純化血脈？這豈不是要在妖怪這條不歸路上越走越遠？
而且這一回連後綴的騷話都沒了，就只有血脈純化這四個字，他研究了半天，都沒搞清楚怎麼提取獎勵。
系統你什麼意思啊？
連抽九次卻是這麼個結果，夏致遠腸子都快悔青了，剩餘的0.9點怎麼看怎麼礙眼，賭咒發誓，下一次無論如何也要攢齊了點數，來一個十連抽！
該準備的沒那條件，能準備的都準備好了，夏致遠不再猶豫，立刻向劍爐前進。
本打算一口氣跑到地頭，可只翻了幾座山頭就不得不停下來，一手叉腰一手扶樹，胸口劇烈起伏，碩大的鼻孔噴出兩道悶熱的氣流。
夏致遠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好歹也是只妖怪，才幾步啊就累成這樣？怎麼跟個二等殘廢似的？
其實也能理解，牛這種生物以力大耐操著稱，從來就不是速度型選手，可他怎麼也沒想到，修行有成的牛也不能例外。
這可真是望山跑死牛啊！
穿到牛身上幹啥啊，穿到馬身上它不香么？
夏致遠本能地覺得不對，一定有什麼地方搞錯了，就算這頭牛不懂怎麼駕馭妖風，也不至於這麼廢吧？
再次上路，他不再悶頭奔跑，而是利用身強力壯的優勢，一路跳躍前進，以更長的滯空時間，降低雙腿的交換頻率。
這一次好多了，不止速度快，身體負擔也比之前小得多。
夏致遠緊趕慢趕，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可抵達劍爐附近的時候，天都快亮了。
越靠近劍爐，召喚的感覺越是微弱，但修士明顯多了起來，頭頂不時有劍光飛過，他不得不多長几個心眼，一邊走一邊躲避。
路上，他親眼目睹一道劍光落地，將一頭來不及躲避的鹿妖擒住，劍爐方向。
不曉得等待那隻鹿會遭遇什麼，但願不是沸騰的湯鍋！
為了降低暴露風險，確保自身的安全，夏致遠立刻揪了幾根藤蔓，編成一件簡陋到極點的偽裝服披在身上。
不久之後，他成功抵達劍爐外圍。
這個時候，衝天的光柱已經逐漸收縮，變作一層看起來很薄的光幕，像個大碗似的扣在地上。
光幕之外，到處都是倒塌的殘垣斷壁；光幕之內，隱約可見一座殘破的宮殿，勉強還能看到幾分舊日的輝煌。
這就是劍爐？
沒看出什麼特別的地方啊！
四處飛掠的劍光不斷往返，每一次返回，都會扔下一隻妖怪，它們在修士的看管下瑟瑟發抖，一窩膽小的兔子嚇破了膽，正抱在一起號啕大哭。
其中的幾隻妖怪看起來特別的熟悉。
夏致遠腦中突然湧出許多畫面，背景是個算不上寬敞的山洞，幾隻成了精的蛤蟆、開了靈智的蝙蝠聚集在洞裏，開口閉口喊着大王。
嚯，看不出來啊，這頭牛居然還是個妖王？
沒多一會兒，光幕外已然聚集了二十多隻精怪，一個長須的中年修士揮了揮手，一股無形的力量托起那些妖怪，將它們依次送進光幕。
夏致遠頓時恍然，原來抓來這麼多妖怪，是為了探路！
嗨，早知道還躲什麼啊，隨便弄出點動靜，主動被對方抓住，這會兒還不早就進了劍爐？
但他也就是想想，這群修士白天還到處找牛呢，主動現身，豈不是自投羅網？
他怎麼能幹這麼缺心眼的事？
又觀察了一陣，夏致遠發現劍爐附近的修士雖然不多，看守卻很嚴密，壓根兒就沒有漏洞可鑽。
也是他水平有限，看不出漏洞在哪兒。
前世的各種經驗倒是豐富，但真沒經歷過這種陣仗，也就當兵那會兒參加演習，有點類似的地方。
這可就不好辦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