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兵不厭詐
鄭寬來到府上跟蘇任啟一家吃晚飯,但他們只是匆匆幾碗飯下肚后便來到客廳談正事。因為事關密偵司,這個機構在朝中與其他部門關係錯綜複雜,想要對付他們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密偵司在當時也是朝廷對內對外監控的一個龐大的組織。它本充當皇帝的耳目。現在它“壞”了。蘇任啟想要“治”好它。他致少先知道病根在哪。密偵司雖然是一個龐大隱秘組織,不過他堅信,這個系統的所有部門不可能全部已經背離朝廷。那麼問題只可能出現在某個環節處。
蘇任啟只有拿出密偵司的運行脈絡出來與鄭寬討論,才能讓對方有目的地去反監控人家。
至於蘇任啟自從下午了解到袁勛發給皇帝的內容,立即聯想到有姦細潛伏在京中,並且與情報部有關聯。然而蘇任啟猜到是密偵司並非無地放矢,而是他從‘徐策’、‘天下會’和‘使團被滅’等案中這個組織所收集上報的信息與其職能並不匹配。他之前曾經考慮過這個問題,只是那時無憑無據,自己與他們又不同一系統,自然沒有資格和能力去管。現在不能同了,於成志升為宰輔之後,密偵司是於成志管轄下的一個下屬機構。現在邊關又出了這麼大單的事。因此他想趁機給這個組織做一次‘內科手術’。
李霊是一個打仗出身的皇帝。他深知情報是決定戰爭勝敗的關鍵因素。只要蘇任啟向皇帝說明自己的看法。以他戎馬半的經歷。只要一提及,他堅信皇帝很快醒悟過來。
蘇任啟的計劃現在還只是一個空殼子。它現在還需許多內容去填充才能把它支撐起來。當前蘇任啟要做的是讓鄭寬等人收拾對方監視朝要員,出賣朝廷的更多證據。如果秦少英能帶回直接有利的證據的話,那就再理想不過了。除此之外,蘇任啟為迷惑監視他的人。他打算為明天出去逛街作一個精心的按排。他知道不管怎麼做都無法消降對手因為自己被人火速召回京城的疑慮。因此,蘇任啟只能通過自己出去吃喝玩樂,迷惑對手不知他葫蘆里賣什麼葯。
蘇任啟的行為本身就是一種心理戰術。在心理上,想要突破普通人的心理障礙是一件得困難的事情。蘇任啟之所以表現淡定,就是讓隱藏在他家附近監視他的人看到他象沒事人一樣吃喝玩樂。明天,他還打算帶宇文萱和雲陽出去逛街購物。對手怎麼也不會想到蘇任啟在知道徐政大軍被困,好兄弟袁勛在陰山峽口以極少兵力阻擋幾十萬大軍危在旦夕所應當表現出來的淡定。如果敵人堅信蘇任啟對北方之尚未知情,那他清剿內奸的計便已經成功一半了。
第二天上午,上官箐去衙門報到去了。蘇任啟之所以不帶她一起上街是因為昨晚他忍不把她表叔徐政被圍困的消息告訴給她聽。她在為老表一家感到擔憂。以她的性格,什麼事都寫在臉上。蘇任啟擔心她出來吃喝玩樂時因為放不開使得監視他們的人有所察覺。
蘇任啟與宇文萱、雲陽上午出來時,先去喝個早茶。一般來講,只有放慢生活節奏的有錢人,才去喝早茶的。蘇任啟就是讓對手看到自己現在的生活是無所事事的樣子。而且,他們進店裏一坐,竟坐了一個時辰,明擺着一副吃飽喝足后還賴在那裏打發時間。這一手會讓監視他們的人懷疑再監視下去還有沒價值。
從茶館出來后,蘇任啟等人在三元坊走了一圈。他本想趁機挑幾件拿得出手的物件當作禮物旁晚時跟上官箐去護國王府拜訪的,但是看來看去還是決定到自家賣場挑好一些。況且這次拜訪徐府的真正目的是讓徐家在不動聲色間為日後替徐政解圍作準備。
還有三天便到鬼節,賣場那邊個別櫃枱人滿為患。周送夫婦知道蘇任啟前來,他倆全程陪同蘇任啟在場內走了一圈。蘇任啟趁機跟他倆提起準備推出江南絲綢專櫃的計劃。
從賣場出來后,幾個下人先把禮品先送回家,而周送夫婦也忙自己工作去了。眼看又是已經到了吃午飯的時間。蘇任啟打算領宇文萱、雲陽去賽青荷吃午飯,順便聽聽小曲。這本是他故意跟監視他的耗時間來的,可當他走進賽青荷大廳時發現裏面有一大群京城富貴子弟在舉辦一場詩詞才藝展。蘇任啟對這種事情不太上心,所以打算避開。可當蘇任啟轉頭準備往樓上走時,卻聽到後面有個熟悉的叫喊聲。
“阿信叔!阿信叔!等一下。”
蘇任啟回頭望去看見於成志的傻兒子於及仕在朝他小跑過來。不一會,他便來到蘇任啟面。
“阿信叔好!兩位嬸嬸好!”於及仕說道。
於及仕說完便準備向雲陽下跪。
“行了,別跪了,有什麼事趕緊說。”蘇任啟說道。
“叔叔別走,至兒有事想請叔叔幫忙。”於及仕說道。
“我這才年長你幾歲,在外頭你別一口一個叔叔的叫,多難聽。”蘇任啟說道。
“可是這是我爹交待的。”於及仕說道。
“你爹還交待說見到我,就讓你滾的,你滾了沒有?”蘇任啟說道。
“嘻嘻……”
聽到蘇任啟這麼說宇文萱和雲陽笑了起來,而於及仕不敢出聲。不過蘇任啟還是顧及於成志的面子。
“快說你找我有什麼事?”蘇任啟問道。
“是這樣的,今天京中才子才女在這聚會以詩會友,我爹希望我來參加時能找到一個門當戶對的好媳婦。”於及仕說道。
“那你就找唄,什麼樣的鍋就找什麼樣的蓋,我能幫你什麼忙?”蘇任啟說道。
“不是,我的意思是今天來這裏的才子個個都會寫詩,可我不會,所以想請阿信叔偷偷幫我寫一首,好讓我矇混過去。”於及仕怯怯說道。
蘇任啟心想:原來這臭小子是想讓自己幫他寫詩作弊。
“這個你一定要幫我,否則我娶不到媳婦,我們家就絕後。”於及仕說道。
“放心,你們家絕不了,如果你娶不到媳婦,大不了你爹以後花錢從窮人家隨便買一個給你。”蘇任啟說道。
“買着的,那怎麼行呢。”於及仕說道。
“阿信,要不咱們坐在這邊吃午飯,順便看看他們作詩也好。”雲陽說道。
“是啊!相公,於大哥幫我們這麼多,你幫及仕一次也是應該的。”宇文萱說道。
“好吧,咱們在大廳旁吃飯順便看看。”蘇任啟說道。
蘇任啟說完把頭轉向於及仕。
“不過,以後在外面不許管我叫叔叔,你還是象以前一樣叫先生。”蘇任啟說道。
於及仕見蘇任啟肯留下就等於默認幫他寫詩的事情。於是他干緊去找筆墨紙硯去了。
蘇任啟、宇文萱和雲陽就在樓梯口附近找了一個不太起眼的位置坐下。雖然雲陽老是偷跑出宮與這些貴族子弟玩,但是當時都是女扮男裝來的,因此她現在以女兒身示人,別人反倒不認識她。
見到蘇任啟與宇文萱來到,會所里的老夥計知道東家來吃飯干緊過來服務好。不過,蘇任啟只讓他們點幾個菜后,便讓他們都退下了。
當於及仕拿文房四寶過來時,蘇任啟與宇文萱正準備喝茶。他們見於及仕過來又把茶杯放下了。
“阿信,好久不見你作詩了,你打算幫於公子寫什麼詩呢?”雲陽問道。
“我暫時還不知道。”蘇任啟說道。
“小於,你們這次的詩會主題是什麼?”蘇任啟問道。
“哦,我們這次詩以花為名,詠家風和抒發個人氣節。”於及仕說道。
蘇任啟心想:你們這群好逸惡勞官二代倒是很愛做表面文章,詩作得再好也不過四肢不勤五穀不分的玩藝。
現在是七月份大熱天,蘇任啟想以時今花為名抒情講節操的確不太好作。因為梅、蘭、菊等都不是這季節開放。蘇任啟想了一會下不了筆。於及仕有些急了講道:只要是以花為名,並沒規定是什麼時節開放。蘇任啟心想:如果是這樣的話就好辦多了。於是他很快想到一首《墨梅》:
我家洗硯池頭樹,
朵朵花開淡墨痕。
不要人誇好顏色,
只留清氣滿乾坤。
蘇任啟邊寫,雲陽在一旁邊念。等到雲陽念完的時候,樓道旁傳來鼓掌的聲音。蘇任啟遁聲望去見一位手拿長劍,面帶微笑臉蛋貌美如花,身材婀娜多姿的姑娘在朝他們這邊走來。她後面跟着一位手拿琵琶的Y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