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歸還魂器
“……”
這倒是很有格林德沃的風格。
這句話被阿瓦達憋在心裏沒說出來——最好別讓鄧布利多現在就知道他和格林德沃的聯繫，這可不是個好解釋的事情，除非他願意暴露自己其實已經是諾比里奇大學的教授了……
“當然了，我也沒有為了這些情報而完全喪失警惕心。”
見阿瓦達沒有回應，鄧布利多便接著說了下去，聲音也變得有些低沉：“我當然不會就這麼輕信一個與格林德沃有染的組織，而且通過宏大而空泛的承諾獲取支持本就是他的拿手好戲之一，我早年的時候已經上過了一次當，並因此付出過代價——從我在聖誕節前往紐蒙伽德到正式開始扮演格林德沃之間，我也用了足足兩個月的時間來考察諾比里奇大學，判斷他們是否真的如同格林德沃吹噓的那般……”
“那結果呢？”
阿瓦達適時的露出了些許緊張的神色——他現在名義上已經是諾比里奇大學的預備生，而且也已經簽下了入學契約，按理來說也應該擔心一下自己會不會掉進賊窩裏去。
“你心裏不是早就有自己的判斷了嗎？”
鄧布利多笑了笑：“能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自願與潛入德姆斯特朗的人簽下契約，至少說明你已經對諾比里奇大學有一些信任了吧？而且我猜，你應該在更早之前就已經與這所大學結緣了吧？我現在知道了，曾經教過伱的本傑明·貝克教授也是大學的人……”
“……”
不過鄧布利多似乎並不打算多管阿瓦達是怎麼在他的視線之外與諾比里奇大學接觸的，也並不准備干涉他的未來，也不知道是信任他的能力和判斷，還是另有其他的因素。見阿瓦達一時間陷入了沉默之後，他便接著說道：“而且放心好了，即使是在我的判斷中，諾比里奇大學也的確值得信任，而且組建這所學校的也都是些可敬又可信的人……或許除了蓋勒特·格林德沃本人。”
“米蘭達·戈沙克，達摩克利斯·貝爾比，貝克教授，甚至他們的創始人諾比·里奇本人……這些人和我之間都稱得上認識，我也了解他們的性格和人品。其實在知道是他們建立了大學之後，我心裏就已經沒剩下多少懷疑了，剩下的時間只是用來確認他們有沒有遭到蠱惑，以及行事方式有沒有受到格林德沃的影響……說實話，在確認完這些之後，我都有點埋怨當初他們為什麼沒有拉上我一起。”
‘……然後天天欣賞您和格林德沃的互動是嗎？’
阿瓦達嘴唇動了動，將這句差點脫口而出的話及時的悶死在了心裏。
“那……卡卡洛夫呢？”
他最終還是選擇問點什麼，好讓自己表現的稍微自然一點：“他怎麼也成了大學的人？”
“卡卡洛夫……”
鄧布利多念完這個名字之後停頓了一下，又稍微皺了皺眉頭，似乎是有些不知該如何形容：“他倒是個走運的傢伙。”
“因為，他所接管的德姆斯特朗的運作模式，正好是諾比里奇大學最需要的——持續數百年的對外隱蔽；不被魔法部和校董會鉗制，內部傳授知識的高度自由；以及即使國際上風評不佳，畢業生也依然會被國際認可的外交手段……這些都是對諾比里奇大學極有價值的經驗。”
“而且正好，曾經在那裏上學，後來佔據過半個歐洲的格林德沃也知道德姆斯特朗的位置，於是，他們才得以影響德姆斯特朗的內部，並選中了剛剛繼承了校長之位，而且還沒怎麼坐穩的卡卡洛夫。”
“而卡卡洛夫本人也是個很識時務的傢伙，他知道自己本來就背負着不光彩的歷史，身為一個英國人在德姆斯特朗也算是無根之萍，自然也不會拒絕送上門來的靠山——他們就這樣在各取所需中建立了長達多年的合作，並在這次三強爭霸賽上起到了奇效……”
阿瓦達不禁打了個哆嗦——這不會又是格林德沃通過預言做出的決定吧？
自己的降臨打碎命運，雖然對一般的預言家來說是個致命的打擊，但對於格林德沃這種精神力強大到足以快速的處理細微可能性碎片，預言天賦也數一數二的大師而言，簡直就是史詩級強化……
“後面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那麼，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鄧布利多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終於將他們幾伙人這一兩年以來的勾心鬥角都大致解釋了個清楚。
“您打算怎麼處理伏地魔？”
阿瓦達又問道：“您好像還沒有公開處置伏地魔的主魂——是留着還有什麼用嗎？”
“在這學期結束以後，我會當著所有記者的面讓他消散，讓這一幕被所有人看到的。”
鄧布利多撫摸了一下胸前的衣襟，那大概就是存放伏地魔靈魂的地方：“伏地魔的徹底死亡無疑會產生巨大的影響，我希望將這種影響儘可能地利用起來——而它最適合出現的場景，毫無疑問就是作為純血陣線敗落的最後一擊，徹底摧毀他們的信心和士氣。”
“……也對。”
阿瓦達思索了一陣子後點了點頭，隨後又想起了什麼事來：“對了，教授，既然所有事情都已經告一段落了……”
他掏了掏自己的口袋，將包括復活石在內的幾件曾經的魂器都擺在了桌子上：“這些東西，您就可以收回去了吧？尤其是這幾件霍格沃茨創始人的遺物……”
“……非常感謝你願意歸還它們，肯先生。”
鄧布利多嚴肅地站了起來，似乎是用了極大的毅力才沒讓目光第一時間轉移到復活石上，而是先收起了金杯、掛墜盒和冠冕這三件創始人遺物，又將那本日記收到了另外的位置之後，這才重新看向了復活石，但面色卻比第一次見到它時好看了不少——看來他已經恢復了自己的記憶？
“……果然，”
在愣愣地盯了復活石不知道多久，鄧布利多才慘笑了一聲，然後緩緩伸出了有些蒼白的手：“無論提醒自己多少次那並非真正的復活，但我還是想要再看看他們，哪怕一次也好……”
一邊說著，他一邊緩緩的將戒指套在了自己的食指上，然後伸出另一隻手來靠近了過去……
咔噠。
隨着戒指上灰撲撲的石頭被鄧布利多的手指撥動，三道光芒憑空浮現在了他的面前，又漸漸的幻化成了兩高一矮三道人影——他們面無表情地盯着鄧布利多看，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
阿瓦達默默的看着一行熱淚緩緩道從鄧布利多的雙眼滑下，盡量不發出任何聲音的挪動着腳步，又小心翼翼的拉開了門，悄無聲息的退出了他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