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黑白磨盤
“對了蘇栩，還不知道你的靈是什麼？”三人奔行途中，陌突然問道。
蘇栩尷尬一笑，有些猶豫，好一會才支支吾吾地開口：“那個……我的靈雖然是植物類的吧，但是……它……是一顆種子，我父親研究了許久，都沒有研究出是什麼植物的種子……”
“那它的後續進化或許會發芽吧。”朱寰說道。
“或許吧……”
攀談間，三人再度走進一團迷霧。
一隻暴猿虛影頂天立地，仰天嘶吼，赤紅色的毛髮如烈火燃燒一般，毛髮覆蓋之下的健碩肌肉，淡金色的神紋勾勒着它的不凡。
手中持一根長棍，如同擎天之柱，彷彿太古之中的一位凶神。
“這……這……”朱寰心臟直跳，血液翻湧，激動得說不出話。一呼一吸間，他只覺和這暴猿虛影形成了某種共鳴。
“二位，實在慚愧，此乃大機緣，吾迫不得已與你們分別。”
“沒事，你就好好修行，到時候秘境外見。”陌和蘇栩二人說道。
朱寰連忙坐下，不願再浪費時間，開始了修行。
隱約間，彷彿看見了一條混沌的細絲自那暴猿虛影身上延伸而出，與朱寰相連。
“我們也抓緊時間，找到適合自己的虛影。”陌說道。
“嗯。”
一番搜尋后，蘇栩也找到了適合自己的虛影，一棵枝繁葉茂的古樹。
“蘇栩，你的靈不是一顆種子嗎？”陌不解，問道。
“正是因為是一顆種子，所以我對絕大多數的植物都有親和力，宗門中其餘的植物相關的典籍都挺多，唯獨樹類的偏少，故尋棵古樹虛影，希望能有所收穫。”蘇栩解釋道。
“原來如此。”
“雲陌你也抓緊時間，找到一個適合的虛影。”蘇栩說罷，便席地而坐，口中吐納，開始了修行，隱約之間同樣有一根混沌的細絲將二者相連。
退出迷霧，陌滿面愁容。
“我這陰陽之靈，可怎麼辦啊？哪有契合的傳說虛影啊？哎……”陌輕嘆一聲，“只好四處走走找找看了……”
就在陌四處走動時，突然，身軀一震。
“怎麼回事？”
陌不知發生了什麼，連忙內視，這才發現：他的靈好像略有一絲絲顫動！
“莫非……這裏真有適合我的靈的傳說虛影？”
陌的腳步變得急切，在一團團迷霧中飛快穿行。
“不對……不是這裏……感覺近了……”
雖然幾次撲空，但心底生出的渴望卻越來越急迫。
“對了，就是這裏！”
終於，陌的腳步停住了，已置身於一團迷霧之中。
在他眼前的虛影，卻讓他心中詫異：像是一塊巨石，又彷彿一團霧氣，灰濛濛地一片，難以分辨到底是何物。
“這是什麼？為什麼我的靈會帶我於此地？”
陌滿是疑惑，繞着這虛影走了好幾圈，依舊沒看出有什麼門道。
“算了算了，反正也找不到什麼其他合適的，乾脆就直接於此悟道吧！”陌琢磨了半天，也有些不耐煩了，直接席地而坐，運轉《陰陽衍》，嘗試與虛影進行連接。
在功法的催動下，一條混沌絲自那虛影處延伸而出，探入陌的靈海，與那陰陽之靈相連接。
“我這是……成功了？”
陌隨即睜開眼，如果在外人眼裏，這虛影仍然是灰濛的一片，可在陌眼中，一切都不一樣了！
灰色的朦朧中，有什麼東西在緩緩轉動，將灰霧內斂，蠶食，逐漸露出其本質。
片刻，灰色朦朧盡散，一碩大之物出現在陌的眼中。
原來那灰霧之下，不是什麼生物，而是一巨大的磨盤在轉動，將灰霧吸收、研磨，直至灰霧被消耗殆盡仍然沒有停下。
那磨盤古樸至極，可細看卻能在那上面隱約看到一點點的顏色，圓形的表面被分為兩塊相等的部分，一黑一白，正如陌的陰陽二靈一般！可與陌的靈不同的是，陌的靈是兩個球體在糾纏旋轉，而眼前這磨盤上的陰陽二色卻渾然一體，組成了一個完美的球體。
“難道……這才是我的靈的本質嗎。”
萬千想法與感悟在陌的腦海中浮現，使其很快便陷入了忘我的境界。
時間在一點一點地流逝，陌的感悟也在一點一點加深。
“之前在嘗試法術的時候，陰陽兩種靈氣是處於對沖的狀態，兩不相容，對我自身造成了極大的反噬，現在看來，就是因為我把這二者割裂了開來，而沒有將他們融合在一起。
我靈海中的陰陽二珠能夠運轉，是因為他們之間相互排斥，勉強達成了一個平衡，一旦我將其中一邊增強，便會使其失衡，廢掉我所有的修為。
而反觀這磨盤上的黑白二色，在旋轉的過程中，不單單有排斥的力量，亦有相互吸引的力量，如此一來，不僅二者協調，並且還能具備更快的速度。”
在思緒躍動的同時，陌手上也沒有停下，從體內牽引出陰陽靈氣各一縷，在手上盤弄着，試圖能嘗試出磨盤上的那般效果。
“靈氣太強……這樣不平衡……不夠……”
就在不斷地領悟和嘗試之中，半月時間如白駒過隙。
終於，在陌掌中，兩縷新引出的靈氣在交匯，逐漸交融，達成了某種平衡，如同那磨盤一般快速旋轉了起來，但僅僅幾個剎那，那兩縷靈氣便消散了。
看似是失敗了，但陌的心中欣喜若狂，因為他自己清楚，他成功了！
那靈氣消散的原因只是因為他尚未達到靈師境界，靈氣離開身體難以久存，一旦他達到靈師境界，今日的積澱便會大展鋒芒！
同時，陌的眼眸之中，那灰霧又漸漸瀰漫，將磨盤籠罩，那混沌之絲也隨之斷裂，但卻是從與磨盤虛影處斷裂，沒入了陌的體內。
“感悟結束了？”
陌又嘗試了許久，可再無感應，這才確定，確實結束了。
可陌沒有注意到，眼前的虛影好像消散了許多，體積也小了，霧氣也淡了，邊緣處都顯得透明了。
“時間應該也所剩無幾了吧。”陌心中想到，“也不知我這感悟，能否排進前三十六……”
……
秘境之外，眾人翹首以盼，這半月以來，已經有人陸陸續續地出來，而今天已是最後一天，今天正午一過，所有人會被強制傳送出秘境，本次陽州大比的結果即可分曉！
“鐺——”
銅鐘的顫鳴宣告着正午時刻的到來。
一個接一個的弟子被傳送至圓環秘境口，神色各異。
這個過程足足過了有半炷香的時間，剩餘的百餘名弟子皆被傳送了出來。
最令人激動的時刻已至，一口大鐘被搬運至場上。銹跡斑斑的銅鐘銘文模糊，沉重無比。
“選手們依次上前，觸摸此鍾，此秘寶銅鐘會根據你悟道所吸附的混沌物質發出鐘鳴，悟道越深，所吸附的物質越多。”
“混沌物質？莫非……就是那混沌絲！原來是憑藉這來評判。”陌恍然大悟。
“當——……當——……”選手一個接一個地走上前去，鐘鳴不斷，大多都能觸發兩三聲鐘鳴，也有不少五聲以上的。
“柳煙，九鳴！”
場邊一陣驚呼，九聲鐘鳴，這可是目前最高者，不出意外的話，足以位列前十！
“秦涵，九鳴！”
又一位九鳴鐘聲！
順着看去，一位嘴角浮笑的男子風度翩翩，自那台上走下。
“差不多了，吾要上去一試！”又重新聚在一起的三人中，朱寰早已迫不及待，飛奔上台，將手按在了那銅鐘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