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4章 是不是有些想當然了?

第614章 是不是有些想當然了?

第614章是不是有些想當然了?

不出意外,當天晚上,豁出去的楊默正在陪着自家的壽星岳父喝酒呢,一通電話便直接打到了家裏,說是部裏面的領導聽聞楊默過來了,想要見一見這位石油系統出身,這兩年名氣頗大的後起之秀。

當然,同時也點了穆思遠的名,讓他到時候一起過去,大抵是想關懷一下這位下屬在崗位調整后的工作和生活。

本系統內的領導相招,楊默自然不能說半個不字。

於是第二天早上,二人便坐上了專車,按照電話里交代的時間,循着領導視察小組的行程,趕到了工作視察點。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疑,領導視察小組今天早上的工作視察點,恰好是孤島一號綜合處理站。

於是乎,等到二人遠遠地下了車,走進這座佔地只有三百畝的綜合性業務平台的時候,被一大群人簇擁着的領導小組忽然停下了腳步,微微停頓了一下,留下一個身材有些魁梧的中年人在原地后,隊伍便繼續往前挪動了。

“蔡司,實在是不好意思,是我們來晚了,竟然還要勞煩您專門等我們。”

“蔡司好。”

隨着一長一短兩聲招呼,站在穆思遠身後半個身位的楊默終於看清了這位領導的長相。

國字臉,八字眉,獅鼻,嘴唇稍微有點厚,肩膀有些闊,個頭很高,甚至比自己還高出個四五公分的樣子;

與趙老那副宛若鄉村老人的形象不一樣,此人身上的氣勢很足,即便沒有說話,身體姿態的一些細節,也透露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看着對方這幅身板面相,楊默心裏無聲地嘆了口氣。

雖然他自己平日裏在工作中表現的也很強勢,但實際上,他最不願與這種一看就知道很強勢的領導打交道。

但沒辦法,與其它的央企單位不一樣,石油部自從1988年改組成為石油天然氣總公司后,經營主導權大量下放至各地的油田分公司,相關的監管職能卻劃歸到了能源部和石油化學工業局(此時還沒成立國家能源局),這種情況一直要到下一輪的改革完成,成立了三桶油后才有明顯改變;

簡單來說,就是如今的石油系統,主要幹部的任免權、大型項目的立項權、生產任務的制定權、以及預算分配權是掌握在總公司手裏的,但是監管權和驗收標準的制定權卻是掌握在能源部和石油化學工業局手裏的。

因此,當你在石油系統里的職級提升上來以後,基本上是避免不了與這些部門的領導打交道的……雙方的關係,有點類似於後世商業銀行系統與銀監會之間的關係,但制約力卻又沒那麼強。

………………

“嗯,老穆,今天氣色看上去不錯,看來總公司對你這次的工作調動,你自己已經調整過來了。”

見了面后,蔡正偉並沒有第一時間跟楊默這個他主動邀請過來的年輕人打招呼,而是對着穆思遠寒暄了起來。

穆思遠露出一個謙恭的笑容:“蔡司哪裏話,都是在為祖國的四個現代化做貢獻嘛,哪裏有什麼調整不調整的……祖國建設一塊磚,哪裏需要往哪裏搬,這點起碼的覺悟,我還是有的。”

蔡正偉聞言,忍不住笑了起來:“老穆你能這麼想,那是最好不過了。不過話說回來,以前你雖然是在黨委辦公室(綜合管理部)工作,但畢竟只是一個副職;如今總公司那邊把你調整到黨委組織部去主持工作,這也是對你的重用嘛!”

穆思遠笑着點了點頭,連忙稱是,心中卻湧起一絲難以言喻的苦澀。

………………

不管在什麼系統里,從來都不是單以職位論英雄。

的確,以前他只是個副廳,在黨委辦公室這種要衝部門,一個副職往往會存在着夾心餅的尷尬;所以按理來說,總公司那邊把他提為正廳,經過開會投票后決定將其調整為黨委組織部的工作負責人,無論從哪方面來看都是實打實的高升才對。

但問題是,以前他雖然名義上只是個副職,但卻是降本增效工作小組的工作負責人,直接關係到五年內分流20萬職工的計劃是否能夠順利實施。

這麼多職工的分流工作,堪稱是關係到東營指揮部生死存亡的頭等大事,除非是組織上下了正式文件,否則所有事情與其相比,都要靠邊站。

所以他穆思遠在過去的一年多時間裏才能如此的呼風喚雨,甚至幾次給自家女婿所在的大華公司追加大額預算,都在會上很順利地得到了通過……無它,沒有人敢拿那二十萬需要安頓的職工冒險而已。

事實上,在這個過程中,他那副職的身份,其實起到了很好的保護作用——眾所周知,像這種優化分流工作,過程中肯定少不了無數的爭議和矛盾,被鬧得焦頭爛額的各個二級單位要是沒有情緒才怪,可有着核心機關單位的一眾正職在前面頂着,就算大傢伙知道這貨才是減員增效工作的負責人,但在思維慣性下,總會免不了將其視為指揮部推出來的替死鬼,因此在中基層輿論上,真正恨他的人不多,最起碼沒有把他的名聲搞臭。

但現在呢,他被提為正廳,然後從黨委辦公室調整到組織部負責工作去了,甚至連他減員增效工作小組負責人的身份都沒摘下來,明面上這是高升,事實上也是高升;但是這裏面卻蘊含著一個細思極恐的信息。

為什麼在還有十多萬職工的分流安置工作還沒有完成的情況下,就會把穆思遠提到黨委組織部部長這種絕對的台前要害?

那說明總公司認為,現在已經不需要太過保護這貨了唄,減員增效工作過程中該承擔的因果,儘管讓他承了便是,至於他自己會不會產生個人情緒,已經不重要了。

華夏從來都是個人情社會,各個系統在給重要幹部安排擔子時,往往都會非常重視個人的感受,甚至會不厭其煩地做思想工作,可現在為什麼會一下子忽視了穆思遠的個人感受?很明顯,上面通過評估后,大致覺得剩下的那十多萬職工的分流安頓工作,即便穆思遠撂挑子,那順利推進下去也不存在多大的問題。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判斷?

呵呵,這就不得不提楊默這位好女婿了。

計劃在一年半后正式投入運營的孤島二號項目,計劃圍繞孤島二號項目拓增和遷移的各種化工類產業群,津門-德州油氣管線的施工與維護、乃至於油氣管道鋪設后在國家大力發展華北化工產業帶的戰略下可以集約的各種相關產業……合在一起,可以解決的就業崗位何止十萬計?

像上述的那些項目,一經確定后斷無中途叫停的可能性不說,即便是不考慮這些項目新增的崗位遷移數量,近一年多來,德州地區那堪稱飛躍發展的以人造纖維和PVC為代表的化工產業,在未來的三年內,也足以解決那些職工的分流問題。

也就是說,原本計劃在五年內不惜代價才能完成的職工分流任務,被楊默兩年內就提前解決掉了。

而且楊默的解決方式是夯實產業基礎,而非見縫插針的安排崗位;這意味着只要德州地區的化工產業發展勢頭沒有被打斷,現在不管是誰來主抓減員增效工作,都可以輕而易舉地的完成既定任務……沒辦法,東營指揮部這邊的職工與這些產業的適配性太高了。

當然,如果楊默不爽的話,憑藉著其對德州乃至魯豫冀工業製造協從框架範圍內的各個城市的強大影響力,哪怕雙方的適配性再高,後續的減員增效工作也未必能順利推進。

但有意思的來了,隨着上一次這對翁婿就孤島二號項目的事情差點鬧掰,大家這才發現,穆思遠似乎對於自家這位女婿的影響力,似乎遠沒有自己以為的那麼大,兩者之間雖然沒到反目成仇的地步,但是楊默這位主見極強的女婿並不會太過考慮自家老丈人的想法卻是毋庸置疑的事情了。

既然不需要太過顧忌楊默的想法,那麼總公司和東營指揮部這邊在“大事已經基本塵埃落定”的情況下,自然也無需跟以前似的,過於照顧穆思遠的個人感受……事實上,在過去的一年多時間裏,穆思遠的影響力增長的實在是太快了,沒人願意繼續給這貨繼續猥瑣發育的機會。

當然,最起碼的面子是要給的,不然的話,穆思遠這次的調動,難說就會變成紀委監督部部長這種隔空高高束起,甚至是群團工作部部長這種光有面子沒有裡子的高職。

可以說,單從家庭的角度出發,雖然當初的穆思遠沒有完全考慮自家女婿的感受,但楊默的反擊,卻也是十足的坑爹行為……石油系統是一個極為複雜地生態,到了穆思遠和楊默這種層級,很多動作都會被十倍放大解讀。

………………

跟穆思遠寒暄了幾句后,蔡正偉這才轉向楊默,饒有興緻地開口問道:“你就是小楊?”

楊默臉上露出一抹客套而謙遜的笑容,然後上前一步,主動伸出手去:“您好,蔡司,我是楊默。”

禮節性地握手之後,楊默便退回了穆思遠身後,竟然沒有藉機與蔡正偉說些恭維的寒暄。

好歹也在大華公司總經理的位置上坐了一年多,他自然看得出來,剛才蔡正偉那番話表面上好像是在慰問和安撫自家老岳父,但實際上卻是在隱晦地提醒自己如今的處境……穆思遠如今已經是黨委組織部的部長了,雖然順利往前進了一步,但他可沒辦法再如同以前在黨委辦公室這種什麼事都可以摻和一下的部門裏當副職時,借用自己的便利事無巨細地幫襯伱了。

一般來說,當面放出這種隱晦的提醒,要麼就是打算敲打自己,要麼就是打算收服自己,然而無論是哪一種,都不是楊默樂於接受的。

蔡正偉見狀,想起外界對楊默這個人的評價,也不以為忤地笑了笑,抬手示意邊走邊聊,然後朝着四周看了看,最終卻是感慨似地嘆了口氣:“果然不愧是你們東營指揮部的驕傲啊,能在今年的評審中獲得魯班獎,我剛才聽了聽你們工作人員的介紹,你們這個孤島一號綜合處理站,一些技術還是很先進的。”

穆思遠用餘光掃了掃身後那位彷彿修了閉口禪的女婿,趕緊陪着笑了起來:“哪裏哪裏,蔡司過獎了,孤島一號綜合處理站設計的年處理液量是2000萬立方米,年處理原油700萬噸;這個處理量連東營本地生產出來的原油都無法滿足,距離部裏面的期待還有不少的差距;在加上孤島一號綜合處理站畢竟用的是幾年前的技術,未來依舊需要不斷改進技術,提升原油處理量和水平。”

所謂月盈則虧,在領導面前哭窮是任何一名下屬需要具備的基礎素養,而且他並不知道蔡正偉此次過來的目的,因此說話收着點總歸不是什麼壞處。

蔡正偉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所以當初孤島二號項目落地的時候,部裏面才會這麼支持引進國外的先進設備和技術的嘛,現在世界的化工界正迎來一波新的技術飛躍,要是故步自封,還拿着幾年前的過時技術當成香餑餑,那是要吃大虧的,不但不能再產能上滿足國內日益增長的化工原料需求,還會使得我們跟國外的技術差距越拉越遠,這完全不符合組織上的期許嘛!”

說到這,蔡正偉歪頭看了看楊默:“小楊,你說對不?”

要不是昨天跟自家岳父斷斷續續地聊了許多,楊默差點以為對方就是穆思遠就上次的事情搬來的救兵了。

當下卻是很謙遜地搖了搖頭:“蔡司,孤島二號項目包括主機在內的各種設備,在定製之初就已經向生產單位提出了新的技術要求,競標採購機制下,如果那些單位生產無法在規定時間裏完成技術攻堅,交付出符合我方技術要求標準的設備,我們是會按規定拒收的,甚至還會沒收保證金;”“在面臨著生存和罰款的雙重壓力下,我相信那些企業一定會拼了老命地完成技術攻關……所以在事實上來講,蔡司您說的守着幾年前過時技術當香餑餑並不存在。”

蔡正偉哼了一聲:“國內與國外的化工技術本來就有差距,現在國外的化工產業正在迎來一波飛躍發展,各種設備和技術日新月異,我們在小踏步前進,人家同樣也在進步,而且還是在飛奔前進,這種差距只會越來越大,怎麼可能那麼容易追得上來?”

楊默禮貌地笑了笑:“追不上來也得追。國外的技術再好,那也是他們的;國內的技術再差,那也是咱們的……技術的沉澱和發展本來就是一個艱難而漫長的過程,身為央企,如果連我們自己都不給自己的技術人員一個成長的空間,難道我們還能期望國外的那些公司真心實意地幫着咱們么?”

瞥見蔡正偉張口欲言,猜到對方接下來想要說什麼的楊默趕在他開口之前,很平淡地補了一句:“況且孤島二號項目及其配套化工集群的主要目的是為了滿足德州和蘭陵地區以各類人造纖維和各類塑料材質為主的化工原料生產,這些生產出來的化工原料最終會應用到數百種乃至上千種輕工產品身上去;”

“德州城產基金公司別的本事沒有,但在商業爆款單品打造和商業價值流通體系的構造上卻是還有點信心的;”

“所以,孤島二號項目投入運營后,就算初期生產出來的化工原料品質相較於國外同類先進產品差上那麼一點,成本高上那麼一點,那也不是太大的問題,我們畢竟還是有這個信心把這個產能完全消化的;”

“至於說划不划算這個問題……”

“我只能說,因為自身定位的問題,自打大華公司創建以來,各種費力不討好的事情也沒少干,也不差孤島二號項目這一件;”

“別說我們有着自己的一套品牌溢價體系和產業利潤協調體系去對沖化工原料品質和成本問題所帶來的風險,即便是真的會虧上幾年……我們願意給國內的相關技術研發部門和設備生產單位爭取幾年的發展時間,這也就夠了。”

蔡正偉聞言,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楊默這個人最令人頭疼的,便是做事從來不沾因果。

別的大型化工項目立項,最頭疼的無非是兩件事,一是啟動資金從何而來,二是生產出來的產品能不能銷出去。

如果你沒有足夠的啟動資金,那自然只能向上級尋求幫助,讓其給你立項;

如果你生產出來的產品因為缺乏競爭力和使用場景找不到銷路,那同樣也只能找上級單位幫你托底或者協調。

無論是哪一種,但凡你開了這個口,求了這個情,那麼你自然喪失了主動性,凡事都得以領導的意見為準,這種情況在八九十年代的國企系統里廣泛存在……可以說,這年頭當領導,最主要的工作就是焦頭爛額地給下面的單位擦屁股。

但是到了楊默這邊,情況卻截然不同。

首先,孤島二號項目並不是部里的立項項目,而是東營指揮部這邊的自籌項目,既然是自籌項目,那資金自然是東營指揮部這邊出……事實上,當初指揮部那邊幾乎是以一種請求的態度讓楊默幫忙協調孤島二號項目在德州地區落地的,因此在啟動資金方面,楊默根本沒落下因果。

其次,當下許多國內化工項目最頭疼的產品銷路問題,也拿捏不到楊默的痛腳。

隨着國外各種化工產品和原料的擴大進口,國內的許多化工項目要麼被逼的不得不降價,然後從上級那裏尋求補貼,要麼就是不得不求着上級幫忙,硬壓着其它單位購買自己生產的原料。

但在德州地區卻偏偏不是如此。

憑藉著雙層PPP模式,由德州城產基金公司主導的化工產業集群,完全可以通過產業環節分攤協作的方式來避免上游原料成本較高的問題,而且在德州城產基金公司那日益強大的通路渠道,以及大華公司的終端品牌溢價能力的雙重保證下,這種分攤協作模式當下不存在任何不情願。

打個比方,假如一件冰絲襯衣能通過大華公司的信譽作保和品牌溢價,賣到100元一件,足足比市面上的同類產品高了30元,那麼在雙層PPP模式下,本質上可以從這件冰絲襯衣的成交價里協調獲益的相關產業環節,會介意上一個流通環節的稍稍溢價么?想必商場終端不會介意分銷商的批發價格比同類貴上10塊錢,分銷商也不會介意廠家的出廠價貴上3塊錢,生產廠家也不會介意上游的冰絲原料比同類貴上5毛錢吧?畢竟如果你介意的話,你就拿不到大華公司的推薦資質,也很難進入大華公司的流通體系。

所以,既然人家楊默能做到自產自銷,半點求不到上級的頭上,你憑什麼對人家指手畫腳?

是嫌自己的本事太大了,打算往肩膀上增加每年上百萬噸各類化工原料的協調任務么?還是說,打算開歷史的倒車,挑一個影響極糟的頭,與當下努力尋求各單位自負盈虧的主流風向對着干?這不是活膩歪了么!

這就是為什麼當初的孤島二號項目能被硬逼着重新調回最初的設備採購方案,而部裏面自始至終都沒有插嘴的另一個原因;黑貓白貓,抓到老鼠就是好貓。

設計師的這句名言,可不是光光停留在字面上的那麼簡單,那是方向綱領!

見到楊默提前把自己要說的話堵住,蔡正偉眼底閃過一絲不悅,然後重重一揮手:“小楊,看問題不能只看眼前。”

“的確,按照當下德州地區的情況發展下去,光是本地的化工產業集群就能吞下孤島二號項目的化工原料產能;”

“但是,你不要忘了,如今的德州城產基金公司,工作不再僅僅只是面向德州地區的製造業升級;”

“隨着魯豫冀工業製造協從框架的建立,隨着華東災區的重建和商業體系的重構,隨着德州響應國家號召,加入到華北化工產業帶的範圍中來……身為參與者的你,如果還是抱着這種只顧一隅的心態,那是在犯罪!”

“孤島二號項目的化工原料產能,你能通過德州地區的產業集群去消化;”

“那麼以後的滄州呢!?濮陽呢!?華東地區呢!?”

“這些地方新增和改造的石油化工項目,難道你依然還讓他們繼續引入國內的落後技術和設備!?”

“讓這些地區的相關產業採購那些品質和價格都沒有優勢的化工原料!?”

“讓他們為你這種抱殘守缺的態度去買單!?”

看着義正嚴詞的蔡正偉,楊默心裏冷笑了一下,要是到了現在他還不知道對方為什麼忽然跑上這一趟,而且專門把見面地點定在孤島一號綜合處理站,那他也就白活兩輩子了。

當下卻是露出一副虛心接受的態度:“蔡司指點的對,在下受教了。”

“不過我覺得蔡司您可能多慮了,不管是華東災區的化工產業重構,還是未來的華北化工產業帶發展,這些藍圖規劃到時候都會由組織上和總公司那邊來制定,我只是一個小小的處級幹部而已,而且組織上給我的任務也只是推動德州地區的製造業升級……未來組織上怎麼規劃,我們照着做就行。”

他沒提魯豫冀工業製造協從框架內的那些地區,這個框架是他推動的,又能與德州地區形成產業聯動,雖然稱不上自留地,卻也不是他願意放棄的次級範圍。

見到楊默避重就輕地推脫,蔡正偉心裏有些惱怒。

要是一切靜待組織上和石油天然氣總公司那邊做好規劃,那自己這次專程過來的意義何在?

你要搞清楚,華北化工產業帶也就罷了,但他剛才所提及的其它項目,組織上是一定會充分考慮楊默這邊的建議的……哪怕是華東災區的石油化工產業重構,由於德州一口氣擔下了20個城市的災后重建工作,哪怕是作為獎勵和補償,組織上也肯定要兼顧一下這些城市乃至周邊地區的化工產業佈局,免得無法形成有效聯動甚至於產生嚴重的競爭衝突。

更重要的是……

楊默方才根本沒有提及魯豫冀工業製造協從框架,言下之意不言而喻,這才是最讓他惱火的。

你要知道,河南的濮陽就在這個協作框架里,而濮陽,則是中原油田的所在地;

因為產能衰竭而迅速走下坡路的中原油田,才是他此行最主要的目的之一。

當下不耐煩地擺擺手:“小楊,推脫的話就不用說了,我這次過來,既然恰好見到了你,那麼有兩件事情也就順道一起說了,免得到時候你還得專門跑帝都一趟。”

你確定……

這次是“恰好遇到我”,而不是特意找個機會過來假裝剛好遇到我?

還有,我倒是不介意專門跑一趟帝都,可你真的願意見到我專程跑一趟帝都?聽着對方那近乎口胡的託詞,楊默心裏冷笑一聲,但瞅着對方臉上那副不容置疑的模樣,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皺。

雖然對方是石油與化工局的領導,對東營指揮部這邊的確有監管權,但大華公司又不是東營指揮部麾下的主業部門,德州城產基金公司從組織框架上來說更加不是石油系統的單位,你這麼一副直屬領導的命令語氣是不是有些不太恰當?再說了,你們只是有監管權而已,又不是有經營管理權,你是不是有些把這兩者給弄混了?還是說……

打量了一下對方那面貌特徵明顯的五官。

楊默暗自嘆了口氣。

難怪後世的網絡上對於齊魯這邊的一些固有思維和做派諸多吐槽呢,

你是不是以為,大家都是齊魯人,而你的級別又比我高几級,我就得無條件服從你?(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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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8:重回人間混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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