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死騙子，沒完沒了了是不？
無盡的星空深處，被玩家們尊稱為‘黑暗蘿莉’的瑪麗安娜，此刻正匍匐跪倒在一座高台前。她嬌小病弱的身軀之上，還殘留着一個又一個的破洞，這些破洞處並沒有鮮血流出，而是一縷一縷如同棉絮般的黑暗在朝外逸散。
瑪麗安娜跪拜的，是高台上的一道略顯有些佝僂的身影，那道身影背對着她。
“老師，抱歉，我沒能‘完美’的完成晉陞儀式。”
“可憐的孩子，抱歉沒有任何意義，那是你的晉陞儀式，不是我的。”
“可，那會影響老師的計劃的。”
“計劃總會有變化，但是你，我的孩子，你想晉陞傳奇的道路，幾乎斷絕了。”
“什麼？怎麼會這樣！”瑪麗安娜瞪大了雙眼。
“我於虛無之中，聞到了一絲命運的味道，之前我一直對你保密，但現在你可以知道了。”
“瑪麗安娜，你可知道，晉陞傳奇的要素之一是什麼？”
瑪麗安娜的眼球黑白交織，一臉凝重，緩緩搖頭。
“瑪麗安娜，可憐的孩子，我現在告訴你，是這個世界對你的認可。”
“那些天才的靈魂，存在於你的體內，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並未真正的死去，而他們混雜的命運集中於一處，盡數都歸於你。”
“原本，你只要湊齊20個擁有成為聖級命運的天才靈魂，你在晉陞傳奇時，就能欺騙這處世界的意志，成功晉級了。”
“但是，伱的計劃被完全打亂了，那場大戰之中，你體內失去的靈魂，再加上你並未在那場儀式中補充到更多的靈魂，你未來成為傳奇的概率，近乎為零。”
“老師，難道說沒有得到世界的認可，就無法成為傳奇了嗎？”
“哎。”
佝僂的身影轉過了身，露出了一張如蒼老的榕樹洞一般，褶皺無數的臉。
他伸出枯枝一般的手，輕輕的撫摸過瑪麗安娜的頭顱，說道。
“要麼與虛空完全融合，喪失自我意識，成為虛空進入主世界的通道。”
“要麼保留意識，重新穿越世界的壁障，化為胚胎，一切從頭開始，再次修鍊到域級，重新突破。”
瑪麗安娜在撫摸中抬起了那張上半臉已經虛無的小臉，露出了無盡的茫然。
與虛空結合，變成真正的虛空生物，喪失自我意識，那和死了也沒啥區別。
但要一切從頭開始，光是那些魔臉花的材料收集和培養，就要耗費數十年光陰。
她，不想再等那麼久！
蒼老的榕樹洞露出一抹笑容，如同一副虛空的抽象畫。
“當然，除了這兩種辦法之外，還有一種最好的辦法。”
“你這次的行動過程，可以說很走運，但卻又很不走運。”
“你遇見了‘命定之人’，卻又放跑了他。”
“其實，只要你吞噬了他，你未來晉級傳奇，將比綁定你身體裏的那些殘魂，效果要好的多。”
乾枯細長的手指點在瑪麗安娜的額頭，她的記憶中，一幅幅畫面旋轉了起來。
片刻后，瑪麗安娜一臉的驚訝。
“竟然是他？那個苔蘚，搬運工？”
但僅僅只是一瞬，瑪麗安娜便又安靜了下來，端坐着在老師面前跪好。
“老師，請您教我，我該怎麼做？”
“雖然身為虛空的附屬，但我們本身，卻擁有一些虛空無法擁有的能力。”
“‘命定之死’，這個詛咒每個虛空附屬一生只能使用一次，要求的施術境界是聖級，使用后，境界會自動滑落到域級。”
“‘命定之死’除非施展詛咒者死亡，否則無法解除，只能壓制。發作時，它會把被詛咒之人傳送到你的身邊。”
“可，老師，我現在只有域級，我要現在就晉級嗎？”
“你的傷還沒好，現在就晉級會進一步削弱你成為聖級后的潛力。”
“那我該？”
“做為虛空的附屬，我們其實還有一項特權，就是讓我們的虛空共生物，來替我們承擔代價。”
“可是，沙基利大人他，也受了不輕的傷啊！”瑪麗安娜流露出難得的一絲善良。
“呵，還大人，要不是我百年前救了他，他現在早已成為了其他虛空生物進食后的排泄物，如塵埃一般，飄蕩在宇宙中。”
“現在，輪到他償還這一切的時候了。”
此刻，瑪麗安娜的上半張臉上，扭曲出了另一張憤怒的臉，他氣急敗壞的大吼道：
“卡勒斯幕，你卑鄙！你無恥！你不能這麼做，我幫瑪麗安娜晉過級，我幫瑪麗安娜擋過劍，我為瑪麗安娜和羅曼羅蘭拼殺戰鬥，你不能背棄當初的契約！……”
乾枯的手指上冒出一道黑光，沙基利被禁言了。
“所以，我才沒有選擇獻祭你，來讓我的徒弟接受更多有關虛空的啟示啊！”
詛咒‘命定之死’的釋放極為複雜，咒術的施展過程持續了近乎主世界中一天一夜的時間。
卡勒斯幕的禁言術中途便已失效，無盡的虛空之中，回蕩着沙基利漫長而凄厲的慘叫聲。
……
從羅曼羅蘭的辦公室出來，羅昆並沒急着回宿舍，而是繞路先去了趟學院的銀行，去辦張晶卡，順便再把辦卡剩下的金幣存進去。
毫無意外的，接待他的又是一位地精。
不過，這次的地精服務態度明顯好了很多。
對於橫跨三大公國的赤金銀行來說，每個分行都是有辦卡指標的。
這小小的一張晶卡，售價竟高達1000金幣。
地精收過了一袋錢幣，心滿意足的放到旁邊的箱子中，笑眯眯的對羅昆服務：
“尊貴的先生，您好，請先在這裏按下指紋信息，對，隨便哪個手指，然後這裏，來，記錄下瞳膜信息，最後，請在那個法陣里站好，我們記錄下您的靈魂信息，您的最高權限，以靈魂信息為準。”
晶卡到手，羅昆細細的打量了一番，晶卡的尺寸大致為4x8厘米，厚度薄薄的只有大概1~2毫米。卡片通體呈透明的水晶狀，卡片內部，繪製着密密麻麻的符文，符文之間，有氤氳的淡色氣體流轉，流暢奇幻，十分好看。
晶卡的特殊之處就在於，只有靈魂契合的人才能使用，基本上斷絕了冒用的可能性，而且只要是在這片大陸之上，無論多遠距離，一般情況下，都能傳送信息。
當然，晶卡需要時不時的充能，法師可以通過冥想自己充能，不是法師的可以找法師或銀行代充，一次收費兩個金幣，價格公道，童叟無欺。
對於羅昆來說，最重要的是，有了這張卡，他就能和自己的老爹聯繫了。
之前為了送他上學，他的男爵老爹變賣了一切能變賣的，這才勉強湊齊了學費。
如果不是晶卡一旦售出概不退換，不能轉賣，回收材料也不值幾個金幣，羅昆絲毫不懷疑，自己的那位男爵老爹，連自己的晶卡也會出售。
在晶卡上輸入了那個不知背了多少遍的號碼，羅昆編輯出了自己的第一條信息：
“嘿，老爹，這是我新辦的晶卡，以後就用這個聯繫我。”
等了半天後，晶卡絲毫沒有動靜，不得已，羅昆只能又重新發了條信息：
“親愛的父親大人，這是我新辦的晶卡，以後可以通過這個聯繫我啊！”
結果又是半天過去，那邊還是絲毫沒有動靜，羅昆無奈再次發了條信息：
“我，男爵之子，您的好兒子，沒錢吃飯了啊！”
這次羅昆的父親回復極為神速：
“已屏蔽！死騙子，沒完沒了了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