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公平
送走了郝科技，莫燃心裏鬆了口氣。
很快。
下午兩點，店鋪一天的銷量數據出來了。
王富貴趁着中午休息的空檔回到辦公室，親自給莫燃彙報。
“老闆，第一天的銷售數據還可以，可比我預想的要好多了！”
“昨天銷售了八台，今天銷售了二十台，上架二十四小時就有二十幾台的銷量，很不錯了。”
“還行。”
莫燃點點頭，倒不是很意外。
毫不誇張的說，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未來的拼夕夕會有多猛。
未來絕大多數商品在拼夕夕上月銷破萬都是常態。
“尼采A7”第一天銷量三十台，一個月也不過才1000多台，算不上多牛逼的數據。
王富貴有些意外於莫燃的淡定，不過很快他回過神來，接著說道：
“不過吶，還是有些可惜……”
“嗯？可惜什麼？”
“是這樣的。”
王富貴見莫燃有興趣，急忙解釋道：
“上次拼夕夕的工作人員李東寶，就是那個白白胖胖的大學生，他給您介紹拼夕夕時不是提過什麼‘手機品類月銷榜’嘛。”
“我今天早上就特意看了下，我們現在已經排名152名了。”
“可惜今天已經9號了，要是我們在月初發售的話，說不定真能衝進月銷榜前五十名，甚至是前二十名！”
“沒事兒。”
莫燃笑了笑。
尼採的實際情況就在這擺着，欠薪已經兩月，還有幾天就必須要發工資，根本拖不起。
王富貴自然也知道這個情況，陪着笑了兩聲后，接著說道：
“不過老闆，李東寶當時不是還給了您一個‘內部扶持名額’嗎？”
“現在我們新手機已經上架，用上‘內部扶持名額’，應該能在月銷榜上往上沖沖！”
“要是真能進入手機月銷榜前二十，那對我們的銷量可是巨大的幫助！”
這事兒不用老王提醒莫燃都記在心裏的。
前幾天他已經和李東寶提前約定好了，等“尼采A7”上架后就通知他，然後再由李東寶將名單提交給公司。
“好，我這就聯繫李東寶。”
……
另一邊。
榕城，新區，軟件園C區。
這裏是拼夕夕榕城分公司，主要負責整個西南片區所有拼夕夕店鋪的業務。
下午六點剛過，市場部的客戶經理們拖着疲憊的身體回到公司，準備開始下班前的夕會。
李東寶也是其中一員。
今天下午早些時候，他就接到了莫燃打來的電話。
“尼采官方自營旗艦店”已經成功開業，第一款“尼采A7”手機也正式上架銷售。
而且。
他特意關注了一下。
第一天的銷量還不錯。
說實話，他把莫燃當朋友，是真心為莫燃感到開心。
當然。
電話里最重要的事，是莫燃告知準備使用“內部扶持名額”。
這自然沒的說。
打印好“內部扶持名額”申請單，填好尼采店鋪信息，他走進了會議室。
……
很快。
夕會開始。
坐在最上方的是榕城分公司市場部門的負責人張總，在其兩邊還有七名員工。
放眼望去，李東寶不管是年紀還是資歷都是當中最小的。
簡單的彙報了一天的業績后，夕會臨近結束。
就在這時，李東寶舉手示意。
所有人目光唰的全都看了過來，坐在最上方的張總面無表情，淡淡地問道：
“小李，你有什麼事情？”
李東寶站了起來。
“是這樣的，張總。”
“上次我們部門抽籤，我不是抽中了一個‘內部扶持名額’嗎？這幾天我跑業務正好遇到一家不錯的企業。”
“他們前天在我們平台上開通了店鋪，昨天上架了商品，今天我想給他們申請開通‘內部扶持名額’。”
台上的張總一愣，旋即臉色變得有些不自然。
可還沒等他說話，坐在他下面的一名員工突然開口說道：
“小李，對方是什麼企業，他們什麼情況你了解嗎？”
“我們‘內部扶持名額’非常珍貴，這麼重要的事情你怎麼不和我，不和張總提前商量一下呢？”
李東寶看去，是小組長劉小華。
“我了解過的，組長。”
“他們是‘尼采手機’，在淘物網上也有一間‘超級店’，我看他們的銷量還算不錯，也比較有網店經驗。”
“他們的詳細資料我都填好了，您看看。”
劉小華眉頭皺了起來，臉色陰沉的接過了申請單。
一旁坐在台上的張總見狀也開始說道：
“小李啊，你們組長說的沒錯。”
“這次‘內部扶持名額’珍貴程度就不用多說了，總部三番兩次特意提醒一定要謹慎推薦，要把寶貴的流量給到真正優秀的商鋪。”
“如果推薦的店鋪效果不好，推薦人、分公司都要擔責，都要受到處罰！”
李東寶頓時急了。
不管是張總還是劉小華組長說的他自然都知道。
可是，尼采真的不差啊！
“張總……”
他剛想解釋，張總揮手打斷他。
“你聽我說……”
李東寶乖乖安靜下來。
張總輕輕嘆了一聲，目光柔和的看向李東寶，語氣也緩和下來。
“小李啊……”
“本來我是打算明天給你說這事，不過既然今天你提出來了，我就直說了。”
“前幾天你們組長老劉和‘金力手機’談好了合作，‘金力手機’已經同意在我們平台上開通店鋪，但他們希望平台給予一定的扶持。”
“現在分公司就只剩你有‘內部扶持’名額了，老劉給我說了這件事，想用你的‘內部扶持名額’。”
“我同意了。”
什麼！
李東寶臉色陡然變得慘白。
他難以置信的看着張總，然後又看了看劉小華組長。
我的名額……給組長了？！
剎那間，委屈、痛苦的情緒湧入他的腦海。
“張總，當初這個名額可是我抽籤抽到的啊！”
“而且，你們怎麼都沒問我，就把名額給別人了啊！”
張總輕咳一聲說道：
“也怪我這幾天太忙，這件事就忘了和你說。”
李東寶獃獃地怔住，張大嘴巴說不出話來。
說實話。
這個所謂的“內部扶持名額”雖然珍貴，但若組長或者張總和自己好好溝通，為了團隊自己也願意貢獻出來！
可是！
就這麼一聲不響的給我佔用了？
片刻后，他想到了莫燃。
自己可是親口答應了莫總，接下來要怎麼給莫總解釋啊！
他難過的低下頭，一時不知道怎麼辦。
可就在這時。
一旁的組長劉小華突然站了起來，手裏拿着手機。
“呵呵，尼采手機！”
“張總，您看，我說怎麼這麼熟悉呢，原來真的是以前那個專門做山寨的尼采手機！”
“山寨手機！”
說到這，劉小華猛地一拍桌子，怒聲道：
“李東寶啊李東寶，伱一天到晚工作究竟在做些什麼？！”
“山寨手機，山寨品牌，你把‘內部扶持名額’給一個山寨品牌？這行嗎？總部能批准嗎？”
“到時候總部審核發現問題，不僅是你，就連張總都要挨罵！”
“即使萬一審核過了，數據能有保證嗎？”
“到時候我們整個分公司的績效全都要因你扣光！”
張總原本還有些歉意，一聽劉小華這麼說，隨即接過手機。
一看，果然就是當初的山寨機之王——尼采手機！
不僅是張總，劉小華點醒過後，不少人馬上也回憶起尼采手機。
會議室里討論聲漸起，坐在上方的張總此時面色陰沉下來。
他皺着眉，目光責備的看着李東寶，低沉地說道：
“小李，你做事怎麼這麼毛躁？對方是什麼企業都不了解清楚？”
片刻后，他擺擺手。
“這次我就不多批評你了，‘內部名額’的事情就這麼定了，你的名額給老劉，給金力手機。”
老實的李東寶頭低的更深了。
辦公室安靜下來。
正當所有人都以為事情就這麼結束時，李東寶忽然低聲說道：
“不公平，這不公平！”
喃喃自語的聲音傳遍整個會議室，張總頓時急了。
“小李，你在胡說什麼！有什麼不公平的？簡直不可理喻。”
說罷，他臉色越發陰沉。
“好了，散會，散會！”
人群散開，老實的李東林握緊拳頭。
不知不覺中，黑框眼鏡下，淚流滿面。
“莫總，我對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