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殺你一次，不足解我心頭之恨
第6章殺你一次，不足解我心頭之恨
“我們又何嘗不想食白面，可在當時那種情景，若是沒有長生將軍，我們可能連摻了沙子的粗糠也吃不到。”
“只要能填飽肚子，樹皮，樹根，乃至石頭子，我們也能往肚子裏咽。”
“正是因為有長生將軍才能有我們這些草民的現在。”
“我們是真的希望長生將軍能夠長命百歲啊。”
直至回了王城，漢子的話也不時在武明月的腦海中迴響。
一時之間。
原來已經清晰了的顧長生形象再次變的撲朔迷離。
如今神秘失蹤。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不可能。
將不可功高蓋主。
反而是那個，被她認為是亂臣賊子的顧長生，挺身而出。
可在百姓們眼中。
顧長生，究竟是如何一步一步從一個邊疆士卒，成長到之後禍亂朝堂的大反賊。
在她心目中，猶如千古君王，安天下太平的父皇，竟當真如此昏庸。
對方不僅沒有在其中利用職務之便謀取私利，相反所做的都是一些造福百姓的事件。
一旦王守將有任何的不配合，沒有選擇繼續戰爭，而是班師回朝。
所有人，包括發生的這些事都只不過是對方為了實現目的的佈置。
也就是說。
撫摸着手中的筆記，武明月面露寒芒的喃喃自語。
只不過礙於他收復邊疆的功績，連老武皇也不方便卸磨殺驢。
武明月雙眼微眯。
在某些地方。
她認為賢良淑德的父皇，曾經是如此昏庸無能，妄信宦官。
當年。
自然也讓這位武皇身旁的大紅人盯上了當時的王飛虎。
好大的魄力！
連武明月都不由感慨，顧長生這一步棋走的有多麼大膽。
若不是對方那毅然決然的一刀。
王飛虎絕不允許。
哪能受得了這樣的苦。
誰也不知道這位女帝內心在想什麼。
朝堂之中都是心照不宣。
有數不清的百姓在這場戰爭之中流離失所。
但同時這些人都是收到了自家老爺的命令，不得以為之，自然不敢將這件事情聲張。
他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
“只是我沒有想到，最後竟然會是你小子來送我上路。”
武明月不明白，也想不通。
邊疆之亂已經持續太久太久，期間死去的將士不計其數。
武明月只覺得胸口刺痛。
於是乎，這些渾水摸魚的人，倒也真就成了渾水摸魚。
隨着泛黃的紙頁在武明月的手中被緩緩翻動。
不。
想必王守將正是被顧長生以此為要挾，為保全家人，不得已選擇自謚。
她倒是要看看。
多年征戰。
於是乎，一封賜死詔書被秘密送到了王守將府中。
武明月的瞳孔收縮，如遭雷擊。
儘管老將軍和顧長生將一切的罪責推到了山賊劫道之上。
之後，卻離奇在家中自縊。
曾經犧牲的那些戰士用血肉換來的捷報終於要來臨。
可連續十二道金牌通通被山賊劫走。
哪裏的山賊竟然這麼大膽，又哪裏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他也依然會這樣做。
而顧長生也是在這個時候崛起，接管了曾經的邊疆大軍，手握兵權。
而是他最為信任的副將。
武明月不經皺眉。
自己現在，已經被嫁往金國與那些匈奴進行聯姻。
難道對方從這個時候開始，就已經在策劃謀反。
欺君之罪，乃是禍連九族之大罪。
卻要因為朝堂中一位宦官，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放棄。
顧長生也是抱有目的潛入大周王朝。
那些地方豪紳，哪怕只是府中的園丁，平日裏的食物也比饑民好上十萬倍。
武明月的一顆心徹底亂了。
事實上，他早已想過這一天的到來，卻萬萬沒有想到，這一天來的如此之快。
給更多的饑民帶來了填飽肚子的機會。
她記得，當年王守將大敗匈奴，立下赫赫戰功。
同時那一日死去的傳旨太監，乃是朝中最有勢力的大宦官秦檜的心腹。
除非餓急的人，渾水摸魚者必然難以下咽。
如今平定邊疆的王飛虎，在將士們口中，百姓們眼中的名望聲望，都已經威脅到了他這個帝王的地位。
我周朝，又何能平定天下，讓天下蠻夷俯首稱臣。
哪怕時間倒流，讓他再選一次。
將白面換做粗糠。
再往粗糠中摻入沙子。
正是因為這點，顧長生之後才能在軍中屢立奇功，步步高升，封王成侯。
經過後續不斷的煽風點火，也讓那位深信宦官之言的武皇下定了決心。
卻是可以冒着砍頭風險，偷建長生牌位的大善人。
武明月臉色淡漠，眸光幽深，如同一口深不見底的寒潭。
冷漠的臉上帶着平淡。
即使，筆記上的內容是真的。
只是少年已非當年的少年，也不再只是邊疆大軍最普通的一名士卒。
不僅僅是魄力，還有對人心的極度掌握。
顧長生利用了王守將心中對匈奴的仇恨，在王守將選擇替他隱瞞的同時。
對方在筆記開頭提到的任務，才是他的真實目的。
那段被塵封許久的往事，也漸漸浮現於她眼前。
當真是好生的算計。
“殺你一次，遠遠不能解我心中之恨。”
與顧長生有關的賬目查清了。
他錯了嗎？
如今好不容易看到戰爭的勝利。
顧長生筆記上的記述屬實。
想到這兒，武明月漆黑眸子裏，瞳孔不由得微微一縮。
看着手中的詔書，王飛虎雙眼含淚，連聲音中也多了些顫抖。
武明月甚至覺得，連她或許也不會有顧長生處理得恰當。
這絕對不可能。
讓對方的眼神中多出了一些別的東西。
顧長生才能以一個異姓王侯的身份，險些奪了她大周朝的江山。
並且，王守將死後，其家屬便被接到了顧長生府中，之後蹤跡全無。
或許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
萬國朝拜。
因為在她回到王城后仔細對過了國庫的賬目，確實存在過這十二枚從未出現過的金牌。
他謀逆朝堂，屠殺皇子，一介異姓王候卻企圖改朝換代。
若當年的大周朝當真如此。
那這禍連九族的罪名，便得由他一個人承擔。
一如那日的對視。
也在他的手上留下了致命的把柄。
那是只有從戰場上，才能攜帶下來的殺伐之氣。
可萬萬沒想到，對方居然會在這個時候出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