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 無上劍影！
他成道已久，也曾幾次踏足歲月長河，可真正來到此座時空，卻還是第一次。
非他不願，而是不能。
這一座時空，早已經不僅僅是過去時空。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座時空，沒有過去，沒有未來，只有現在！
就好像被人從歲月古史之中，徹底剝離出來一樣。
踏行沒有多久，他就止住了步伐，遙遙望去。
只見那多寶妙樹，嗡鳴震顫，光芒大放。
滅寂佛尊，說得十分坦然，似乎沒有任何想要隱瞞的意思。
白幽尊者兩人，神色微變，豁然起身，迸發出了神通，穩定了幽冥大界。
一幅怡然自得之景。
即便他以心鏡作為媒介，利用了洗罪鼎，強行將那一道劍影，倒映了出來。
多寶妙樹，嗡鳴震動，一瞬之間，幽冥天地，都為之翻覆。
“貧道有一事不明。”
呼！
七色樹丫，遮天蔽日，籠罩了偌大的幽冥世界，反而為這一座森冷枯寂的大界，帶來了不同於尋常時候的光芒。
這時候，他看了一眼幽冥界中，神情複雜的眾人，隨後淡淡開口道：
破局在我！
他的眸光，死死的定格於銅鏡之上。
而事實上，七萬載中，所發生的一切事情，幾乎都沒有超乎他的預料。
他也不得不承認，滅寂佛尊，在其中不可或缺，哪怕他有私心在。
相比起自己，滅寂佛尊所做之事，要多的多。
惟獨沒有人靠上前去，哪怕是長吁短嘆的崔炎良，也感覺有些頭疼，似乎也拿不定主意。
唯一的岔子，還是玄白道人的無道劍。
沒有仙主境的這個時代，還有什麼人，能夠阻攔滅寂佛尊？
他終究僅剩下一縷虛影，哪怕再施展出無道劍，也只不過能夠稍位攔住其腳步而已。
第一個察覺到那道劍影的，也是他……
一僧一道，對弈其下。
面對老對頭的嘲諷，玄白道人，微微搖頭，心中嘆息。
“你也好，那蘇某人也罷，終究被凡俗道德所束縛，可這就是弱點，你不如我，就在此處。”
其根本的神念，都必然會被此劍影反噬，從而重創。
說到底，越是強大，就越是難以滅殺。
他自從點化大道天書之時，就隱約間有所察覺。
“兩位前輩，稍安勿躁。”
本尊生死不知，最終，他終究是成了。
說到此處，他話語一頓，這才凝神望着滅寂佛尊漠然的面孔：“那一劍，殺得了太龍道人，斬得了諸仙法道。”
因為施展出這一劍的存在，其境界已經遠超他們的想像，根本不可能完全具現出來。
“嗯！？”
甚至，直接隕落，都不是沒有可能！
“所有人都小看了你，你算計的，倒是面面俱到，連自己也算計在內了……”
樹下，一僧一道，相對而坐，手持黑白棋子，不疾不徐的落子，抬子。
“弱點嗎？”
他看了一眼頭懸的銅鏡，身軀幻滅，宛如虛影的玄白道人，突然間冷笑一聲：
“你弟子們，拼了命的救你，連蘇某人臨死之時，也不忘將你從歲月之中撈出，可那又有何用？”
終結了伐天之戰的是他、覆滅須彌神山的也是他。
無垠虛空，盪起了更加兇猛的漣漪。
而那一道劍影，掃滅了一切，諸仙無法再次踏入九仙界。
滅寂佛尊的平靜之中，有着一絲覺悟。
啪！！
他深深的望了一眼玄白道人，視線落在銅鏡之上。
“若再無我，又有何人，能夠與天外的那些老不死，再次博弈呢？”
他抬手止住了兩人動作，又壓住了嗷嗷大叫的苟教主，緊皺的眉頭，微微一松：
“這是……老師的氣息！”
滅寂佛尊的神色，少見的有了一抹凝重。
這是天道輪迴。也是因果秩序，亦是大道規則！
其凌厲的神念，更是掃向了多寶妙樹。
“可你終究要行滅世之舉……我也必然要阻你！”
九仙界，非同他界，或許不及絕靈宇宙，可也絕非等閑大界可比。
玄白道人一驚，隨後也是抬頭。
九仙界的諸仙，雄踞此界，無盡歲月，已經不是尋常手段，可以破局的。
“終究奉吾為祖師，斬去的紀元，神庭仍可為尊。”
嗡！！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狗，而不仁，才是大仁！“
沉默了一瞬，玄白道人，開口詢問道：“本尊對我們而言，幾乎全知一切，縱然一時看不到你的謀划，終究也會發現。”
玄白道人，有心反駁，可回想着過去到現在的種種事情。
玄白道人，只是搖頭道：“你說我被凡俗道德所束縛，可你，又何曾不是背離了原本的自己？”
而點化大道天書的，自然也是他。
如果不是他非要行滅世之舉，他縱然馬首是瞻，也是心甘情願。
清脆的落子聲中，滅寂佛尊挑眉。
“你就不怕，連你也被一起斬了嗎？”
“斬我？“
“想要破局，終究在我。”
“或許，他可殺太龍道人，卻未必殺得了，天外天的那位祭壇之主！”
如今，塵埃落定，滅寂佛尊的神情，變得越發飄渺，更似乎有超然的意味在內。
時空盡頭，開天之初的那一具屍身，以及那一道劍影。
仍然要付出極其慘重的代價。
與諸仙周旋的是他、與祭壇之主交易的也是他。
無形的氣浪，在幽冥大界中，縱橫呼嘯，不見凶戾，但整個大界，卻在劇烈的震蕩之間，好像快要解體了。
嗡！！
他最忌懂的，正是祭壇之主：
滅寂佛尊的神色，終於有了一絲變化。
隨後，他一字一頓道：
“他斬出此劍，縱然不死，卻也無力久留。”
想當初，蘇白一劍斬落了諸界法道，驅散了九仙的道果，一舉掀翻了九仙主宰諸界，億萬紀元的固有秩序。
“蘇！白！”
滅寂佛尊，點了點頭：“此劍雖然是一道神通，殘留於無盡歲月之前的影子。”
“可哪怕是以心鏡，將其倒映出來，也可屠仙，自然也能殺我。”
“縱然沒有了我們，你也成不了真正的蘇白！”
可惜……
風暴之中，多寶妙樹，獵獵而動。
即便是自己那所謂的本尊蘇白，也無法真正意義上，觸及到那一道劍影。
他的語氣，十分平淡，似乎萬事，盡在心中。
可受益最大的，卻還是滅寂佛尊！
遙在億萬里之外的火靈大艦，都被吹的快要沉沒。
但他能夠看到，並不意味着可以拿到。
相距此處，不遠不近，眾人遙遙望着，或是眉頭緊皺，或是面色沉凝，亦有搖頭苦笑的。
玄白道人，目光複雜。
可一旦隕落，也越難逆轉生死。
“但他蘇某人，終究不曾將那一道劍影，握在掌中。”
兩人神色沉凝，幾欲出手，反倒是崔炎良，心中一動。
“善惡若有報，九仙界則必有私！人世間的道德法規，終究無法束縛整座天地。”
只見那一面將自己從虛無之中，拉出來的銅鏡，綻放出了一道璀璨的紫光。
隱約間，似乎有一雙眸子，緩緩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