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戰成名
示教手術間。
王辰取右側肋緣下切口，切開表皮、真皮層，力度控制的剛剛好，沒有切斷真皮層下面的毛細血管。
單是這一刀，就引起直播間的不少人拍手叫好。
“這刀功，太秀了！”
“沒有二十年，怎麼可能做到？”
“可是，這個人看起來只有二十來歲啊？”
王辰不知道直播間的情況，拿起組織鉗開始分離。
“難道他要從開皮就鈍性分離？”
“他是不是不知道有電刀這個東西？”
鈍性分離皮下組織、肌肉，打開腹膜，用自動鉤把術野擴開。
這一刻，整個直播間安靜了。
術中探查，胃、小腸沒有異常改變。肝臟大小正常，表面光滑，沒有肝硬化的情況。
重點來了，膽囊，充血、水腫明顯，足足有一個成年女人的拳頭那麼大。
腫脹的膽囊像是充了氣的氣球一樣，直播間的人都替手術醫師擔心，這種膽囊，恐怕稍有不慎，就會“啪”的一下炸開。
“我滴乖乖！這膽囊裏面得有多少石頭？”
“不一定是結石，有可能是寄生蟲。”
“這膽囊太嚇人了，碰一下就會破，然後大量膽汁流到腹腔里，手術就會被污染。”
距離肝臟半公分的位置，王辰用刀尖劃了一個小口，然後又開始鈍性分離。
當王辰用止血鉗子和手指間斷進行鈍性分離的時候，直播間安靜極了。
很多人都為王辰捏了把汗，膽囊表面張力極高，一個分神，怕是就會破了。
然而，屏幕上的王辰動作看起來卻是如此的行雲流水、輕描淡寫，中彎鉗子伸入刀片切開的膽囊表面漿膜層下方，迅速分離着。
此時，於大年已經站在了王辰的身後有幾分鐘了，不過，他並不敢說話，甚至連喘氣都是小心翼翼的。
於大年已經感覺到自己的手心裏在冒汗，甚至比自己手術的時候還要緊張。
他真想開口提醒王辰一句，要不要慢點？
可是，又不敢出聲。
一分鐘后，鈍性分離已經到了膽囊頸部。王辰開始遊離被炎症刺激包裹成一團亂糟糟結締組織的膽囊三角區。
手法熟練，直播間裏觀摩的醫生們卻都是心驚膽戰。
“這人到底是誰？我怎麼不知道咱們醫院急診外科還有這樣的大神？”
“會不會是請來的飛刀？”
這時，科里突然有道弱弱的聲音，“周老師，這人我認識，他和我一樣，也是今年剛來的規培醫生。”
“規培醫生？真的假的？”
“是真的，我們都是規培外科專業的，崗前培訓的時候還是一個小組的呢。”泌尿外科的一個規培醫生肯定的說道。
“親人們，有答案了，術者竟然是今年剛來的規培醫生！”
“我也聽說了，名字叫王辰！”
“人才啊！”
肝膽外科主任辦公室，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盯着手裏屏幕，看着王辰那妖孽般的操作，激動不已。
“不行！這樣的天才必須要挖到肝膽外科才行，在急診外科不是暴殄天物嗎？太浪費了！”
術者的身份被爆出后，直播間再次沸騰了。
一個規培醫生，竟然有這樣的水平。
“我今天不該休班的，要不然這個學生就是我的了，真是便宜了老於！”
說著，李保泉看向旁邊的霍永林，“哎？我說霍大主任，這麼好的人才，你怎麼捨得讓給老於了呢？”
老霍一臉愁容的說道：“哪是我讓，明明是他搶走的啊！”
“唉…”霍永林深深嘆了口氣，又說道：“其實，咱們三個誰來帶王辰都無所謂，我現在擔心的是，經此一播，恐怕醫院裏覬覦王辰的，不會少嘍！”
……
王辰的動作並不算快的離譜，只是很准。膽囊三角區的解剖結構，漸漸呈現在眾人面前。
膽囊管、膽囊動脈暴露清晰，開始結紮、切斷，逆行切除膽囊。
切除膽囊，只是表示着這台手術才剛剛正式開始。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沒有。
觀看手術直播的都是外科醫生，他們從王辰剛才的膽囊切除，就能看出這個規培醫生的水平了。
這特么怎麼會是一個規培醫生該有的水平，不看臉的話，說他是京都醫院的大牛，估計也都會相信。
“膽囊切掉了，我感覺膽囊里至少會有四五個三公分以上的石頭。”
王辰做的解剖太清楚了，膽囊被切掉之後，膽總管和肝總管清晰的暴露在術野里，一看就知道哪根是哪根。
但他還是杜絕一切意外的伸手要了五毫升注射器，穿刺抽出膽汁，確定證實是膽總管。
做牽引線，拉伸膽總管，王辰伸手，“吸引器！”
說完，王辰考慮到和白薇的合作還沒有那麼默契，於是，又提醒了一句：“我要戴套的！”
然而，手術間的人以為王辰是故意的，不由都心領神會的笑了起來。
“明白，這樣安全！”
白薇把吸引器輕輕拍到了王辰的手上。
這時，王辰才意識到，他剛才好像開車了，而且，白薇也上車了。
果然，手術室里的，都是老司機。
王辰笑了笑，沒做解釋，而是繼續手術。
切開膽總管的一瞬間，迅速把吸引器塞到裏面。
一絲間隔都沒有，膽總管里淤積的大量膽汁還沒來得及被巨大的壓力頂着噴射出去，就被吸引器吸走。
這個細節被不少肝膽外科的醫生們關注到，主任對着被叫來觀看手術直播的這些小崽子說道：“你們誰能做到這個水準？”
結果，所有人都低下了頭，裝作沒有聽見主任的這個問題。
做這個手術，大家多多少少都要做膽總管附近的保護，因為膽汁一般都會不可避免的流出來一些。
然而，直播間的王辰根本沒有做這方面的保護，在膽囊管上切開的口子和戴套的吸引器大小嚴絲合縫，根本沒有一絲膽汁能流出來。
就這麼一刀，看上去簡單、輕鬆，只有真正做過這種術式的人才會知道其中的難處。
“這一刀真穩啊，切開刀口和吸引器一樣大，這種手感和眼力，要怎麼才能練得出來？”
“你就別考慮了，五十五歲之前肯定練不成，五十五以後，你就放棄了，因為到了那個年紀，手多多少少都會抖的。”
手術進行到這一步，直播間裏的醫生都能看懂，這不是單純的膽囊切除術，而是梗阻性膽管炎手術。
下面該取石了吧，眾人想到。
的確，都切開膽總管了，下一步就要切開取石，改善患者的梗阻性黃疸癥狀。
王辰伸手，一把特製的取石鉗拍在手裏。
白薇一直在觀察王辰的動作和進度，這個時候，肯定是需要取石鉗了。
鉗子伸進膽總管，一塊、兩塊、三塊、四塊……
“咦？我有疑問，這是結石嗎？看形狀怎麼不太像啊？”
“不是結石，應該是寄生蟲。”
王辰取出膽囊管、左右肝管里的“結石”后，開始用溫鹽水沖洗，吸出更多泥沙樣的結石。
“纖維膽道鏡。”
纖維膽道鏡是一種可以在直視下觀察膽管、肝管、處理病變的特製的器械，向上可以看到肝內膽道深達三、四級的膽管，向下可見到膽總管下部十二指腸**，甚至十二指腸內，並能直接看到膽管里的粘膜是否充血、水腫、糜爛及膽石的形狀、顏色、大小、數目及是否嵌頓，還可區分膽道中的血塊、氣泡、息肉及蛔蟲。
在下鏡子之前，王辰說了一句，“大家做好準備，蟲子要來了。”
鏡頭進入膽管，接着，視野中就出現了一條條的白色絲線，這些，就是膽道蛔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