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章 寇可往，吾亦可往！
新城衛的援軍，雖然說還是晚了一步，沒有在城破之前救援到東落縣。
但是至少他們沒有將這群劫掠的北蠻人給放跑，而是及時攔截住了。
在祭司死亡之後，還剩下的那數百北蠻戰士，就已經是困獸之鬥了。
特別是當祭司死後，他們身上被加持的神降術，自然也是失去了效果，一個個都重新變回了普通樣子。
普通戰士，在大明的重甲兵面前，那就真的是毫無任何抵抗力了，甚至連防都破不了。
如砍瓜切菜般，西城門外聚集的這五六百北蠻戰士，頃刻之間便被斬殺乾淨。
“把四座城門都給我堵住，將裏頭的北蠻狗都揪出來殺掉，一個也別留！”
隨着千戶的命令下達，城裏正在圍剿落網之魚的五百盾斧手和五百火槍兵，精神立馬為之一振。
呼喊身，嚎叫聲，痛呼聲此起彼伏的在縣城中響起。
只不過這次哭喊的，並不是漢人，而是那些入侵的北蠻人了。
原本都躲到了地窖中的東落縣倖存居民們，都從地窖里爬了出來，滿臉恨意的看着大明軍隊的屠殺。
哪怕是孩子，也都一個個強忍着噁心，雙目通紅的看着這血腥的一幕。
家園被踏破，長輩奮勇抵抗而被殺害，兩個時辰前還歡聲笑語，共慶佳節的左鄰右舍們，現在卻只剩下殘垣斷壁！
這一切，對東落縣的所有百姓來說，都是一次痛心疾首，萬念俱灰的遭遇。
一位身上還染着一抹鮮紅血色的母親，低下頭摸了摸緊緊抱着自己大腿的孩兒，小聲說道：“兒啊，快快長大，為你父親報仇！”
“如果你做不到，那就讓你兒子、孫子繼續！”
“我們莫家，世世代代都不能忘記這份血仇！”
這是血仇！
......
東落縣遭遇北蠻遊騎兵劫掠的消息，很快就傳遞到了大寧都司的中樞大寧衛。
通過大寧衛的電報線，這則消息又被送到北平府，再送入了京城應天府。
北平，燕王府。
燕王手上握着一份還溫熱的電報譯文，皺着眉頭對台下跪着的屬下問道：“電報轉發回朝中了？”
“稟王上，已經發回應天府了。”
“哼，這群北蠻狗還真是好膽！”燕王重重的哼了一聲，語氣帶着濃濃恨意的說道：“我們還沒找他們呢，他們倒是主動來犯了！”
“幾年不打，還真是讓他們忘記了我大明之威了！”
燕王可並非歷史上其他朝代的那些閑散宗王可比。
他少年時便隨軍，跟着父親南征北戰，與北蠻鏖戰十數年，一路打到了長城外。
後來正式就藩北平后，他更是統領北平都司的兵馬，連年與北蠻交戰！
他對北蠻的仇恨，也是刻入到骨子裏的。
燕王年少時，是經歷過那個華夏山河沉淪時期的，知道當年北蠻將華夏禍害的有多慘！
幾十年軍旅生涯，也讓他麾下的士卒們傷亡慘重，死了一輪又一輪。
要論對北蠻的厭惡度，燕王是一點都不比洪武帝少多少。
事實上，燕王一直很看不起自己的那位太孫侄兒，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那位太孫侄兒太軟弱，身邊跟着的都是魯儒。
那群魯儒，動不動就是勸慰皇帝以蒼生為重，莫要輕起刀兵，既然已經將北蠻趕出長城了，就應該仿照故例，對北蠻進行和親、互市、必要的話可以給予一些厚禮。
以仁義之道，感化北蠻。
在燕王看來，這套說法純純是腦子有病！
現在大明強，北蠻弱，不用武力直接將北蠻徹底打垮，搞什麼仁德馴服，有屁用？
故宋三百年，給北蠻和親納貢做孫子，也保了三百年的偏安，但是最終還不是被北蠻蹂躪了？
現在太孫還和魯儒攪合在了一起，被魯儒們吹為“頗有仁愛之心”的一代聖孫。
實際上不就是說太孫軟弱可欺嘛！
故宋三百年，大部分皇帝全都是這種“仁愛之君”，與魯儒共治天下，君權完全被壓制，天下完全是這群士大夫做主。
故宋這個朝代，唯一給現在的大明留下的，就是這群迂腐不堪的魯儒了！
現在這群魯儒，看樣子又想要將太孫往故宋那群軟弱之君的方向帶！
燕王這位戎馬一生的鐵血王爺，心裏能舒服，那就見鬼了！
在他看來，大明就應該和北蠻死磕！
哪怕北征十次，百次，都得死磕！
而且必須是上至君王，下至黎明，都萬眾一心，皇帝親自帶兵出征去死磕！
大明和北蠻，必須得有一個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才算是結束！
如果那位太孫侄兒，能夠和洪武帝，和燕王抱有一樣的想法，那燕王也不是不能接受讓他上位。
甚至燕王還願意身先士卒，為大明前驅，和北蠻死磕！
看着手上東落縣被攻破的戰報，燕王握緊了雙手，在心裏暗自決定。
這次北伐，必須要將北蠻從漠北一掃而空！
如果皇帝老爹能真的將他移封到大漠之上，太孫侄兒以後繼位后，也繼續和北蠻死磕。
那他也願意聽從中央的命令，做一個老實的塞王，做自己那侄兒皇帝手上最鋒利的一把刀，窮其一生，滅絕北蠻！
“希望，我那侄兒不要做出什麼昏頭的想法吧。”嘆了口氣，燕王有些失落的喃喃自語。
不過隨後，他也就如同徹底卸下了一個包袱一般，輕鬆了不少，臉上浮現出了一抹笑意，大聲的向外喊道：“來人！”
“傳我命令！”
“北蠻入侵東落縣，殺害百姓一千八百二十一人，駐軍五百人！”
“寇可往，吾亦可往！”
“駐紮在燕尾關的兩萬駐軍，進入戰備狀態！”
“明日聖意一到，全軍深入大漠，遇到北蠻人便殺！”
“殺夠六千九百六十三人，才可收兵！”
門外，大聲的傳來了一聲應命，隨後腳步聲踏踏響起，漸行漸遠的前去傳命了。
燕王雖然作為塞王，但是他也沒有權利在沒皇帝之令的情況下，調動這麼多軍隊的。
但是他可太清楚自家老爹對北蠻的態度了。
只要北蠻敢入侵大明，那洪武帝絕對是要翻倍報復回去的，不可能讓北蠻好過！
按照以往之例，皆是大明損失一人，北蠻便要三人償命！
就待明日聖旨一到，大軍便會開赴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