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二次約會比第一次約會更甜
再過一個周，學校要舉辦秋季運動會了。
王靜班長被李大娘叫到辦公室再回到教室的那一刻，她手上就已經拿着一張校運會的報名表。
她徑直走到了講台，掃視正在台下的同學們，說：“同學們，都安靜一下！一周之後，學校里要舉辦校運會，請同學們踴躍報名。老師給咱們下達了指標，說要一個項目至少得出兩位同學，也可以參加多個項目，但每一位同學最多不能超過三個項目。有報名的同學，課間可以找我報名。”
在她說完這話后，當時就有好幾位同學踴躍報名：
“班長！我我我！”
“我要報短跑一百米！”
“我要報接力跑！”
“還有我！”
甚至，還有一些正在觀望他人想法的同學，遲遲拿不定心中的主意。
她們想跟風一位運動細胞較為靈活的同學：
“哎？丫丫，你報不報名啊？”
“丫丫，你要是報名我就報！”
“就是，你可是咱們班的長跑女神啊，這種小比賽你要是想拿個冠軍，還不得是手到擒來？”
“對，好姐妹，當然要時刻一起啊！”
“好吧，那我就隨便跑跑吧。”
“這就對了！王靜，他們幾個女生都報名長跑……”
聽着她們報名參加校運會的吵鬧聲，曲君儒實在覺得有些聒噪，就越過他們這些同學來到了教室外的走廊。他想，等他們這些喜歡吵鬧的傢伙們在教室里報完了名，再回座位上。因此，目光一直都在班級內的同學們身上。
王靜以超乎常人的耐心，一直都在忍受同學們在她耳邊吵鬧的聲音，真是難為她這個班長了，能從一年級當到三年級這麼長時間。
要是曲君儒遇到這種事，說不定早就轉身離開了，就在他想看看還有誰要報名參加校運會的時候，一道很熟悉的身影走向了王靜。
“班長，我要報名參加一百米和二百米短跑！”
說話的是孫萌，王靜看了眼她，將她的名字寫在了報名表上。
隨後，上課鈴就打響了。
“叮鈴鈴——！！！”
同學們聽到上課鈴已然打響，這才匆忙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露出一副乖孩子的樣子，坐等這節課的授課老師到來。而曲君儒在他們都回到各自座位后，也不慌不忙地從教室外的走廊往裏走。
當他走到課程表旁邊時，還刻意瞥了一眼這節課是什麼。
原來，這節是李大娘的課，他就說嘛，同學們怎麼這麼快就回各自的位置了。
李大娘就是他們的班主任李冬梅老師，由於她長得不是那麼好看，臉上痘印實在是太多，加上她對他們的管教特別嚴格，像個大娘似的愛叨叨個不停。
於是，同學們便異口同聲地喊她“李大娘”了。
曲君儒一開始還叫不太順口，還是在跟孫萌、王靜和王忠勤她們這個月朝夕相處的潛移默化下，逐漸對李老師的稱呼改了口。她的語文課處處都透着緊張與壓抑的氣氛，不僅是要在課堂上背古詩，還得被她點名起身回答問題，所以全班同學沒有一個人敢在她的課上睡大覺。雖然，那段時間他也經常睡不夠，但不得不說，正是因為有這樣的嚴師，才教出了他們這群已然分散在世界各地的高徒，在貫徹着為人民服務的宗旨！！！
時間過得非常飛快，一眨眼就到了校運會這天。
周一。
因為前一天是周末，王靜和李航用他們的班費去附近的商場裏採購了一大堆零食。
今天一早，在班裏就挨個兒給他們分着吃了。
哎？
話說，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怎麼著來着？
對！吃人家的嘴軟。
李大娘很會把握人心，精準將他們這群孩子的心理拿捏得死死的，同時也是用這些零食來收買他們，讓他們在本班同學衝線或加油的時候，能用他們最大的聲音給參賽同學們最大的鼓勵。
哦，對，得說一下哈，曲君儒沒有報名參賽。不是他不想為班級爭得一些榮譽，而是在他下課要對王靜說報名的時候，短跑項目都滿人了。
她當時告訴曲君儒，報名表上只剩下長跑和跳遠這兩個項目還沒滿人，就他當時那小身板，別說是長跑了，能跑一半的路程都特別夠嗆。
所以，對於體力這方面，曲君儒還是相當有自知之明的。既然，短跑項目已經滿人了，那他就只能充當同學們的啦啦隊，在本班的位置上給參賽的同學們加油鼓勁兒。
校運會嘛，學校領導都得上台發言，足足浪費十分鐘的時間，去說一些在那時當是廢話聽的演講稿。同學們強忍好心情，等着學校的領導們發完言，才正式拉開校運會的序幕。
首先，是男子一百米短跑，曲君儒對一幫小男生在那兒追逐的比賽表示無感，就直接將目光轉到了孫萌她們女子一百米的隊伍後面。
請各位觀眾忽略掉男子一百米的比賽結果，畢竟沒有曲君儒這個主角參賽的校運會，就算那群小子跑的再快也沒意義，而唯獨讓他有些驚訝的，是此次校運會男子一百米冠軍選手的名字，居然是趙梓清！
那傢伙是直接跟一年級到五年級的參賽同學混合跑，五個級部的參賽選手無論是從體力上還是速度上，很明顯都無法做到公平公正，但這五個級部的參賽選手誰都沒跑過那小子。前面曲君儒也說過自己這哥們兒，趙梓清一直都拿三國時期的趙雲，來當做自己一生的偶像，所以能獲勝也只是覺得自己是“趙子龍附身”。大人看待這種事情，或許會覺得無聊，但在小孩子的世界裏，能被趙子龍附身就是至高無上的榮譽！
然後，就輪到了女子百米短跑第一組的比賽，曲君儒看着孫萌跟上與她一起參賽的選手隊伍，緩步走到了參賽起點。
她的對手也不是同一個級部的女生，她們從一年級到五年級都有，甚至很多班級長跑專業的女生也在這一排，曲君儒這下就覺得孫萌要奪冠很懸了。但該加的油，還是得加啊，他大着膽子給她一個人吶喊助威。
“孫萌，加油！孫萌，加油！！孫萌，加油！！！三班三班，勇爭第一，放眼全場，誰與爭鋒！”
結果，曲君儒這話一出，其他班級頓時就不樂意了，他們各自也拿出了加油口號，給各自班級的參賽選手吶喊助威：
“一年級一班，雖小但快，哥哥姐姐，全都不如！”
“二年級五班，雄霸一小，王琛一出，誰都歇菜！”
“五年級六班，橫掃全場，腳踩四部，速戰校運！”
曲君儒一看，呵，好傢夥的，一個比一個的口號更牛。
選手們聽着各自班級給自己加油鼓勁兒的口號，一個個鬥志昂揚了起來，回頭看向自己的班級，打算給各自班級回應個手勢。
裁判或許是覺得有些吵，直接不講武德地打了發號槍。
“啪！”
聽到發號槍的聲音，選手們才回過神兒來，而曲君儒看到孫萌那丫頭則是一馬當先，衝出了起跑線。
其他女生則慢了至少兩秒，跟在她的身後跑。果然，孫萌以大好形勢贏得了第一組女子百米短跑的冠軍。
看着她因贏得冠軍而開心的樣子，曲君儒也很為她開心：“看到了嗎？這是我們班的女生，冠軍哎！三班三班，勇爭第一，放眼全場，誰與爭鋒！”
其他班級聽到這聲音，頓時向他投來了不善的目光。
就在如此尷尬的境地，李大娘及時攔在了曲君儒的面前，為他擋住了其他班級同學和老師們的不善目光
李大娘冷聲對其他班級的老師們說：“這是我們班女生靠實力得來的冠軍！張老師、劉老師、王老師你們不服氣沖我來，別為難我的學生。”
老師們都知道他們班主任是什麼脾氣，那是相當護短，一個個只能咽下這口委屈。
這一刻，曲君儒忽然覺得李大娘在自己心中的地位高了好多。
“你，入座！”李大娘先讓曲君儒坐下，隨後她轉頭對着站在衝線處已經贏得此次短跑冠軍的孫萌說，“孫萌，還愣着幹嘛？從校長那兒拿完獎品，就趕緊回來！”
無論是哪個項目得了第一名，都會得到一個由學校頒發的厚本子，這是學校為了激勵他們這些學生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
別問他怎麼知道的，問就是曲君儒在後面的四年級、五年級時候也在短跑方面跑過第一，直接掃了五個本子。
孫萌在那個當下，回應了李大娘：“可是，我還有一場二百米的……”
李大娘微微點頭，安排孫萌先休息一會兒：“那你短暫休息一下，一會兒準備上場。”
“好，謝謝李大……不，李老師。”孫萌差點兒說漏嘴，幸虧話到嘴邊兒又及時改口了。
緊接着，孫萌就在操場旁邊兒休息，等待檢錄處在二百米短跑的名單上點名。
二十分鐘后，就到了二百米短跑的比賽。
可惜，在此次比賽中，孫萌只跑出了第二名的成績，與第一名只差半秒左右的距離。
孫萌心態特別好，即便是跑出了第二名也沒有抱怨，校運會這種競技比賽就是這樣，有人會贏得第一，就會有技不如人的第二。完全不至於為了個第一名的榮譽，而把自己的身體跑岔氣了。反而，她從校長那兒拿完兩個本子就回到了本班這兒，還拿着這兩個本子在曲君儒的面前炫耀了一番。
“宇子，你看！我贏了兩個本子哎，是不是很厲害啊？”
曲君儒露出了陽光小男孩的笑容，回應因得到本子而開心的孫萌：“是啊，你最厲害啦！”
孫萌從兩個本子裏選了個封面看起來比較光滑的本子，向他遞過來說：“宇子，我用不了兩本，決定送你一本。喏，給你。”
曲君儒連連擺手：“小萌，我無功不受祿，哪有資格拿你的勝利果實啊？”
孫萌嘟起小嘴兒，說：“宇子，誰說你沒功勞的？剛才，給我加油鼓勁兒的時候，你喊得最大聲。可以說，正是你的聲音才給了我增勝的動力。這是你應得的，拿着吧！”
就在曲君儒考慮着到底要不要拿這個本子的時候，坐在她旁邊的李航，突然沒好氣地朝他倆說：“嘖嘖嘖，你倆什麼關係啊？真親密，哈哈哈哈。”
曲君儒回懟了她：“小孩兒別操心，看你的比賽。”
李航抬手打了曲君儒的肩膀一下：“切，就你倆是大人，行了吧？”
“略略略~”曲君儒朝她做出一個鬼臉，然後看向孫萌說，“既然這是你給我的，那我就收下了。”
在曲君儒收下這個本子后，孫萌趁着李大娘沒往聽他倆這兒瞅班級紀律的空隙，刻意靠進我坐了一小段距離。除了上次在周末約過一次會後，這是曲君儒第二次如此近距離與她坐在一起。
當下，曲君儒心跳的特別快，陪着她看完了整場校運會。校運會舉辦的很成功，後面的比賽都還可以，他們班拿了三十七個冠軍，以絕對的實力拿到了學校的流動紅旗，全班同學在那幾天都特別開心。
第二天上午，下了第二節課後，是課間操時間。
做完了課間操，孫萌趁老師和同學們都回到班級準備第三節課的空隙，走到曲君儒的身後，拉住他的衣服，似乎有話要說。
他跟她去到了教學樓的一樓角落，真別說，現在想來，整個教學樓好像就這兒最隱蔽，特別適合同學們有事沒事來這兒說悄悄話。
曲君儒看着孫萌低頭不語的樣子，主動詢問起她：“小萌，有什麼話不能在教室里告訴我，非得到這兒說啊？”
孫萌猶豫了差不多三秒，像是下定了很大決心似的，看着曲君儒的眼睛問：“宇子，如果有一天我不能懷孕，你還會娶我嗎？”
講真的，突然被孫萌問了這樣一個問題，年紀尚小的曲君儒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對他來說，結婚這件事真的還在遙不可及的程度，要自己現在給她一個答覆，他還真沒一個正確思維來判定這個問題到底該往哪兒說才對。
孫萌見他沉默不語，也覺得這個問題或許他得好好思考一段時間。在問完曲君儒這個問題之後，並沒有再多說什麼，就自己一個人先回班準備下一節課的課本與各種輔導冊了。
看着她離開后，曲君儒直接就在角落中呆住了，而從他身後，恰巧走過來了要去上衛生間的王忠勤。
見他在一個人傻傻的發獃，她上前拍了下曲君儒的右肩。
“同桌，你在這兒愣着幹嘛？快上課了。”
曲君儒神情緊張地回頭，看到是她才敷衍着回應：“哦，你先回吧。我還有事要思考一下。”
王忠勤覺得曲君儒這幅樣子特別奇怪，但他要思考事情，她也不好打擾。
“那行吧，你快點兒回班啊，一會兒是李大娘的課。”
“嗯。”
曲君儒站在教學樓這個專門用來說悄悄話的角落，想了很久關於這個問題的正確解答，還是沒想好到底該怎麼說。
過了三天的時間，臨近周五下午放學，課代表佈置好了各科作業，他才給孫萌傳了一張小紙條。
紙條上的話，是讓她一會兒放學在教室里留一下，他有話要對她說。
孫萌等到同學們都去外面站隊了，才走到曲君儒的面前問：“怎麼了？你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曲君儒很認真地看着她：“小萌，還記得你周二問我什麼問題嗎？你可以再問我一遍關於那個問題，我已經有了答案。”
孫萌經他這麼一點撥，才想起來周二問過曲君儒的那個問題：“哦，你說那個啊，那是我媽讓我問你的……如果有一天我不能懷孕，你還會娶我嗎？”
聽到她說是阿姨讓她問自己的，曲君儒着實有些意外。
原來，那個問題是阿姨讓她問自己的啊？想來也對，這種關於未來規劃的問題，孫萌怎麼可能會想得出來？
可這次，曲君儒非常確定自己的心是怎麼想的：“小萌，我會！嫁給我吧？！無論是疾病還是健康，有孩子還是沒孩子，年輕還是衰老，我都願意陪你走下去。如果你不能懷孕，那我的愛能全部給你。當我決定去喜歡你、愛你的那一刻起，關於你的一切，我就都愛！”
孫萌對曲君儒的答案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她只想先給阿姨說一下，再決定後面要不要繼續跟他在一起。
“好，這是你說的。我會原原本本地把你的原話轉達給我媽，下周一我再給你答覆。”
曲君儒也覺得以她現在這個年紀說結婚以後的事情，還是有些太早。
“嗯，那咱們回家吧。”
“走！”
之後，他倆就背着各自的書包，跟上本班的放學隊伍從兩個方向離開了。
老實說，回到家的這兩天周末假期，曲君儒除了寫老師佈置的各項學科作業，就是跟陳湘東他們幾個在相鄰的兩個小區玩。
打從心眼裏覺得，時間過得真的好慢，而自從上周的周五放學，曲君儒跟孫萌在教室里聊過那件事後，就從未像今天這樣期待趕緊上學。
一方面他想知道孫萌回家給阿姨說完之後，阿姨是怎麼給她回話的？另一方面，則是想知道自己說完那些話后，孫萌內心是否還願意和自己在一起？
於是，今早曲君儒吃完飯，背上早已收拾好的書包，強忍着自己還沒睡夠的困意，便從家裏用跑的方式前往學校。
他想趁着同學們早上還沒來班級前，知道孫萌內心的真實想法究竟是什麼。
但，他還是年輕了，明顯只考慮到自己想快些時間知道她內心的真實想法，卻忽略了她自己從家到小學所用的時間。
曲君儒並不是第一個到達班級的同學，就在踏入班級的時候，已經有幾位早到的同學開始互相抄作業了。
他們見到曲君儒來了，只是淡然一笑，並沒有多說什麼話。正好，曲君儒也懶得和自己完全不在乎的同學們說話，看着孫萌的位置上空無一人，他微微嘆息一聲，便緩步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打開語文課本安靜地等待孫萌的到來。
這種等待的時間屬實很煎熬，曲君儒在座位上看了一會兒課本，也跟着念了好幾遍早讀的文章。
可越讀下去他就越心煩，很想下一秒就看到她的身影出現在她自己的座位上，但時間這個看不到、摸不着的傢伙似乎就是愛和你開玩笑，你越是對一件事、一個人這麼焦急，它就偏不讓你如願的看到結果！
整個早自習直到打上課鈴，曲君儒都沒能等來孫萌的身影出現在班級中的座位。正當他以為孫萌今天早上要遲到，而被老師罰站的時候，結果他同桌王忠勤在旁邊碰了一下他的手臂。
因她沒來上學而垂頭喪氣的曲君儒，感受到手臂上傳來這股陌生的觸感，下一秒便沒好氣地回了她三個字。
“幹嘛啊？”
王忠勤見曲君儒的情緒不對，疑惑地問他：“宇子，你是在等她嘛？”
曲君儒頭也不回地回應她：“嗯，好像她是要遲到了……”
但他這話還沒說完呢，王忠勤就糾正了他：“不對哦，她沒有遲到，她是請假了。剛才我收完作業，去老師辦公室送的時候，剛好聽到了老師正在跟孫萌她媽媽通電話。”
曲君儒這才回頭看向王忠勤：“啊？她媽媽不會是知道了我們之間的早戀，所以才不讓她和我來往了吧？”
王忠勤輕微搖頭，回了曲君儒說：“這我倒沒聽見，我只是聽阿姨在電話那頭兒正給咱們李大娘為孫萌請半天假，好像李大娘不知道你倆在交往的事情……”
一聽阿姨給她請了半天假，曲君儒這擔憂的情緒才放鬆下來。原來，不是因為這個，他還以為是自己連累她了。可沒一會兒，曲君儒才反應過來，她要是沒啥事兒的話，為什麼只跟李大娘請了半天假？
眼瞅着，還有一分鐘左右的時間就要上課了，曲君儒急忙趁數學老師還沒踏入他們班的空隙，迅速詢問身邊的王忠勤。
“那她說沒說是因為什麼事請了半天假啊？”
王忠勤一邊觀察老師來沒來，一邊觀察周圍的同學們。
直到她非常確定並沒人朝他倆這邊兒看，才小心翼翼湊到曲君儒的耳邊說：“不知道，我送完作業就離開辦公室了。再說了，下午你的那個她不就來了嗎？到時候你親自問她，不就得了？”
曲君儒覺得她說的也對，也就忐忑不安地等了一上午時間。在此過程中，曲君儒還偶爾會幻想孫萌到底出了什麼事才請半天假。
她是在周末寫作業時偶感風寒了？
還是生什麼小病了？
那她現在是在醫院打點滴，還是在家裏休養？
曲君儒越想越躁得慌，就只能用學習來麻痹自己：“嗯，我得好好學習才能天天向上！”
好不容易撐過上午的四小時煎熬等待，吃過午飯後的曲君儒又快速沖入了教室，希望能看到孫萌的身影，但他還是沒看到。
為了確認時間，曲君儒還刻意看了一眼教室後面懸挂的時鐘。
時鐘此刻顯示的時間，才剛過中午十二點半。這個時間段，很多同學才剛吃完午飯，正往學校趕來的路上。孫萌也和各位吃飽了午飯的同學們一樣，正往學校這邊兒趕。好在她這次讓曲君儒等待的時間並不長，剛過十二點五十幾分的時候，她就背着自己的小書包跟其他同學一樣，表情相當自然地走入了教室。
午自習，是有來自其他班級的少先隊紀檢部成員在講台上坐鎮的。
黑板上留着語文老師或數學老師佈置的午自習作業，同學們只要打開課本，按照黑板上的作業來寫字帖或抄各種錯題就行，完全不允許在教室內的同學們交頭接耳。
因此，曲君儒若是要和她交流，要麼傳紙條，要麼就只能等一會兒打第一節課的上課鈴，其他班級的少先隊紀檢部成員從他們班走了后再去交流。
為了不觸犯午自習的紀律問題，一向都小心謹慎的曲君儒還是選了第二個！
等少先隊紀檢部成員從他們班走出去后，他就從座位上起來，來到了孫萌的面前。
真別說，一上午不見她，如隔三十年的秋，而曲君儒也只有在她面前才會徹底放鬆下來。
“孫萌，你可來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就在曲君儒用撒嬌的語氣，在她面前說話時，孫萌快速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他。
那意思大概就是：喂，我身邊還有其他同學呢，你收斂一點兒。
曲君儒接收到她傳達給自己的意思，而後就迅速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狀態，讓同學們看自己時不至於那麼奇怪。
孫萌接下來就尬笑着回應曲君儒：“宇子，下午好啊！”
此刻的曲君儒，臉紅的跟個草莓似的，面對她給自己打招呼，也只能苦笑地連帶着跟全班同學打了招呼。
“你好，我好，大家下午好！”
孫萌聽到曲君儒的話，掩嘴輕笑：“噗嗤——，大家？咱倆這又不是在聊天軟件上說話，哪來的大家？你別鬧。”
為了掩蓋自己想找個地縫兒鑽進去的尷尬，他只能藉著坐在孫萌身邊這些美女同學的名字來化解氣氛。
“你總是把我和你之間的話，給你周圍的這些閨蜜們說，我這是直接跟她們問好。讓我猜一下啊，參謀長有李航吧？軍師應該是翟峰毅，爆破兵絕對是你，王艷。狙擊手王靜，軍犬盛涵鈺，陰陽師姜子慧，各位感情導師們下午好——！！！”
被曲君儒點到名字的美女同學，聽到他跟她們打招呼，一個個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笑而不語。
很顯然，從她們臉上流露出這種被人猜中的表情，曲君儒就知道對於孫萌將自己跟他之間說過的情話，跟她們幾個都或多或少說過的事實，應該是猜對了。
但孫萌多少還是有點兒小作，跟他故作生氣的樣子，說：“宇子，你不信任我？哼！快要上課了，你還是先回自己的座位吧，別來和我說話。”
在這個時候，該配合她演戲的曲君儒，適時給了她順利拿捏自己的台階。
“小萌，你不要生氣了啦，我知道錯了。”
孫萌跟他邊笑邊說她們女生通常要原諒一個男生該說出的那些話：“我沒生氣，我為什麼要生氣？我憑什麼要為你生氣？我生氣幹嘛，我生什麼氣？我怎麼可能會生氣？你沒有錯，你怎麼會錯了呢？你哪兒會有錯啊？錯的怎麼可能是你？錯的怎麼會是你，一切都是我的錯。”
曲君儒在這個時候，立馬一把摟住她的脖頸：“不出意外的話，小萌你啊這可能要出意外了。”
孫萌一把推開他，笑罵說：“出你個大頭鬼，你怎麼能這麼看我？我這顆脆弱的小心臟很受傷啊。”
曲君儒朗聲一笑，然後對着他心愛的孫萌就做出了一個比心的手勢。
“哈哈哈哈哈，你究竟說沒說那些話，自己的心裏應該很清楚。我不和你鬧了，我要說的是，信任和愛就是我對你永遠的態度。”
孫萌被曲君儒給她比心的動作所打動，這才重新將他拉到自己身前，恢復到了正常情緒。
她用溫柔的語氣跟曲君儒保證：“那好吧，我不給她們說了，這還不行嗎？”
曲君儒點了點頭，趁老師還沒來，拍了一下她的右肩頭位置。
“嗯，你答應過我了啊，不許再給她們說了，別做出爾反爾的小狗兒。”
孫萌堅定着回應曲君儒：“我說話一向算話！說了不給她們說，就是不給她們說了，你得相信我的承諾。”
“我一直都挺信任你。”說這話的曲君儒，露出了一抹在外人看來有些意味不明的笑意。
雖然，對於坐在她身邊的這些同學，不是很理解他倆這種莫名其妙的互動，但曲君儒的內心非常清楚，她一定能看懂自己這笑容背後的信任。
曲君儒正得問她“怎麼請了一上午的假”背後的真正原因，上課鈴就非常不識趣的打響了。
“叮鈴鈴——！！！”
沒辦法，短暫的相聚讓他們彼此非常不舍。
為了不讓自己被即將到來的老師抓包，也為了不連累孫萌被老師訓斥，曲君儒只能心不甘情不願地先回自己的座位，等待下一節課的十分鐘課間。
這也從側面驗證了，有她在的教室和沒有她在的教室，曲君儒在學習方面的動力完全不一樣。
整堂枯燥乏味的數學課，曲君儒都特別積極地舉手發言。
先不管他起身說出來的答案，到底跟老師說的問題有沒有關係吧？值得肯定的是，他整堂課都特別積極的舉手發言，而到了這堂課的後期時間，直接把數學老師整無奈了，她只要看到曲君儒舉手要起身發言，都自動忽略了他的學習積極性。
數學老師好不容易熬到下課，才一臉解脫的表情回到了教職工辦公室，好一頓跟他們班的李大娘誇讚曲君儒上課舉手的積極性。無論是同學們還是老師都覺得曲君儒在這節課，是不是有些太興奮了？
殊不知，曲君儒之所以在上課的時候這麼積極的舉手，就是想讓請了半天假的孫萌，在上課的時候千萬別打瞌睡，要是真在這堂課上睡着，難保數學老師不會用粉筆頭兒砸她，這麼做算是用自己的方式保護了她。
下課後，曲君儒就直接拿着練習冊或課堂筆記來到了孫萌面前。或許會有同學不太理解，為什麼曲君儒一下課就愛往她那邊兒竄？
難道，就不怕班主任或級部主任找他談話，說他跟她在早戀嗎？說真的，他還真不怕老師和級部主任找自己談話哎。
我問你，學校最注重的是什麼？
對，沒錯！
就是好好學習！
不管是小學還是中學，學校領導都很願意看到這樣一種現象。
那就是——好學生只要肯帶一下成績倒數的學生，那兩個人的成績就能一起提高，這樣他們就能跟彼此的家長有個滿意的答覆。曲君儒就是直接利用了校領導想看到“同學之間要互相指教”的合理原因，才正大光明的與她每天膩在一起。
她在三年級時期的學習成績要比曲君儒的好，而曲君儒那時候的成績也不差，剛好在年紀前五十名之內。因為小學的知識普遍都很簡單，除了英語曲君儒是因為愛國才真不愛學，基本上他考這個名次就是小意思而已。就算李大娘不讓自己往她那兒竄，班級里的美女學霸也有很多。他跟那幾位能在班級前十名次上停留的同學關係也很不錯，尤其是班長王靜，二年級那時候他就是因王靜的教導，成績才會突飛猛進。
就算他要跟哪位女同學鬧早戀的緋聞，同學們也不會這麼無聊的去告老師。即便真有告老師的，老師和校領導也不會輕易相信，頂多會直接表揚一下告密的同學很有探索精神，甚至會在教室或周一升旗儀式上隆重表揚這位同學。
可這樣一來，他自己的名聲還能在小學裏混好嗎？換言之，大家都不是三歲孩子了，為了給老師說自己班級里有同學和其他女同學發展為早戀，而把自己的名聲搞臭了，這將會導致告密的同學被全校同學孤立。因此，沒人會願意關心他人的早戀問題，最多看到一些親密點兒的行為就起起鬨，沒有同學會相信在這個年紀早戀的男生，就一定能和自己身邊的女生一直在一起。
曲君儒當時也只是抱着試試看的心態與孫萌處，真要說一直和她在一起，他心裏也沒實底，不僅是對她沒有這個自信，更是對自己沒有這個信心。
即便，在三年級的時候，他是真的很喜歡她，那也不證明以後就沒有比她還要出色的女生會出現來誘惑自己啊。
曲君儒來到孫萌面前後，總算是把心裏想問的問出來了：“小萌，我聽人說，你媽給你請了半天的假。你上午去幹嘛了？”
孫萌淡然一笑，回應曲君儒說：“哦，我媽說要去出差一年的時間，而我爸要忙着談生意，根本就沒時間照顧我。爺爺、奶奶、姥姥、姥爺四位老人也都上了歲數，身體上都有點兒小毛病，我媽不忍心他們四位老人都到退休的年紀還得分心照顧我。所以，就帶我去全托辦手續了。此後差不多一個學期的時間，我應該都得住全託了。”
聽到這個消息的曲君儒，突然想到了很嚴重的一個事兒：“那我以後周末要跟你見面的話，得通過打電話的方式才能聯繫你了？”
孫萌思考了三秒，確認了他所說的這點：“是哎，一個學期的時間，我估計企鵝是沒法兒上線了。宇子，我閨蜜說男生是一種很喜歡被誇的生物，而從你身上，我剛好看到了這一點。這是誰家男朋友又帥又有想法逗我開心啊？”
住全托的孩子，沒法兒用各種社交軟件來聯繫同學，只能用小靈通打電話。
零八年那個時候，在小學生的認知中，手機只有小靈通。就連他家也只有兩個而已，一個是他爸爸每天上班使用，一個就是自己的一個日常工具。
這個小靈通是曲君儒專門在父母都不在家的時候，及時給他們倆彙報寫完作業的情況，或是每天中午是否吃了午飯。
他有孫萌的手機號並不奇怪，在值日擦黑板的時候，無意中看到了老師讓同學們留的家庭電話表。不光是孫萌的，曲君儒還背下了李航和姜子怡的手機號，以便有沒聽清楚的作業好找她倆問問。
只不過，曲君儒這個人吧，比較對感情專一。所以，有了孫萌的手機號，她倆的手機號就一直都沒打出去過。
面對孫萌給自己的誇讚，曲君儒也是毫不吝嗇的自戀一笑：“是吧？我就說逗人開心這玩意兒得講究一個技巧。”
很多時候，批評真不如去誇獎，相比於喋喋不休的抱怨，或許誇獎帶來的“崇拜感”才是他這種男生真正受用的。
她在全托住了將近三個月時間，剛好來到了五月的第一天。
由於是五一勞動節，學校給他們小學生放了三天假期。
當然，作業也佈置了三天的份量！
可想而知，還在上學的學生黨們，身上的學習壓力有多重。
上午，他爸爸帶曲君儒回了一趟老家，看望在老家的爺爺奶奶，吃了個午飯就回到了市區。
臨近傍晚六點的時候，曲君儒正打算在這三天假期內找趙梓清、陳湘東他們幾個對付着把作業寫了時，孫萌給他打來了電話。
曲君儒在接聽了后，說：“小萌，咋了？”
孫萌在電話那頭兒，特別激動地跟他說：“喂！宇子，出來玩不？”
曲君儒一聽她要約自己出去玩，下一秒就嘟起了嘴，在電話這頭兒答覆她：“可拉倒吧？！還出去玩呢，你不是不知道咱老師給咱們佈置的作業有多少，我還得苦逼的寫作業呢。哎，萌萌，你寫多少了？”
孫萌聽他問自己作業寫了多少，就大大咧咧地回應曲君儒：“我壓根一個字兒都沒寫！好不容易學校給咱們放了三天的假期，不好好玩一場，那可太對不起學校的良苦用心了！再說了，作業這玩意兒壓根不着急寫。宇子，你若是有時間，不妨先陪我出來壓馬路吧？等你回去再寫也來得及，若是在作業方面需要我幫忙，你也可以打電話給我啊！”
講真的，當年還是小學生的曲君儒，本來就不愛寫作業。既然，她約自己，那自己哪兒有不去之理？
幾乎沒猶豫超過一秒種，曲君儒就直接跟她約地兒了：“好吧，說地兒。”
孫萌在電話那頭兒，聽到曲君儒終於同意出來玩的聲音，很快就用開心的語氣說了個地方。
“彩龍路。”
曲君儒點頭應允一聲：“好，等我十分鐘，我跑着過去！”
孫萌也笑着回答曲君儒：“行，那我掛了，去那兒等你嘍~”
“不見不散。”
說完這四個字，他倆便幾乎同一時間掛斷了手中的小靈通，而曲君儒說十分鐘內必到彩龍路，真就用十分鐘時間抵達了這裏。
可他到這兒的時候，卻沒看到孫萌的身影，他以為她沒來，拿着小靈通又給她撥過去了。
在電話接通后，曲君儒就直接問她：“到了嗎？”
要不說，卧龍和鳳雛不能同時出現嘛。
曲君儒沒看到孫萌，結果這傢伙也沒看到他，還在電話那邊兒傻乎乎地回應他。
“到了啊，你在哪兒？”
聽到她的聲音，曲君儒才驚愕地看到她居然就在對面。只不過，她此刻站立的位置，正好呈現出背對着自己的畫面，而又因這條路上的車輛比較多，才造成他倆誰也看不到誰的局面。
曲君儒在她身後，隔着一部小靈通讓她走到自己身邊：“我看到你了啊，你去馬路對面。”
孫萌一臉呆萌的反問：“嗯？哪兒啊？”
曲君儒強忍笑意，繼續對她說：“馬路對面。”
沒想到，孫萌按他說的，走到馬路對面的當下，很認真地四下看了看。明明他們之間的距離僅有五十米左右，這傢伙竟然還沒看到他。
就在曲君儒要靠近她的下一瞬，這丫頭就下意識地舉起自己的右手，在上空輕微揮動了幾下。
“糟糕！天那麼黑，我近視看不清啊……宇子，我揮手你能看到我嗎？”
曲君儒在她背後，其實能看到她揮手，但他還是想逗逗這麼憨批的女友。
於是，故作沒看到她揮手，憋着笑說：“沒有啊，你幅度大一點。”
“啊？我已經在做開合跳了，大哥。”
孫萌還真以為曲君儒沒看到自己，一手擎着小靈通跟他打電話，另一隻手做出了開合跳的動作。
曲君儒實在是忍不住了，就主動快步走過去，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小萌，你真的好搞笑啊，哈哈哈哈。”
小萌在吃了一驚的同時，回頭看到真是這小子輕拍她肩膀，神情立馬就恢復到了正常狀態。
然後，這丫頭又因曲君儒在笑她這個憨憨動作，連忙舉起自己的小拳頭，打在他的胸口。
“可惡的傢伙！宇子，你……你居然敢笑我？看我不打的你滿地找牙。”
而後，曲君儒就被她用“愛的教育”打了好幾拳，這幾拳的傷害性不大，報復性極強。
曲君儒在跟她鬧了一會兒后，回頭用手捏住她的小拳頭，問她：“小萌，打爽了吧？既然都出來了，那你說，咱們接下來要去哪兒？我今晚聽你安排！”
孫萌立馬就掙開了曲君儒的手，用嘿嘿一笑來回應：“嘿嘿嘿，我早就想好了，跟我走就是。”
“哎，去哪兒啊？你這人……”
曲君儒還沒來得及問清楚到底要去哪兒，孫萌就已經牽住他的手往東邊方向走。
兩分鐘后，孫萌帶他去了她家小區附近的一家火鍋店。由於那時的曲君儒年紀尚小，覺得去餐館吃飯都是大人領着小孩才能進。
所以，對於他倆第二次約會就來火鍋店吃飯，還是有些欲言又止。
曲君儒拉住她問：“啊？咱們今晚要吃火鍋？”
孫萌以為他不愛吃火鍋，想順從他的口味轉移今晚就餐的餐館。
而為了確認這件事，她疑惑地看曲君儒，反問了五個字。
“怎麼？不愛吃？”
曲君儒微微搖頭，對於這裏的消費沒底：“那倒沒有，可是這裏的消費……”
再一個，她約自己出來的時候，實在是太匆忙了，曲君儒的囊中羞澀。如果，要他在這兒結賬，那真會栓Q。
孫萌似乎是想讓他回憶起什麼：“你忘了我跟你說過什麼了嗎？”
可曲君儒想了一會兒，還是沒想出來她跟自己說過什麼：“啥呀？”
孫萌無奈地望了他一眼，然後重新拉起曲君儒的手說：“你忘了……？算了算了，既然都來了，那就陪我一起吃頓火鍋唄！”
說實話，曲君儒的兜里真比臉乾淨，對於她要帶自己進去吃火鍋，還是有些不敢進。
足足遲疑了三秒，才小心翼翼地告訴她：“我……沒錢……”
孫萌一開始見曲君儒不願意進去，的確有些沒看懂他到底是幾個意思，直到曲君儒跟她說了不願進去的真正原因，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但她卻並沒有因為曲君儒兜里沒錢這一點就鄙視他，反而露出一個讓他安心的表情：“所以嘛，我才說你難道忘了咱倆在恆德書店約會的時候，我就跟你說過。咱倆約會不用你花錢，我有錢。姐是小富婆，姐養你啦！”
約會還得花女友的錢，雖然曲君儒當時的年紀還小，可確實是男人的面子上有些過不去。
“可我還是有些覺得愧疚，明明是你約我出來，而我作為一個男子漢還得花你一個女生的錢，實在是太羞恥了。”
孫萌聽完曲君儒的直球式發言，沒介意今晚的約會我身上沒錢，甚至還一把摟着他，像是拿捏住了他的弱點似的，壞笑着對曲君儒說。
“宇子，我都不在乎，你在乎這些道德問題幹嘛？一個男生不用一個女生的錢，那我還怎麼愛你？所以，你在乎的這個點，我很失望哎。”
曲君儒一看，這丫頭怎麼在這三個月住全托的時間裏變得沒以前那麼單純了？
嚯！好傢夥，孫萌不僅有些霸道寵夫，甚至還會調戲自己這個正牌男友了。
長此以往，那還了得？
曲君儒連忙將主動權強勢要回，反向摟住她纖細的腰肢，用挑逗的眼神來看她。
“小萌，你跟我還玩霸道女友的套路？”
孫萌其實骨子裏的那種嬌羞性格還是跟三個月前一樣，絲毫都沒變。她就是因為拿捏住曲君儒今晚身上沒帶錢的弱點，想跟這小子霸道一把而已。
她在被曲君儒反摟后，小臉兒瞬間就紅了：“是啊，某人在乎的東西，偏偏是我這個中國好女友最不在乎的東西。錢嘛，賺嘛，花嘛！你嘛，喜歡嘍，愛嘍！”
曲君儒一聽她後面這幾句話，就將內心的擔憂徹底驅散，注視着孫萌那一雙卡姿蘭大眼睛，臉上浮現出了驕傲的神色。
順便將自己差點兒忘掉的那個重要問題，在這個時候問出口：“有你這樣的霸道女友，真是泰褲辣！哈哈哈哈，既然這樣，我就不跟你客氣了哈？哎，對了，小萌，我差點兒忘了。三個月前的那天周五下午放學，你說你媽媽要讓你問我那個關於不能懷孕還娶不娶你的事，後來阿姨在周末期間給你準確的答覆了嗎？”
孫萌被曲君儒扶正身體，略微點了點頭說：“哦，這事兒啊，先陪我進來，咱們邊吃邊聊。”
沒了內心的顧慮，果然走入這家火鍋店都更有自信了一些，服務員哥哥和服務員姐姐並沒有因為他倆的年紀小，就不讓他倆進去用餐。
由此，也能看得出來，以前應該也有小學生們進店用餐。
只不過，曲君儒猜測那些來過的小學生應該是到這兒舉辦生日聚會，而他倆是跟那些熱戀時的哥哥姐姐們一樣，是用真誠的態度在約會。
他倆坐在一側，孫萌輕車熟路的點了餐。沒過多久，服務員姐姐就端上來了一盆火鍋。緊接着，還有一盤涼菜、一盤魚皮和一盤韭菜調料。
看到有韭菜調料上桌，曲君儒第一時間就探出手來，攔住了這位服務員姐姐，對她順口說了句：“不好意思，小姐姐，我不喜韭菜。請問，這盤調料能不能撤下去？”
服務員姐姐點頭向他微笑，隨後就把韭菜撤下去了，而曲君儒抬頭去看旁邊的孫萌時，才發現這傢伙已經低頭從兜里掏出了一個小本子還有一隻中性筆。
曲君儒當時還在想呢，她怎麼和自己出來約會，竟然還得寫作業？
可他將服務員姐姐拿上來的這些調料和涼菜、小吃給彼此都佈置完后，看她居然還在那個小本子上寫着什麼。
才三年級的曲君儒對此自然會特別好奇啊，就湊過去看了一眼她到底在寫什麼。
然後，曲君儒就看到這丫頭一臉認真地在寫注意事項：他不喜歡吃韭菜，以後做飯千萬要注意，別加韭菜。回家看望父母的時候，也要給他把韭菜挑出來。
在這條注意事項的前面，還寫着一句讓曲君儒很心酸的話：他喜歡吃雞腿和漢堡，以後等他們倆結婚了，不管我今天的心情好不好，只要下了班就一定要時常給他買點兒，讓他開心一整晚的時間。
原來，她真的有好好在乎自己的感受，而會寫注意事項的女生也是泰褲辣！！！
曲君儒一把將她擁入懷中，在她耳邊說：“謝謝，小萌。哎？你對飯菜方面有什麼忌口，也可以跟我說啊。”
孫萌看到曲君儒注意到了她在寫結婚後的注意事項，依舊對他嘿嘿笑着說：“嘿嘿嘿，我沒有什麼忌口，蔬菜什麼的都能吃。”
能看到她寫這個，對他們這段感情發生的每一個細節都很在意的曲君儒，自然也就明白了阿姨給她說的答覆是什麼。想必，阿姨三個月前的周末，給她的答覆應該就是要多在意自己老公在生活中的一些細節。例如，要多關心自己老公愛吃什麼飯菜，或是討厭吃什麼飯菜，把這些都記下來，時常翻看一下。這樣他們結婚的時候，她才不至於像都不知道的傻瓜一樣，對自己老公的所有日常喜好什麼都不了解。
後面不需要多說，她這個在乎自己的舉動，就已讓曲君儒心安，今晚的火鍋儘管辣的他倆在後期一直哈氣，但曲君儒覺得第二次的約會，要比第一次的約會更甜。
走的時候確實是她結的賬，一頓飯就吃了五百六十多，小富婆名不虛傳！
當他倆走出火鍋店的時候，夜色已經暗了下來，時間在八點到九點之間，連街邊的路燈都沒幾盞還亮着了。
她住在全托，裏面的老師有嚴格的規定，十一點就準時關門了，而曲君儒的父母晚上要出去打撲克到十點多，他倆就算回了家也是一個人待着，沒意思。
從火鍋店出來后，他倆對離開還是有些依依不捨，只好在附近的雕塑公園長椅上並肩坐着，看了會兒月亮。
晚風從背後吹來，大有一種幽深氣息，他倆坐在長椅上待了四十多分鐘。
看時間不早了，曲君儒就提議送她回全托：“小萌，我送你回去吧？”
孫萌緩緩地點頭，語氣變得低迷起來：“嗯，時間確實挺晚的了，你自己回去的路上也要小心啊。”
“行……哎，你幹嘛……？”
曲君儒剛答應這丫頭，結果這丫頭像是想到了什麼事情還沒做似的，拉着他的手就往全托的方向跑。
她一邊帶曲君儒狂奔，一邊氣喘吁吁地回他：“宇子，我怕……我怕某天會失去你，所以……今晚月色剛好……我要瘋狂一次，拽着你跑回全托……這樣，我們就算是曾在青春中瘋過一次了，啊——！！！曲君儒，你是個大笨蛋——！！！”
曲君儒莫名其妙就被她喊大笨蛋，完全理解不了她腦子裏在想什麼。
可他心裏非常清楚，那天晚上，她拉着自己在街道上奔跑，自己以為黑夜漫漫，不知前路艱難。可當自己把手交給她的那一剎，前方就突然亮起來了一束束光明。它們不大，也不亮，但卻讓曲君儒得到了肯定。
那天晚上，他們倆手牽手跑了一夜，那些昏暗世界中亮起的光，也是這樣在他們前行的道路上照了一夜。那時，曲君儒便知道他們的愛情得到了世界的祝福，而被眾“神”以光明簇擁的他們，手牽着手奔向黑夜。
為什麼感情中的白月光會對一個男生如此難忘？
個人覺得，不是因為她是曲君儒真正意義上的初戀，而是因為第一段戀愛就已經為後面的戀愛經歷開了個好頭兒。以至於，讓他今後再交往女友還是要根據初戀時經歷過的那些事來跟現任女友做對比。曲君儒知道沒有任何一位女友是她的影子，但她們都活成了孫萌的影子，終究還是沒有她在自己心中的印象更深一些。
曲君儒一直以來，在戀愛中要的都是愛情，而孫萌給的就是純粹的愛情。她不讓自己因為跟康穎奇起衝突而受傷，是一種關心的愛；恆德書店給自己推書，是一種分享的愛；上山的時候送自己定情信物，是一種堅定的愛；而今天晚上，她在火鍋店上演的霸道寵愛，那也是一種愛，是不讓自己在約會中因為沒錢而難堪的愛。
好的愛情是什麼？估計一萬個人會有一萬種答案。
可曲君儒對於這個問題的答案，早已寫進書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