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的門

秘密的門

維拉城的學校很有名,至少在維拉這個不能說是城的地方是這樣的。中間的瞭望台直衝雲霄。瞭望台並不是由學校修建,在很久很久以前,瞭望台是不存在的。甚至是維拉也沒有這個名。不知何時,來了一位白衣男子,他在這邊建了第一棟房子,然後便有陸陸續續來了很多很多人。他們說,想要看看遠方的家,或是離天空近一點。所以,他們每一個人都出資建了這瞭望台。後來幾經修葺。最後,到了現在,作為維拉的地標性建築,市中心派一批人為這瞭望塔改良。這才有了瞭望塔高聳入雲的事。

在禁區的日子,她千叮嚀萬囑咐叫他不要到處跑。一是怕別人看到他們。未是黑戶,不在喀貝拉的電腦雲庫內,這一點是最擔心的。她想為他謀一個名,在喀貝拉。直到百年難得一遇的十首匯聚。她激動難耐,小心翼翼的帶着存了好久好久的證明文件,去身份受理處。最後,只要蓋個章,一切就大吉大利了。

所有的一切十分順利。連工作人看着人都是笑嘻嘻的。伊低着頭,從人流中穿過。她的腳步急促而又飄然,似乎在腳上裝了彈簧。

女傭正好廚房事忙完了,她拍了拍胸前的圍裙。水珠滴答滴答的滑落下來,連洗都不用了。

“吥嗵!”正在躲藏的未和她撞了個滿懷。

“哎呦,是誰呀!”女傭笑道。這肯定是最近不想去學校的人了。小孩子,才到她腰,倒是像個泥鰍一般,怎麼抓也抓不住。又像個蒼蠅一樣,定時定點跑過來吃飯。哎!他家的小孩比這個要斯文得多,本本分分特別聽她的話,還安慰人。才覺得今天好歹碰着機會了,得好好治治這個綿皮糖。

未暗道不好,撞在女傭懷裏了。女傭是個實在人,就抓着他的胳膊找伊去了。未掙着,嘗試着能否脫開,這才覺得女傭的力氣比伊大人還要大。動都動彈不得。他內心特別惶恐,轉了轉腦子。喊道“伊大人。”

女傭正準備找伊,扭過頭。未就順着空掙脫開。一溜煙的跑了,速度之快,她自己都覺得眼花了。但是還是追到了聲音,沒一會,連聲音都沒了。女傭嘆口氣,回到了居住點。她坐在凳子上,打開視頻。正是她年輕時的習慣,沒想到原本是堅持着的,現在還沒放棄。

女傭移到了床上,床上舒服多了。前面的顯示屏上是一段錄音,“奶奶,還好嗎記得好好照顧自己。我爸他們都挺好的,勿挂念。”錄音的波紋還在閃動着,可是女傭的淚水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不停地往下掉着。誰能夠知道他們不久后就離開喀貝拉了。女傭嘴裏念着“當然不念,念你們幹啥,一群沒良心的。”聽完這段錄音后,她才打開今日新聞。新聞播報的是無聊小事,女傭看得津津有味。

星球之間搬遷手續很複雜,可偏生自己的外孫喜歡了個外星球的女孩。她一直想,外星球的女孩怎麼好,難道喀貝拉沒一個好女孩,找個伴偏找到外星去。但是這些她都不想再過問的,明明他們那麼聽話,那麼好的孩子。!

未還在跑着,他的目光緊緊盯着莊園內最大的房子。那棟房子輝煌瑰麗,藍白色的調子。他素來喜歡藍色,對這棟大房子越是好奇。一時間他的心不停地噗噗跳着。這棟房子是這莊園主人住的,一般看到能夠進去的人只有管家,他們分居的房子那棟窗剛好正對着主人的大房子,似乎在窗戶邊還能看到莊園主人的身影。未發誓,自己就只是瞅一眼。然後神不知鬼不覺地出來。

他身子蹲下來,耳朵貼着牆壁,細細聽着裏面的動靜。似乎沒人,他在那邊聽了好久才確定裏面沒人,若是有的話可能在睡覺。他看了看房子的窗戶,的確,房子內空蕩蕩的,蹲牆角肯定沒人看見,現在可以小心翼翼的進去了。未敲了敲窗戶,這個玻璃窗戶特別脆,上面擦得透亮。他看一遍又低下頭,右手抵着窗戶棱,弄了半天窗戶才發覺這窗戶是關着的。未拍着腦殼,沿着牆根摸索,才看見有一個小門,一直沒關過。他用手碰了碰,門就開了一道縫。但這門好像不是通到大廳去的。裏面黑黢黢的,本來害怕的心思一溜煙被這好奇心給勾走了。未往裏面走着,一陣風吹來,外面的門砰的一聲關上了,門栓剛好卡住。他身體抖了會,又故作鎮定。在口袋裏摸了好一會,“我的照明石,好像放到盒子裏了。”我得回去了,他還是害怕,就往回跑。噗通,他的腳下一劃,掉進了軟乎乎的地方。他也說不清是什麼,他當時閉着眼,鼻子憋着氣。還想着,這裏怎麼會有像水一樣的東西,好像整個身體都放鬆了,衣服也跟着飄起。如若不是他太害怕昏過去,肯定能看到那是什麼。

等他醒來時,他不知道自己在哪裏。就好像自己睡了個舒服的覺。背上軟軟的比床墊還軟,他先睜開右眼,往周圍瞧了又瞧。因為剛剛睜開的緣故,入目的光線讓他看周圍的東西都有些不清晰,只是一大片一大片的藍色。藍色,他的衣袍還飄在半空中。他直起身,他躺的地方下深不見底。他看了看,軟軟的,觸鬚,半透明,藍色……最後,未只能得出一個結論,他睡在水母的頭上,而那個水母也在睡覺,因為它一動也不動。而周圍都是海,不對,怎麼可能是海了,水,也不對,自己的衣服是乾的,而自己也能呼吸。那麼,這是什麼地方。庄園裏怎麼可能放得下海??

四周除了大水母,填滿了整個空間,就沒有什麼了。未不知道現在幾點了,伊大人要是看見晚上他還沒回來怎麼辦。他坐在水母上,發獃。他不想承認的是,自己只能待在水母的正中間,水母的邊緣是海還是什麼,他害怕掉下去,他更不願在這一直獃著。終於掙紮好久才往水母的邊緣走去。每一步就像踩在棉花上,腳是輕輕的,似乎用點力氣就可以跑好遠。他欣喜,快到邊緣時,用力地往外彈,果然四周不是海水,只是全息影像。那下面也是嗎,他不敢冒險,萬一掉到那個洞裏面就不好了。他呼了口濁氣,手立馬將門關上,只是手邊還黏糊糊的,袖子靠近門邊也蹭得濕漉漉的。然後他看見了那個進來時的小門。他跑出去時還往裏面看了看,似乎確定自己剛才的經歷不是一場夢。走出去時,時間還早得很,他在牆根處做了個記號,將小門用草掩好,估計誰都沒發現這裏還有這樣的地方。

他從牆根蹲着回去,他好像聽到了人的腳步聲。但是跟他沒有多大關係,他找到了個好地方自然不想去看裏面空蕩蕩的房間。

藍白調的房子裏,有個人興沖沖的走着,腳步雜亂,也許只是為走而走吧。虛掩的大門打開,管家走了進來。奈佑知道這個人肯定是在搞什麼名堂,瘋瘋癲癲的。但他早就決定視而不見了。

“這是晚餐。你在這吃吧。”奈佑快走到門邊了,那個人才停下。

“奈佑,等一下!”奈佑停下,回頭看他。

“奈佑,我今天好高興,你能陪我吃飯嗎?”那個人笑嘻嘻的說著。在空蕩蕩的房間裏變出一張小桌。把端來的晚飯也放上面。

“可是可以,但這只是一份的量,我再去端我吃的。”奈佑說完,正準備走,可是他覺得他還有沒說完的話。他的眼睛一直看着他,那種喜悅他好久都沒看見過。但他只覺得莫名其妙。

“別,今天我可能高興得吃不下飯了。這些你吃,能吃多少是多少。”那個人就激動地坐在餐桌上了。

老闆開口了,奈佑想他能說出什麼。結果第一句就出乎他的意料。

“我做了個夢!那個夢解了我心裏好久的疑惑。”老闆說完這句繼續道“夢裏有個人,他給我出了道題。只見他手一揮,然後就走了。”

“沒有了。”奈佑吃了口肉,還準備聽下文的。

“不是,我先吃點,肚子有點餓了。”老闆一邊說,一邊倒了口酒給自己。“我就疑惑那個人走之前還笑了笑。那個笑啊,讓我起雞皮疙瘩。”

“你就高興了?”這種事高興,也只有他會這麼樣。

“當然不是了——”年輕人有剝了一顆葡萄,坐在凳子上。“本來四周都是黑色,我就在天邊看到了月亮。很大很圓的月亮。那個月亮在天上,然後就不見了。為什麼!被雲擋着了唄。哈哈哈!”

“這個——高興,真有你的。”沒想到剛喝兩口酒,那個人就睡了。桌子上還有很多吃得,真的比往常吃得少。他將東西收拾好,給他披了條薄被子,畢竟晚上還是有點冷的。

奈佑走到廚房,大夥也才剛吃飯。這是第一次,他將這麼多的食物端過來。大夥們一看,有些人好奇,有些人到沒覺得有什麼。

女傭“還是第一次看見剩那麼多東西。不好吃嗎?”

“沒有,大家可以分着吃,好多東西都是沒吃的。今天,老闆有點高興。”

女傭“是嗎,那太好了。”她還擔心是吃的不合胃口,不然的話又得重做了。老闆向來胃口大,也算是破天荒了。

未躲在中間,盡量不讓媽媽看見她。他看到管家端出來一個盤子,就拿了一塊雞腿,還有些小吃食。這邊的人吃東西都很厲害,未只能先下手為強。當他跑出廚房,伊正好可以看見他溜得影子。但是她不想再追。有些東西只能等了。坐在草坪上,他的影子落在草上。他將雞腿拿出來啃了一口。他發現雞腿裏面有個小布條。

小未,我好喜歡你,下次記得來玩。

水母先生

“什麼!”未的雞腿順着手滾下了坡。他趕忙去追,拍了拍雞腿上的草,美滋滋啃了起來。他下次可不想去。

傍晚洗過澡未就睡了。窗戶是開着的,那時砸壞了沒有人修。月光和太陽一樣就照進來。照在他的臉上。他跳到床上,將被子蒙得緊緊的,“水母先生不要抓我。”然後在床邊放上照明石。

夜晚,風吹過,甚是涼爽。未已經進入夢鄉,蒙頭的被子不知何時已踢到一旁。某個人也才轉醒,他當然沒有睡意,他只是到處走了走。當他回來時,已經黑天了。他目視着旁邊的小房子,最終還是忍不住想看看。像黑夜的精靈,整個人墜入地面然後又騰空飛起,落到窗邊,月光將他披上一層薄輝。整個人瞪大了眼睛,向裏面望去。那個小人的被子已經瞪開了。

我得將他的被子蓋好,免得他着涼。這時才從窗戶外鑽進去。似乎窗戶有點小,不夠他這個大個。他倒是忘了恢復自己這裏的樣子,一時急得忘了。自己像是滾過去的,整個圓球一樣。不必擔心,這裏沒有人看到他的。他看見未的耳朵下有塊黑色玫瑰印記。他用手碰了碰。

“大鎚,你怎麼樣了。”

這時床邊的人翻了個身,他們倆都噤聲。

水母先生笑了,他知道某一天等的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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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貝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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