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起3

霧起3

等囚銘見到生氣的伊時,太陽也落山了。囚銘感覺有危機大事發生,當即向奈佑進行心靈溝通。

奈佑往莊園內走着,本來他還想繞個彎,可是伴隨着一陣電流聲,嘶的一聲快將耳膜給刺破。

“怎麼了?”囚銘穿着一身汗衣就走了出來,只剩下和奈佑面面相覷。

“啊,奈管家,伊姐?!”

伊廚師卻卻急匆匆的跑來身前。奈佑在幹什麼?囚銘心想。

“你給未什麼東西!”伊聲色俱厲的說到,還有點氣憤,當然伊並不是數落人來的。她知道有些事情會發生了,自己……

囚銘說到:“只是一個小盒子。就是這樣。”他想這盒子沒啥問題。但是伊廚師看起來有些不正常。

“那個盒子裏面是什麼!”

囚銘倒是沒有太多震驚,反而大方的解釋,一隻小寵物而已。

囚銘傳音問道:“奈佑,咋回事啊,她怎麼過來了。我的身份瞞不住了!”

奈佑也是一臉懵逼,自己剛才被震懾住了,什麼時候見過伊廚師這麼凶了,像是要砍了他似的。

“我們就講開了吧。”伊說道,然後往前走,雖然低了一個頭,但此時她極為有壓迫感,讓囚銘也皺起了眉頭。

伊抬手,想要給面前的人一個大逼兜,奈佑管家拿手擋了下來。

“廚師長,消氣,消氣,我發誓並沒有做壞事。”囚銘躲開,跳在奈佑身後。

“是啊,沒有必要。”伊沒有廢話,明了的說出來:“該來的總是會來的,只是沒想到這麼快。”

“未呢,他在哪?是你們帶他到那裏去的?”

“沒有的事,我們會把未帶回來的,那個小寵物傷不了他。”囚銘忙叫着奈佑去黑翼找人幫忙。

伊顧不得什麼身份遊戲,找了一把椅子就坐下了:“接下來的話你一定要聽。”

轉角處,囚銘沏好了茶等着伊發話,半天只是見到她默默的看着窗外,她的眉頭一直沒有舒展過。

伊說道:“魔法星原先的圖書館是沒有那類書的,而由來便是魔法的失控。這是土系家族殘留的古書裏面收錄的。”

“嗯?”囚銘想伊姐難道是魔法星的,他不確定,再聽聽。

雖然空洞他有去調查過,但是資料很少。

囚銘暫時還沒有想到那一點,但是預言書上不僅僅寫下了天命人還有另外一段默語,只有問題提出的預言者才能知道的。而這個只有他一人知道。結合土系古書所說,便推測圖書館的問題並沒有那麼簡單。

“始作俑者把那些書留在了圖書館,自己卻逃之夭夭。然後再用特殊法術將那些書遞與特異之人。跟土系家族有關嗎?”囚銘繼續說到。

“那個孩子,不,只是你儲存魔法的容器,應該有着大用吧!”

伊沒有說什麼,囚銘還是有一大堆的疑惑。

伊其實在回憶着過往。原先的印象都被抹除了。如今想起來必定和那個盒子有着極大的關係,但也意味着自己沒有多少時間了。

伊對囚銘說到:“你們想要解決空洞問題,所以一直在尋找命定之人。”

囚銘道:“可以這麼說!”

“你們知道未只是魔力的容器,他自己是沒辦法使用身體的魔力的。”

囚銘可以說有些驚訝了:“啊,你到底是誰啊,伊姐!”

魔力只有魔力的灌輸者提取,其他人是不行的。

“您應該是魔力灌輸者了,那就拜託你了。”

伊說道:“我不行。”

囚銘問道:“你不是在這嗎?”

伊說道:“不,我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而且,這件事我並不想。”

囚銘搖着頭,說道:“騙我的吧!怎麼會有朝生夕死,你看來也不像啊。”這有些難以置信給,這麼久以來第一次聽着一位認識很久的人這麼說。語氣也不一樣。怎麼說,彆扭!他百無聊賴,還在看着時間,想到奈佑什麼時候回來。

綠毛頭建構的世界中。

未蜷在角落,那些蛛絲馬跡將他的思緒拉回。他專註的看着面前的人。

面前的同學他一定沒見過,他的笑帶有一絲得逞的快意。

如果夢境有深淺,那麼這個夢他一定做了很久很久。

秦紳看到他的時候,未已經睡了過去,周圍建的玻璃透光層在大晚上倒是有些讓人起雞皮疙瘩。秦紳只看見這一個小孩縮頭縮腦的,便帶了出來。奈佑在一旁看着,又將未抱在懷中,還是有些沉的,奈佑想着。

“老闆,你們這個錢什麼時候付啊。”秦紳很少執行任務,這一次的任務不大也不小,但是顯然,黑翼都知道了這個小孩。

奈佑扔給他一張卡,說到:“去莫斯銀行取。”

晚上七點,平常難見的小黑也在外扒拉起了窗戶。

囚銘放他進來。小黑和母狗依次進入。看到伊還有些不放心。

“別擔心,進來就是了。”囚銘說到。

母狗是殭屍花,所以當她脫離母狗的身體時,母狗的身體時突然脹大,又迅速乾癟了下去,只剩下一副枯皮。殭屍花拉着她的藤枝往前移動,慢慢的走到了囚銘的腳下。

“不~不了,我們也得走了。我們找到了另外的身體。”拉戴爾殭屍花在門口停留了會,然後看向收留他們的伊廚,她似乎還不明白伊為什麼在這。

伊感覺自己好像越來越虛弱了。

“我們沒有想討要什麼。在這裏過得很好,此次來只是做個告別。”殭屍花拉戴爾揚起了她的葉片。準備拉着小黑離開。

奈佑說到:“等一等。”

拉戴爾:“奈管家還有什麼說的嗎?”

奈佑有些擔憂到:“嗯,你們離開想必很不方便,總得做好攻略什麼的吧。”他知道每個星球的人都在尋找漂流星人。但無一例外找到的漂流星人都沒了消息。

拉戴爾:“哈哈,奈管家真的操心了,不過我們不需要這些東西。我們可是漂流者。”

奈佑:“也對。好運。”

“我有些無能為力,甚至可以說是力不從心。”只有伊可以解開容器的缺口,這樣他們才可能關閉空洞。但是,她捨不得,這可是她的寶貝,如果魔力泄出,很有可能會和自己一樣的下場,未沒有了魔力便會更難生活。那群傢伙不會放過和自己有關的任何事物。只希望未的背後人能夠幫他一把吧。

囚銘說:“我知道,畢竟你得靠着容器活命。”無魔力卻能夠在這裏生活久遠的,只能藉助容器活着。這是魔法星生靈皆知的常識。

伊剜了他一眼,囚銘急切說到:“解鈴還須繫鈴人,如果拖久了便是多一份的煎熬,畢竟與惡的對抗持續了百年之久。我們需要你的幫助。”畢竟釋放魔力是很簡單的一件事。

“那些陳年爛芝麻穀子,你怎麼知道的。相信未是天命之人。”伊問道。

“當然確定了,畢竟那是預言書,又不是算命師,它說什麼就是什麼,從來沒錯過。”囚銘想着這不是板上訂釘的事嘛。

“我想我已經知道了。”伊又嘆口氣,門口那邊已經想起了腳步聲。想必奈管家已經回來了。

奈佑匆匆趕回,未趴在肩上,眼眸微垂,似乎丟了魂一般。

奈佑將小盒子拋給囚銘,囚銘接過,搖了搖。還是這個小傢伙跑了出去。怎麼跑的了。囚銘才看見那個盒子裏面有被翹過的痕迹,或許是未想把盒子打開弄的。

伊說“你可能對我有些偏見。”

“這個,倒是真沒有了。你關閉法陣和圖書館禁書之類的,未我也知道,他是魔法容器,可能在你眼中他或許是可以犧牲的。”

“不是…”伊猶豫了。

伊有一瞬間趔趄,忽然覺得這一切或許還有轉機。

“諾諾諾。”這一瞬間囚銘覺得很可恥。囚銘將未帶過來,未趴在環形沙發上,而盒子放在旁邊。而他卻說,綠毛頭的夢境一般來說只有自己打破,外力干涉極少,但也不是不可以,畢竟需要容器醒來,一個死了的被約束的容器是沒有效果的。

囚銘的發色漸漸變白,直至半透明狀,褐色的瞳眸盯着未。周邊環繞起了一陣暖黃色的光,將未包圍。他邊將綠毛頭驅趕,一邊又在想,未若是被釋放了魔力是不是再也看不到了這個小孩。

容器就是容器啊,再生動也是一樣的。

“這很難決擇。讓我回到了那次暗黑五十年間。”奈佑聽見殭屍花在一旁說著。

“是的,但是你們可以準備以後的生活了,生活給了你們更多的選擇。”

“小黑要去其他星球了,媽媽說這副身軀已經不適合我們了。我們會繼續尋找同伴,順便等着你們帶給的好消息。”小黑搖着耳朵說到。但是還是看向了未。

“未哥哥只是魔法容器嗎?”

“是的。”

“那他怎麼能夠說說笑笑。而且為什麼要傷害他。”

“因為魔法啊,而且…”奈佑沒有繼續說下去,而且未原先就是一個活着的孩子。

可是他沒辦法阻止。

四百年前。預言書出現了。

預言書回答詢問者三個問題,每次出現時候不定,面對的人也不定。

囚銘不假思索,便問了第一個問題

“老師什麼時候找到對象。”

第一個問題問過之後,書上浮現了一行燙金色的字符,拼拼湊湊寫着

—遇到才有可能

大鎚着實沒有想到預言書會出現這樣的答案,一時覺得這個書出問題了。

第二個問題大鎚倒是想了許久,等到囚銘說之前他問道:“空洞怎麼消失。”

書的上方冒出一行字—天命之人。

囚銘又問道第三個問題:他在哪?

—自尋。

囚銘旁邊冒出來一滴水珠,直入囚銘眉心。他的大腦中就出現了這樣一句話:所謂天命之子也只是在之後。

大鎚有些擔憂,預言書只是透露了很少的消息。那滴水珠又跑到大鎚的手心。看來這滴水珠是找到天命之人的關鍵。

預言書消失了。但是似乎剛剛還留着它來過的痕迹。

“如果我找到了他我會做好印記的。”水珠像若有若無的樣子,當靠近尋找之人近一步時,便會越來越燙。

大鎚還是找到了。

“看來四百多年也不是毫無收穫。”天命之人近在眼前。

至少大鎚認為自己的老骨頭是有用的。

“去問土系家族借一本書,總得證實一下。”

囚銘說道:“那些人古板得很,一般不外借。”

“問薔薇師姐嗎?她肯定能夠借到。”

薔薇的確借到一本。是關於圖書館修建的。

囚銘:“是誰?”

薔薇:“很久遠了,這個圖書館存在很久了。久到,沒有人能說出具體年份,只知道在紀元之前。”

大鎚:“土系的古書怎麼有描述?”

薔薇:“土系家族勒拿已經存在多個紀元,並不是我們這些家族可比。而且還有綠毛頭這樣的話珍稀物種,那可是新紀元之前的物種。”

囚銘問道:“那些紀元前的魔法師了,還有我們知道的物種都消失了嗎!”

薔薇在另一邊說道“沒有,死了。但是還有另外的空間物種他們來過,也有記錄。”

大鎚:“他們有一種獨特的術法,不讓人發現蹤跡,轉移法術,但是需要容器。容器可以是死物,很少用活物,我不是很理解拿活物做容器生靈的想法。”

伊說到“你知道你的心臟去哪了嘛!”

“誒?伊姐你有什麼話能不能快點說,不要讓我分神。我在找那個壞傢伙。”

伊平靜的說道:“其實,你的心在容器里。”

大鎚驚懼:“!”大鎚猜測道那麼這個容器是

—顯然是已經死去不久的小孩,等到一個強有力的生命心臟才能夠繼續維持住。而未從見到時開始,他的半邊臉就皺皺巴巴,那麼就是找到這具容器之時,他的臉有了輕微的腐爛。原來是這樣嗎,是這樣嗎!

而心臟卻是囚銘的心臟作為代價,那麼囚銘也是容器的一部分了!?

天命之人是未,但是,未的構成及其魔力才是空洞消失的關鍵。

而未自身散發的魔力有種吸引空洞之物的力量,就像黑氣一樣。

不祥之兆。

這一切似乎都可以解釋的通了。

天命之人必定在其之後。

未也漸漸轉醒。

周圍一切即是陌生又是熟悉。伊一臉淡漠的看着自己,好似從來不認識一般。而囚哥哥卻沒有笑過。奈管家似乎有些不忍,只是恭敬的站在一旁。

囚銘對着伊說道:“將魔力抽出,你才能夠繼續生活下去吧,所以早一點晚一點又有何區別。”

伊呵到:“不知道說你什麼是好。我從來都沒想過。”

“有些東西,囚銘,無法改變,就像現在一樣。”

“什麼!”未站起來,伊沒有叫他。但是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匕首。然後朝着未和囚銘說到:“對不起。”

“好熟悉,和夢中一樣,不過只是叫他認莊園主當哥哥,哥哥嘛,自己為何這麼抗拒。”

“對不起,你只是一個不存在的事物,我不該帶你出現。”伊說道,舉着刀子看向未。

未在那副可怖的盯視中難以移動。

綠毛頭跑出來拉他。用綠色的大腦袋頂着未偏過去。

伊卻急轉直下,一刀刺入囚銘的胸口,沒有鮮血,卻有血腥味瀰漫。她想者或許是一個轉機。

伊說:“囚銘,希望你不要怪未,你的心會還給你的。”

“伊姐,你—為什麼!”那把利刃似乎還想往自己胸口刺進去一些,囚銘確是很小心的推了一把,這把匕首隻是刺破了一點皮。

囚銘想到,那種剜心之痛他不知道,但現在應該是苦澀,苦澀,更加苦澀。他剛才沒有想過將未的心挖出來。那麼伊刺向自己是為了什麼?

未已經腦袋空空,但是知道自己與眾不同,原來只是一個容器罷了。

“我從來沒有拚命做過什麼,直至消散之前。未對於你們來說他只是容器,但是我不一樣”伊說著,手上便用力一分,但是瞬間她就發現自己使不上力了。

囚銘推她,她便往桌子一旁倒去。綠毛頭雙眼冒光,想趁亂將未帶走,但是囚銘又將他拽了回來,大鎚立刻封印住他。那個四方小盒便滾到未的身旁。

未脖子上的玫瑰印記越來越深,紅色的玫瑰漸漸蔓延,直至半個臉龐。大鎚手上的水珠越來越燙直接離開沒入未的身體。

“水珠怎麼離開了。”大鎚看見那滴水珠一瞬之間脫離自己,像是預謀已久的樣子。

伊想阻止也無能為力。她絕望的喊道:“為什麼不放過我。”

未感覺自己身體發生了變化。他怔怔的看着伊,那位一直只讓他叫大人的婦女。她只是撞在了桌角之上,但是身體卻快速的老化,然後顫顫巍巍的趴在地上。頭髮瞬間便得雜亂又枯黃。

自己印象中的她不是這樣子的。

而她又繼續開口:“對不起。”

聲音蒼老啞塞。

“媽—媽”未艱難開口,還是迅速跑到他的身邊。一切都是詭異的寂靜。他的媽媽怎麼會變成這樣。

“天命之人必定在天命之人之後。”囚銘捂着自己已經恢復的傷口,然後看向一瞬之間蒼老的婦人,“怎麼會這樣!”那個傷口的痕迹卻沒有消失,只是有一點淡淡的血腥氣。

大鎚也急忙探她的鼻息,一邊注入能量。就像石沉大海一樣。

“這就是秘密的代價,我記起了,我也被發現了。泄密者都會真正意義上的死去。任何代價都是等價的。”

囚銘,我只能言盡於此。以後的路就只能靠你們自己了。

“要是能夠記得就好了!”伊內心說到,接着她的身體逐漸解化,像亂飄的羽絮,慢慢的身體像塵粒一樣,化作光點粒子,連同遠隔千里之外的禁區一同消散。最後一秒她望向了未,神情複雜,眼睛有這難以割捨的思戀。

未想抓住空中亂飄的粒子,但是就在他的手中溜走了。

“奇怪,我們在這幹嘛!”囚銘捂着自己的胸口說到。他無法照顧自己的情感,只是望向旁邊。

“那個盒子怎麼掉這了?那個土系魔法師被打倒了是吧!”

“嗯,是的。你說這個幹嘛?”大鎚也一愣,也是想到了什麼,說到:“這是什麼事,又把我叫來了!”但是大鎚有種難以言喻的悲傷,他不知從何而來。

未蹲在地上,臉已經哭花了,但似乎沒人告訴他自己怎麼在這裏。

通訊錄沒有伊的名字,連房間也沒有伊的蹤跡,甚至連預言書中命也不存在。

綠毛頭縮進盒子之中,他依舊在等待出盒之日。

管家被要求接管這座莊園。而人員也進行了一次換新。喬大叔和葉忱準備在外生活,等程橙大一點再繼續工作。切菜師傅也念着舊,說給後來人一個機會。原來的人漸漸離開,只有杜科還在原地過着採買的生活。他依舊是這裏的採購員。但是沒過多久杜科便提交了辭職信,並且說到:自己要找一個人。

他想拿着自己微薄的工資來場星際旅行。

“本次航班由IHC航空公司贊助,請旅客到自己相應的位置,會有電子屏幕指路到達相應房間,餐食請到一樓大廳。這次目的地咔噠星。到達時間為一年。”

杜科沒管,拿好自己的背包便進去了。還有家族給的生活費,夠他在外面漂幾年了。

一直的疑問在他的腦海,為什麼自己記得那些事,但是一人獨享的感覺讓他無法承受。

他在找他們,他們又去了哪裏。他只知道原先聽那群人說過:魔法星。只管後來沒聽他們說過。他也要—

—也要找到那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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