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意萌生
孟老夫人心裏一慌便指着鄭管家怒喝道,“這事是你搞出來的,現在是你要給初雪一個交代,要是初雪不滿意,你連孟家也不要待了,你的位置也會由其他人來代替。愛睍蒓璩”
“老夫人!”鄭管家難以置信地看着孟老夫人,他實在沒想到孟老夫人會因為這個而讓他這個呆在孟家十幾年的他離開,不管怎麼說他沒功勞也有苦勞,她竟然如此心狠對自己。
“你叫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你還是求初雪,你求她,她說不定會不與你計較這事。”孟老夫人觸及他目光,繃著老臉,眉眼都是不悅的神情。
“大姑娘,求求你放奴才,奴才真只是想着討回一個公道而已。”他沒想着要陷害阮芸娘,而且他也沒這個膽子。
“來人!”孟初雪不怒而威喚道,冰冷的眼神看都不看鄭管家,“把他們一家人趕出孟府,誰求情一併趕出去。燧”
突然她想到要是沒鄭管家一家子,就等於是斷了孟老夫人和江麗娘的一隻手臂,那她自然是不能留下他們。
聞言,梅蘭和鄭婆子,鄭大毛,鄭安順他們立時就像是被雷霹到了腦袋似的,先是一怔,后是下跪哀求孟初雪,“大姑娘求求你不要把奴才一家子趕出去,要是出了孟府都不知道可以做什麼,懇求大姑娘留下奴才一家子,奴才願意為你做牛做馬報答你。”
孟初雪冷如清水地勾着斜笑,居高臨下看着他們,對於他們的話,她可不敢恭維,會為她做牛做馬,這話算是她聽過最好笑的笑話。“這一年裏頭,你們一家子的行為已經嚴重影響到孟家的聲譽,你們覺得你們還有什麼資格可以留在孟家?”這一次的事情算是一根導火線昶。
“所以你們最好是連夜離開孟家,不然,我會把你們私下做得的醜事交給官府去辦理,到時候你們不僅僅要賠償孟家名譽損失費用,甚至可能你們一家子都會在牢房裏度過餘生。”
鄭大毛和鄭管家看得出孟初雪已是鐵了心要把他們趕走,要是不走,他們就要坐牢,那他們當然是要走了,或許他們可以找個別的機會再回到孟家。
鄭家幾人面面相覷,然後連忙退出前廳去收拾包袱。
少了他們五人,天色算不上太黑,桌上的燭台瑩瑩幽亮,閃爍的光線照着重疊的身影。
孟初雪若無旁人似的,轉身看着熟睡在阮芸娘懷裏的孟寶寶,柔聲對阮芸娘道,“先抱寶寶回房睡下,你也應該沒用晚膳,你先去用,這裏有我在,事情由我來處理就行了。”
阮芸娘心裏也心疼孟寶寶,同時也覺得孟初雪來處理這事,會比較快。
周婆子侍候多年,她在孟初雪道完此話,她便攙扶阮芸娘起身。
阮芸娘含笑對趙懷墨輕頷了下首,趙懷墨優雅起身,表示尊敬,繼而她再與周婆子離開前廳。
等阮芸娘身影消失在前廳,孟初雪冷睨孟老夫人,詭譎幽冷的弧線,孟老夫人看得心底驚悚不已,老眼瞪得老大,身子下意識想要躲開她,然而,她坐得是椅子,不管她怎麼逃都只能是靠着椅背,孟初雪走近孟老夫人跟前,瞄了一眼孟老夫人顫抖不止的手腳,她霍然彎下腰,視線與孟老夫人對視。
深深瞳孔總有說不出陰森,陰戾,像極了殺伐氣息魔鬼,孟老夫人心裏暗暗恐懼,不知不覺看孟初雪的眼神也是充滿了警惕。
“你一年前說的話,我原本是不記得了,現在多虧你搞這麼一出才讓我記起這事,你說你是不是應該實行你之前說過的話?”
那聲音輕淡淡,飄飄,像是天邊一縷雲,卻給人陰森的錯覺。
“初雪!”孟老夫人終於承受不了,驚慌失措地喚出聲來,老臉蒼白像是見到了鬼似的,“這事我們當時就是在開玩笑,你現在說得這麼認真做什麼,不管怎麼說我也是你的奶奶,你不可以對我如此無理。”
“我看是你沒記性了,我一年前就已經說了,我不是孟家的人,是我花了銀子把我自己買了下來,你忘了嗎?你現在才來和我高攀關係,你不覺得這太遲了嗎?”孟初雪眸靜似天空,淡幽幽地看着孟老夫人。
“就算你和我們沒關係了,你弟弟和你娘親,他們都是和孟家有關係,還有,我怎麼樣都是孟家的老夫人,你要是敢對我做了什麼出格的事,你就是大逆不道,你嫁去趙家又如何,你還是受人指指點點,看你日後還怎麼做人。”孟老夫人心聲害怕,她是想豁出去了
,大不了日後她小心不與孟初雪接觸,反正現在當著所有人面上,她是料定孟初雪是不敢殺她。
然而,她卻不知道,如果孟初雪要殺她,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僅僅是一顆毒藥就可以把她解決了,還是那種無色無味,誰也調查不來。
只是孟初雪覺得還不是時候,等時間一到,她不會對孟老夫人手下留情。
“今日之事,我不管是你自己的想法,還是其他教唆,絕對沒有下次。”道完,孟初雪站直細腰,側轉身,在經過趙懷墨身邊之時她稍稍的停了下步伐,目光鎮靜淡然凝視他,“另外一位就交給你去處理,我去看看我娘。”
趙懷墨幾乎看不見地輕頷了一下首,表示事情他會處理。
孟家小落院
一邊收拾值錢東西的鄭婆子,心裏越想越覺得怨氣連連,掀起眼帘凝視嘆氣的鄭管家,那怨氣與不滿同時洶湧而出,“你在嘆什麼氣,你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做出這麼不要臉的事,把我們一家子都連累了,現在孫子和兒子都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出了孟家誰還會要我們做事,管家這個位置都受了這麼多年,就還差那幾年,就是我們兒子接手了,你竟然把這個位置弄沒了。”
這一年來,她對他和那個不要連的余青娘,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現在他卻為了余青娘而丟了在孟家的一切。
“這事能埋怨我嗎?報官一事雖說是我向老夫人提起,但這些都是她同意這麼做,現在大姑娘一回來,她就所以事情都往我身上推。”他也只能是自認倒霉了。鄭婆子不以為然地嗤之以鼻,“我看是你捨不得那個狐狸精,不然你怎麼會去和老夫人說報官一事,要是沒去說,我們一家子都還好好地在孟家做事,有個住處。”
“什麼狐狸精說得這麼難聽。”鄭管家緊蹙眉頭。
“難道我說得不對嗎?她不是狐狸精嗎?你做的事連大姑娘都已經知道了,你還想着把我們當是傻瓜嗎?”就在鄭管家一個月沒和她做那事,她就知道他不對勁,後來有一次她發現他和余青娘搞了在一起,為了這個家,她選擇忍了。
“我看是你們當我是傻瓜,這一年來余青娘和那些僕人睡在一起,那銀子可都是你們收了,現在還來說余青娘不好。”都到了這個地位,鄭管家也不怕說個明白。
更何況現在是沒了孟家這一份工作,就相當於他日後沒收入,而且還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有,既然如此,那他自然是要回屬於他那一份銀子了。
一聽這話,梅蘭心裏卻是不快了,道,“銀子是我們收的沒錯,可你也睡了余青娘,那銀子你還沒給呢,你睡了多少次,你自己算算,這折算銀子都已經不少了,我沒和你收銀子,那是看在你是我公爹的份上,你倒好,現在還來和我算分銀子。”那些銀子她都是留給她兒子用的,她豈會給鄭管家。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為了那銀子鄭管家索性變得厚顏無恥起來了,“余青娘侍候我這個做公爹屬於孝順,你還管我收銀子,按你這麼說的話,你是不是也要像余青娘那般孝順我才行?”
梅蘭上下嫌棄地看了一眼鄭管家,“你想也不要想,余青娘那是犯賤,我可不賤,我還知道什麼是廉恥。”
鄭婆子怒氣沖沖瞪着鄭管家,“你這個老不死的東西,玩了余青娘還不夠,你還想玩梅蘭嗎?我告訴你,你死了這條心,你要是想動梅蘭一根頭髮我跟你拼了。”
她對余青娘這個媳婦本來就不滿意,鄭管家要是睡了就睡,最多她也是生氣,可梅蘭不同,她把梅蘭看成了兒媳婦。
“拼什麼拼?你罵我老不死,你不也一樣。”鄭管家看着鄭婆子的眼底毫不掩蓋鄙視和厭惡。
要不是看兒子的份上,他都想休了鄭婆子,和她做了這麼多年的夫妻,她為人刁鑽刻薄不說,還是個貪的貨,老着把他銀子都掏給鄭大毛,也不在乎他這個做丈夫的是如何想。
在床上更是離譜得要命,叫得就像是殺豬一樣,裏面還鬆弛,一點都不想余青娘那樣嬌嗔妖媚。
現在光是看着她,他都覺得反胃了,竟然還罵他是老色鬼,老不死。
“你這麼說我?想我這些年為了這個家操碎了心,還沒得你一句好話。”鄭婆子一時之間接受不了鄭管家那樣嫌棄的眼神,要換是以前,他可不會這麼對她,都是因為那個余青娘的關係。
nbsp;“我不跟你廢話,因為余青娘得的那些銀子,不管怎麼說我都要有分到一份,不然我就不到官府註銷案子,我還把你設計余青娘的事說了出去,讓官老爺把你抓起審問,進了那裏面可以說是永不見天日,到時候我一樣有法子弄到這些銀子,我會讓鄭大毛娶一門好妻子,為我們鄭家生多少孫子都有。”
鄭管家心裏還是對那銀子念念不忘。
沒辦法,沒銀子會餓死人的,他也只能這麼做了。
鄭大毛向來聽爹娘的話,此刻他正是為難地看着梅蘭,不由轉對鄭管家道,“爹,這些銀子都自己家的,何必你我分一份,算得這麼仔細,日後你不還是和我們住在一塊,這都住在一塊了,那銀子開銷自然是我這邊出了,所以,銀子的事,爹你還是算了吧!”
“不行!”
鄭管家心裏也有衡量過這個梅蘭到底收了多少銀子,全都給梅蘭弄着,他也不放心,而且他要銀子也不方便。
梅蘭是個精明的主,自是看出點什麼,於是婉轉笑道,“要不,我這邊給爹一些銀子,剩下的銀子我給婆婆放着,這樣的話公爹你也可以放心了吧!”
最起碼鄭婆子是她的人,她要是用到銀子,拿也是方便,這要是換了都給了鄭管家,那日後她和她兒子的日子就難過了。
鄭婆子也幫腔道,“對,這銀子都放我這,以後都不要再提起這銀子的事。”
鄭管家聞言,這才覺得心裏舒坦了一些,哼,雖然他已不是管事,但他還是鄭家當家的,這個梅蘭沒大沒小,一副當家做主的姿勢來和他說話。
梅蘭把兒子交給鄭婆子看管,她先回房收拾衣裳和首飾。
她剛踏進房裏就被一人一把拉扯過去。
那熟悉的味道沁入她心脾,很快她就猜到是誰。
趙懷墨在她房裏找到她,這也算是第一次進她房間,平時都是在外面沒進來,還有好幾次他都是在屋頂。
她房間不像平常人家姑娘的閨房,簡簡單單,床沿邊垂着絲簾,看似透明,床榻邊上放着幾本書集,圓桌,梳洗架子和銅鏡。
只見她慵懶地倚靠床榻上,似乎在想事情,連他走到她身邊,她才發現他。
淡瑩目光看着他,秀眉微微皺了皺,“你還沒回去?”
她以為他會處理那個官差就會走人,沒想到他倒是跑來她房間裏。
趙懷墨隨即轉身坐在床榻上,孟初雪沒料到他會有此動作,一時之間也怔了,看着他,這讓他瞥見,嘴角若似若無地笑了,一個邪惡念頭撩過,他驟然靠近她一些,確定她不能再閃躲自己時,他才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撫了她下頜,還用食指輕輕地托起。
恍然回神的孟初雪,不禁秀眉攏得像一座小山那般高,這樣的趙懷墨對她來說非常地陌生,甚至她還眼前的趙懷墨是不是有人假扮的。
墨黑地瞳孔蘊含著溫柔與淡然,靜靜地凝視她。她不喜歡他這樣看着自己,想着抬高下頜躲開他手指,卻被他看透了心思,大拇指微微地一捏,讓她動彈不得。
他才絕美一笑,眉宇之間已無殺伐氣息,片刻之後,他才道,“你家裏的這渾水也不淺。”那低沉的嗓音猶如三月里的春風那般和煦。“日後可別說趙家渾水深了,今日的事我幫你解決了,你是不是應該欠我了一個人情?”
他心裏非常清楚,她要是欠他人情的話,他就有很多的理由找到她,甚至可以要求她做他想做的事。
孟初雪面容突然泛起了恍然,淡笑道,“原來你沒回去,目的就是想向我討人情?”
趙懷墨笑了,卻一言不發地看着她。
她向來不喜歡自己吃虧,柔軟的手指猶如蔓藤一般迅速爬上他臉頰,絕美的五官,彷彿出自頂級雕刻師的作品,非常地完美,不過她倒是覺得他臉頰的味道,她不喜歡,冷冰冰地,就像他為人一樣,是個冷血無情的男人。
同樣,趙懷墨感覺到臉頰的溫熱和柔軟,這是他第一次讓人撫摸他的臉頰,他本就是有潔癖,後院侍妾都不可靠近他身,更別說是觸及他身體。
孟初雪看着他臉頰上自己的手指,心中痒痒,恨不得捏上一把,給
自己出氣,然而,她一想到他是個有仇必報之人,她想想還是打退堂鼓,算了。
“我娘親也是你岳母,你幫這麼一個小忙也是應該的,這也是你做女婿的責任,你現在在向我討人情的話,那是不是你想和我劃清界線,我們兩個是沒關係?”
她的人情可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欠了,尤其是對他來說,她更為小心謹慎才好,誰知道他會不會在下一步連自個的骨頭都吞了。
覺得臉頰的溫度剛剛好,不過會讓戀上,捨不得放開,趙懷墨勾勒邪魅的笑容,像是在誘惑她心智一般,這不由令孟初雪覺得生氣,她之所以生氣是因為她已經兩次非常趙懷墨的俊美一點都不輸於楚魅歌,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似乎感覺到她心中的不快,那弧線不由笑得更為燦爛,他要想奪她的心,必須要和她鬥智,她和別的姑娘不一樣,她非常地理智,理智到令人自嘆不如,這也是他在這過去的一年裏發現而認清的事。
“你我還有一個月就要成親了,你覺得我們會是沒關係的人嗎?這說了出去也是沒人會相信呀!”
聞言,孟初雪笑靨冷下,不悅盯着他看。
他這是在和自己玩文字遊戲嗎?明明知道她說的不是這個意思,他卻往這邊來說。
晴兒不是在外面嗎?為什麼會讓他進來,後面要叮囑晴兒,他要是進來,一定要得了她同意才行。
因為,他實在令人覺得討厭。
“天色不早了,趙大將軍是不是應該回府了?”她毫不客氣地下逐客令。
反正現在這裏是她的地盤,她地盤自是由她來做主。
她現在不應付他。
“天色還早,就連未來岳母都覺得我應該和你培養一下感情?”
這話一出,孟初雪連忙伸回自己的手,坐了起來,神情認真地打量他,冷聲問,“趙懷墨你到底想做什麼?你目的又是什麼?直接亮出來,不要和我拐彎抹角。”
她是打死都不相信那個下午對她黑着臉,一提起薛沐晨生氣的趙懷墨會突然改變主意來和她培養感情?
這是不是在告訴她,明天的太陽會從西邊升起呢?
臉頰失去了溫度,果然會讓人留戀不舍,趙懷墨面容神情不變,淡淡中透着一絲溫潤,看着她,“怎麼?難道我這話不對嗎?需要讓你這般嚴肅看着我?”
“趙懷墨!”孟初雪不由沖他低吼。“你到底想怎麼樣?不要和我拐彎抹角。”
“我沒有和你拐彎抹角。”他眼眸的深邃隱匿着認真與堅毅,定定凝視她。
他是認真的,她難道沒感覺到嗎?
孟初雪直接拒絕看他雙眸,有些氣急敗壞地說,“趙懷墨我看你是發瘋了!如果不是發瘋了,你會這麼說話嗎?”她是打死也不相信會他認真對她,除非是他發現自己身上有利可圖的東西。
“趙懷墨你馬上離開我房間,我不想看到你,還有,你最好是先想好是怎麼和我說話,才來說這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孟初雪!”趙懷墨深深地凝視她臉頰,她微怒的臉頰紅撲撲,“我知道我自己在說什麼,還有,我沒有和拐彎抹角在說話。”
他所說都是認真,他也太清楚是個什麼樣人,如果不是認真,他是絕對不能說出這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