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劍術比斗

“用全力，讓我來看看你口中維斯特洛大陸最華麗的雙持劍術！”新桶城東側大門旁邊的一個小莊園內，佛莫提·克連恩抽出了腰間長劍，朝着站在對面的林德說道。

雖然，他說話時沒有表情，語氣也很平靜，但熟悉他的人依然能夠聽出他對眼前的獵熊者似乎有些不滿。

這主要是和佛提莫的性格有關，他更欣賞那種沉穩嚴肅的人，就像藍道·塔利大人那樣，而林德表現得太張揚了，無論是獵熊者之歌的傳播，還是在剛才那句維斯特洛大陸最華麗的雙持劍術，他都不喜歡。

只不過，他是個公私分明的人，很少會因為自己的喜好而對決定某些事情，在自己的好友舉薦林德成為自己的騎士侍從那一刻，他就已經決定答應自己要有的這個要求了，而現在只不過是他的私心作祟，想要教訓一下這個有些過於自傲的獵熊者，讓他知道在真正的騎士面前，他那些不知道從哪裏學來的雙持劍術什麼都不是。

林德也知道自己在佛提莫面前說錯話了，但他並不感到後悔，再有下次他也一樣會這麼說，因為這番話並不是說給佛提莫聽的，而是說給旁邊的加蘭·提利爾聽的。

雖然在酒館的時候，加蘭·提利爾表現得很沉穩、成熟，不像是一個剛剛步入少年期的小孩子，但他的這種沉穩和成熟卻更像是一種模仿和偽裝，而在模仿偽裝之下，依然保留着少年該有的性情和想法，比如認為某些傳奇人物就應該是個性張揚，而林德對自己劍術的自傲也恰到好處的符合他的喜好，這點從他們在回提利爾家族隊伍駐紮點的路上就可以窺見一二。

在路上，加蘭·提利爾一改酒館裏的沉穩表現，變身成了一個好奇寶寶，詢問了林德很多問題，特別是獵熊者之歌中戰場上的問題，而林德的回答也並不是獵熊者之歌中敘述的內容，而是如實相告，比如實際斬殺的人數，又比如借用獵人陷阱殺敵的經過等等。

而他這種如實敘述的做法不但沒有讓加蘭·提利爾感到失望，反倒讓其更加欣賞他的誠實，這點也或多或少影響了佛提莫對他的看法，認為他哪怕太過自傲了，但卻也是一個誠實的人。

不過，從小接受貴族培養、在荊棘女王身邊耳濡目染之下的加蘭自然也學了一些御下之道，稍微打壓一下手下的信心，能夠幫助他更容易的掌控那些性格高傲的手下，就像騎士馴服烈馬一樣，所以在回到駐紮點后，他便迫不及待的提出見識林德那所謂的維斯特洛大陸最華麗的雙持劍術的要求。

只不過，加蘭畢竟還只是個剛剛步入少年階段的小孩子，哪怕接受的教育再好，也很難做到不動聲色，當他提出自己的要求時，他的想法和意圖也都寫在了臉上，輕而易舉的就被林德他們看穿了。

對於加蘭的小心思，林德並不在意，哪怕加蘭沒有提出來，他也會想其他辦法，讓自己和佛提莫·克連恩來一場對決，和佛提莫想要給林德一個教訓，殺殺他的傲氣不同，他更希望通過和佛提莫的對決，了解自己現在的真實實力。

雖說之前他殺了那麼多敵人，但那些敵人都不是很強，而且他更多的是用其他輔助條件來解決敵人，這根本無法作為他估計自己真實實力的依據。

他也曾想過和喬爾來一場正式的劍術較量，但喬爾卻以贏了沒有好處、輸了很難看為由給拒絕了，而現在又一個和喬爾齊名的劍術大師主動要和自己較量，這也正合他的心意，即便佛提莫·克連恩不提，他也同樣會全力出手。

只見，林德走到了佛提莫的面前，同時抽出了腰間兩柄寬刃手半劍，擺出了和平使者的基礎劍勢，雙腿微微彎曲，稍微低下身子，眼睛盯着佛提莫，整個人感覺就像是一頭隨時都會發動攻擊的凶獸一樣。

此時此刻，林德將整個人從身心都帶入到了和平使者的戰鬥記憶之中，差不多可以說完全化身成為了和平使者，這也使得他整個人的氣質發生了改變，那種只屬於戰場的血腥氣和殺戮氣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

這股氣勢之強哪怕是站在庭院邊上的加蘭·提利爾也都清晰的感受到了，並且還被這股氣勢嚇到，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而站在了加蘭身邊的喬爾也受到了這股氣勢影響，神色變得嚴肅起來，自發的往前走了一步，擋在了加蘭的面前，並且手也不由自主的放在了自己的劍柄上。

相比起加蘭和喬爾來，站在林德對面的佛提莫則完全承受了這股戰士氣勢，他的感受要比周圍的人強烈十倍以上，這一刻他也完全放下了最開始的想要調教林德心態，而像是面對一個強大對手那樣，握緊劍柄，身上的戰士氣勢也同樣散發出來，與林德的氣勢相互碰撞在一起，整個人進入到了真正的戰鬥狀態。

此刻，佛提莫雖然還不清楚林德的劍術到底有多麼高明，但單從氣勢上，林德就已經超過了他見過的絕大多數戰士和騎士，在他認識的人中，也只有已經久經沙場的老戰士和騎士才擁有這樣的氣勢，比如無畏的巴利斯坦等，而年輕一代的騎士中也只有魔山格雷果·克里岡才能夠勝過林德一籌，這也讓他不禁好奇明明只是獵戶出身、沒有經過多少戰爭的林德為什麼會擁有這樣強烈的戰士氣勢。

林德和佛提莫雙方都在通過氣勢壓制對方，試圖讓對方在氣勢的影響下露出一些破綻，而雙方的氣勢勢均力敵，都沒有產生效果，這就使得他們形成了對峙局面。

雖然已經入夜，但在駐紮點還有不少提利爾家的守衛在巡邏和站崗，他們的視線這時候也都被庭院中的對決給吸引了過來，而那些已經睡了的人也都聽到了動靜，紛紛出來查看究竟，進而使得庭院周邊聚集的人也越來越多，就連閣樓窗戶也被人打開，幾個人湊在窗戶旁伸頭俯視。

然而，讓他們有些失望的是他們並沒有看到精彩的決鬥，只是看到他們的教頭佛提莫·克連恩和一個手持雙劍的年輕人擺着姿勢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看上去不但沒有任何緊張的感覺，反倒顯得有些滑稽。

只有少數一部分靠近對峙雙方的守衛才真正的感受到了那股已經籠罩在庭院空地上的兩股強大氣勢，只是他們卻並不清楚這股氣勢的來源，也不知道氣勢是什麼，只是覺得思想變得遲緩，身體有些失控。

就在不少人覺得很無趣，準備回房間休息的時候，對峙很長時間的林德和佛提莫幾乎是同時出手。

佛提莫一個弓步衝上前去，手中長劍朝着林德直劈下去，劍勢之強讓人感覺可以輕鬆避開阻擋的一切物體。

然而，林德根本沒有打算硬接這一記攻擊，他很清楚自己的力量是弱勢，更何況以單手劍的格擋力量是無法擋住雙手騎士劍的力劈，硬要阻擋只會是劍斷人亡的結果。

所以，當佛提莫出手的同時，他就已經想好了應對辦法，腳下的步伐快速挪動，整個身體就像是在冰上滑動一樣挪移到了旁邊，正好躲開了長劍攻擊，而同時他手中的寬刃手半劍也一前一後，配合身形步伐，朝着佛提莫的胸口和腰間攻擊過去。

佛提莫似乎早就預料到自己的攻擊會落空，在林德避開的同時，他的腳步也開始側移，身形扭動，並且手中長劍趨勢不減，在他精妙的手腕控制下，在空中畫了一個弧線，重新攻向了林德的后腰，看上去像是以傷換傷。

只是，作為當事人的林德卻很清楚，佛提莫的移動距離加上長劍長度和攻擊速度，最終只會是他攻擊到佛提莫之前，自己的后腰先被佛提莫的長劍給擊中。

面對這種情況，他絲毫不慌，腳下的步伐快速踏出，就像是奔馬一般，朝着佛提莫撞了過去，更進一步的拉近和佛提莫的距離，而佛提莫也以極快的反應拉開距離。

就這樣林德和佛提莫都以超出常人的步伐快速的在庭院中移動、閃避，手中的武器也在移動的同時，不停的改變攻擊方式，朝着對方的要害攻擊過去，可每一次都會被對方移動的步伐給躲避開來，你來我往雖然攻擊無比激烈，但卻沒有一記攻擊可以擊中對方。

而旁觀的人此刻全都安靜的看着庭院中心的決鬥，哪怕再怎麼愚鈍的人也能夠看出庭院中的雙方交手多麼激烈，稍不留神，就有可能被擊中要害，當場死亡，別說那些不了解情況的人了，就算是加蘭和喬爾這兩個知道雙方為何交手的旁觀者，也產生了一種眼前兩人是一對生死仇敵的錯覺。

雖然林德和佛提莫的步伐都同樣的快速敏捷，但只要是稍微懂得點劍術的人都能夠看出兩人步伐的差別，佛提莫的每一步都是按照正規的騎士步伐來移動，簡單直接，但卻非常實用，但林德的步伐卻更像是一種精妙華麗的舞步，伴隨着身體擺動和雙持長劍的攻擊，使得他整個人就像是一個高明的舞者，讓人賞心悅目。

但是只有像喬爾這樣有着極高劍術的明眼人才能夠看得出林德的雙持劍術有多麼的詭詐，因為林德的長劍總是能夠在不可思議的角度，攻擊對手的要害，讓對手除了避讓以外做不出任何防禦的動作。

兩人眼下這種一邊移動一邊攻擊的節奏其實是林德在主導，而佛提莫只是被動做出反應，從這一方面來看，從一開始林德就佔據了上風，如果不出現意外的話，佛提莫很有可能會輸掉這場比斗。

然而，就在喬爾覺得佛提莫會輸掉的時候，林德移動的速度忽然減慢了一點，而佛提莫也敏銳的把握了這個機會，手中的長劍從下往上斜挑上去，逼的林德不得不移動避讓，同時也將雙劍交叉下壓，試圖減緩長劍上挑的速度。

只是，佛提莫長劍中蘊藏的力量極為強大，直接撞開了林德的雙劍，但攻勢也為之一緩，給了林德足夠的避讓時間，從而使得劍尖從他的面前劃過。

這時佛提莫看上去動作有些大，身上露出了一個極大的破綻，如果林德此刻攻擊的話，極有可能擊敗佛提莫，但林德卻做出了一個在周圍人看來非常不理解的動作，他快速的後退，拉開了和佛提莫的距離，雙劍擺出了防禦動作。

“不用繼續了，算是平局。”佛提莫微微喘息了一下，將手中長劍插回到了劍鞘中，然後頗為滿意的看了看林德，說道：“從明天開始，你就是我的騎士侍從，我會好好教你該怎麼做一個真正的騎士。”

說完，他便轉身朝加蘭行了個禮，然後示意圍觀的眾人可以散了，便獨自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佛提莫在這裏也是極有威信的，聽到他的吩咐，圍觀的眾人便各自散開了，但剛才他們的情緒依然沒有從剛才短暫且精彩的比斗中回過神來，三五成群的小聲討論着，而他們討論得最多的就是林德的身份到底是什麼，畢竟一個看上去只有十五六歲的少年，竟然擁有堪比佛提莫·克連恩這種劍術大師的劍術，這足以讓任何人都感到好奇。

他們中絕大多數都在猜測林德是某個大貴族的私生子，因為只有大貴族才能夠聘請得到真正的劍術大師教授私生子劍術，因為真正的大貴族後裔並不需要多麼高明的劍術，他們更多的是需要學習貴族的相關知識。

不過，也有人猜測林德可能是來自於星墜城，因為拂曉神劍亞瑟·戴恩就擅長雙持劍術，所以戴恩家族的人也懂得高明的雙持劍術。

只是這個猜測很快就被人反駁了，因為拂曉神劍精通雙持劍術完全是謠傳，從始至終拂曉神劍都只是在使用那柄戴恩家族的傳承神器黎明，那是一把需要雙手持握才能夠揮動的巨劍，也正因如此，所以傳聞就變成了拂曉神劍精通雙持劍術。

在眾多錯誤的猜測中，也有一些人猜中了林德就是吟遊詩人口中的獵熊者，要說現在在河灣地名聲最大的雙持劍術大師，那麼自然非獵熊者莫屬了，在獵熊者之歌中林德已經被形容成了一個殺人如割草一般的猛將了。

也正因為如此，那些猜中正確答案的人才不能夠完全確定自己的猜測，因為他們眼中的林德實在太年輕了，並且身形也完全不符合他們心中那種威猛形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