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1章 和做夢一樣
在從露露那得知史隆正走向寂滅的消息后，有那麼一段時間，劉囂心裏總是懸吊吊的，總感覺頭上掛着一把達摩克利斯之劍，隨時都可能從天而降，把自己刺了個透心涼。
可時間確實是個好東西，久而久之，這方面的擔心就變淡了。
畢竟連第三條滅世都還是沒影的事，自己這種瞎操心，哪怕不是庸人自擾，也能算個杞人憂天。
看看星魂的人，該吃吃該睡睡，該打架打架，該泡妞泡妞。
劉囂的思想，也被拉回到現實，特別是被臻泉聖所噁心了一次之後，更是完全清醒了。
凶獸群潮帶來的戰爭福利終於被完全消化掉，分享這潑天富貴的，除了星魂、天落城和劉囂背後的奎南道爾商會之外，外環各個城邦可謂是雨露均沾，都撈到了不少好處。
如洛克所說，以星魂和天落城為首的外環人，全面進入戰爭狀態。
最明顯的，就是城內出現了不少連通各個城邦和部族的遊離門，蒂文開門的效率，真是匪夷所思的高，除此之外，城內的守備力量成倍增強，原本行走在街道上的人們，穿着都比較隨意，可現在一個個都是披鱗帶甲的，彷彿隨時準備着奔赴戰場。
照理說，史隆生靈擁有悠長的生命，劉囂總認為很多大事件的發展會相對緩慢，可時局的變化卻比他想像的要快得多的多。
紮根在外環不知多少歲月的千丘城，在刺殺發生的不久之後，就被蕩平了。
最近一直苟在白焰城中的劉囂，直到聽見直衝雲霄的歡呼聲，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怪不得洛克和萊特最近都沒出現，原來是出去幹了件大事。
由於蒂文也神出鬼沒的找不到人，自萌寵物一敘之後，劉囂也只見過他一次，之後，依舊只能靠自己研究空間封印術。
不過，第二次見面，蒂文雖然沒進一步給出提示，卻給他排除了一個錯誤選項。
果然，之前猜測的，某種靈能結構可以讓穿梭其中的速度達到某個閾值，以至於時間、空間都可以忽略不計，是錯誤的。
一切看似回到了起點，但至少在一定程度上為劉囂縮小了思考的範圍。
也讓他確定了一個方向，那就是，跳出之前的所有認知框架，往最不可能，最奇葩，最玄幻的方向摸索。
光一味地想還不夠，為數不多的基本關於封印術的書籍也是一字一句的仔細研讀，甚至將這個極度發散性的問題告訴了塔尼婭和冬雪，看看有沒有可能得到一些出人意料的結果。
直到，一個聖光明媚的飯後小憩。
劉囂翹着二郎腿，斜靠在軟椅上擺弄着空中的飛劍。
一旁的塔尼婭，周身光芒璀璨，面色虔誠地一遍遍誦讀着聖光之神的禱文。
有些突然的，塔尼婭說了一句話。
“沒有規則和約束，就和做夢一樣。”
一開始，劉囂並沒有當回事。
因為小妮子對他的事十分上心，已經提出過不少有趣的假設。
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自言自語，其實並沒有什麼依據或者目的。
劉囂還是像一個指揮家一樣，漫無目的搖晃着雙手。
做夢......
要真是做夢就好了，睡一覺，醒來的時候，什麼好事都成了。
說起來，夢境中確實沒有約束自我的規則，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而且周圍的環境和劇情還會根據你的所思所想變幻出貼近真實的場面。
不過呢，這是絕對不可能的，空間封印術，怎麼可能在睡夢中完成？
而且，每個人的夢境都是不同的，別人又怎麼進入自己的夢中來？難道是盜夢空間嗎？
百無聊賴的劉囂搖搖頭，正想對塔尼婭說點什麼，表達一下自己的看法。
就在這時，他帶着慵懶笑容的表情有了變化。
變得凝重而專註。
如果，不是做夢
而是意識本身呢？
如果，混沌虛空不是什麼不同維度的存在
而是意識空間呢？
如果，混沌虛空根本不止一個
而是很多，甚至每個生靈都能打開屬於自己的虛空呢？
意識的形態根本不受物理世界的限制，時間也失去了線性的概念，過去、現在和未來可能交織在一起，空間的概念也可能變得模糊，距離和位置成為了可變的量。
而規則......完全可能隨思想而改變。
沒有約束，沒有規則，沒有大小，沒有遠近，沒有先後
因為，那本就是自己意識所產生的虛空。
為什麼.....為什麼明明有那麼多遊離門，那麼多靈能結構。
身處虛空中的自己卻從未見過別人的門，別人的結構？
為什麼中千世界之間無法互通，為什麼赫茲從不擔心有別的封印師找到他那塊自留地，為什麼浮遊在虛空中的大陸只有與史隆建立靈能結構，才能成為小千世界......
因為每一處虛空，都是獨立的....
一切混沌，都是基於自己的意識所決定的.....
沒有恍然大悟的欣喜，劉囂的臉上，反而是陰晴不定的惶恐。
此刻的他，還無法確定這個猜想是否正確，但他很清楚，如果是真的，那麼，自己的面前將出現更多謎團等待着自己去解開。
彷彿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一發而不可收拾。
原點、虛空、廢土三者息息相關，而虛空，又是連接另外兩個存在的關鍵，一旦了解到它的本質，哪怕如自己這種淡漠的性子，都抵擋不住想要一探究竟的誘惑。
那可是，無限的可能性。
當劉囂回過神來，發現塔尼婭正好奇地注視着他，帶着一抹俏皮的笑意。
只有她知道，每當劉囂進入這個狀態時，代表着什麼。
不打擾，只是靜靜的欣賞，畢竟讓這個男人全神貫注到失神的次數，太少了。
沒有說話，深呼吸后。
劉囂伸出手臂，靈能向周圍擴散。
他閉上雙眼，手掌緩緩消失在幽蘭色的波紋之中。
平靜的臉上，很快有了變化。
眉毛突然間挑高，眼皮不自覺的跳動，嘴角緊抿，下巴微微顫抖，就像一片烏雲在劉囂的前額聚集，彷彿風暴隨時都會來臨。
看得塔尼婭都有些慌神，她大概能猜到劉囂在幹嘛，一個封印師，挑戰可以吞噬一切的混沌虛空，其危險程度已經不能用言語來形容了，哪怕只是一隻手。
突然，劉囂的嘴角不經意地上揚，那雙緊閉着的眼睛也隨之睜開。
眼神柔和而深邃，彷彿穿越了現實的邊界，投向了一個只有他能看見的未來。
與此同時，塔尼婭的面前，一隻手掌憑空出現，緩緩向她靠近。
沒有恐懼，也沒有抗拒，她當然認得這隻手。
手指輕柔地滑過她的臉頰，直至來到她的下巴，用指尖輕輕托起。
“你怎麼這麼聰明？”
幾米之外，依舊保持着剛才的動作，只不過不見了一條胳膊的劉囂微笑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