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生存的代價
子夫心中咯噔一下,對方的意思要是自己這次不答應的話,他就要將安草獻祭出去?!旋即,她又長長舒了一口氣,幸好自己並沒有將生存的希望寄托在這個男人身上,幸好自己早有籌謀,並沒有把女兒慣成一個嬌嬌弱弱的只知道美容和烹飪的弱女子。冰@火!中文她從有安草的那一天便告訴自己,決不能讓女兒步自己後塵,絕不能讓她也過這種生命完全被別人主宰的生活。
她從懷裏摸出被拽的出水的骨瓶,帶着柔柔的笑意:“榮源大人,這是我煉製初級聚能丹,特意獻給大人您的。”
魏榮源聽到“聚能丹”三個字身體驀地緊繃,激動地一把抓過骨瓶,擰開瓶塞,往手心一倒,一粒小指指甲蓋大小的淡綠色丹藥出現在手心,泛着瑩瑩光暈,沒錯,這就是聚能丹,可以直接提升鬥士體內能量的丹藥。只有五級以上鬥士才有資格每個月享用一顆,而現在……他急切地將骨瓶在手心狠杵幾下……三…竟然有三顆!
魏榮源何等聰明的人,他知道這幾顆聚能丹的價值,他更懂得有一個能煉製聚能丹的草藥師的價值……唔,他也明白自己該怎麼做,無論如何,看在這聚能丹的份上,那就再給她那個不爭氣的女兒一年的時間吧。
一年,還有一年的時間……
安草靜靜盤坐在骨桶里,墨綠色的葯汁沒過頸脖。她努力根據母親教給自己的法訣調息,平時比普通人都靈活敏捷的身體在這時顯得非常凝滯艱澀。這是一種極其古老的煉體方法,普通鬥士的修鍊是將外界的能量吸收進身體存儲起來,而子夫教給安草這個方法卻是用草藥裏面的能量來淬鍊身體,感應身體越是凝滯表示身體裏面沉寂的雜質越多,不過這與六年前她第一次泡澡相比已經好上許多倍了。
安草和這裏所有小孩一樣,從一出生便必須為了生存而努力。每日除了幫着母親侍弄分配的一丈小作坊,便是跟着圈地里有名望的制皮師烹飪師學習制皮和烹飪。因為女子生來便是為男子服務的,所以這些技術從小便要學習起。但是她更多的時間是在母親的一丈作坊里學習草藥知識和煉體。
從三歲開始到十二歲,女子在別人作坊里學習實際上就是當學徒,所有勞動成果都歸作坊主所有,並且在滿十二歲的時候作坊主會給學徒評定技能等級。而豢養主也會以此來判斷女子是否有留在基地的價值,而其他鬥士也會根據這個來選擇是否要豢養對方……總之,女子除了有絕好的姿容外還必須掌握一定的技能,服務鬥士的技能。
煉體,女子是沒有進入基地中心鬥士訓練場進行煉體資格的,她們甚至都沒有進行基因檢測的權利。
但是安草不一樣,她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自己有個“先見之明”的母親。既然基地不給女子煉體的資格,那麼就自己琢磨,從三歲起,便給安草制定了一套煉體法則。從最基本的身體柔韌度的訓練到耐力訓練,抗打擊訓練……訓練異常辛苦,每次訓練完後母親都會用特別的草藥讓她泡澡,即便在泡澡的時候母親還會讓她不斷用意念去刺激一些穴位。
因為草藥湯里只蘊含有改善體質強韌筋骨的功效,並沒有美容美膚的功能,再加之她每天辛勤勞作和艱苦訓練,身體反而變得比同齡人粗鄙許多。剛開始安草不明白自己母親明明就是藥草師,為什麼能讓別人的皮膚變得白嫩細膩,而自己卻長得如此粗陋不堪。
漸漸的,安草驚喜的發現自己的感官和身體柔韌度敏捷度都比普通人強上許多。實力,就是生存的資本。
兩年前她曾經偷偷跑到男人訓練鬥士檢測武力值的地方測試了一下,不過十歲的她竟然有10點武力值。武力值是指格鬥水平,是對力量和反應能力的綜合評估。要知道即便是成年女人的武力值也不過6點左右,和她同齡的人最多不過3點。
兩年過去了,現在訓練更加艱苦,而安草自己也感覺到自己身體從量變到質變,雖然皮膚仍舊的粗鄙,但是武力值應該有20多了。
武力值達到50才能成為初級鬥士,鬥士從1到9分為九個等級,是一個聚能的過程,就是將外界的能量用來淬鍊身體以及存儲。在鬥士之上是靈鬥士,也分為九級,靈鬥士就是可以將體內存儲的能量使用出來,甚至能夠使用異獸靈骸製作的特殊靈器,威力驚人。再之上還有靈士,據說這是人已經堪破宇宙密碼才能達到的程度。附近十多個圈地都未曾有如此高人,否則他們也不用被異獸壓制在這個圈地裏面了。
安草明白了母親的良苦用心,母親想要給她的是自力更生的能力,而不是去取悅去依附的能力。用母親的話來說:在圈地里,永遠也不要把自己生存希望寄托在除自己之外的任何人身上。
終於躲過這一年的獻祭,還有一年時間……
安草站在圈地裏面,和旁邊所有人一樣冷冷看着外面祭台上被當作貢品的眾人,他們身上只象徵性裹了一塊最劣質的麻布,裏面有羸弱婦人,受傷無法醫治的鬥士,更有老的不能動彈的老人……這些人眼神空洞如死灰般木然。
很顯然,子夫貢獻給榮源的聚能丹起了作用,不僅沒有將安草獻祭出去,甚至也沒有談把安草嫁給恩玉的話。
寂靜而冷漠的人群中突兀響起一個婦人壓抑的啜泣,“法恩大人,求求你不要把我的孩子貢獻出去,他們還那麼小,他們需要我……”所有被圈養者都要叫圈養主為“大人”,法恩就是那個婦人的圈養主,也是在她肚子裏播種的…男人,也就是說高台上那兩個基因不合格的嬰孩是他的種。
這時,高台上兩個不到一歲的嬰孩像是感應到下方人群中有熟悉的氣息,突然哇地大哭起來。聲音纖細而嘶啞,可見身體非常羸弱,所以才會被挑選出來當作“貢品”,他們兀自揮舞手腳哭嚎着,在空曠的原野上顯得異常突兀。
因為從小泡葯澡的關係,安草感應能力比普通人更強,她絲毫沒有放過在生存法則下的各樣嘴臉,兔死狐悲的有之,幸災樂禍的有之。那些被圈養主送上祭台的人類,不是說這有多麼的絕情或者殘酷,而是這本身就是生存的一部分。沒有誰有義務無緣無故給自己食物,自然也沒有誰有義務去保護一個廢物,一個只懂得消耗資源還口口聲聲要求啥啥平等的廢物。什麼人道主義,那些天天喊人道的人又究竟做了什麼?就像那個婦人一樣,她恨將自己娃放上祭台的人,可是她又做了什麼努力?是她有能力為自己的娃付出食物份額?還是她願意替代他們?她又有什麼資格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