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1章 不知好歹
這支隊伍，人數不算多，大概有二十人左右。
為首的是位中年人，修為達到了化神巔峰修為。
可在他右後方，還有一位滿頭銀髮的老者，其修為已經達到了天人初期！
可是這位老者，卻十分恭敬地跟隨在中年人的後面，像是位護道者。
老者的手中拿着一枚如同鐵錐般的奇怪法寶，從錐尖的部位，散發出一道道光環。
每道光環出現后，雖只能停留兩三息的時間，但在消失前，也足夠擴散到隊伍的四周，就像防禦一般，抵消着惡劣的氣候環境。
還不等上一道光環消失，便又有新的光環出現了。
如此往複，順利幫助他們爬到了半山腰的位置，而沒有出現傷亡。
此物似鐵，卻又不是鐵，明明是黑色，可是無論其自身散出的光芒，還是那些光環，都呈現出紅色，並且帶着一絲熱量。
中年人突然停下腳步，抬頭看向了山巔，還有光環之外夾在一起的雨、冰、雪。
在更上層，靠近山巔的位置上，由於唐凡之前煉丹所形成的熱氣，還沒有完全消散，聚集在一起，化為了一層層頗為漂亮的丹雲。
一股令人神往的香氣從那丹雲中瀰漫開來，隨着風雪擴散，籠罩了四周。
他們正是被這上空詭異的景象，還有這些丹香吸引而來的。
要不然，他們就從側面繞過去了。
雖說那樣會多走上幾百里地，但也相對安全。
可是，山頂的一切對他們來說，充滿了極致的誘惑，內心的好奇和慾望，驅使着他們轉換成了動力。
“少主……”
老者見中年人停下腳步，輕輕喚了一聲。
中年人盯着上空，問道：“榮老，你確定這是丹氣所化？”
榮老點點頭，說道：“老夫雖稱不上丹道大師，但基本上可以認定，這就是丹氣！”
中年人笑道：“如此環境下，就連我們都依靠定神錐，才能走到此地，又有誰能在山頂煉丹？”
“是啊，哪怕是你我二人，如果沒有定神錐的防護，我們的肉身所能承受的極限，恐怕也就能走到這裏了！”
“這就說明，那上面一定擁有重寶，許是遠古之丹出土了！”
“靈界之鏡開啟，仙泉即將噴涌，靈界四處，都有異象發出。我聽說，不久之前，就在白城子附近，發現了一處禁制喪失的仙墟，方家在裏面發現了一把遠古飛劍，以及重要傳承！”
“還有沙棠鎮，在那裏發現了一段不知道什麼仙獸的骸骨，被向家煉化成了一件重寶！”
“早有傳言，一旦靈界之鏡開啟，靈界雖有大亂，也會有種種造化主動出現，此地……也許就是我東康苗氏的機遇，說不定能助我們重返新河城主脈！那個時候，我苗定天，就是東康苗氏的家主，我那些個兄弟，別再想和我爭了！”
榮老看着苗定天那意氣風發的樣子，擔憂道：“可是，少主，以老夫來看，此地也存在着莫大的兇險，我們不得不防……”
苗定天冷哼一聲，不屑道：“如此環境下，難不成真有人在上面？我們這一路，也碰到不少強敵，最後還不是都死於你我之手？榮老，你就放心吧，哪怕這上方真的有人，見到我苗天定，也要下跪求饒，屁滾尿流！”
榮老嘆息道：“少主，最近靈界湧現出了不少閉關了上百年的妖孽之輩，以及還有一些各宗各世家隱藏起來的天驕，我們還是不要大意……”
“哼！”
苗定天有些不高興了，頓時爆發修為，朝着山頂喊道：“上方的人給我聽着，吾乃新河城苗家分支，東康苗氏的少主，你若識相就快點滾開，要不然，別怪本少主鐵掌不留情！”
“滾！”
一聲怒吼，彷彿雷霆，從天而降！
這聲音其實並沒有多大，可是氣息之強，導致四周的風暴都停頓了一下。
這聲音清晰地落在苗氏這支小隊每個人的耳中，如同天威一般，在他們的腦海中徘徊起來。
“滾滾滾……”
“啊！”
隊伍的最後方，一位修為較弱的結丹弟子，直接被震得口噴鮮血，當場暈了過去。
“怎麼回事！”
苗定天也被這一嗓子驚得站立不穩，面色驚恐地看向了四周。
山頂的冰洞之中，唐凡雙目如電，如同天眼一般，散發出凌厲之氣，彷彿他的一道眼神，就足矣讓這四周萬物之靈膜拜！
他最近在洞中修行煉丹，早已和此地的萬物之靈相融合。
在這片天地內，他就是主人，就是天道意志！
本來，他是不想理這些人的，可是苗定天的話着實有些狂妄。
再者，唐凡也不希望他們真的衝上山頂打擾自己，這才想把他們嚇退。
若不然，一旦他們爬到了山頂，卻沒有發現什麼寶物，自然要找唐凡的麻煩……
這些人的實力太弱，唐凡都懶得殺了！
這一聲“滾”，在山谷中久久回蕩，遲遲也沒有消散，四面八方都是這道聲音！
“裝神弄鬼，你找死！等本少祖……”
苗定天反應過來后，氣得破口大罵。
可他還不等說完，就被榮老拉住了。
只見榮老衝著山頂抱拳一拜，無比誠懇地說道：“前輩，我等不知道您在此閉關，無意叨擾，這就離開！”
唐凡沒有應聲，如果他們就此離開，他也不會追着不放。
“榮老，你這是幹什麼！”
苗定天很生氣，瞪着榮老說道：“難道，我們堂堂東康苗氏，就被他一嗓子就給嚇退了？”
榮老神色憤怒，內心暗罵他愚蠢，可表面上只能耐心解釋道：“少主，此人修為不俗，他在此時開口，明顯是不想與我們動手。既然如此，我們何必觸這個霉頭將他激怒？還不如從山腰處繞過去，我想，他也不會多說什麼的……”
“榮老！”
苗定天惡狠狠地看着榮老，沒好氣地吼道：“他越是如此裝神弄鬼，越說明這上面寶物的不凡，如果我們就此退去，豈不是被人笑話！”
“相比於喪命，笑話就笑話吧！”
榮老的語氣也有了幾分怒意，他身為苗家外姓中的最強長老，又是苗定天的護道者，此行陪他出門，為的就是去靈界之鏡歷練，如果半路上出現意外，他無法交代。
“榮老，我一向尊重你，以前的你可不是這般膽小！”
“少主，老夫活了太久的歲月，曾經也碰見過一些真正的強者，以老夫判斷，此人的修為，怕不是你我能應對的！”
“我和你的意見，恰恰相反！此人不敢露面，肯定是裝腔作勢，故意以此辦法將我們嚇退，免得我們上山之後，將他斬殺！”
苗定天一臉得意，好像覺得自己很聰明。
榮老獃獃地看着苗定天，內心也有些動搖，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的話也確實有些道理。
可他還是不放心，依舊說道：“少主，如果此人不是裝腔作勢，那麼……”
“榮老，如果他真的擁有逆天修為，何苦將我等嚇退，故意引我們上去，殺人奪寶才對！”
“這……”
榮老無法反駁，一時有些不知道怎麼辦了。
“榮老，我是少主，出了事由我擔著，你放心吧！”
榮老心想出了事，就怕你沒命擔著啊！
“走！”
苗定天不等他說話，催促着後面的下屬們快走。
榮老眼見如此，只好跟在了後面，卻向上方說道：“這位前輩，我等只是要翻過這座山，並無他意，請理解！”
他等了片刻，卻不見唐凡說話，稍微放心了，也許苗定天說得對……
不過，他依舊沒有放鬆警惕，而是讓身後的隨從們隨時準備着戰鬥。
苗定天揚揚得意，禁不住加快了一些腳步。
他見唐凡沒有回應，還以為被自己嚇住了。
其實，唐凡沒空回應他，他還在繼續研究着面前之人的身體。
唐凡用紫瞳神目，將他的身體裏裡外外都看了一遍，又隨着他修為的爆發，進行着種種分析……
“我明白了！”
唐凡興奮起來，他突然明白了什麼。
“身體上沒有反噬，那麼反噬就一定是在精神、意識上！”
唐凡抬頭盯着對方的眼睛，問道：“你不覺得自己的元神出現了一絲變化么？”
“這……”
對方為之一愣，用力思索起來。
可他剛一思索，便皺起了眉頭，在他的神識之中，竟然浮現出的是唐凡的面孔！
除此之外，他感覺在自己的記憶深處，出現了多個未曾感知過的片段。
就如同前世的記憶一般，讓他感覺好像活在另一個人的陰影當中！
“啊……”
隨着他思索的深入，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也更加讓他痛苦。
一方面是唐凡的身影，一方面是未知的又深深影響着他記憶的陌生身影，當這兩種畫面疊加在一起后，差點讓他崩潰。
“果然如此！你不用怕，其實這種感覺，雖有缺點，也並非全是弊端！”
唐凡神識一動，通過他的神識之力，灌輸到了此人的神識當中，頓時讓他安靜下來。
“感謝前輩，從今往後，你……就是我的主人！”
“你還不配成為我的僕人，頂多就是一個藥引子！暫時，你的名字就是葯奴！”
唐凡冷哼一聲，隨後自言自語起來：“因你突破所用的丹藥，是由你同伴所化，我雖然將他的一身修為和生機煉化，但因煉化過程中保留了他的靈識，這才導致他的無主意識，留存在了丹藥當中。當你吞噬了這一切之後，這部分意識自然也就化為了你的未知的記憶……”
“聽起來，這本沒有壞處，只是由於你自身記憶和此片段的疊加，導致你的神識出現恍惚，如果不加以控制，會讓你認不清自己，甚至瘋狂，乃至精神崩潰！而且……”
“而且，此後遺症，會因煉人之丹的修為而變化，對方的修為越強，反噬越強，如果我不能將其意識完全摧毀，說不定你還會心性大變，自主意識受到壓制，徹底變成另外一個人！”
“啊……”
葯奴聽到這裏，嚇得發不出聲音來了。
他本以為，這是自己的造化，可現在來看，也許用不了多久，他就不人不鬼了……
“另外，因此丹由我煉化，那麼，無論你多麼強，終將受我的神識所控制，只要我願意，隨時都會讓你死去！”
唐凡抬頭看向此人的目光，看似溫和，卻嚇得葯奴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這是一種修為與神識上的共通，也算是一條弊端！不過……”
“要想解決這兩個問題，也並不是很難，只要在煉製時加以控制，損失一部分的藥力，應該可以做到！”
“當然，應該還有更好的辦法，來提升我那些個女人們的修為……”
唐凡漸漸從對方的身上收回了思緒，想到了他的追求。
他正高興着呢，隨後就板起臉來，不高興地看向了洞外。
“蠢貨，你們自己找死，就不怪我了，不過……我還真懶得殺你們！”
唐凡冷哼一聲，看向面前之人，說道：“葯奴，你去攔住他們，讓他們走吧！”
“是！”
此人當下抱拳一拜，飛身衝出了冰洞。
葯奴在唐凡的指引下，縱身跳入了下方芒芒白霧之中。
“啊……”
隨後，他便發出了一聲慘叫，他的身體，差點被四周的冰雪風暴所摧毀。
“我差點忘了，以你的肉身，還抵抗不了如此風暴！”
唐凡看也不看，拋手一拋，便有一道金光飛了出去。
“拿着！”
唐凡的聲音幾乎剛到他的耳邊，他的面前就飄浮着一塊金色的玉牌。
葯奴抬手握着，頓時身外四周出現了一層防禦，保護住他快速下墜。
他在金色玉牌的保護下，以極快的速度，宛若一道流星，剎那間就出現在了苗定天等人的頭頂。
“啊！”
苗定天等人嚇了一跳，一臉駭然地看着從天而降的葯奴。
“我家主人不喜外人打擾，請離開！”
冰冷的聲音從葯奴口中說出，並沒有絲毫的感情。
苗定天回過神來，看了眼榮老，又看向此人，笑道：“區區化神初期，還想攔下我？”
對方卻沒有說話，依舊飄浮在他們頭頂。
榮老皺起眉頭，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辦了。
“裝神弄鬼，找死！你才是化神初期，你的主人，頂多也就是個天人！本少祖可不怕天人！”
苗定天怒吼一聲，揮掌就拍了過去！
風暴之中，浮現出了一枚巨大的手印，狠狠地朝着對方砸了下去。
葯奴也爆發修為，迎着那手印，奮力打出一拳。
“轟轟轟……”
掌印與拳影對撞在一起，拳影崩潰，掌印繼續前行，拍到了葯奴的身上。
“啊！”
葯奴的身體倒飛出去，口中噴出了鮮血，傷得倒是不重。
如果沒有金色玉牌的防禦，他肯定會重傷的。
“回來吧，既然他們找死，那就讓他們上來玩玩……”
唐凡無奈的聲音出現在冰雪當中，不等苗定天阻攔，葯奴便又飛向了山頂。
“榮老，我們追！”
這次對戰的勝利，讓苗定天失去了理智，他飛身就追了上去。
“少祖！”
榮老氣的大喊，不得不爆發出手中定神錐更大的威力，同苗定天一起飛向了山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