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莫名相約
肖恩並沒有特意的迴避，而是當著莫林的面，從路虎的後備箱取出來五萬美金遞給了簡霍克。
“我從來沒有拿過這麼多的現金。”簡雖然出身於大戶人家，但是在美利堅成熟的支票和信用卡體系下，很少使用現金。
“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什麼問題。這就是每天銷售牛肉的辛苦錢而已。安德魯後面的事情還是需要你出面解決。”女人和女人之間，有很多的事情更加好溝通。她們之間沒有秘密，有時候也膽大的嚇人。
對於肖恩來說，安德魯去世后的債務是一定要幫忙的，無論是能力上還是情感上都應該如此。
簡霍克很了解他，甚至有些時候認為，肖恩是一個完全和自己身邊美利堅人都不一樣的存在。他似乎更加的看重感情，有時候都有一些超過通常她認為的朋友該有的邊界。
但是，這也是他吸引自己不一樣的地方。
肖恩也知道這一點，不過他將這些都歸結於，簡霍克這種有權有勢的家庭出身的孩子的少見多怪。
不過即便如此，兩個人還是有一種天然的默契。簡霍克也不問，肖恩也不多說。剩下的錢怎麼辦，簡霍克也覺得這就是一點小錢而已，肖恩也覺得對於簡，這些都不值一提。
“你回紐約？”
簡霍克順手將厚厚的裝滿了錢的食品袋子扔到了後座上，伸手將肖恩剛才不小心粘在肩膀上的土輕拂下去。
“我已經基本上連續36個小時沒有踏踏實實的合上眼睛了。”肖恩還是有一點拒絕。
“要是從前天酒吧的奇遇開始的話，我現在只想好好的睡一覺，而不是再喝上三杯黑咖啡續命。”
“特區見，我想我還有很多事情和疑問需要你的幫忙，幫我向帕蒂告別。”
向著側着身子無聊地看向遠方莫林揮了揮手，肖恩直接上了車。
讓他沒有想到的是，一杯熱騰騰的黑咖啡就被一隻遍佈着紋身的手遞了過來。
“老闆，你先喝了咖啡，我這裏還有一些緊急的消息等待着你回復。”
肖恩沒有拒絕，他知道吉莉恩阿爾柏林所說的事情都是要命的事情。在這個穿越而來的新世界，沒有人比吉莉恩更了解他，即便是簡霍克。
“說吧，趁我還睜着眼睛。”
“華爾街尼克·沃斯那邊堅持詢問你關於微軟官司的判斷。據他們了解司法部、大法官和微軟的法務部門，他們關於微軟勝訴的信心在八成，並不同意你關於將百分百的資金全部押注在微軟的敗訴之上。即使你堅持，他們也建議我們做一些風險對沖。”
“又不是迪士尼的法務部。”肖恩嘟囔一句，然後扭過頭對吉莉恩正經的說：
“這件事無須討論，我們已經投擲了三十把硬幣，每一次都是正面，說明運氣站在我們這一邊。”
“可是你還是應該看一下互聯網企業關於千禧年展望。他們有最新的產品和計劃……”
“聽我說，吉莉恩。”肖恩一口氣將手中的咖啡全部喝掉。
“兩千年只不過是我們自己和自己玩耍的一個小把戲而已，這一年和歷史上的任何一年都沒有不同。即使他後面有三個零，即使強迫症患者無比喜歡他的整潔。所以，所有圍繞着千禧年吹的牛，一定會在千禧年過去的六個月後逐一破裂。相信我，我承認我是一個賭徒，但是我絕不是一個沒有把握的賭徒。”
“每一個賭徒都會認為自己牌是桌面上最大的，老闆。我只不過不希望失去這一份工作。你知道的，像我們這種西裝遮不住的紋身，是不會在華爾街有一個好位置的。”
“只要你相信我，你就永遠不會失去這份工作。我們可以開啟下一個話題了嗎？”
肖恩看着外面越來越大的風雪和越來越擁堵的車流。
“需要接受採訪的事情就不用麻煩我了，我想你比我更適合。叛逆的德克薩斯姑娘，這個華爾街的外號還挺適合你的。”
“好的。”吉莉恩合上了手上的文件夾。她這一次準備了很充分的資料，但是似乎沒有一份派上用場。
“希望你的魔法還會在這一次幫助到我們。我也希望你能慎重地思考一下。畢竟這是涉及十億美元的投資，而不是大富翁的桌面遊戲。”
肖恩伸出了手，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表示自己已經聽進去了。
我放過這次機會才是一個棒槌呢。
自由市場最重要的是所有參與遊戲人的信心，而美利堅則是財富階級的收割而已。也許互聯網和科技業確實已經遠離了自己的估值，但是華爾街才不會放棄這一次從傳統領域向新領域轉場的好機會。
沒有了桌面上的位置，那就掀翻了桌子大家重新找個位子就好了。
“RB的兩家機構已經完成了我們出資參股的報價。”整理了一下，吉莉恩將手中的另外一份文件遞了過去。
“我不看了，吉莉恩，幫我找一個願意去東京出差的人選。”
“投資很快就要開始了嗎？”
“不會很快開始，目標也不是RB。你找一個有華夏背景的也可以。”
肖恩不願意多說。別說是1999年了，就是三十年之後，美利堅還是對東方大國有着奇怪而淺薄的認識。
即使是緊趕慢趕，到了第六大道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鐘了。
“肖恩先生，你現在有空嗎？”
肖恩剛走到樓下，就被一個站在門廳里，嬉皮士打扮的女人擋住了去路。
“你和安德魯在阿富汗的故事真的很感人。”
“你是安德魯的親屬？我不記得我見過你。”
走近看，這個女人的服飾倒是有一些波希米婭風格——時髦、獨特、還有一些藝術氣息，披肩和首飾看起來很昂貴，應該是獨立的設計師品牌。
臉上沒有皺紋，瞳孔為灰褐色。
“我見過你。”
“哦？是嗎？”肖恩有點警覺的看着她，很少有人知道他在這裏的據點。能夠找到他並不困難，但是能在這裏找到他，就要有一點特殊的本事了。
那個女人盯着他，思量着，像是要做一個困難的決定。最後問道：
“這半年我參加了九十多名老兵的葬禮，我們能聊一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