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滿月宴
如今魔川大部分時間都留在凡間,傀儡皇帝景驍早被擠到了行宮。今日是楚妃兒子的滿月宴,平都皇宮滿是妖魔,景驍也帶着幾個大臣來赴宴,為防止他們無辜被吸干血,隨他而來的都是法術高強之人。這景驍雖是個凡人傀儡皇帝,確甚得魔川信任,眼見着就要取代了蘇算在魔川心中軍師的地位。若不是蘇算提醒魔川此人乃是當初屹川選出來的,魔川就要將他魔化,時時刻刻帶在身邊了。雖然對他有所防範,他後來的種種作為,還是讓魔川十分滿意。
隋翀一瘸一拐的走了進來,獻上賀禮,祝賀了幾句。
魔川看着隋翀道:“傷勢未愈,無須客氣,快坐下。”
“幸得魔君及時吸出冷月斬,不然我這條命也就沒了。只是這條腿,一時半刻好不了。”
“茵茵的傷可也無礙?”
隋茵恭敬道:“那玉山陣法不過是已瑞氣壓制我們的魔力,倒也不至於任人宰割,這點傷早就好了,勞魔君掛心。”
“好,很好。只可惜,又讓她給逃了。”
“以我父親的功力,加上我們幾人一同圍攻她,本可輕易抓住她。只是,她仗着時空術,來去自如,我們也實在拿她沒辦法。若屹川當真沒有死,抓他們還真是相當的棘手。敢問無淵公子,可查到了屹川的下落。”
無淵看着魔川對着新生的兒子喜笑顏開,心內五味雜陳,以他對父親的了解,他能對屹川起了殺心,也能對自己下的了殺手。他陪着一百個的小心,恭恭敬敬道:“我命人挨家挨戶的查探,雖未找到大哥,可確被我發現了這個。”
那是當年方瓊送給玉如煙,用來找到鬼蜮婆婆的鳶尾花形狀的法器。
“這是何物?”
“這是方瓊的隨身佩戴之物,大哥若真不在了,她大可不必冒死藏在平都,天高海闊,何處不可藏身?若是她出現在平都,那大哥定然還活着,而且就在平都。”
“景驍,這真的是你們發現的嗎?”
景驍恭恭敬敬道:“秉魔君,千真萬確,這是在一處空了的宅院中發現的。無淵公子事事親力親為,恪盡職守,就是他帶着我們找到了這個。他還順便清理了一些對抗魔君的不法狂徒,拳拳孝心天地可鑒。”
“除了這個法器,還找到什麼了?”
“如今平都這樣空置的宅院很多,保不齊她今日宿在這裏,明日又宿在別處。無淵公子命我等將所有空置的宅院都監視了起來,相信很快就會有他們的消息。”
無淵不過是躲到了景驍的行宮花天酒地,這一切的一切,包括這鳶尾花法器,都是景驍吩咐下面去做的,可他如以往一般慷慨將功勞讓給無淵。無淵感激的又看了看景驍。
“父親,孩兒還會繼續搜索下去。她想剪除父親的臂膀,我們就先搗了她的後盾。”
隋翀道:“他畢竟是魔君你的長子,若找到了他的蹤跡,還是由屬下去殺了他吧。”
“父親如今眼裏只有弟弟,怕早就不管我們了吧?”
楚妃立刻道:“本宮肉體凡胎,生下的皇子自然不能同無淵公子相比。我只望他一世開開心心,永得父兄的呵護,做個快樂無拘的小皇子就可以。”
魔川放下酒杯,笑道:“魔尊,看看我這不爭氣的兒子,一事無成,竟還妒忌起自己剛滿月的弟弟。念在你查出了一些線索,今兒我高興,說吧,你可想要什麼賞賜?”
無淵普通跪倒在地,道:“父親,孩兒不要什麼賞賜,孩兒想要娶茵茵。”
“放肆,你是個什麼東西,也配娶茵茵?你四處拈花惹草,丟人現眼,本君的臉都讓你丟光了。”
“父親,孩兒對茵茵一見傾心,從此眼中再也容不下其他女子。我願意為了茵茵改掉所有的壞毛病,請父親成全。”
“住口……”
無淵悲悲戚戚道:“父親,清河慘死,紫寒棄了我,您忍心看着我孤零零一人嗎?”
“夠了,你趁早死了這份心。蘇算,明日將魔界那幾大家的女子畫像拿給他,讓他自己挑選一個順眼的,折個吉日成婚。”
“父親……”
魔川將手中酒杯狠狠砸了下去,無淵不敢再多說什麼,才又坐了回去。
隋翀斟酌措辭道:“無淵公子相貌倜儻,魔功蓋世,想必很多人排隊要將女兒嫁給他。茵茵被我寵壞了,性子野,脾氣又暴躁,喜歡跟別人動手,實在不是公子的良配。”
“魔尊不必如此,為人父母哪有不為兒女考慮的。我也實在不想成親后,哪一日他的人頭被茵茵砍了下來。”
眾人都大笑了起來。
“雖然本君年長了你幾千年,可在我心中從為當你為我的部下,我一直視你為兄弟。”
“屬下不敢當,魔君對在下的知遇之恩,銘感五內。”
“我有三個兒子,確沒有一個女兒,唯一的一個孫女因為我殺了他的情郎,而棄我而去。我若讓你同我稱兄道弟,你必不敢,也不會信。但是我真心喜歡茵茵這丫頭,想收她為義女,你看如何?”
戴駒邁出了半步,被隋茵拉了回來。
“能得魔君為父,是茵茵的服氣,從此天下再不敢有人欺負我,我和父親也不必再躲起來,苟延殘生。義父大人在上,請受女兒一拜。”
“快起來,快起來。”
魔山一揮手,一個裝滿魔晶的水晶盒子出現在面前。
“事出倉促,沒有提前準備,改日義父再給你補上一分大禮。這塊玉佩你帶着,以後你可以自由出入皇宮。”
“聽聞這幾日,那女魔頭派人來多次刺殺弟弟,義父時長不在,不如女兒就留在宮中,守在楚妃和弟弟身旁,如何?”
“這自然最好不過了,本君又填了一個女兒,今日真是個大喜的日子,來,不醉不歸。”
晚宴結束后,隋茵主動要求留在了宮中,並陪着楚妃去了她宮中。望着她窈窕的身影,魔川父子俱是一臉的色相,恨不能立刻飛過去,將她撲倒。這刺美人不能碰,魔川心旌神搖,立刻想着去鄂娘娘宮中。卻見下面杵着幾個人,都不肯走。無淵本也要去找美嬌娘,被景驍一把拉住了。他已經吃了幾次蘇算的暗虧,心知景驍是站在自己這一方的,便也留了下來。
“怎麼了,苦着一張臉。”
蘇算道:“他不過一個小小魔尊,還要義父如此屈尊降貴討好他,他竟還敢欣然接受。”
“這種人只能讓他心甘情願的歸順,否則便是引火燒身,自掘墳墓。”
蘇算道:“義父,若是不信任他,何不直接逼他立下血契。”
“那都是下下策,何況,本君再也不想體會一次天劫之威了。”
想到那一次的天劫,魔川依舊不寒而慄,直覺覺得若有下一次,怕是要死透了,再也醒不過來。
景驍道:“魔君,依屬下看,隋翀對魔君並無二心。玉如煙明明可以殺了隋翀,確夜夜去攪的雞飛狗跳,人盡皆知,卻還就是不殺他,為何?她不至於蠢到如此明目張胆的拉攏他,分明就是要讓魔君猜忌魔尊。”
“也有可能她反其道而行之,故意讓我們猜出她是在離間我們,間接保了隋翀安全,而實際上他們已經在密謀着什麼。隋茵一再強調玉如煙會時空術,大家都心知肚明,莫說幾年時間,就算百年也無法做到任意穿梭時空。縱然玉如煙是天縱英才,短短几年就學會了,為何當日同魔君那一戰,故意不使出來,弄得遍體鱗傷,還險些被魔君踩死?”
“如果她就是故意的呢?她就是要利用這一系列細枝末節的事,讓魔君的猜忌越來越深。她可以悄默聲息的進入隋府,密謀就可,何必多此一舉,昭告天下。”
“因為她在色誘隋翀。”
“北魔尊可不是當初的屹川公子,他對玉如煙根本無情。”
“屹川公子也不是一下子就愛上的玉如煙,北魔尊當年也是個風流郎君,有十房妻妾。面對玉如煙,我不信他能把持的住。即便是在下,如今也時時被她的美貌所惑。”
一直插不上話的朱厭道:“連我和義父也如此,他隋翀如何能坐懷不亂?”
景驍道:“我聽聞屹川公子萬年來不曾動過心,就是因為這樣,才會一遭淪陷,萬劫不復。而北魔尊一代梟雄,萬花叢中過之人,不可能輕易就被敵人誘惑。魔君和玉如煙殊勝殊敗,並不難猜,縱然他對玉如煙動了心,會為了一個女子而堵上親眷和所有門中人的性命嗎?”
“若是玉如煙蠱惑他,說他尋到了能殺死魔君的辦法呢?”
“若她尋到了,又何必去拉攏隋翀?她就是算到了這些,只要魔君有了猜忌,要麼不信任魔尊,殺了他。要麼拿不定主意,而不再重用他。無論哪一種,都對她有利。”
“義父可還記得,此前玉如煙夜探隋府,你遣我去探望隋翀的傷勢。當時他身上確實有傷,也是劍傷,確只有一劍。他身上的衣衫都是乾淨的,顯然是剛換過的,從衣衫上的血跡情況來看分明是剛刺入的。他明明沒受傷,為何我一來,就自己刺了自己一劍?”
“或許就是因為玉如煙沒有傷他,他怕魔君懷疑,不得已才這樣。他若真的同她合謀,又怎會告訴魔君玉如煙幾日後會到,並帶着人去追殺姜天陽他們。”
“結果呢,玉如煙逃掉了,他也鎩羽而歸。”
“玉如煙逃掉實屬僥倖,玉山的陣法只要不是魔君親臨,誰又能抵抗的了。當年她便是這般讓魔君您猜忌了屹川公子,魔君,我們不能再上一次當了。”
景驍徹底觸到了魔川的逆鱗。
“你是說本君錯怪了屹川?”
“屹川公子再怎麼對她動情,只要魔君相信他,他至少不會幫玉如煙。”
蘇算冷哼道:“若不是他假意討伐餘孽,帶回來一堆假的人頭,我們又何必在此爭論不休。怎麼,你是找到了自己的舊主子了嗎?”
魔川一直對蘇算和朱厭那些妖魔比對自己的親兒子無淵更親。他又幾次臨陣脫逃,頗遭魔川厭棄。如今他又有了兒子,對無淵的態度越發冷淡。無論這麼多年無淵如何殘暴庸碌,到底還是擁有自己的黨羽。且他的幻術和控術對蘇算這些人還是有影響。同無淵相比,楚妃的兒子自然更好操控。蘇算他們有所圖謀,自然是不會戰自己這一邊。景驍則不同,一個小小的可以彌補他智力不足的人類,才是他的盟友。他相信景驍的判斷,隋翀必然沒有背叛父親,只是景驍不該提屹川。
想明白這些,無淵也道:“景驍莫要胡言,大哥當年若殺了那些人。父親又何須如此費勁心機的拉攏什麼北魔尊,他們都只配跪在父親面前,搖尾乞憐,唯命是從。只是孩兒也覺得隋翀不會冒死背叛父親。孩兒聽說,他也在暗中四處查探大哥的下落,當真事事想在了孩兒前頭。”
“那不過是他在確定玉如煙是否真的擁有這個強大的盟友。”
“誰又能強大過父親?”
“無淵公子又不怕屹川了嗎?”
本來蘇算和景驍各執一詞,魔川停了后更加搖擺不定,如今聽無淵如此說,立刻覺得蘇算的說法更加具有說服力。
“朱厭,你覺得呢?”
朱厭一直看不上無淵,蘇算雖弱,確不會對他頤指氣使。
“孩兒覺得那隋翀一定有詭。”
“你個畜生知道什麼?”
魔川不誤輕蔑道:“換做是你,自然俯首稱臣。隋翀是什麼人,如何會心甘情願居於人下,任人擺佈。”
“父親……”
“夠了,我乏了,都散了吧。”
隋翀坐在上首一言不發,愛女身陷囹圄,他如坐針氈,無法安然就寢。
戴駒再也顧不得禮數,急切道:“師傅,這一對父子荒淫無道,早已對茵茵垂涎三尺,萬一……”
“他若還想我輔佐他,就不敢對茵茵怎麼樣。”
“認了義父也就算了,茵茵為何自願留下來。”
“這就是茵茵比你聰明之處,你以為無淵真的想娶茵茵嗎?不過是他父子在做戲而已。屹川若真還活着,那他更需要本尊輔佐他。婚約他幫我擋掉了,認義父還如何再拂了他的美意?若是茵茵不自動請求留下,他們也會尋機會留住茵茵。茵茵自動留下,也可解了他們的猜忌。”
“師傅,弟子愚鈍,如今看不懂了。你想要聯合玉如煙,為何又設計埋伏他們?”
“若連這點自保能力都沒有,本尊為何要和他們合作。”
戴駒眼淚都快出來了。
“那如今我們要怎麼樣?”
“茵茵在他們手裏,要從長計議,兩頭都不能得罪,也都不能完全信任。”
“徒兒明白。”
“吩咐下去,再加一層結界。”
接下來的幾夜,隋府都遭到了玉如煙一黨的攻擊,最後一次隋翀被傷的很嚴重。等魔川帶人趕來之時,他們又逃了。魔川所幸住到了隋府,可接下來的幾日,玉如煙他們又銷聲匿跡了。呆的實在膩煩了的魔川又回了皇宮,離開時他留下了九個極其貌美的婢女,說是隋翀身旁沒個貼心的人照顧,這幾個人可照顧他起居飲食。這幾個婢女魔功都不弱,無論是為了色誘,還是監視,足以證明魔川還是不信任他。
隋翀傷好后,又開始日日陪魔川練功。
這一日,戴駒帶着水霧面具,身後跟着那九個婢女回了隋府。隋翀一身衛兵打扮,出現在一處無名荒山之上。
“那鳶尾花法器當真是屹川他們落下的嗎?”
“多了一個強大的盟友,魔尊不應該高興嗎?”
“只怕你是虛張聲勢。”
“你可聽說過,當年屹川用疫魔之息控制住了魔川。而實際上,並非只是疫魔之息,他早已在魔君原神之中種下了粒粟,只是還未豐收,等到粒粟長成大樹,你說會怎樣?我們魔的壽命極長,等上幾千年又何妨?”
“不過是控制了魔君幾息,如今的魔川可沒那麼容易被你們擺佈。”
“你可以繼續觀望,但我的耐心也是有極限的,在我殺你之前,你最好做出明確的選擇。”
“我想見見屹川。”
“該見的時候,自然能見到。”
“今日本尊未帶兵刃,不如我們比試一番拳腳如何?”
“本樽主樂意奉陪。”
隋翀雖未習得奎地拳的精要,卻也打的有模有樣,加入了他自己對拳腳的理解,頗具威力。同樣的拳腳功法,斑駁手同奎地拳並不分高低。只是斑駁手在玉如煙手裏靈巧有餘,氣力不足。過去她靠快取勝,經常佔得先機。如今魔川被隋翀訓練過後,簡直判若兩人。隋翀沒有試圖讓他提升速度,因為對於他這麼龐大的身體,幾乎不太可能。他訓練的是魔川抗擊打和忍痛的耐力,臨危不亂以智取勝的慣性。這便是隋翀高明之處,他針對玉如煙,這個魔川最大的對手,制定了專門一套的應對之法。如今他自食惡果,又要教玉如煙如何應對他的奎地拳。然後針對對敵之中她使用斑駁手的錯處,加以糾正,反覆演練。對戰了一個時辰后,兩個人停了手,隋翀不得不驚嘆於玉如煙進步之快,若是再有幾次,他怕是已經沒有什麼要傳授於她的。
玉如煙餘興未消,又拖着隋翀同他比試劍法,直戰到兩個人都精疲力竭。
“你不怕我設下了埋伏,在你如此虛弱之時,趁機殺了你嗎?”
“殺了我,你的女兒依舊扣在別人股掌之中,一旦我一死,我想用不了多久,你就會喜提個老女婿,甚至有可能是幾個女婿。”
隋翀握緊了拳頭,不知是狠玉如煙惹怒他,還是狠這種情況極有可能會發生。
“聽聞北魔尊萬花從中飄過,不染一絲纖塵,皆因風流而無情,兒孫眾多,獨獨對自己的愛女最是偏愛。不過,你的女兒確實值得你愛她,為了你,她擔下了所有的危險。”
想到女兒說:“若有意外,父親你就帶着所有人遠走高飛,莫要管我。”
隋翀手中的兵刃被火化作一攤水。
玉如煙把玩着水墨時空珠道:“你也算我半個師傅,這便當做我送給師姐的見面禮吧。遇到危險之時,原神之力啟發時空珠,便會帶她去任何她想去的地方。”
“原來你有這寶物,我當姑娘天資聰慧,真的習得了時空術。”
“略懂一些粗淺的穿梭逃遁之術,怎麼,你不想要。”
隋翀一把搶過時空珠。
“樽主其實無須如此,這寶物據傳只有四枚。”
“同為女子,我不想她受那畜生的凌辱。”
“多謝樽主。”
接下來的幾個月,二人都在同一時間相見,除卻拳腳,又開始了兵刃的訓練。同玉如煙的對戰遠比同魔川有趣百倍,二人在不斷地切磋之中,隋翀驚喜的發現自己竟似乎隱隱要接近天魔之巔了。兩人依舊各自收斂着魔力,只使出五層左右的魔力攻擊對方。如果他突然使出全力,重傷於她,換回女兒的自由,一切是否就都結束了。就在他頭腦中靈光一閃,還沒想清楚要不要付之於行動之時,手裏的兵刃已經砸向玉如煙,卻又在半途收了回來。
玉如煙緩緩轉過身,雙眸金光灼灼,道:“就算你我同為天魔之巔,魔尊也遠不是我的對手。我不用鎖魂術依然可以輕易擊殺與你。”
“我不過是太過投入,一時控制不住魔力,樽主莫要多疑。”
“我選擇同魔尊合作,並非是無法拉攏蘇算他們,相反拉攏他們更加容易,只是我不想同畜生合作。”
“樽主之故,魔川不再信任我,若樽主也不信任我,本尊也只能拼得魚死網破。”
“魔尊時長伴在他左右,如何破解護體魔光,可想到辦法了。”
“不知其源,實難應對。且他故意從不在我面前展露護體魔光,還需要些時日。”
“我會讓他再相信你,希望你不要拿你女兒的餘生當遊戲。”
玉如煙看了看他身後漆黑的樹木,意味深長的笑了一下。一個龐然大物的龍頭出現在玉如煙身側,龍身之上坐着數個看熱鬧的人,還有一個女娃娃。隋翀下意識的喚出了法杖。玉如煙大笑道:“你夜夜帶着那麼多手下前來,不會以為我真的會單刀赴會吧?”
姜天陽道:“還未當面謝過魔尊,不辭辛勞,夜夜指導玉兒練功。”
孟玉堂道:“我等夜夜觀戰,亦是受益良多,改日還請不吝賜教。”
龍兒道:“你若敢傷我母親,我便吸干你的血。”
紫龍捲起這幾個人,瞬間穿入雲霧,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