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費紙的談判

張羽白香在給自己老公擦汗。

今天是得到過稿通知后，張羽信政和自己的編輯正式見面的日子。

琴音用肉眼看得出來，她的父親大人有點緊張。

但八月份的天氣，讓張羽信政先生穿襯衫打領帶確實有些熱的說。

與一般的島國同齡人不同，來自華國的父親平時更喜歡背心和大褲衩。

“老公加油！”

得到妻子的鼓勵，張羽信政狠狠的點頭，然後滿是期望的看向了琴音。

琴音想扶額，都多大人了，心理素質還這樣差？

“爸爸加油！（甜甜笑臉送上）”

得到全部家人支持的父親深吸一口氣，大步走出狹小的房間，向約定見面的咖啡店走去。

他的編輯竹內小姐應該到了下野車站，為了不太過失禮，張羽信政準備提前幾分鐘抵達見面地點。

白香不知在想什麼很出神，連琴音開始背起書包她都沒有立即發覺。

直到背着書包的女兒準備出門，她才反應過來。

“琴音，你去哪裏？”

“小百合約我到她家去做作業，我會在吃晚飯前回來的。”

白香哦了一聲，又開始發獃。

張羽琴音當然不是去小百合那個小跟屁蟲家裏，她是去父親大人的約談現場。

與其給父親什麼鼓勵之類的東西，哪裏有本大小姐現場指導來的腳踏實地？

當琴音邁着小短腿來到咖啡廳外面時，發現父親已經在約定的位置，在和一位很時髦的年輕小姐聊天。

在有空調的咖啡廳里都能一個勁的流汗，琴音很想捂住眼睛不去看那位男士的表現。

咖啡廳是琴音誘導父親選的這家，因為這家也賣小零食和甜點。

只要琴音不調皮，對於她這樣的小客人，店家通常也會招待。

她從後門進入店裏，女招待好奇的看着她，正想問什麼的時候，卻被琴音嚴肅的用一個“噓”的動作制止，她還煞有介事的指着店裏提示不要干擾到其他客人的標識牌。

女招待有點想笑，但又覺得這個小女孩有趣。

“小客人需要什麼？”

“一個豆包，一個草莓小蛋糕和一杯溫牛奶，謝謝。”

琴音掏出一張一千日元遞給女招待。

“如果小姐你能很安靜的話，剩下的是你的小費。”

女招待笑了起來：“那就謝謝小客人的打賞了。”

琴音自己爬上了附近的一張偏僻卡座，嗯，這個位置正好。

剛好和某個在擦汗的男人可以目目相對，還能聽到他們的談話內容。

“不知張羽桑，多久能畫好一話的內容呢？”

“哈哈，大概只要三四天吧。”

竹內小姐皺皺眉。

果然是專心創造的作者呢，創作力很強，但理解力的話……，張羽先生似乎沒有領會自己的意思。

想到前輩編輯們提到的那些漫畫作者們的性格，她決定還是說話直接一點。

“那麼張羽桑就沒有考慮過招聘助手的嗎？”

竹內小姐想到自己手裏，欠了好大人情才搞到手的靠譜的協作人組合名片。

她對於自己能佔據談判的主動，又多了一份信心。

她在等着對方說出自己精力不夠去修圖之類的抱怨話，然後她就恰到好處的給自己的作者解決這個問題。

就算是張羽先生說自己暫時沒有能力請助手，竹內小姐也會告訴對方看在出版社的面子上，這個組合會等到月底再結算協作費用。

費用並不高。

可張羽信政的回答讓竹內小姐有些慌亂。

“助手？沒必要吧！我一個人最多三天多就能解決掉。”

張羽先生這麼拼！

但大家不是都說修圖和後期什麼的，是最干擾漫畫作者思維的東西嗎？

竹內小姐準備換個話題。

“那請問張羽桑手裏還有多少存稿？”

張羽信政正準備把自己手提包里，這些天積攢的的畫稿都拿出來。

可他下一秒卻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盯着竹內小姐身後的一個方位。

高高的馬尾辮、面無表情的小臉、大大的眼睛，還有手裏高舉的那張a四白紙。

琴音！

她怎麼會在這裏？

就在張羽信政準備上前去抓住這個小傢伙的時候。

有先見之明的琴音癟癟嘴又舉起了另外一張a四紙。

【父親大人不要亂動！回答對方的問題，不然很失禮的！】

“張羽桑？你怎麼了？”

“啊，沒事！沒事！”

張羽信政笑着打了個哈哈。

小傢伙的第一張白紙又舉起來。

【只交兩回目就好！】

咦，這個小傢伙居然敢幹涉父親的事。

不過張羽信政還是只拿出了兩個回目的稿件給對方過目。

竹內奈緒帶着一絲忐忑的心情看起了稿件。

千萬不要崩啊！

前三回目其實剛好把《名偵探》的設定介紹完畢。

毛利和他女兒、幾個小學生也紛紛出場。

尤其是柯北利用小學生身份破案的樣子，讓竹內小姐的眼裏全是激動的光芒。

沒有崩，反而異常的吸引人呢！

“那麼，張羽桑，下面是報價的環節，請先恕我失禮了！”

可還沒等竹內編輯說出自己琢磨了一天多的話素。

一張白紙被人在她的身後舉起。

【打斷她的報價！先問她對作品的感覺！】

張羽信政覺得女兒說得對，怎麼也應該先談作品吧。

他真的打斷了竹內小姐的報價。

納尼？

自己和主編對作品的感覺！

這位張羽桑不是剛才還表現得很青澀的嗎？

他怎會知道問……？

好不容易混過去，竹內小姐又被問了一個問題。

對張羽桑畫功的看法？

該死，是我上當了！

張羽桑根本不是一開始表現得那樣人畜無害。

他是故意的！

故意讓我對他產生輕視，結果……我現在應該怎麼報價？

竹內奈緒！你給清醒一點啊，你的面前可是一個偵探漫畫作者，而不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年輕男人。

“那麼，張羽桑的理想報價是？”

沒辦法，臉皮不夠厚的竹內小姐還是沮喪的失去了首先報價權。

一張白紙在她身後一晃。

看到白紙上寫着數字的張羽信政，忍不住急忙喝了一口咖啡。

琴音，你這個不孝的小東西，你是想尬死為父嗎！

六千日元一張原稿，那是成熟作家的價格了吧！

“五千五百日元！”

“實在抱歉，鄙社只能出到四千日元！”

琴音心裏呵呵一笑。

寫六千日元她是故意的，就知道老豆會自己打折扣。

她立即舉起了新的白紙。

【看在竹內小姐遠道而來的面子上，那就五千日元好了！】

聽到新的價格，竹內小姐咬咬牙：“只能是四千五百日元，這已經是我承擔了很大風險的！還請答應下來吧！”

【遲疑=》頹然=》點頭答應她】

咦？

琴音這孩子，最近到底看了些什麼？！！

不過琴音爸爸還是照做了。

“那麼，張羽桑，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