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1章 “送”別

第531章 “送”別

人民醫院。

急匆匆趕來的明氏三兄弟,面對一臉歉意的大夫,三兄弟一齊炸了。

明台像流氓似的掏出槍威脅醫生,被明樓喝止。

明樓盡量平穩着口吻:“大夫,我專門請了幾位陸軍醫院的外科專家,還請你們行個方便,讓他們進去替家姐看看。”

人民醫院的大夫如蒙大赦,他巴不得讓日本鬼子接手呢。

見對方同意,明樓立刻讓自己請來的日本大夫進去為明鏡檢查,可這幾名擅長外科的大夫進去后沒多久就出來了,一個個無奈的向明樓搖頭。

其中一人還道:

“明副司長,令姐早在送醫院的時候就已經去世,還請節哀。”

此言一出,強撐着鎮靜的明樓突然之間癱軟地上,過去隨時隨地都站在明樓身後的明誠,這一次卻沒有及時的扶住他大哥,而是獃滯的站那裏,許久都沒有動靜。

年輕的明台更是咆哮着這不可能,瘋一樣的衝進了手術室,他看着孤伶伶躺在病床上的明鏡,看着大姐身上的傷痕,嚎啕大哭了起來。

明氏董事長明鏡車禍喪生的消息,在第一時間傳遍了整個上海。

土肥原機關。

接連數日不曾過問機關內事務的武田義平,愕然的看着彙報的手下:

“明鏡死了?”

“是的機關長。是車禍喪生。”

從來到上海后,就為兩起“被殺案”翻案、將被殺重新認定詐死的武田義平,呢喃道:“詐死嗎?”

武田義平梳理過上海商界的情況,明鏡在他這裏打了個問號——從無數的檔案中,他能看到明鏡幾次三番的以明家之資營救各類人員,為此他還專門調查過明鏡,發現明鏡有明顯的地下黨傾向。

只不過還沒展開細緻的調查而已。

但明鏡已經被他列入了地下黨的可疑名單,這份名單他都做好了交給繼任者的準備,沒想到這時候,明鏡死了!

被幾次三番“詐死”事件弄的有些草木皆兵的他,不得不往這方面想。

“不是。陸軍醫院的大夫也被明樓帶過去做手術,但根據這些大夫的講述,明鏡應該是當場死亡的,且她身上有多處骨折之傷,他們推測應該是某處斷裂的肋骨插入了心臟導致當場死亡的。”

“看樣子這不是詐死。”武田義平確認以後擺擺手,示意手下離開。

只要不是詐死,那他就不感興趣——他唯一翻盤的希望是在繼任者到來之前將張世豪抓到,如果是詐死,那他就有可着手的地方了。

但既然不是,那就引不起他的興趣。

東亞飯店。

“老闆,明鏡死了,死於車禍。”

正在等候某女明星的老戴聽到手下的彙報后默默的點頭,就在手下要離開的時候,老戴突然問:

“確認是真的死了?”

“是的。人民醫院的大夫已經證實,且有陸軍醫院的大夫過來手術,但這些日本大夫確認明鏡在送醫之前就已經死了。”

“我知道了。”

老戴這才讓手下離開,等手下離開后他露出了一抹笑意:“‘喀秋莎’……終於成過去式了。”

他又自語:“明樓……得盯緊點,這個人,現在容易反噬。”

……

保安局。

凄厲的慘嚎聲不斷從地下刑訊室中傳來,撕心裂肺的聲音讓保安局的特務們都毛骨悚然。

幾個特務在無人的角落輕聲的嘀咕:

“真狠啊,這不是刑訊,這是往死里打啊!”

“看不出來,明司長文質彬彬的一個人,發起狠來,比咱們都兇殘。”

“廢話,你姐被裏面的人撞死了你也這麼凶!”

“切,這可不好說,要是裏面的人和日本人沾親帶故,就是撞死了我爹媽我都不會拿他們怎麼樣!”

“都閉嘴,少惹禍上身!”

特務們止住了嘀咕,在接連不斷的慘嚎聲中,若無其事的四散離開。

地下刑訊室。

明樓一臉冷冽的坐在椅子上,看自己的“手下”在那裏賣力的表演。

慘嚎是真的,但卻是兩個人發出來的,一個是被“刑訊”的同志,另一個是負責刑訊的他的“手下”。

打是真的打,但只是看着嚴重,實際上並沒有往要害招呼,反倒是受刑的同志,一個勁的道:

“同志,能不能下點死手?這樣怕是騙不過外面的特務。”

能在上海保安局這個特務機構的刑訊室中這般張揚的說話,對一個從事情報行業的特工來說,確實也挺……挺別緻。

其實這名同志也挺詫異的,他以為自己真的要面臨致命的刑訊逼供,甚至做好了赴死的準備,可沒想到明鏡同志的親弟弟明樓,竟然全都知情,甚至還是自己人!

不過讓他詫異的一點是,明樓同志彷彿跟對自己用刑的同志有深仇大恨似的,表明身份以後,就一直冷冷的盯着他,這位同志心想:

可能是明樓同志覺得對自己同志用刑太過分了吧?

所以他才故意說出了這句話。

可惜,這番話並沒有起到他想像中的作用,反而明樓冷冽的對用刑的同志說:

“你大概是不會吧?你站上去,我教你。”

受刑的同志有點懵,這什麼情況?

充當明樓手下的某人,聽到明樓的話后,微笑道:

“有氣憋着,注意場合。”

八個字嗆的明樓連話都不會回。

他總不能說:

你個混蛋,說好的只是讓我大姐假死,你為什麼要給她弄出多處骨折?你個混蛋!混蛋!

見明樓又只能生悶氣,這名明樓的“手下”暗笑後轉頭對受訓的同志說道:“同志,現在差不多了。”

受刑的同志發矇,什麼差不多了?

可疑惑沒多久,對方就將一枚奇怪的藥丸遞到了自己的嘴邊,受刑的同志看了看藥丸,又看了看給他藥丸的同志,不加猶豫的就吞了下去,從頭到尾也沒有發出疑問。

幾秒之後,這名同志就意識模糊、逐漸消散,他嘴角揚起一絲的笑意,緩慢的閉上了眼睛。

冒充明樓手下的張安平見狀嘆道:“我以為他會問問這是什麼東西。”

“在隱蔽戰線上,所有的擔驚受怕,只因為兩個字而變得無關輕重。”明樓輕聲道:

“同志。”

張安平認認真真的點頭,在頓了頓后,道:“所以,你不會生我氣?”

明樓頓時牙痒痒起來,我要真的是有怨氣,見你面的時候就先把你一頓暴揍,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小子就擅長用槍,徒手格鬥你就是個菜雞!

張安平似是看出了明樓的想法,笑吟吟道:“可惜我才不會跟你徒手格鬥。”

明樓索性扭過頭去,張安平也不再“調戲”自己的這位同志——雖然惡趣味使然,他就是喜歡調戲總是風輕雲淡的明樓。

一盆冷水被張安平端起,潑到了“死去”的受刑同志的身上,對方沒有絲毫的反應。

明樓見狀,神色逐漸冰冷,一副恨意不曾消散的樣子,隨即起身:“戲差不多該到落幕的時候了,走吧。”

張安平再度進入明樓手下的角色,跟在明樓的後面,臉上掛着意猶未盡之色,跟着明樓的腳步踏出了這座隱於地下的地獄。

顧慎言一直守在出口,看到明樓出來就巴巴的跑上來:“明司長,他招了嗎?到底是什麼人指使的?”

明樓聞言駐步,冷冽的看着顧慎言:“你認為是有人指使?”

顧慎言一愣:“這不明擺着嗎?”

“是啊……這不明擺着……”明樓呢喃,隨後卻不理會顧慎言,徑直離開,但在走了七八步后又停下腳步,不回頭的道:

“顧局長。”

顧慎言一個小跑就到了明樓的身邊:“明司長您說。”

明樓咬牙切齒道:“裏面的屍體留着,我待會派人來取——我要讓他給我姐姐守靈!!”

“您不用派人取,我讓人給您送過去。”

“直接送墓園。”

明樓說完,頭也不回的就離開了這裏,只留下了長呼了一口氣的顧慎言和暗中觀察這裏的眾多特務。

有特務進入了刑訊室,看着裏面被打的凄慘的屍體,用幾聲嘖嘖就完成了對一條生命消散的感慨。

只不過,從頭到尾都沒有人能想到,他們所看到的一切,只不過是有人想讓他們看到的。

……

明鏡的“遺體”在明家擺放了四天後才安葬,這場盛大的葬禮上,來了很多很多的人,在無數人的見證下,這個在未成年時候就接管了明家、在群狼環伺的環境下,帶着明家走向了鼎盛的奇女子,緩慢的被埋入了墓坑,隨着墳包的出現,無數人扼腕嘆息中,屬於她的傳奇,徹底的畫上了句號。

明誠和明台在下葬的時候哭的稀里嘩啦,明樓卻一直沒有落下一滴的眼淚,但在最後的環節中,明樓說出了一番耐人尋味的話:

“真相會被掩蓋,但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此時的人們因為這句話,又想起了那個傳言:

明鏡的車禍不是意外,是有人策劃。

但所有人都知道,明樓沒有查出什麼來,因為車禍的肇事方,被明樓活活打死也沒有問出個所以然來。

遠處,一輛汽車停在那裏,車上的人透過窗戶看着墓園中這場盛大的葬禮。

車內就兩個人,年輕的司機和一個顯得妖艷的年輕女子。

只不過女子似乎有傷在身,一直保持着固定的坐姿不曾變過。

在葬禮即將落幕的時候,年輕人問車內的“妖艷”女子:“姐,看自己的葬禮是什麼感想?”

“好像我真的死了一樣。”

妖艷女子苦笑了起來,這一抹苦笑讓她的妖艷顯得那麼不匹配。

苦笑后她又道:“明鏡是真的死了,從今往後,只有梁靜。”

年輕人信心滿滿道:“放心吧,最多十年,姐你就能重新回到這裏來——到時候啊,咱們的新中國,還需要像您這樣的奇女子!”

明鏡——應該說是梁靜,她聞言笑道:“你倒是信心十足,好,就以十年為期吧!”

她雖然應承下來,但明顯不怎麼相信。

就如這個時代的絕大多數一樣,他們用生命堅信一件事:

抗戰我們會贏;

光明的新中國,一定會降臨!

但他們一樣用生命去堅信:

那時候,我已經死了,而我葬身之地盛開的鮮花,會代替去看抗戰的勝利,去看劃破黑暗而降臨的新中國!

年輕人沒有繼續這個觀點,但他很清楚,不到十年,準確的說,還有不到九年,隨着天安門城樓上的一聲“成立了”,一個嶄新的新中國,就誕生了。

而前輩們認為上百年甚至更久的時間才能做到的事,後世之人繼承了前輩們的意志和遺志,用了七十年的時間,做到了前輩們都不敢想像的程度。

蛻變為梁靜的明鏡,並不知道未來的歷史,但她願意去和她的同志們去奮鬥他們信仰的未來,眼看着葬禮即將結束,她道:“安平,咱們走吧。”

汽車啟動,駛離。

在回去的路上,梁靜詢問:“我什麼時候離開?”

“姐,您要是不捨得他們三個的話,再見見他們?”

梁靜搖搖頭:“算了,該說的都說過了,再見也不過是徒增傷感罷了。”

“那就七天後——到時候還有幾個同志會和您一道離開。”兼職司機的張安平說完后單手開車,將一個公文包遞給了梁靜:

“姐,這裏面有我在美國的資產信息,您去以後就接管這些吧,以後啊,我再也不用為這些事操心了。”

“好啊,姐姐我就暫時給你當這個職業經理人。”認下了張安平這個弟弟的梁靜,笑着說完后就打開了公文包,快速的看起了裏面的資產信息。

她將被快要被群狼吞噬的明家帶離了低谷,又用十來年的時間,將明氏打造成了上海最頂端的實業集團之一,自然是見過世面的,她在接過這個公文包的時候,並沒有意識到裏面的信息有多麼的逆天。

可當她看了幾份以後,在公事上習慣於鎮定自若的她,卻一次又一次的露出了驚容。

明氏的產業很龐大,但在這些資產信息面前,明氏,彷彿就是一間小作坊!

“安平,你……你怎麼擁有這麼多的資產?”

“本來沒這麼多,”開車的張安平鬱悶道:“但被老外給坑了——塔喵的,我辛辛苦苦把盤尼西林搞出來,就指望在戰爭中大發其財,結果這幫黑心的老外,一看全世界的局勢往戰爭方向發展,馬上就跟一幫餓狼一樣撲了上來。”

“沒招,我只能賤賣了盤尼西林工廠的大部分股份。”

“難怪我覺得盤尼西林的價格很古怪——這救命的東西,完全可以做到等同黃金,可卻因為巨大的數量價格雖然高,可卻在一個可以接受的範圍。原來你是中國代理啊……”

梁靜翻閱着這些資產信息,各種感慨不斷,最後更是忍不住說:

“安平,以你經商的能力,現在干這個,真的太……太浪費。”

梁靜終究是忍不住說出了這句。

張安平反問:“姐,您說我身後要是有一個強大的祖國,老外的資本家,敢像餓狼一樣撲上來圍獵盤尼西林工廠嗎?”

梁靜怔住了。

“您也彆氣餒,未來,咱們一定會有一個強大的祖國做依靠。”

“嗯,一定會!”

梁靜輕聲的贊同,聲音無比的堅定。

……

1941年1月17日。

這一天,發生了一件大事:

大隊長為了皖南事變的合法性,宣佈新四軍為“叛軍”。

此舉,遭到了人民群眾的激烈反應。

一場為團結而爆發的爭鬥,也進入高潮。

而於此同時,在上海的一個碼頭上,隸屬全球貿易的一艘貨輪自碼頭離開,駛向了遙遠的美國。

改名為梁靜的明鏡、苗鳳祥、明鏡的司機和被明樓“活活打死”的車禍肇事者,全都在這艘起航的貨輪上。

沒有人相送——本來張安平想通知明家兄弟,但明鏡卻不許。

所以送行者只有張安平,他隱於暗處,望着遠去的貨輪,輕聲的祝福自己的同志。

在貨輪遠去消失於視線后,張安平回到了車裏,才上車,久等的曲元木便道:

“區座,局座那邊來消息了,今天……今天就走。”

“今天走嘛?”

張安平露出一抹無奈,隨即道:“那邊都安排好了?”

“嗯。”

“告訴局座,我在那邊等他,請他看一出好戲!”

“是!”

……

武田義平茫然的望着窗外。

他都記不起自己是什麼時候來的上海,他記得自己來上海的時候,沒有太多的雄心壯志,只有一個想法:

穩、穩一手、再穩一手;

穩紮穩打,步步緊逼,逐漸壓縮軍統的生存空間,一步步形成碾壓之勢,最終以雪球滾落高山之勢,將軍統掃進垃圾堆。

這期間,他做了什麼?

哦,推行了保甲制度。

還有呢?

好像……好像沒了!

然後,他就這樣灰溜溜的要離開上海了。

隨行的隨從看武田義平心情茫然,幾次試圖開口話到嘴邊卻都不知道如何安慰。

武田義平看到這一幕後,突然笑道:

“不用安慰我。”

“自藤田芳政伊始,上海之地,就是所有機關長的噩夢,沒有一個機關長能活着離開上海。”

“而我,卻是第一個。”

他笑道:“比起我預想的結局,這個結局好太多太多了!”

隨從看武田不像自嘲,便放心下來。

可武田真的有這麼洒脫嗎?

不!

他其實很憋屈。

在上海,日軍明明是佔領者。

可是,一代又一代的機關長,一個個都黯然凋謝。

可是,整個特務體系、情報體系,一直都被可惡的對手玩弄於股掌之間!

憋屈;

不甘;

甚至是憤怒。

可是,他沒有機會了。

看着不斷後退的樓房,武田義平的目光再次茫然,許久后,他寄希望於飄渺,暗道:

“希望伊藤君,能為我報仇雪恨。”

汽車,抵達了日立碼頭。

……

日立碼頭對面。

一間裝修奢華的飯店。

戴春風面對着一桌子的大餐,沒有享用的胃口。

他凝視着窗外。

又一艘從日本過來的渡輪停靠了,一隊隊日本兵從渡輪上下來,看着這些面對抵達中國而帶着好奇心的日軍,戴春風的心情有些煩躁。

【混小子,你讓我過來就是為了看這個?】

【我當然知道上海離不開你,可你這個混小子,總仗着這個為所欲為,我怎麼能放心讓你接管未來的軍統?】

【玉不琢不成器啊!】

讓王天風出任京滬區區長,調張安平回去,是他幾經權衡的結果,但被張安平邀請到這裏以後,他就知道自己的外甥又在耍他的小聰明。

可這個小聰明卻直擊戴春風最不安的地方——上海,換個人真的能保持之前的良好局面嗎?

就在此時,一輛汽車抵達了日立碼頭,看着從汽車上下來的日本軍官,戴春風眯眼,試圖看清對方的軍銜。

但太遠了,看不清楚。

“他叫武田義平,上海土肥圓機關的機關長——應該是原機關長,他現在要回日本本土了。”

張安平解釋的聲音傳來。

戴春風一愣:

“這就是你請我來的目的?”

張安平惆悵道:“畢竟是老對手,他要走,我不送送他怎麼成。”

戴春風不語,外甥的送,會是真的送?

他注視着窗外的日本軍官,暗暗等待着。

……

武田義平下車后,惆悵的轉身,想再看一眼上海之地。

他目光掃向遠方。

突然之間,他的目光一凝。

因為在幾處高樓上,他看到了一些字,而這些字合起來則是:

松五甜先盛

送武田先生?

巧合?

武田愣住了,但下一秒,不遠處閃爍起了一朵火花。

緊接着,武田的額頭上就出現了一個猙獰的血洞。

武田義平,轟然倒地。

這一刻,他想到了一句話:

沒有一任機關長,能活着離開上海!

……

飯店內。

看着倒地的日本軍官,張安平輕聲道:

“本來想親手送一送武田義平,但很不巧,來了一船小鬼子。”

“只能用這種方式,送別他了。”

戴春風從一介盲流到軍統掌權人,一路血雨腥風,死亡對他來說是家常便飯。

自然不會因為一個日本人的死而動容。

但他還是對張安平展現的手段非常的滿意,一個日軍大佐,上海前情報機關的負責人,說殺就殺!

這得是多強的情報掌控能力啊!

他明白這是張安平在向自己展示價值。

可惜,他不會讓外甥如願:

“戲,唱完了?唱完了,那就隨我走吧。”

張安平無奈的嘆了口氣,一副敗犬之相:“好。”

他當然有準備,只不過是想嘗試下嘛,可惜……意料之中的沒成功。

可當他再一次看向了外面的混亂,目光中卻閃過一抹的冷冽:

我雖然要走,但上海特情體系機關長的詛咒,必須一直牢牢的存在。

沒有一個機關長,能活着離開上海!

絕對沒有!

(本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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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視劇中的王牌特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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