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救我
原石採購的負責人端着茶水過來,臉上笑出褶子,“老胡,怎麼樣,這批原石成色不錯吧,我花費了不少工夫。”
胡老性格直爽,一般都是當場有事說事,一聽這話譏笑道:“造假的確挺花功夫的。”
李明聽到胡老說的話后,放下水杯的手一頓,眼神閃躲,然後又繼續裝傻充愣,“你在說什麼啊,老胡。”
胡老一看他這樣,還有什麼不清楚的。
李明是他從小看着長大的,他有着賭石的天分和看石的火眼金睛,所以他將原石採購的重任交給了他,沒成想他卻干出了這種監守自盜的齷齪事。
胡會及怎麼也想不到罪魁禍首竟是他從小尊敬的長輩。
胡會及質問:“李叔,你怎麼能這麼做呢,我們家對你不薄啊。”
李明見事情敗露,索性挑起杆子直接挑明,他目呲欲裂,大聲反駁:“憑什麼我要給你們家當牛做馬這麼多年,為什麼我辛辛苦苦地干,只能得到那麼一點錢,你們卻可以坐享其成,家財萬貫。”
胡老看着他,滿臉的恨鐵不成鋼。
胡會及見他說出這樣的話,也是感到震驚,不敢相信這竟然是他多年崇拜的李叔說出來的話。
他們家一直對李叔不薄,卻沒想到他會反過來這麼想他們。
這些年,隨着李叔的年齡越來越大,他們不想讓他操勞,於是派他來當原石採購的負責人,其實這也算個清閑的工作,只需要按照固定的貨源進貨,而且薪資待遇也高,足夠他一家老小的吃穿用度,甚至還有盈餘。
但是總有人蛇心不足能吞象。
胡老嘆了口氣,搖頭說道:“算了,你走吧,看在以往的情誼上,我就不報警處理了。”
李明惱羞成怒,直接摔了面前的杯子,譏笑道:“你以為我有多想在這待?我恨不得立馬走。”
說完,就要開門離去。
這是,門從外面打開,幾個警察將李明團團圍住。
警察出示證件,對李明說:“你好,有人告你挪用公司錢款,涉嫌欺詐罪,請跟我們去接受調查。”
李明徹底慌了,他轉頭看向胡老,想要衝過去,被警察牢牢牽制住。
李明邊掙扎邊喊:“你說過不會報警的,不會的,你言而無信,騙我...你騙我...”
聲音由近及遠,李明被警察帶上了車。
胡老看向明念真,明年真拿着手機沖他搖了搖,“遇到這種事情還是報警比較好,誰也不知道下一個冤大頭是誰。”
胡老沉默,隨即向明年真點了點頭表示感謝。
胡會及看着雷厲風行的明年真,也不由對她豎了個大拇指,表示敬佩。
胡老這邊的事情解決了,明念真表示之前的話還做數,她接下來也還可以幫他們看石。
這裏結束后,明念真在外面吃了個午飯差不多快一點了,她打車去工作室準備面試員工。
這時習小星在工作室前焦急等待,她看着面前“人山人海”的競爭對手們,早已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
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她只想牢牢抓住。
明念真來時,看着擠滿招待室的穿着鮮亮的各位,滿臉欣慰。
每個人都渴望在大城市找到工作,能過上自己夢寐以求的生活,但是能力在社會的任何地方都是相當重要的,能力差的人終究會被社會淘汰。
其中,習小星的面試給她留下了最深刻的印象。
她眼睛大大的,看上去靈動活潑。
明念真拿起她的簡歷,看了一眼,果然是剛剛畢業的大學生。
“你為什麼選擇我們的工作室?”明念真看着對面的穿着職業裝的女生,問了她最後一個問題,她清清爽爽的,很合明念真的眼緣。
習小星微笑,毫不怯場,“在我快要貧困潦倒的時候,剛好看到貴工作室的應聘信息,正巧我是該專業的高材生,在許多設計上拿了大獎,我相信這份工作我是有能力勝任的並且有信心完成,於是我來了。”
習小星眼裏閃着光,對上明念真的眸子也不見任何慌張。
明念真笑了,點了點頭,滿意地說道:“很好,我很滿意,明天來我的工作室上班吧,來當我工作室的設計師和我的專職助理,怎麼樣,工資雙倍。”
說完伸出右手,以示合作。
習小星喜出望外,一手捂着嘴防止笑得太大聲,一手握住明念真的手。
“非常榮幸!”
路燈下,暗色的影子隨着習小星的蹦蹦跳跳變得模糊不清。
這條小路,雜草叢生,幾乎沒有行人走過的痕迹,看起來實在陰森可怕,這確是習小星這四年裏走過無數次的路,再沒有人會比她更加熟悉了。
“咳咳——”
習小星頓住腳步,放緩了走路的聲音,眼睛狐疑地看着前方的草垛。
她剛剛好像聽見有人的聲音,周圍空無一物,只有前面這高高堆起的草堆可以藏人。
“咳、咳、咳...”那人咳嗽的聲音越來越響,呼吸聲逐漸加重,光是聽着就能感受到他的痛苦。
習小星撿起腳旁邊的陳年老棍,用以防身。
她將棍子舉過頭頂,放輕腳步往前走。
就在她快靠近對方的時候,她一時沒有注意腳下,踩到風乾的樹葉,“嘶嘶”的聲音在寂靜的晚上格外清晰,對方咳嗽的聲音也停住了。
空氣中兩人只能聽見對方的呼吸聲。
這一刻,習小星才知道什麼是后怕,她恐懼的顫抖着,手裏緊緊地握着樹棍,彷彿這是她的救命稻草。
她知道對方發現了她。
習小星壯着膽子詢問對方:“喂,草垛後面的那位,我對你沒有惡意的,我,我只是不小心路過,無意冒犯啊。”
她邊說邊走,想要趕緊逃離。
草垛後面的男人好似知道她的意圖,急忙現身,看到習小星要離開的動作,他匆匆幾步追上去,將習小星拉入懷中。
習小星被突如其來的拉力拉得往後倒,撞上男人硬朗的胸膛,整個人被他包圍着。
男人悶哼一聲,習小星怕極了,這周圍一個人也沒有,就算叫破喉嚨也沒用,她欲哭無淚。
男人將頭湊到習小星脖頸出,嘴幾乎要貼上她的耳朵。
“救我”,虛弱得只有氣音的兩個字從男人的嘴裏蹦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