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驚醒
吃過午餐，沈曄結賬時，把於青那一桌的賬也結了。我在門口打車，他們繼續吃飯我們就走了。
路上沈曄問我，你說他怎麼知道我們在這吃飯的？
雖然不知道如何知道的，但是肯定不是我說的。你問她要不要一起吃飯的時候，你說吃什麼了嗎？
沒說啊！
你倆聊天記錄我看看？他翻給我今晨的消息，我意外看到昨晚，沈曄給於青轉了一千多的一筆錢。
於青給你買的香水，你還給她轉錢啊？
那肯定轉啊，人家平白無故為什麼給你買東西啊！
她說兩個都喜歡，兩個都買了，我還以為她買了送給你呢！
想多啦！你看她也秒收了啊。
好吧那！我更疑惑了，那為什麼我給的就不收。翻到我和沈曄的微信聊天截圖，我指着給沈曄看，你是不是傻，你剛給我發了地址，轉身就截圖給她了，她當然知道你在這裏啊。
好吧，是我大意了，本來沒想見她的。
你這話很危險啊！
陪我喝點酒吧！
不是才喝了紅酒嘛？不是說要和我去買鞋嘛！
先買鞋，然後咱們去私影看電影喝酒吧！
行。我們去了skp，那附近有不少商場，我需要一雙白色的高跟鞋。我慢慢逛着看，在店裏慢慢挑選，沈曄就在沙發上坐着看手機，似乎是在和於青吵架。我試鞋子的時候又抬頭給我一些建議。
在百麗試鞋子的時候，他忽然很生氣，我知道他給於青打了不少電話，但是於青沒有接，甚至於把我們倆的手機都拉黑了。
走了，不逛了。
怎麼了？
你看，沈曄說著，直接把手機遞給我看。
於青問沈曄，我們吵架你就和女閨蜜去逛skp？
沈曄回，是你要跟我吵。何況我與月白就是幾年的朋友，我問你要不要一起吃飯，是你早上拒絕了我。你有什麼不高興的？
於青說，我去和朋友吃飯，你就要和她去吃飯？
沈曄一陣無語，你和朋友吃飯，我也去和我的朋友吃飯，你有什麼不滿意的呢？
沈曄接著說，你不高興你就可以把我們微信電話都拉黑？你就可以直接刪好友不理我們？
於青那邊回了一句，沈曄，我們分手吧！
再發一條過去就是小紅點了。我其實很意外，昨天還在朋友圈秀恩愛，今天就鬧成這樣。我又不那麼意外，畢竟有時候，我其實能明白那個女孩的想法。
沈曄說自己不喜歡別人碰自己的東西，但是他的手機可以拿給我看東西。沈曄說，經濟這種東西，親兄弟要明算賬的，哪怕於青買一瓶香水付了錢他也會轉過去，可是吃飯買酒出去玩我給沈曄轉的錢他不要。人啊，一旦有了對比就會覺得差異與不快樂。即使我們光明磊落，落在也會在別人眼中也是有什麼。
沈曄給於青打了很多個電話，都是一樣的結果，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換成我的手機也是一樣。畢竟我的號碼是雲南的，很好認。我能感覺到沈曄在生氣，彆氣了，我們一起去找她吧，沒什麼溝通不清楚的。
好，那打車吧！
我打着了，你再給於青打電話試試吧！
我們打車去剛才吃飯的西餐廳，途中於青接了一個電話，不知道那頭說了什麼，沈曄最後一句是，那好的，那就分手吧！
掛了電話，因為下雨，就堵車走得有些慢。月白，一會要是我們兩個吵架，你就在旁邊不要說話。
為什麼？
我想打她一巴掌，打完就走，你就在門口等我，不要進去。
你想好，這一巴掌打下去你們就真的完了。
完了就完了，是她說的分手。
你又小孩子脾氣了。
月白，分手和在一起這種事情真的不是隨便就可以說的，這是一件很認真需要負責的事。
我知道。
於青那頭應該是慌了，給沈曄打電話，沈曄一直不接，把手機開了靜音。打我的也被沈曄掛了。
不接可以拉黑呀！
我偏不，微信不刪不拉黑，手機當然也不會拉黑，成年人，分手了互不打擾就是，何必把吃相弄得那麼難看。
那你倒是接個電話啊，這麼一直打也不是個事兒。
月白，你不懂，這叫報復。剛才他是拉黑，我不過十秒掛斷電話。現在我要讓她響五十秒也沒有人接。我還是覺得這樣的行為略幼稚，沒有接話。沉默了那麼幾秒，就在距離西餐廳兩公里的地方，沈曄說改地址，不過去了。
他把手機遞給我，讓我找一個私影。我看了一下，這附近沒有，還挺遠的。
要不去電影院看？
我想看的電影院沒有。
那要不然去我住的民宿看吧，環境也還可以，那屏幕也挺大。
好，那你改地址吧，我訂酒。
下雨天，我們在西安城裏來回的跑，車輪滾過濺起水花，落在城市裏，寂靜無聲。
還是威士忌，沈曄好像格外喜歡威士忌這個酒，不過我也挺喜歡威士忌的那種厚重香醇。說得俗氣一些，像一個有閱歷的男人。
我是個辦遠離電子產品的人，讓我搗鼓電視機，我寧願調酒。
沈曄打開電視，連結手機投屏，原來他想看的是前任3。
這不是很久以前的電影了么？
我很喜歡這部電影，越看越有深意。
這電影，我看了三遍都沒有看到結尾，今天這是第四遍。
現在才三點多，距離你要回去還有四個小時，應該可以看完吧！
酒到了，我倆一起出去買軟飲，他大高個，打着傘，我一小個，走在他身邊。傘都傾向我這邊了，那一刻我覺得，時間就此停留就好了。
我們開始喝酒，看電影，聽着他的故事。
你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
你不想說的話可以不說。
沒什麼不想說的，也沒什麼不能說的。
你倆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上周六，就是我告訴你的那天的前一天。
這麼短暫你就帶來給我看了呀！看起來是很認可嘍？
也不算吧！不過她確實是一個不錯的結婚對象。
結婚對象？你考慮得這麼遠了么？
人生必須要做的事啊這是，我23了，需要考慮了。畢業我就快25了，時間不會等我們慢慢來。
那你喜歡她么？
還算喜歡吧！
還算喜歡？這是個什麼答案呀！
有一點喜歡。
那為什麼要這麼匆忙地在一起，你們認識也不過一個月呀！
上周五，我，於青和喬安一起出去吃飯，喝了酒，於青在車上就吐了。
然後呢？
然後喬安就回去幫我們請假，我就把於青送去單位的招待所里。扶她躺下了，我就準備走了。
我大概知道了那。
你知道個屁你知道聽我說。在我準備走的時候，於青起來從後面抱着我，跟我說她喜歡我，希望我留下來陪她。我想着她一個醉鬼萬一出點什麼事也不太好，就安撫她讓她睡下。
然後呢？聽着故事，我杯子裏的酒下去的非常快。
然後就是，她主動親我，我倆就睡了。
臭男人啊，這就把持不住了。
我也喝了酒啊，正常男人誰能拒絕這麼主動的人。
所以你們就在一起了？
也不是，我知道於青在學校還有男朋友。第二天一早她就跟男朋友當著我的面分手了，還刪了好友。下午我們才在一起的。
你這叫挖牆腳你知道么？
其實，我沒想過會發生，更沒想過會在一起的。
已經發生了，這事兒，沒法說。你倆能在一起也說明你還挺負責任的不是？
可能是吧！
那你還打算分回江蘇么？
現在多了一個選擇，也可以去四川，她家條件也還不錯的。
你原本不是也有打算分回bj的么？
分回bj固然好啊，我阿姨家在那裏，也是大院的。但是我覺得，在bj太難買房子了，一輩子可能都買不起。
說得也對。我們靜默着，喝酒看了一會電影，一瓶酒下去了一大半。
沈曄問我馬上大四有什麼打算，是不是還想考清華。我猶豫了，我也不知道我的未來想要做什麼，處在茫然中難以走出來。酒精逐漸上頭，電影中也放到了那一段，我覺得就是從那裏開始，他們真真正正地回不去了。
沈曄又問我，教練他們怎麼樣，社團我管理得如何。
那我自然是要得瑟一番的，社團真的有壯大，人比以前多了很多，參加訓練的人也有很多了。
挺好的，我就覺得，你和人相處打交道非常擅長。
那我就當你是在誇我了。你現在還有練空手道這些么？還是你們有了其他訓練。
讀研之後就加強了體能訓練，比較軍校和國防生還是不一樣的。我現在每天都在健身房健身。
哈哈哈，那你健身有什麼效果么？
那必然有啊。他掀開衣服給我看他的肚子。
你這麼瘦，這也沒有腹肌啊，有什麼好秀的。
沒有腹肌但是你看，我有人魚線。
好的，確實，看到了，也就那樣吧！
收起你那鄙視的眼神，我主要練的是胸肌。說著，他就抓着我的手附在他的胸肌上。那一瞬間，酒精上了頭上了臉，我看到他的臉是紅的，眼睛也是紅的。通過手，我能感覺到他的心跳。
看到他眼裏的紅，我迅速鬆開手，不敢直視他的眼睛，我知道，再看要出問題了，在bj的三年時間裏，我已經不是那個聽不懂話的小孩子了。
不行，我喝醉了，我要睡覺了。迅速離他一米遠，我跑回床上陷入了迷糊。
他起身去了一個衛生間出來，關掉了電視。走到床頭，俯身說，沒想到第四遍也還是沒看完。我走了呀，要是於青給你打電話你別接呀！
睡着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是，門口拿把傘你拿着呀，不然一會還下雨呢！出去把門拉上。
七點多，他給我發了消息，到單位了。他喝的也不少，直接睡覺了。
第二天下午，我的機票飛往杭州，在我飛往杭州的路上，沈曄跟我說，他們和好了。於青也在微信上跟我說，她同沈曄吵架影響到我旅遊了。好長的一堆話，我都不太能記清了，在我眼中，那些客套與寒暄是格外的虛假。
如果說，我想發生什麼，我有許許多多個機會。可是，我不想，我希望，我能與沈曄是一輩子的好朋友。我覺得，不越界，是好朋友守則的第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