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烏合之眾
我就是一個生活在20世紀普通的快遞員。
我生活的這個年代,一年的快遞量早已突破了630億件,和我一樣的快遞員數量早已經突破了300萬。我恰巧榮幸的成為這其中一員。
如果說我唯一可能與其他299萬多人不同的,可能就是,我一直覺得我不應該這麼平凡普通。每一個獨處的時刻,我都覺得我的前世或者後生,應該是一個特情,一個特工。
我一直贊同《烏合之眾》裏說的,當一個人融入社會之中時,他便失去了自我。孤立的個體具有控制自身反應行為的能力,而群體則不具備。對歷史而言,個人命運可能隱藏在很小的一個小數點裏,但對個人而言,卻是百分之一百的人生。
所以我從懂事起,一直堅持自我封閉,除了每天忙碌碌的給不同的人送快遞外,其餘的時間我拒絕了幾乎一切社交,在自己不足10平方的房子裏想像着另外的人生。
在與理性永恆的衝突中,感情從未失過手。我從小就不愛讀書,但是特別喜歡看破案諜戰片,最早的如《神探亨特》《羊城暗哨》《永不消逝的電波》我幾乎反覆看了不知多少遍,台詞都會背。後來慢慢的長大了,雖然沒考上大學只上了大專,現在迫於生計來送快遞,但是我卻從未放棄學習——當然不是考學考證的那種,而是都和特工歷史有關的、我老爸所說的不務正業的閑書。
中午午休的時候,我又拿出一本世界間諜圖文史來看。這花了我近乎三天的工資。突然間,經理大胖走過來,看到我一身大汗不休息還看書,戲謔說到:“你一個打工的,不好好睡覺裝有文化的幹嘛!你早幹嘛去了?當初要是好好讀書考個好大學何至於現在淪落打工送快遞?趕緊給我好好睡覺,下午多送幾個快遞多賺點錢比啥都實在!”
我最不愛聽的就是這種階層低的甘願平凡的人。我一直認為就是這種毫無嚮往的心,導致了眾多的人成為了烏合之眾,被很多的人瞧不起。
“呀,我還真的不懂,我也真想知道,你丫就一個打工的送快遞的,究竟能厲害到哪裏!”胖子經理說。滿臉的不屑。
我不想跟認知層次不一樣的人爭辯。於是我假裝自言自語說到:“你知不知道威靈頓公爵是誰?每當大戰在即,戰前那漫長而又孤單的一夜,他在做什麼。公爵他無法入眠,因為心裏總在想一個問題,山背後的情況究竟是如何?”他想的是什麼?想的是敵人,潛在的敵人在謀划什麼?他們實力如何?存在什麼危險?是否迫在眉睫?想通過什麼人什麼手段致想我們於死地?而回答這些問題的關鍵就是特情特務手段。就是要通過刺探、偷竊、打聽、監聽、監視或其它秘密手段,獲取敵人敵方秘密的手段。特工,特情,間諜,無論怎麼稱呼,他們都是“偽裝下的合法戰鬥人員”。情報是他們的生命線,偽裝是他們的外衣。你永遠不知道他們是誰,但是他們就在你的身邊。比如可能就是我。”
“你是特務,間諜,還心理戰,還偷聽,我看你不是特務,你是特經,特別神經病!”胖子經理一邊說,一邊用一個紙袋的快遞敲打我的頭。
“你就是烏合之眾!不可理喻!”我不服氣的說到!
“你丫高貴,趕緊給老子把這308大院20個快遞送出去!這可都是幾個大老闆和大領導的包裹,送晚了小心老子讓你滾蛋,去當你的特務特工007!”胖子經理不耐煩地說到。
好漢不吃眼前虧。充傻裝愣是特務慣用的手法,於是我滿臉和氣笑容的把快遞裝好打好包,放到我的電動車上。戴上頭盔,跟胖子經理做了個鬼臉,騎着車出發送快遞了。
“你永遠不知道我有多厲害!”我衝著胖子豎起中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