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父債子還
杜傑走進餃子館，心情挺複雜。
這麼多年，只通電話也沒見過面，而且通話要防備劉芳監督。
現在好了，和劉芳一早簽了離婚協議，誰再也干涉不到誰，在一起住也只是為了女兒杜雅能夠有個家的感覺，雖然是名存實亡，可打架吵嘴也罷，冷戰也罷，總比把離婚證拿在手裏叫杜雅看好。
今天早晨的爭吵本來是杜雅出門口才開始的，哪知道正在爭吵激烈時，杜雅回去了，當杜雅站在劉芳的立場上時，他徹底怒了。
對女兒付出多少心血？竟然站在自己的對立面，你說叫人急不急，當然情急之下把杜雅的豬錢罐，扔下樓也是在氣頭上的事。
一向穩重的杜傑這麼做還是第一次。
事後杜傑有些後悔，誰不同情弱者？在女兒眼裏當媽的絕對是弱者，況且女兒也不知道他們剛簽了離婚協議。
有些事情不能在孩子面前挑明。
這也好，一家三口，四室的房子一人一間還有餘頭。
只不過離婚協議的事，杜傑和劉芳都沒露。
他們都不願用這種殘忍方式傷害到女兒。
也就當一次最激烈的爭吵，不小心讓杜雅恰巧撞上了。
雖然是表面維持着家的形式，杜傑和劉芳商量好了，女兒杜雅找到幸福了，他倆再公開離婚協議再領離婚證。
想當年，杜賓就是看上劉芳有着個名晃晃的老師頭銜，才極力拆散杜傑和於梅的。
這算包辦婚姻。
再者劉芳對杜傑和於梅的交往太在意，婚後便辭去老師的工作和杜傑去南方創業。現在他們的房子天南地北多的是，可每次回家劉芳總把杜傑看的很緊，這麼多年杜傑也是忍夠了。
杜傑總覺得劉芳套在自己身上的枷鎖越來越緊，自己都喘不過氣來。
當忍受到了一定程度就會爆發，杜傑今天早上終於爆發了。
……
一個很隨意很溫馨的小包間。
當杜傑看了下對面的於梅時，杜傑的內心不知不覺中燃起悔意。“怎麼當時就沒有點男子漢的勁？錯過了一生所愛。”
他不明白為什於梅還把李琪帶來。
杜傑本來是向於梅傾訴一下這麼多年的鬱悶的。
“你杜傑叔叔！媽媽的談的第一個男朋友。”於梅不遮不掩，這也是她的一慣風格，做人光明磊落，做事不會偷偷摸摸。
“杜叔叔好。”李琪看到杜傑覺得很親切，發自內心的那種。
“看什麼適合你的口味，隨意點。”於梅對餃子館的菜很熟，但她現在不知到杜傑在南方生活了那麼多年，適不適應菜單上那些菜的口味。
於梅很平靜，等着杜傑點菜。
“服務員這、這、這……”杜傑也不推辭，三下五除二點菜完畢，三素兩葷並要了紅酒和白酒。
於梅也不說菜多菜少，似自己親為，只是衝著杜傑微微一笑。
上菜的間隙，杜傑詢起李琪來：“聽你媽說是在物業上班，還習慣不？”
杜傑的目光從李琪又轉到於梅身上，覺得三個人這麼坐着吃飯很隨意很溫馨。
“說實在的專業有些不對口，覺得這種工作其實也用不着很高的學歷，一天到晚就是些婆婆媽媽的事。不過我不會消極怠工的，無論幹什麼工作都會把干好。”李琪不光嘴這麼說，其實她的工作乾的挺出色。
“你是學什麼專業的？”杜傑輕問了句。
“杜叔叔！我是學企業管理的，只不過實習期在物業實習，這不就一直在這裏工作。”李琪笑了笑，倒不覺得自己的工作有什麼不好。
“好好乾，工作要從底層做起，你覺得在物業工作有前途嗎？”杜傑邊吃邊問。
“有前途，工作比較穩定，這個物業公司也算是市裡有點名氣的公司，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像我這樣的小女孩有這樣的工作就不錯了，我的好多同學畢了業現在還歇着呢，他們老是嫌沒好工作。”李琪也是實話實說，可她干工作真是無可挑剔，物業的人都誇她勤快聰明。
“現在有些孩子真是眼高能力有限，只想一下子當個白領，坐個辦公室。”於梅夾起菜邊吃邊聊。
吃飯隨意的很。
“咱們就碰一個，其餘的隨意，就跟在自己家吃飯一樣。”杜傑覺得說這麼多，不碰個杯的話也太隨意了。
“就碰一個，隨後隨意！”於梅端擊高腳杯，“李琪一起來。”隨後三隻杯碰在一起。
“杜雅現在也應畢業了吧，參加工作了不，你打電話過來我也沒正兒八經的問過她，只覺得有你和劉芳當寶一樣寵着，她工作不工作應該沒多大事。”於梅毫不避諱，大大咧咧的問。
“畢業了，說是自己創業，挺有信心，就由着她，天高任鳥飛海闊任魚游。”杜傑說后看着李琪說：“還是李琪紮實，不好高騖遠。”
“杜叔叔真會夸人，誇的我有點飄，其實我覺的工作還會有長進的，說不定以後還會有前途的，假如物業公司再細化管理，知名度還有上升的空間。”李琪在物業公司里工作挺上心，狗繩問題也是她向經理提出的，至於給公司出點子的人些獎勵也是她的主意。
“假如把你所在的小區的物業交給你，你有能力讓物業公司再上新高度嗎？”杜傑很嚴肅的看着李琪。
“按我的方式管理，也許會有很大的提升。”李琪很有信心，在物業公司這段時間她有自己的想法。
“互加一下微信，對你的想法挺好奇，有空的時候咱們討論。”杜傑主動要求加李琪的微信。
“加上！”李琪也沒多想，欣然接受！
於梅輕笑了笑，目光從李琪身上落到杜傑身上，這飯吃的多溫馨。
“李桐去什麼外國發展，丟下你們娘倆？人怎麼那麼狠心。”杜傑為於梅和李琪打了個抱不平。
“已經過去了，各過各的，現在倒覺得過得也不錯。”於梅冷笑了笑，勉強的那種。
“你和劉芳挺叫人羨慕的，搬回來，是不是想家了？”於梅跟自然的回問，在她看來，杜傑和劉芳生活的叫人羨慕！
“以後我們冬天去海南，春秋應該在這裏，其實這時應該在東北。也趕上爸的身體不好，才住在這裏。”杜傑很輕鬆。
“真沒想到你這麼成功，有這麼多房子，不會是做房地產的吧，也沒打聽你到底是做什麼的？只知道你工作挺好的，收入也下錯，家庭幸福！”於梅問了覺得有些突然，要是杜傑想讓自己知道二十多年來幹什麼的，應該在跟她通話時早就告訴她了。
可於梅在電話里從來不問杜傑幹什麼，雙方通話只是互問寒暖，知道對方生活好就行了。
不變的祝福，彼此牽挂着。
“我乾的跟房產有關係，跟李琪一樣！”杜傑說了實話。
杜傑是國內知名物業公司的創始人，回來住還有另一個目的，欲收購李琪工作所屬的公司。
杜傑住了這套房子正好考查，即將收購公司物業的情況。
杜傑向來做事低調，從不在別人面前主動提起，若有人問起只說是物業管理者，有車有房有存款而已。
關鍵是二十多年前他去南方后，好像從人們視野中消失，只與極少極少的人聯繫，連雙方父母也被他叮囑着不要透露自己的任何消息。
有誰能把杜傑和國內知名物業公司的董事長聯繫在一起？
同名名姓的人在國人多呢。
連於梅也不例外，她也不知道杜傑的具體情況。
“杜叔叔，咱們的工作性質一樣！咱們是同行，有什麼好的經驗在微信給我講呦，萬一有一天升個物業副經理什麼的，到時候也用的着！”李琪可是有目標的，從在到物業實習開始，她就下了決心，一年時間努力成物業副經理。兩年時間努力成物業的經理！
都說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她卻暗自說不想當經理的員工不是好員工。
“有目標有動力，李琪真是個好樣的，咱們微信里好好交流，不過我的腦筋早就過時了，還想跟你們年輕人好好學習！”杜傑很謙虛，他覺得李琪這個女孩挺踏實。
“別光顧說話，吃！吃！”於梅看了眼李琪和杜傑。
“不過酒可少喝點，先約上代駕，等人家趕來時我們也就差不多了。”於梅緊着補了句。
“代駕早到了，在外面等着呢。”杜傑又倒了一小杯白酒。
“不能再喝了，再吃點萊，三個人要盤水餃算了，主要是來吃水餃的，哪想到你要了這麼多菜？”於梅說著衝著包間外喊了聲：“服務員，半斤水餃！”
沒幾分鐘，水餃上了桌。
“嘗嘗！保准你吃了還想吃！”於梅對這裏水餃的味道很推崇，覺得杜傑肯定是喜歡。
“好吃！好吃！下次還來這裏！”其實杜傑吃起水餃挺不對口味，也許是在南方生活時間長的緣故，不過他還是裝作着吃得香。
杜傑一個接一個的吃水餃，看樣子真像愛吃的不得了！
“我就知道你愛吃！”於梅誇了下自己！
於梅見杜傑吃個差不多，站起來去結帳。
“我去結帳。”杜傑站起來晃了下，他雖然喝的不少，但還是挺清醒。
“叔叔我扶你！”李琪扶着杜傑向外走。
“下次我結帳，這麼多年沒見，讓你掏錢，真有點不好意思。”杜傑早有預謀，他怕這次自己結帳的話，下次沒有更好的理由請於梅。
總不能去醫院假裝檢查，再去住院部偶遇下於梅，這種事情他覺得理由不充分，在半路上有個偶遇也不切實際。
“張鵬！”李琪今天是第三次見到張鵬。
“李琪！”可張鵬卻認為今天是第二次見到李琪。
在醫院的長椅上，張鵬依舊以為李琪沒發現自己。
“這是？”張鵬還以為杜傑是李琪的爸爸。
“杜傑叔叔，我媽的朋友！”李琪緊着說。
“媽！這裏！”李琪喊了聲結完帳出了門的於梅。
“真是倒霉透了，陰差陽錯還是躲不過，既然躲不過也只能硬着頭皮上了。”張鵬看到於梅自然覺得臉紅。
男孩子怕什麼？能屈能伸才能做好漢！
“阿姨！”張鵬主動走了步和於梅打了個招呼。
“還做代駕？！”於梅見到張鵬也就明白了，想：“家裏條件肯定不好，白天發宣傳單，晚上還做代駕，不過這孩子一看就實幹，是個踏踏實實過日子的人。”
於梅不僅暗暗喜歡面前的張鵬。
“媽，張鵬，小學三年級參加文藝比賽認識的，十幾年沒見，今天上午才見面！這不又遇上了！”李琪就不好意思說今天和張鵬見了三次面。
要給男孩個留個面子！
“你們還挺有緣分的，有空和李琪去家裏玩！”於梅這話像是客套話，不過她是發自內心的邀請。
“謝謝阿姨！”張鵬高興的應了。
“叔叔，上後座。”張鵬把杜傑往車裏扶。
“慢點開，把杜傑叔叔安全送到家！”於梅耐心的囑咐着張鵬。
“回吧，阿姨！李琪！明天還上班！”張鵬揮了下手上了車。
杜傑衝著於梅和李琪擺了擺手，“回吧！於梅！李琪！”轉過身。
“你們和李琪認識？！”杜傑也感到意外。
“嗯！”張鵬把車倒出來。
“杜傑叔叔，剛才撞你車的那個叔叔，把他上大學的兒子的聯繫方式給了我，你們互加個微信，賠償的事你們自己商量。”張鵬早拿定主意，爸撞的車，自己要慢慢的賠償。
逃避現實不是一個男孩子應做的，有擔當的自己才能讓自己看的起自己。
“算了吧，他家庭情況那麼差。”杜傑其實也不在乎補漆那點錢。
“叔叔，我也是這麼跟他兒子這麼說的？可人家堅決不同意，叔叔你想想，站在一個大學生的處境想一想，幾千塊錢重要呢還是自尊心重要呢？”張鵬說的也是自己的心裏話。
“是這麼個理！”杜傑說了聲。
“叔叔，他兒子的微信號是……”張鵬把自己的不常用一個手機號說給杜傑，他的手機號就是微信號。
“我發！”杜傑拿出自己的手機，搜索起來。
“你的微信是？”杜傑覺得張鵬的開車技術還可以，自己以後找代駕便可以直接通過微信聯繫。
“這個號！”張鵬又把自己的常用的手機微信號說給杜傑。
……
“到了，到了！”杜傑指揮着張鵬到了地下車位。
其實不用杜傑指揮，張鵬再熟不過了。
“叔叔！我扶你上去！”張鵬想扶杜傑上樓。
“不用，我自己應該可以。”杜傑走了兩步晃了晃。
“走吧，叔叔，我送到你門口！”說后張鵬扶起杜傑向電梯口走去。
杜傑打開門進了屋。
張鵬剛剛下樓梯，一摸兜，“壞了，車鑰匙沒給杜傑叔叔。”緊着拿起手機，加上杜傑的微信，在微信里說了送車鑰匙的事。
“我在門口給你送車鑰匙！”張鵬想好了，如若杜傑真喝醉了聽不到微信，自己就敲門。
車鑰匙在自己手裏的話，可睡不踏實。
一輛車可頂自己家住的好幾套小房子，這可不是鬧着玩的。
杜雅聽到杜傑的手機微信強提醒，看了微信后打開了房門。
“給杜叔叔的車鑰匙！”張鵬把車鑰匙遞過去。
“嗯！”杜雅接過張鵬遞過的車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