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陳欣雨的推斷
呼呼!
整個書院,陰風陣陣,陳欣雨的長發飄散開來。
雖然只是第一次見鬼,但蘇樂可沒少看一些鬼怪影視節目,此刻青眉的狀態,在他看來分明就是暴走前的徵兆。
對於這一幕,他也有預料到過。
情郎慘死,青眉對沈言承愛的如此之深,又怎麼可能會不暴怒。
“青眉,這裏是信州書院,我容你進來,不過是看在沈言承也是讀書人的份上,知悉你二人曲折經歷,這才放你進來,休在書院放肆。”
蘇樂暴喝,面露怒色,他也是被逼的沒辦法了,如果不能嚇唬住青眉,真等對方暴走,自己和沈青恐怕都得喪命。
至於自己色內厲荏會不會被看出來,他也是顧不得那麼多了。
死馬當活馬醫。
只是蘇樂沒有想到的是,當他這話說出之後,在他的身後隱隱有建築浮現,仔細一看便可發現那是信州書院的雛形。
“我要知命哥的屍骸。”
也許是被蘇樂身後浮現的書院給震懾住,陳欣雨的雙眸恢復了清明,說完這話之後,人便是栽倒在了地上。
沈青看到這一幕,眼瞳收縮,看向蘇樂的眼神充滿了敬佩。
怪不得書院會擇蘇院長為主,就憑蘇院長這份膽識,自己就輸的不冤。
蘇樂看到陳欣雨栽倒在地上,卻是有些摸不着頭腦了,這青眉是被自己給嚇唬住了,可為啥會暈倒啊,不是該直接離去的嗎?
“院長,這姑娘應該是被附身的,現在青眉鬼魂離去了。”
沈青在一旁提醒了一句,蘇樂便是明白了,看着倒在地上的陳欣雨,嘀咕道:“看來女人就算是做了鬼也改變不了愛美的天性啊,附身都要選一個漂亮的。”
只是,現在該怎麼辦了?
這大冬天的,又是大晚上的,這美女穿的這麼單薄,要是就讓她這麼躺在地上,用不了片刻就得風寒感冒了。
報警,那就更不可能了。
無奈之下,蘇樂只得先將對方給抱到房間離去,他的房間雖然沒有空調,但有取暖器,還是挺暖和的。
軟香在懷,蘇樂倒是沒什麼其他心思,等到把對方給放到床上,正要去開取暖器的時候,卻被陳欣雨陡然睜開的眼睛給嚇了一跳。
陳欣雨就這麼盯着蘇樂,其實在蘇樂抱起她的時候她就醒了,只是因為尷尬她才繼續裝作昏迷。
剛蘇醒過來,發現自己被男人給抱着,她的臉上是有惱怒之色的,然而聯想到剛剛所經歷的一切,她也知道是對方救了自己。
準確的說是救他自己的同時順帶救了自己。
陳欣雨自認自己不是那種蠻不講理的人,此刻,她內心更多的是好奇,雖然她心裏已經有一個大概的猜測了,但還需要一些佐證。
“我要知道全部真相,不然我現在立刻就報警。”盯着蘇樂半響,陳欣雨平靜開口。
“美女你不要衝動,我這就給你解釋。”
蘇樂還以為陳欣雨是青眉隨便找來的附身之人,是無辜被捲入進來的,這對方真要報警了,自己還真是解釋不清楚。
“事情得從清初時候說起……”
把沈知命和青眉的故事給大概說了一下,害怕對方不信,蘇樂還把記載着沈知命生平的書籍也給了對方觀看。
陳欣雨看着書籍上關於沈知命的記載,看的很仔細,一旁的蘇樂卻是很忐忑。
許久之後,陳欣雨放下了書籍,目光看向蘇樂,書里故事的真假她不懷疑,她是故意放緩速度的,給自己留下思考的空間。
她記得承包書院的是一位五十來歲的男子,可眼前這青年男子剛剛自稱書院院長,應該是承包書院的那位蘇老闆的後輩,很大可能是兒子。
自己被青眉附身,而對方第一時間把自己給認成了青眉,甚至一點也不驚訝,也就是說這人至少知道的比自己多,也相信鬼怪的存在。
難道他能看到鬼?
這些思考在陳欣雨的腦海中閃過,但當她看向蘇樂的時候,問出的卻是另外的問題。
“這件事情恐怕還沒有解決吧。”
“確實是沒有解決,按青眉的意思,是要找到沈言承的屍骸,只是過去了數百年了,這屍骸恐怕不好找。”
何止是不好找,蘇樂都懷疑沈承言的屍骸還在不在了。
要換做他是那位李侍郎,愛女為救自己而死,還不得恨死沈言承,挫骨揚灰都是有可能的。
“也就是說,如果找不到沈言承的屍骸,青眉還會找上我。”陳欣雨托着下巴,凝眉沉思。
“不一定,估計青眉上你的身,可能就是因為你長得好看,不行你就離開信州城就是了。”
“沒用的,她還會找上我的。”
陳欣雨搖了搖頭,她不認為青眉附身自己,是因為自己漂亮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是因為自己觸摸過那塊石頭。
當然,這一點她現在不會明說,既然眼前這男的誤會了,那就讓他繼續誤會下去,越是誤會就越愧疚,越愧疚就會說的越多。
“看你緊鎖眉頭,你應該是查過那位李侍郎,沒查出有用的線索對吧。”
大冬天的,陳欣雨感覺到房間的濕冷,將蘇樂原本蓋在她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
“在知道了沈言承的經歷之後,我就在網上進行過查詢,發現沒有那位李侍郎的任何記載,這位李侍郎就如同沒在歷史上出現過一樣。”
蘇樂詫異眼前這女人的冰雪聰明,如實回答。
“和沈言承有關係的,除了老道長和青眉外,就剩下那老管家了,既然那位老道長當年可以算出一些,那你說他有沒有可能算到沈言承命中的這一劫?”
陳欣雨的提醒讓蘇樂眼睛一亮,可隨即搖頭道:“那位老道長的線索就更少了。”
“少嘛,應該會有蛛絲馬跡的……”
芊芊細手下意識的捻着耳垂的髮絲,這是陳欣雨思考問題的習慣,她總覺得自己錯過了什麼關鍵的信息。
“我知道了,那張姓農戶!”
陳欣雨終於是知道自己錯過的是什麼信息了,給沈言承身份作保的張姓農戶。
“張姓農戶,對,我怎麼沒想到。”
蘇樂也是一點就透,明白了陳欣雨話里的意思了。
沈言承和青眉是一直待在山上的,最多就是偶爾偷溜下山幾次,那張姓農戶和沈言承非親非故,憑什麼替沈言承作保?
也許,是老道長動用了關係。
陳欣雨想到的卻是更多,那是因為她知道的信息比蘇樂多。
她知道青眉是一個棄嬰,也知道老道長被人從道觀趕走,張……師傅……張姓農戶……會這麼的巧合嗎?
張師傅的先祖錯怪了老道長,後來找到了老道長向老道長賠罪道歉,這種情況下,老道長讓張師傅先祖替沈言承身份作保,張師傅的先祖應該是不會拒絕的。
但到底是不是,還得明天見過張師傅,詢問一下才知道。
不過眼下,自己該怎麼下山?
陳欣雨清楚,自己一個電話,自然會有人上山來接自己,但今晚發生的事情,她不想被外人給知道,就算沒人敢問自己,可自己深更半夜出現在這書院,難免下面人會胡亂猜測。
“你送我下山,我便不計較其他事情了。”
“啊?”
“怎麼,你不肯。”
“沒……沒有,我當然願意。”
蘇樂遲疑,是他沒想到這位美女這麼好說話,不都是美女脾氣都不怎麼好的嗎。
“我這就送你下山,剛好我車就停在山下。”
下山路上,陳欣雨發現自己忽略了一個事情,這雲山看起來不高,可就是因為不高,修建台階的人故意把台階給修的盤旋而下,山路並不算短。
先前被青眉給控制了身體,她還不感覺冷,可現在沒了青眉的控制,刺骨夜風刮來,凍得她臉蛋通紅。
可偏偏,眼前這男的一點都沒有察覺,一個勁的在前面帶路,那一身軍大衣,真是刺眼。
陳欣雨咬着牙,以她的性子,自然不會開口,硬是受着半個小時的寒風。
到了山腳,坐上車子,感受着空調的暖氣,陳欣雨僵硬的臉蛋才稍微好些,但卻繃著臉一言不發。
原本還想着說些話的蘇樂,一看陳欣雨一言不發,也是安靜開車了,只是心裏有些疑惑,這美女怎麼下了山就變了一個人一樣?
難道?
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這女的先前在書院那麼好說話,不會是怕自己對她怎麼樣吧,而現在下了山,覺得不用擔心自己會對她下手,露出了真面目了。
“那個……其實這事情要是傳出去,影響不太好,恐怕大家都會把我們當做精神病的。”
蘇樂委婉勸說,陳欣雨毫不理會,等到車子到了酒店門口后,才冷聲道:“停車,到了,明天上午來酒店門口接我。”
砰!
下車之後的陳欣雨發泄似的猛地把車門甩上,坐在車上的蘇樂心頭一顫,這不是自己的車這麼不愛惜的嗎?
雖然他這是自家老爸開了十來年的二手皮卡車,可皮卡車也是車啊,真的不是自己的車不愛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