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生之犢
離得近了，火光變得顯眼起來，在夜空下瘋狂灼燒着。
火光下，四匹骨狼圍着三輛馬車打着轉，馬車外站着不少人，幾名肌肉結實的壯漢手中握着武器，和骨狼對峙着。
“這是商隊。”
經驗老到的孫二一下子就看出了那些人的身份，他比較了一下雙方戰力，對其他三人點了點頭。
“如果只是四匹狼的話不算什麼。”
馬車在距離戰場不遠處停了下來，孫二為醉紅塵佩戴上了板甲，關照道：“一會兒你不用出手，呆在後面小心戒備。”
醉紅塵嗯了一聲。
此時商隊的保鏢大喊了一聲，和骨狼交起了手，能夠明顯看出，那些保鏢並不是魂師，而是普通傭兵。
一剎那間，狼嚎聲，武器碰撞聲響個不停。
孫二使了個神色，和其餘三人將醉紅塵保護在最中間，筆直的沖入了混戰戰場。
他的眼神微寒，迅速的靠近了一匹骨狼，手中的長刀毫不留情的斬入了骨狼的側身。
一擊功成，立刻離開。
其餘三人和他的步調保持着一致，都是一擊即退。
醉紅塵握緊了長刀刀柄，他聞到了血腥味，還有屬於狼的膻味。腳步一錯，身體的魂力全部集中至手掌中心，長刀出鞘。
刀刃瞬間劃過骨狼的後腿，血噴濺而出。
醉紅塵打了個滾，避開了那橫掃來的狼尾，進入了商隊的防護圈內。
“漂亮。”
孫二誇讚了一句。
“多謝諸位出手相助。”商隊的隊長身體肥壯，見到幾人身手漂亮，忙不迭的和孫二等人道謝。
“都是道上的。”
孫二迅速拔刀上前，和商隊的傭兵配合，和骨狼戰鬥在一起。
醉紅塵鬆了口氣，初上戰場，他體會到的不是想像中的激動和熱血，而是一絲茫然。
留在保護圈內的除了一名受傷的傭兵外，還有幾個商隊的夥計，他們的神色畏懼，聚成一團。
以他的身手偷襲骨狼還行，正面混戰現在就是個送菜的。
醉紅塵向後瞥了一眼，見一個灰頭土臉的小孩正在偷偷抹眼淚，不由同感深受的嘆息一聲。
“小心！”
前方的傭兵噴出一口鮮血，沙啞大叫一聲。
醉紅塵黑眸一縮，一匹骨狼全身帶血，眼光兇狠，牙齒上閃爍着帶血的寒芒，突破了傭兵的方位線，朝着他沖了過來。
“紅塵！”
聽見了孫二的連聲咆哮，醉紅塵感受着大地的震動，下一刻，腥風撲面。
身後的孩童在這一刻終於哭了出來，醉紅塵長刀出鞘，運轉着全身的魂力至肩部。
他微微低頭，避開了將他爆頭的犀利一抓，身體一矮，腰部帶動着肩部飛掠至骨狼的右前腿。
“嗷！”
骨狼痛苦的嘶吼一聲，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不好！”
骨狼在他身後摔倒在地，就在那些商隊夥計的前方。
那商隊的小孩似乎是被驚嚇住了，原地打着顫。
骨狼只是斷了一條腿，並沒有完全死透，此刻狼瞳中凶光大放，張嘴朝着商隊小孩咬去。
他搶步上前，將那似乎和他同齡的小孩拉至身後，隨即一刀插入了骨狼的喉嚨。
溫熱的血液濺射至他的臉上，鼻間全是那腥臭的血液味，醉紅塵喉嚨一陣聳動。
“嘔。。。”
卻是將晚飯吐了出來。
在他嘔吐的時候，有一隻小手撫上了他的後背，替他輕敲着。
醉紅塵側過了臉，那小孩原本灰頭土臉的，眼淚將她臉上的灰塵洗下，露出了白皙粉嫩的肌膚。
“多謝。”
他現在只想用水漱口，聲音聽上去乾癟癟的。
小女孩一愣，連連搖頭，“那我更要謝謝你，大哥哥。”
醉紅塵張了張嘴，想要繼續開頭說話，怎料前線的戰鬥已經完結，三匹狼在孫二和傭兵等人的圍攻下化作四枚白色的魂環，飄在狼的屍體上。
孫二快步上前，檢查了一下醉紅塵的身體狀況，見他安然無恙后算是放下了心。
他們受到了商隊的熱情感謝，商隊老闆大手一揮，贈送了孫二等人一百銀魂幣作為援助的報酬。
馬匹受了驚嚇，一時半會兒走不動路，商隊老闆和夥計們商量了一下，決定在附近安營紮寨，修整一晚上再出發。
“活過來了。”
捧着冰涼的溪水，醉紅塵狠狠的洗了把臉，漱口，將臉上的鮮血清洗乾淨，這才覺得身體有些發軟。
這是他名義上的第一場戰鬥，醉紅塵自認為做到了能做到的一切，只要他獲得了第一個魂環，那麼下一次一定不會這麼狼狽。
“大哥哥。”
略帶沙啞的女聲在身旁響起，小女孩小腳步來到他的身旁，用干毛巾替他擦去了臉上的水珠。
“你是。。。”
眼前的小女孩金眸一眨一眨的，眼神柔軟無比。金色的短馬尾一翹一翹的，神態天真無邪，雖然還小，但出落的一副美人胚子。
醉紅塵啞然失笑，“你是那個小灰人？”
小女孩鼓起了嘴，哼了一聲，“我才不是小灰人，我叫江楠楠。”
“我叫醉紅塵。”
“好奇怪的名字。”江楠楠偷笑起來，眼眸眯起，“姓醉。”
“紅塵是姓。”
醉紅塵咧嘴笑笑，接過她手中的毛巾開始洗漱。
“大哥哥你看上去和我一樣大，怎麼和那些護衛大叔一樣厲害啊。”
江楠楠眼中閃爍着小星星，一副崇拜的模樣。
醉紅塵心中暗道一聲慚愧，“我才六歲多一點，你太高估我啦。”
“你六歲多，為什麼混進商隊做夥計？”
江楠楠蹲在他的身旁，仰頭望着星穹閃爍着夜空，情緒有些低沉，“媽媽生病了。”
“。。。是嗎。”
醉紅塵認為對方和自己一樣有些早熟，自己是因為家族的摧殘，而江楠楠嗎。。。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吧。
“我和媽媽就住在靈玥鎮，這次掙來的錢加上我攢下來的錢足夠買葯了。”
江楠楠掰着小手指算道。
“是很嚴重的病嗎？”雖然有些不禮貌，醉紅塵還是問了出來。
“咳嗽，不過這是經常發生的事啦。”
江楠楠擺擺手，示意醉紅塵不要繼續擔憂。
兩人在岸邊洗漱了一會兒，無論是醉紅塵還是江楠楠都有些疲憊，回到營地后，醉紅塵匆匆在準備好的營地內睡下。
孫二見到醉紅塵安全歸來，便安心的打起了呼嚕。
醉紅塵合上了眸子，腦海中都是鮮血飛濺的一幕。
帳篷被悄悄的拉開一角，醉紅塵聽見了腳步聲，不由的眯起眼睛。
江楠楠揉着眼睛，抱着她的睡袋，聲音柔弱，“紅塵哥哥，我做噩夢了，能和你一起睡嗎？”
對醉紅塵來說，這同樣是一個難熬的夜晚，便大方的拍了拍他的身側。
江楠楠見狀笑嘻嘻的將睡袋鋪在醉紅塵的身旁，小女孩受了驚嚇，此時聽着周圍傳來的鳥鳴聲，還有身旁的安穩呼吸聲，很快合上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