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暗香浮動
鎮國公府上宴會真的熱鬧，關山是放開了喝，但怎麼能和一群年輕人比，不久就喝桌上趴下了。
許詡們只好早早告辭回到了春州會館。
還早，京城的內城是不宵禁的，文人騷客更喜歡去歡樓喝酒聊天。
那天，喝醉了去萬花樓，去晚了，選人機會少了，匆匆喝些酒就回來了。
今天，趁着酒勁，許欠又邀請許詡，許才，李吉，范峻去萬花樓好好見識一番。
人多，沒有其他娛樂方式。
這次大家換上士子裝，夜黑也看不出臉黑不黑。
這萬花樓和春鳳樓一條街，不過沒有春鳳樓二樓的外走廊，也沒有姑娘在上面搔首弄姿。
只是高深的院牆，大紅燈籠照着一扇大朱紅大門，不認識的還認為是哪個大戶人家。
門口到是站着迎賓的老鴇和知客。
那知客見他們面生，但舉止不凡，也不敢怠慢，請到裏面。
許詡看這萬花樓主樓和象州潘家酒樓一樣，也是一座三層樓巨大建築，裏面一個內庭，走廊圍着內庭。
所以，外面便沒有走廊，顯出牆裏牆外的不同景象。
大樓旁邊還有一些二層的小樓，估計是花魁，大佬們去的金屋了。
那天酒太多了，都沒有怎麼好好打量。
五人來到主樓二層的一間大屋，安排酒水瓜果送了上來，又安排幾個姑娘唱曲喝酒。
許欠也不常來，也不知道有什麼特殊規矩。
那知客小姐姐說道：“我們這裏的頭牌不是給王駙馬包了，就是要有上好的詩作才可以相會。”
許欠悄悄給許詡說道：“這王駙馬不知道是吃錯什麼葯似的，對公主刻薄，總喜歡來青樓玩，也喜歡詩文，更是討老太后喜歡，要不這樣都不知道給砍幾次頭了。”
許詡一聽，還有這麼有趣的人，詩文可以包打天下。
許詡也悄悄問道：“那皇帝有沒有私下來啊？”
許欠悄悄回答到：“也許吧，聽說有個詩詩就是任何人都不見的。”
這也太有趣了，與民同樂。
外面，有些文人遞出一些新詩，好的便會傳唱，也獲得和頭牌約會的資格。
果真是明堂越多，才把這些頭牌給捧上天去。
許欠心裏痒痒的，這裏不是有錢和寫幾首酸詩文就可以見頭牌的。
最有才的范峻，還是一小子，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
“弟弟你也讀好多書，你不能不管哥哥。”
看着范峻那模樣，許欠只好過來纏着許詡想個辦法，把那頭牌請出來一見。
知客小姐姐也過來說：“我們這裏有幾個頭牌，叫梅香，水仙，秋菊都是水靈靈的妙趣人，詩琴那可是一絕，不過需要公子有才方可相見。”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許詡便叫知客去拿紙墨，腦海里浮現小說上青樓見花魁常用的“暗香浮動”詩，看能不能打動梅香。
悄悄地背給許欠聽，許欠聽了半天，還是不會。
“這酒真好喝啊，來喝口。”
許欠嘟嘟道。
許詡一下覺得好無語，就是對牛彈琴。
接過紙筆。
“哦哦哦，欠公子剛才吟唱是這首詩，我幫你寫出來。”
“嗯嗯呃，我不勝酒力，提不起筆。”
許欠假意酒醉說道。
許詡無奈提筆寫下：
眾芳搖落獨暄妍，佔盡風情向小園。
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
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斷魂。
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須檀板共金尊。
轉而給許欠。
“看看有沒有寫錯？”
“沒有錯。”
那知客看了果真是首好詩，那字更是絕，果真是書法大家才可以寫出的字。
高興地說道：
“那我上拿去給姐姐們看看？”
“好好好。”
許欠高興說道，這是有門道了？，頭牌啊，自己都沒有見過。
梅香在樓上和水仙在房間裏面聊天，這兩位都是萬花樓的頭牌。
知客姐姐進來把詩遞給梅香。
梅香大聲念到：“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
“詩是好詩，只是已經爛大街了，這些個文抄公。”
“姐姐，這字可是真好啊。”
水仙在一旁說道。
“這詩是一位公子代寫的，那公子能寫出這樣的字，估計才有真學問。”知客尷尬地上來解釋，自己也沒有聽過這詩啊。
“我下去叫他自己作一首吧。”
知客便尷尬地匆匆回去了。
“現在冒充大詩人的太多了，世上又有幾個天才？”梅香不免感慨到。
“這還不是姐姐學識豐富，識破這些個假文豪，呵呵。”水仙覺得這事好笑，自己都沒有聽說過這詩，差點抱個臭腳。
“這字是真好，配上這詩也是秒作，單這字，也可以相見啊。”
水仙又繼續說道。
“嗯，我也喜歡這字。”
梅香欣喜地說道。
知客臉紅紅就下來到許詡們的房間。
許詡一看就知道沒戲，不知道是哪裏的問題。
“這位公子可是喝多了，這詩已是舊作。這位公子能否重新寫一首。”
許詡這才知道是穿幫了，心裏暗罵到，這些傢伙一點新意沒有，一首詩就給你們抄壞。
把老子也帶溝里去了，大型社死現場啊。
許欠看着許詡一臉無奈，也不臉紅地說：
“兄弟咱們酒喝多了，你寫錯了，重新寫一首吧。”
“好吧。”這鍋都甩不出去了。
旁邊的許才和范峻看見這兩傢伙的囧想，都忍不住大笑。
許詡憋啊憋，才想到後世電腦屏保上的一首吟水仙的詩：
韻絕香仍絕，花清月未清。
天仙不行地，且借水為名。
那知客看了一陣狂喜，這麼誇我們水仙姑娘的，真是太好了吧。
這下估計有戲。
立即拿字就急急上去給兩位姑娘看。
“妹妹，你看把你誇得這麼美，韻絕香仍絕，真是活色生香的世間尤物啊。”
梅香打趣道。
“姐姐，雖然是舊詩不是也誇你暗香浮動月黃昏，這樣的妙人，我們可以一見？”
水仙也輕笑到。
“好吧，許久沒有見這麼有才氣的妙人了，就見見吧。”
兩人在兩丫鬟陪同下，輕移碎步慢慢和知客來到許詡們房間。
許詡見這兩位頭牌姑娘，青蘿曼衣，露出一雙玉手，宛如凝脂。
自帶風情，不是一般粗脂煙粉可比。
許欠立馬招呼兩位小姐姐坐下，今天算開眼了，很受用。
“公子，這是暗香姑娘，這是水仙姑娘。”
知客給眾人介紹道，其他話也不用多說，這兩個姑娘氣場也太大了。
眾人眼光全盯住這兩姑娘，心想這世上還生有這麼好看的姑娘。
暗香姑娘一襲粉紅衣裙，水仙姑娘卻是淡淡黃色衣裙，更像一個小仙子。
“公子的字真好，我可以保存嗎？”暗香姑娘輕柔的聲音想起。
“可以，但不要展示，那詩背錯了。”許詡忙解釋道，如果不是字好，估計就是大型社死現場。
“公子這首水仙可以傳唱嗎？”水仙姑娘也輕聲問道。
聽見這美妙說話聲音，許詡也是醉了，來這世界聽最少就是好聽的歌聲。
“可以可以可以。”許詡好奇這歌聲到底如何。
只見水仙姑娘撫弄着魚尾琴，慢慢彈唱起來，歌聲委婉動人。
眾人也是覺得醉了。
許欠雖然冒名不成功，最後還是見到頭牌，不虛此行，也是很欣慰。
這時，只聽外面中庭也傳來“韻絕香仍絕，花清月未清。”的歌聲。
更多是士子們的掌聲。
“來，喝喝喝。”
許欠開心地招呼眾人道。
一個歡快不眠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