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生長
“這也，太荒涼了....”
李曉有氣無力的呻吟着，不知走了多久，他回頭都看不見背後的灰雲了。
但是他卻依舊一無所獲，荒涼的平地上什麼都沒有，沒有植物，沒有動物，沒有任何人造物。最多就是個大點的坡起伏，什麼峽谷峭壁高山，什麼都沒有。地表乾淨的就像是電熨斗燙了一此一樣。得虧他沒往墜落點走，否則現在鐵定餓死了。
為啥我不會光合作用啊~
雖然不知道還有沒有胃這個部位，但缺乏能量的無力感和虛弱卻讓李曉逐漸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大腦可是人消耗能量最多的部位。餓到無法思考可不是比喻。
就這樣，飢餓感驅使着李曉繼續向前探索，他甚至沒發現自己頭頂的恆星從始至終都沒有落下過，一直高高懸於天際。
“噶勒”
似乎是踩到了什麼，李曉挪開自己的軀體，低頭看了一下。
灰黑色泥土之中，有什麼東西在反射着光芒。
扒開土灰，一顆蘋果大的晶體出現在面前。不知為何，李曉有一股強烈的慾望，想把它吃下去。
連天的飢餓沖昏了李曉的頭腦，晶體往自己身上一塞，融入到了體內。換做清醒時，他絕不會那麼做。這一看就知道不像是啥有機物，萬一會爆炸，有毒咋辦？不過餓了好幾天的他現在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晶體融入體內，頓時察覺到一陣飽腹感，彷彿吃了一頓大餐一般，甚至讓李曉有種想休眠的慾望。
而滿足了飽腹欲的李曉也頓時清醒了過來，給自己的冒然行為嚇了一跳。
（我是怎麼了，怎麼能隨便吃地上見到的玻璃水晶？）
檢查了半天身體，察覺到水晶的確不像是對自己有害的，他才放下心來。
滿足了能量的許求，李曉的想法又多了起來。
前面不敢貿然嘗試生長肢體，是因為能量不足，現在得到了補充，不如嘗試下再長兩隻“手”出來，這樣行動也會更加便捷，還能做到一些以前做不到的動作。
說干就干，李曉趴在地上，在“背部”的區域用力感覺，彷彿是有什麼東西要從那邊生長出來的樣子。
使出了拉屎的勁，背上好像也沒啥變化，別說長倆手了，連個突起都沒有。
（難道是我感覺錯了？不對啊，我的確感覺我應該能長出點什麼來的，就像晶體吸引我吃下一樣，我的確是有生長肢體的能力的，這是刻在本能里的，呼吸喝水一般）
重新放鬆了身心，李曉下意識的用右手捏左手小拇指。
（等下，左手，右手？）
突然，他似乎明白了什麼，重新開始趴在地上。這次他不再想像多出兩隻手，而是開始嘗試操縱自己背上尚未長出的手，彷彿自己天生就有兩隻手一般。然後用自己的原生雙手在想長出手的位置用力攻擊，給自己開了兩個洞。
痛……哎，不痛，但我的確感到受到了攻擊，是神經的感應元不同？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理，但的確能察覺到自己受到了攻擊。痛覺是為了提示人體受到了損傷，就算不痛，只要知道受到損傷就行，不同的感覺能達到同樣的效果就行，也許是物種不同的原因？
李曉如此猜測到，而此時他的背上破口處，正在緩緩生長出兩截肢體，正是和原來兩隻一樣的長手，此時他已經有四肢手了，可以在地面快速的爬動，行動效率比蠕動高多了。
（果然，能高速復生么，我就知道。當初肉球的一隻手明明被電梯夾斷了，現在依舊雙手健全，果然是會重新長出來啊。不過連壁虎蜥蜴都不一定能做到如此的肢體復生，生長速度簡直快到離譜。這個細胞分裂的也太快了，要是發表一篇研究報告，保研肯定穩了啊）
化身四腳大蜘蛛的李曉在平原上飛速爬行着，圓肉球的下部還有顆大眼睛。李曉已經發現了，這顆眼睛可以加強自己“感應”的效果，把他掛在身體下面可以更有效率得搜索土裏有沒有類似的晶體。
一米多高的肉球被四根細長的黑色節肢支撐，肉球的下部掛着一顆大眼球，時不時的還轉兩下。這模樣放地球上都不用特效就能去恐怖片里客串了。然而李曉絲毫不在乎自己長得啥樣，反正能用，好用就行。
（這是，地基？）
分辨不出這些物質的構成，看起來如同水泥一般，敲起來還有點類似金屬的聲音，看起來上半部分像是被拔掉了一般，只剩下插在地上剩下的一節。
繼續向前爬行，李曉發現了更多類似的結構。除了這些像牆根地基的玩意，其他什麼有價值的物體都沒發現，也沒發現更多的白色晶體。
當他翻過一個土坡時候，遠處出現了一座類似城市的東西，灰濛濛的，看不太清楚。
（城市！看起來可能會遇到智慧生物了，不過我得小心點啊）
的確，就沖這奇葩的長相，這第一次見面的人估計看到就覺得不是啥好東西，要麼是惶恐逃跑，要麼是奮起反擊，就算穩定交流了一陣子，最後估計也得落得個進解剖室的下場。
別說其他人了，李曉他自己都想把自己解剖了，研究下這神秘的身體構造。
李曉把邊上的土灰扒起來，在自己的表層上糊住。還好肉球表面還分泌了粘液，不然還不一定粘的住呢。然後趴在地上重新開始蠕動，四肢則深埋入土灰之中，插住土灰下的地表來輔助移動。也得虧這片地地形古怪，全都是平原小坡，表層還附了大概二十公分厚的灰黑色泥土，不然根本掩蓋不過去。
就這樣，一塊土疙瘩在平原上蠕動着。怎麼看怎麼像下面有個土撥鼠在挖洞，挖的還挺快的。
雖表皮被泥土掩蓋，但是李曉的感知卻只是被削弱了一點，還是能察覺到外面的狀況。他估計這和土壤的疏鬆有關，換成幾塊大鐵皮給他包起來那應該就感覺不到了。
（看起來以後沒得穿板甲了啊）
一邊想着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李曉一邊趕路。
越是靠近城市，李曉的視線越清晰。此時他才發現，這座不是一般的城市，而是類似城池一般，被鋼鐵鑄造的城牆所包圍的城池。城池上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座塔樓，但沒有城垛。
看了一圈發現了一個類似城門的結構，但不同於上下伸縮或者左右內推的古城門，這座城門是左右伸縮的。沒錯，鋼鐵鑄造的城門以犬牙交錯的形式打開着，而且李曉覺得這明顯是開了一半——怎麼可能這麼大個城門全打開了只有兩米？
但是具體城門完全打開後有多寬他卻看不出來，城門的材質和城牆的材質完全相同，甚至說城門合上了就和城牆沒啥兩樣了。要不是開口處明顯有些奇怪的裝置，李曉都覺得這是個破口而不是城門了。
靠近到大約500米的地方，李曉發現這座城市大概是個荒城了。城門處的灰土覆蓋了厚厚一層，沒有任何出入的腳印或者輪胎印之類的痕迹，不過也不能排除是飛出去的或者懸浮的。畢竟那麼大個城市都能懸浮在天上，飛個車子行人啥的應該也不難吧？
終於走到了城門口，看了下城門內部的結構。
幾個像是液晶顯示屏的玩意在城門內側掛着，邊上還有幾個按鈕。
李曉戳了戳那幾個按鈕，然後探眼珠到處看看。要是突然來人或者響起啥警報立刻就溜。結果那幾個按鈕按下去以後啥反應都沒有，沒有動靜，沒有聲響，顯示屏也沒有發光啥的。他只能繼續向城內爬去，繼續探索這座荒城。
寂靜，荒涼，如同鬼城一般。沒有任何生物活動的蹤跡，土灰在城市的表面覆蓋了一層，遮蔽了原本金屬質地的地表。
扒開土灰，觸摸着灰下的地面。沒有金屬的冰冷感，導熱性能並不強。地表並不光滑，也沒有柏油路的粗糙感，假如行人在上面走並不會滑倒，但是其提供的摩擦力似乎也不足以讓車輛行駛。
錯綜交雜的路面上並沒有發現被遺棄的載具，也沒有看到什麼站台之類的東西，地面的視野不足以給李曉提供足夠的信息，想要攀爬到制高點又沒法從外部攀岩而上，金屬制牆壁異常結實，他的身軀做不到在上面開口，提供立足點。而邊上的建築又沒有入口，或者是沒打開入口。如同一個個金屬盒子一般封閉着。
（這樣看來，只能徒步在城市中探索啊。）
就這樣李曉開始在這片死寂的金屬都市中，搜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