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徵兵
統一歷1913年帝都柏盧郊外
阿斯特拉修道院，一所貧窮而破舊的修道院，依靠周圍人們的捐助和一部分自耕田地生存，養活修道院裏的孩子。
“開飯了~”
隨着修女的呼喊，年紀較大的孩子們從外面幫忙耕種回來，較小的在修道院的房間裏面玩耍着，聽到呼喊聲也紛紛從各處出來，準備吃飯。
至於貪玩誤了飯點，那是不可能的。隨着戰爭來臨，修道院的日子一天比一天不好過。能分到的食物也越來越少。
破舊的房屋內，兩隻長條桌擺放在中間。日光從窗口射入，貧窮如修道院是沒有資金使用燈泡或蠟燭照明的，多開幾扇窗戶讓日光照進來是能做到最好的辦法了。
桌子中間擺着一大壺一大壺的牛奶，邊緣擺着一隻只碟子，每隻碟子上有一塊十公分左右長的黑麵包。一塊麵包，一杯牛奶，這就是他們一頓的食物了。黑麵包又硬又干，多放幾天都能當磚頭用了。不過李曉絲毫不在乎食物的口感，反正多就行了。
快步走到長椅上先搶佔一個看起來大一點的麵包的位置，順手再從隔壁那盤麵包里薅一把塞進嘴裏，李曉充分把吃着碗裏的看着鍋里的想着廚房的這句話做到了極致。
隨手撕下一塊麵包往嘴裏塞，順手把一杯牛奶全倒自己嘴裏，和餓死鬼投胎一樣，和他可愛的外表看起來產生了極大的反差。這些年他每天不是吃飯就是找個地方躺着坐着休眠，以最低限度保證自生能量的保存與肢體的修復。
至於探查，這裏是帝都，有關軍事政治機構的地方都受到魔導師和軍隊的嚴密監控，他想做什麼小動作都不大可能。
剛開始他還興緻勃勃得研究了半天周邊的環境什麼的，後來就徹底沒興趣了。這地方和以前的城市沒啥區別，也沒有啥好琢磨的新科技。他也不可能變出點錢去提前投資什麼半導體產業啥的，一他沒錢，二是他有錢也不敢隨便投資，賺到了也不一定輪得到他用。況且錢對他來說其實並不重要，他現在的主要目的就是想辦法混入徵兵，然後弄幾具魔導師的屍體，研究下魔法這個東西。
“還給我！”
“想得美”
“那是我的麵包。”
李曉看向聲音的源頭，兩個男孩正在爭奪一塊麵包。矮個子的那個正在拉扯高個子的衣袖，高個子的高舉着一塊麵包，不讓矮個子的夠到。
三下五除二把盤子裏的麵包塞進嘴裏，順手把一杯牛奶灌進嘴裏一口咽下。李曉可不在乎什麼消化不良啥的，他能消化不良？給生肉他都能吃得香。
他走到那倆男孩背後，隨手跳起來（沒錯就是跳，他也不夠高）把麵包奪下，還給了矮個子男孩。然後把高個子男孩碟子裏的半個麵包順手拿走。
“欺負別人的時候可得想想自己，嘗嘗看餓肚子是什麼滋味吧。”
李曉這樣說道，隨後瀟洒得留下一個背影。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幹這種事了，至於目的，當然是想辦法多弄點東西吃了。敲詐別人的就逮住他讓他吐出更多的錢，搶別人吃的的就搶回去。修道院比他大的孩子不是沒有但是愣是沒一個打得過他的。又能撈好處又能掙個好名頭，何樂而不為呢？
因為每天不是吃就是睡，打起架來又狠，修道院的孩子們和他愣是沒一個交上朋友的。被他幫過的會叫他金髮睡美人什麼的，這已經算是好聽的了。對此他毫不在意，和一幫小屁孩置氣，這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
“哎，沒有庫存了？”
“是的，連去鎮子上採購的錢都沒有了”
“這麼辦啊，要是再這個樣子下去的話......”
吃飽喝足的他向門口走時，突然聽到了兩個修女的談話，聽這個樣子似乎是食物儲量不足了。
“怎麼了，奧莎娜姐姐？”
看到突然冒出來的李曉，修女被嚇了一跳。剛剛那些談話可不能讓小孩子們知道，雖然修道院的生活貧苦而艱難，但她希望孩子們依舊有一顆純潔的心。
“沒事，小巴托里，回去玩吧。”
摸摸李曉的頭，簡單打理過的金髮看起來柔順又絲滑，臉也被洗的乾淨了。雖然生活貧苦，但是清潔衛生什麼的還是能做到的。
“有什麼困難的話我可以幫忙的哦，是沒食物了嗎？”
李曉倒是有點過意不去，每天他不是吃就是睡，啥活都不幹，吃的還比別人多，他怕再不幹點活修道院都要把他這個飯桶給丟出去了。
“小巴托里的飯錢早就已經交過了哦。”
捏捏李曉的小臉蛋，修女笑着說。這孩子看起來可愛，又懂得體貼他人，看起來比同齡人成熟不少，以後肯定能有出息。
“對了，明天徵兵處的人要來做魔導適應性測試，可不要胡鬧哦。”
“好~”
魔導適應性測試啊，明天徵兵處就來了么。魔導適應性測試是徵兵處對全體國民進行的一項普遍身體測試，不會因為其身份，出生而有所差別。一旦被診斷為擁有魔導適應性，一般來說將來會被應徵入伍。無論男女，無論高低貴賤，帝國是一個能力至上主義的國家，不會被沉舊的鐐銬所束縛。
（希望被檢測出魔導適應性吧，不然只能想辦法鋌而走險了）
一天的時間轉瞬即逝，第二天中午午飯後，修女把孩子們都集中在一起，讓大家排成隊準備進行體檢。原本吃飯的房間被臨時徵用成為了體檢室，幾個軍官模樣的人站在邊上說話，還有一名穿着白大褂的醫生和一位身着衛生員服裝的護士。
孩子們挨個排隊檢測了身高，體重，血壓等常規指標后，最後的重頭戲——魔導適應性測試開始了。許多孩子似乎沒有意識到這是多麼重要的環節，依舊在邊上嬉笑打鬧。不過倒是無所謂，因為這種東西檢測的是體質，就算再努力，結果也不會改變。
檢測的儀器是一隻黑色的箱子，大小有一個枕頭那麼大，頂端有幾根又粗又黑的連接線，連接着一隻頭套。孩子們挨個帶上頭套后測量其魔導適應性，但大多數都沒什麼反應，醫生簡單地在表格上勾兩下后結束了。
當頭罩戴到一名金髮少女頭上的時候，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頭罩上的檢測燈發出明亮的綠色的光芒，同時周邊的鉛筆，記錄本之類的物品都懸浮到半空。醫生和護士也一臉驚訝的看着此景，檢測魔導適應性時發出動靜的不是沒有，如此劇烈的反應還是他們第一次見。這樣的反應，這位少女的魔導適應性起碼是A+。
這名擁有A+資質的少女當然——不是我們的主角，而是一位他在修道院中從未注意到過的少女，她的名字叫譚雅·提古雷查夫。
終於，輪到了李曉進行檢查。扣上了金屬制的檢查頭套，李曉端坐着想感覺一下所謂的“魔法”是個什麼原理。隨着機器的震動，李曉感到了.......他啥也沒感覺出來，就感覺機器抖動傳導到椅子上抖着自己了。
而資質~的確是有，頭盔上的指示燈非常暗淡的發著綠光，和前面那個布林布林的強光完全不是一個檔次，至於什麼東西懸浮起來嘛......別說懸浮了，連抖動啥的都沒有，好像無事發生一樣。
最終，他的檔案上記了個E，雖然反應很小，但總比沒有強。就這個E李曉估計十有八九還是他加強了自身迴路強度的情況才造成的，看起來魔導適應性和迴路強度沒啥關係啊。
擁有魔導適應性的人早晚會被徵兵入伍，與其等軍隊日後在來找自己做大頭兵，不如現在就志願入伍進入士官學校進修，況且早日進入前線也正是他所想要的。
體檢結束后，他便找上門口的幾位軍官，向他們傳達了自己志願入伍士官學院的意向。看到一個年僅8歲左右的幼女和自己說要參軍，幾位軍官都是一臉難色。雖然軍隊的確缺人，而且有魔導適應性的人提前志願入伍的確沒問題。但是送這麼一個還沒自家女兒大的孩子去戰場，幾位軍官自問做不出來，他們心中的人性在拷打他們，孩子的童年應該是在學校和野郊玩耍學習，而不是上前線送死。
“你想好了嗎，這可不是在過家家，前線的慘烈不是你們這幫小孩所能知曉的，你還是回去吧。”
一位軍官如此勸到，他這麼做其實已經違反了不少規定了，勸志願參軍的人回去，這事要是往大里說可不是降職能解決的。
奈何李曉的想法不是他們能猜到的，看勸不動他，軍官也只得嘆口氣作罷。
軍官拿出登記本，在上面記了幾筆以後找到了修道院的主事修女，和她交接下。告訴她明天會有專車來接收兩位有資質的少女，隨後就向她們揮了揮手告別了。他只是來負責檢測管理和收集入伍意向的，參軍這些事情並不是由他負責。
“小巴托里....”
奧莎娜修女憂愁得看着李曉，她早就發現這個孩子很有主見，也看出來她是勸不動李曉的。更何況志願參軍的事項已經上報了，這可不是兒戲，想改就改的。
摸着李曉的頭，李曉剛想說些什麼的時候，修女直接止住了李曉的嘴。
“我知道你是個很有主見的孩子，我也沒別的想說了，願神庇佑你吧。”
“願神庇佑么...”
李曉喃喃自語了一下，也說不出什麼話了，空氣中似乎多了一絲沉重的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