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酒店來人
“他人沒什麼大礙,但是尾骨骨折了,建議還是住院觀察幾天,睡覺的時候最好趴着睡吧不要壓着傷處,過個一周再去拍個片子看看骨頭癒合的情況。”
“這麼嚴重嗎?這要是他下半輩子都只能躺在床上,我可怎麼跟她媽交代呀!”
阿飛哥和醫生的對話吵醒了我,我不免有些抑鬱,得,這來浙江后,三天住了兩天醫院,我也算是夠倒霉的了。
同時我也緊張的聽着醫生的答覆,醫生只是給出棱模兩可的答案后,然後囑咐了一些注意事項后便離開了。
“周末,你醒了?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嗎?”阿飛哥見我已經醒來,替我倒了杯水,雖然他將情緒掩藏的很好,但是不難看出他滿臉的擔憂。
我不喜歡拐彎抹角,強撐着自己坐了起來,骨折的地方疼的讓我緩了好一會,然後勉強笑了笑開口道:“沒事的,你跟醫生的對話我都聽到了,我身子底子好,不會有事的,你放心,我好好配合治療。”
“好,那我留下來照顧你!”
“不用了……”
阿飛哥沒有答話,而我的情緒也因他的不言語而感到迷惘了起來,難道自己的下半生的活動都要在限制在這一張小小的床上了嗎?
“咦,你怎麼坐起來了?”吳桐提着飯盒從外面走了進來。
我有些驚訝道:“你怎麼還沒走?”
“你忘了你還欠我一頓飯和一個承諾。”她放下飯盒緊盯着我開口。
我攤了攤手無奈道:“一頓飯倒也不至於你這樣窮追不捨吧?再說了,你看看我這個樣子,少說也得一個月才能站起來吧!”
吳桐鄙夷的說道:“你瞧瞧你那副市儈小人的樣子,咱倆在酒店吵架被這麼多人看見了,一前一後的出酒店,你偏偏又在那個時候摔倒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設的陷阱讓你摔倒的呢!這要傳出去我還怎麼做人!這幾天呢我就好人做到底,等你出院后,我就離開。”
“你這是什麼邏輯?你放心好了,我不會訛你的……”
“你看看你這人,說你是小人都太輕了,一個人的心裏要有多陰暗才能講出這種話,早知道這樣,我就把你扔到那裏,任你自生自滅好了!”
“那說不定你的故意傷人罪名就能成立了!”
阿飛哥見我們倆又一副要掐架的樣子,怕炮火牽連到他,趕忙給我掖緊了被子打算離開,但沉吟了一會後,低頭對着我語重心長的悄聲說:“對人家姑娘好點,人家開了一晚上的車從溫州趕過來,還敲錯了房間,逢人就問你是不是仔仔愛吃河粉,被人一通臭罵,人家有點情緒是很正常的,咱們做男人的,多包容,多包容哈!”
我咬牙切齒的說道:“我就知道是你!”
“你們倆嘀嘀咕咕的說什麼呢!”吳桐不悅的說道。
“沒什麼……沒什麼,那我就先走了,晚點再過來看你。”阿飛哥訕訕的笑了笑,隨後離開了現場,偌大的病房就只剩下我和吳桐,氣氛一時間顯得有些尷尬了起來。
我開口打破尷尬:“那個……我有點餓了。”
吳桐也是難得沒有再與我爭論,打開飯盒后徑直喂向了我,我看了眼勺子,又看了眼她,她終於反應過來好像也有些不妥,但又不知道如何是好,就這樣我倆尷尬的對視了起來。
我楞了楞然後開口說道:“我……骨折的不是手……我自己來吧……”
一絲緋紅從吳桐臉上顯現出來,她把飯盒往我懷裏一塞,然後轉過身去用手整理了下鬢髮,我剛想說些什麼,病房裏突然湧進了一大堆人,準確的來說,是女人,把我和吳桐嚇了一跳,然後吳桐疑惑的望向了我。
這群人是之前圍觀我吊瓶的醫學院學生,為首的一個高個子女生,我記不清她的名字,看了眼她的工牌:高琳。
她開口說道:“還真是你呀,大哥!剛剛我們聽護士長說一個人今天剛辦的出院手續,結果沒過幾個小時又給送回來了,在來的路上我們就在說,會不會是你,結果還真是你,哈哈哈……”
我一臉黑線的回答道:“不要迷戀哥,哥只是個傳說!你們是很閑嗎?到處跑!我這住的都不是一個科室好嗎!”
我又突然想起了唐芯,伸長脖子望人群里望了望,卻沒看見她,我想大概是在忙吧!
“我們是急診科里的實習生,你兩次都是被救護車拉過來的,當然跟我們科室有關係!”
沒給我說話的機會,她們便擠滿了我的床頭,嘰嘰喳喳的研究着我的病情,我則有一句沒一句的跟他們聊着天。
不一會,我們病房的熱鬧引起了隔壁的投訴,於是高琳們在護士的催促下又落荒而逃了起來,臨走時還悄悄地朝我問了一句:“大哥,你是做啥工作的?怎麼帶來的女人一個比一個漂亮,你該不會是做保鏢的吧!不然你怎麼三天兩頭的住院!”
“你剛才在看什麼?拿我和昨天送你進醫院的女人做比較嗎?”
“哪有……什麼女人……”
“呵~狗男人!”吳桐沒有過多糾結這個問題。
病房門再次被推開,吳桐則有些不耐煩的說道:“你們有完沒完,能不能讓他好好休息一會!”
我楞了楞,心中有了一絲暖意,但一時分不清哪個才是她,拿包砸我的也是她,不想別人打擾我休息仗義執言的也是她,亦或許這兩個都是她吧。
可是這次卻不是那群小弟們,是穿着制服西裝的酒店人員,帶頭的那個應該是他們經理,他被吳桐的這番話弄的有些摸不着頭腦,但出於職業素養他還是鞠了一躬,然後才開口說道:“不好意思,打擾了,我們是新大路xx酒店的負責人,我姓高,對於周末先生在我們酒店摔倒的事情,我們深表歉意。”
說完他身後的兩人便將拎着的水果和花籃放到了我的床頭前,我則開口表達了感謝。
“那既然周末先生需要休息,那我們就不打擾了,後續有什麼問題請跟我聯繫!”高經理遞上一張名片。
“慢着!”吳桐站起身來攔住了高經理,語氣極其不友善的說道。
高經理望向我開口道:“這位是?”
我也不知道吳桐想說些什麼,但出於本能我開口道:“這位是我的朋友!”
然後我們兩個齊齊看向吳桐,她思索了一會便開口道:“從事住宿、餐飲、娛樂等經營活動或者其他社會活動的自然人、法人、其他組織,未盡合理限度範圍內的安全保障義務致使他人遭受人身損害,你們理應賠償周末的醫藥費,營養費,護理費,以及誤工費,周末先生剛來寧波,社保還未遷移過來,所有需要墊付的費用都需你們及時承擔。”
高經理帶着職業性的微笑回答道:“醫藥費我們酒店肯定是會承擔部分的,至於具體的我會向上級彙報后,等上級討論后才能決定,而且我們酒店已經履行了告知義務,也有放置危險警示牌,所以部分費用還是需要周末先生自理,你說對嗎?”
儘管高經理客客氣氣的在說話,但不難從他的話語中聽到一絲踢皮球的意思,特別是最後一句話,他將這幾個字的語氣拖的十分的不正常,讓人感覺像是一種威脅,這就讓人意味深長了。
“我說的告知義務,不僅僅是放塊警示牌這麼簡單,你們應當對每個住進酒店的客戶以短訊,電話等方式進行告知,我看到的警示牌也只是放在了一旁,並沒有放到醒眼的地方,如果你們是這個態度的話,那我們會將相關材料整理好,進行上訴!到時我們就在法庭上進行辯論吧。”
高經理見吳桐態度如此強硬,沉默的開始思索了起來,難不成吳桐是學法律的?這也太專業了吧!我心裏也忍不住念叨着。
過了許久,高經理砸了下舌,開口道:“這位小姐可真是巾幗不讓鬚眉呀,請問貴姓?我們倒也不必把事情鬧到對傅公堂的地步,你們說的訴求我會跟上級彙報的,勞煩等待結果,有什麼問題我們電話溝通。”
“我叫吳桐,有什麼你跟我講就行了,既然事情已經講完了,那就請你們離開吧,不要打擾到周末休息了。”
高經理點了點頭,又說了幾句客套話后便帶着酒店的人離開了。
“哼,虛偽。”吳桐氣鼓鼓的說道。
我忍不住開口道:“你幹嘛說找你呀,還有,你這樣剛才這態度太強硬了,高經理怕是心生恨意了,你一個人在寧波人不生地不熟的,萬一他們報復你怎麼辦……”
吳桐捂住耳朵裝出一副很痛苦的樣子說道:“周末,你是唐僧轉世嗎?這麼能念叨,別怕,姐罩着你,我可是中國政法大學畢業的,會利用一切法律武器來保護你。”
說完她還擺了一個手槍的手勢,對着我突突了起來,嘴裏還念道:“biu……biu”
我也很配合的捂住胸口然後向後一靠,閉上眼睛裝死了起來,她哈哈大笑說我真有夠幼稚,我也被她的笑聲給傳染,咯咯的笑了起來。
可短暫的開心過後,我心裏又開始替她擔憂了起來,不行,一定要讓她趕緊回溫州,遠離了寧波,就算高經理要報復,手也不可能伸這麼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