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1章 大戲
也許這是特殊的日子,楚皇也不想讓大家太過壓抑,開口道:“好在上天對朕不薄,賜給朕九大戰神,就算少他李敖一個也無所謂了!”
說到這裏時,楚皇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立刻道:“傳旨!傳旨!即刻起,廢除李敖戰神身份,他的那枚戰神令不再具有調動軍隊的能力!速速傳旨!”
一聽楚皇這樣說,王羨再次懵逼,問道:“陛下,李敖什麼時候擁有戰神令了?”
一聽王羨問起這個話題,楚皇氣得一跺腳道:“哎!都是朕糊塗啊,聽信了薛戰神的話,把他的那枚戰神令秘密賜給李敖了!只是,考慮李敖不得人心,朕也不想聲張,怕引起群臣不滿。
“另外,這枚戰神令本是薛神衣的,是他自己甘願放棄一切戰神待遇以報李敖相助之恩,所以朕也就答應了!
“還是朕有私心啊,覺得薛戰神不能披掛上陣,還莫不如就遂了他的心愿,送個順水人情給李敖,也算籠絡人心,所以才幹了這麼一件糊塗事!”
楚皇痛心疾首,就差暴跳如雷了。
老王爺一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叫道:“完了!全完了!我和老薛都是人老眼花識人不清啊!李敖,你害死本王了!陛下,這可如何是好?!我們要怎樣做才能亡羊補牢啊?!”
楚皇恨恨地道:“哼!如果李敖不偷偷潛藏下來意圖不軌,就會想方設法逃回白虎關易幟造反,孤又怎能如他所願!李道通聽旨!”
李道通立刻跪倒道:“臣接旨!”
楚皇大聲道:“命你現在火速搜查寒山城,確保李敖不在城內潛伏,這是其一。其二,飛鴿傳書西部各處軍隊切斷所有去往白虎關的咽喉要道,並廣派密探高手搜尋,務必要將李敖抓獲!第三,派遣高手秘密潛入白虎關,見機行事,等候下一步行動指令,絕對不能再讓李敖重新掌控玄天軍!”
李道通聽完,立刻退出安寧宮,開始着手辦理此事。他明白,只要李敖回不去,事情就還有轉機,否則一切都有可能發生。
在西秦大舉進攻南楚之際,如果玄天軍叛亂或投敵,南楚西部門戶就會大開,敵軍就會長驅直入的,其後果不堪設想。
屋內眾人也都想到了這些,頓覺壓力重重,有窒息的感覺。
這幾日,東、南、西三面八百里加急文書絡繹不絕,如果不是趕上太后壽誕之日,所有部門都得緊急運作,保證前線戰事各種供應,其中最主要的就是人力和物資。
如果沒將沒兵沒軍備,南楚就有亡國之險了!
本來危機已經迫在眉睫了,如今又發生了這麼一件事,誰能不怕?
就連郁大海這樣的莽夫現在都閉嘴不言了,因為他也深深知道問題的嚴重性。
北趙使團幾大戰將眼見宮內亂成一鍋粥,不但沒有唇亡齒寒的焦慮,竟還偷偷地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神情。
在楚皇的不斷踱步中,在眾人大氣不敢出的煎熬中,天漸漸黑了下來。
一輪明月逐漸露出了笑臉,灑下了光輝,彷彿在輕撫着大家,安慰着眾人。
太后的賀壽流程早就擬定,秦嵐等人的賀壽晚間才開始,所以在場的人誰都沒有離開,否則就是失禮了。
賀壽規矩極多,可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所以眾人都極力表現得精神飽滿,不想讓人看出疲憊不堪,甚至萎靡不振。
月上柳梢頭之際,禮部尚書張罕來報:“陛下,太子等人已經準備就緒,太后也已經就座,現在大戲可以開場了,還請陛下移步!”
楚皇似乎也感覺到自己的情緒影響了大家,居然故作輕鬆地笑道:“眾位愛卿,朕剛才失儀了!一會還請大家莫要受到李敖之事影響,把氣氛帶動起來,哄太后開心才是!哎,朕不孝啊,居然讓母后在七十壽誕之日還擔驚受怕,真是罪該萬死啊!”
一聽楚皇特意交待下來,以王羨為首的眾位大臣立刻紛紛附和。
就算南楚的天塌下來,今晚太后的賀壽也必須完完整整地進行完,否則讓天家面上無光。
因為太后喜歡看戲,所以楚皇特意在安寧宮后的大觀園裏建了一個超級大的戲台,為的就是能讓太后欣賞到大規模的戲曲。
只是,這裏的看台位置倒是不多,因為平時根本就沒有多少人陪太后看戲,畢竟有資格進入這裏的人實在不多。
整個大觀園戲場可不是露天的,而是建在室內,保證太后在任何時候想聽戲時都可以聽到,不會受到雨雪天氣影響。
今天能留在安寧宮內的眾人都是身份極其尊貴的,所以都可進入大觀園戲場。
眾人隨着楚皇一進入大觀園,立刻見到了那幢極具視覺衝擊的建築—攬月宮!
攬月宮這個名字是楚皇起的,而且金字匾也是由他御筆親題,援引詩仙李白的“俱懷逸興壯思飛,欲上青天攬明月”這兩句,讓人一見就覺得神思飛躍,仙意濃濃。
進入攬月宮,是一條繞宮通道,頂部掛滿了各式燈籠及風鈴,還繪畫了很多精美圖案,就算在夜晚也是熠熠生輝,顯得富麗堂皇。
穿過通道往裏走,攬月宮內部更為震撼,重重疊疊的各式花紋,組成巨大穹頂,如同蒼穹籠罩四野一樣。
宮中四周設有多處燈座,點了很多紅燭,使得裏面燈火輝煌,非常明亮。
在宮內四周的牆壁上,或雕或畫,佈滿佛陀之像,如同一座佛堂。
既然是看戲,眾人當然不能站着看,於是在張罕的安排下各自找到座位就座。
看台座位不多,而宮內佔地又頗大,所以每個座位前都有小桌,上面早就擺放好了各種精美的吃食和美酒,主打一個邊吃邊看,舒服無邊。
太后此時已經在最前面的正中位置就座,周圍圍着不少宮女太監伺候着。
楚皇和老王爺的座位緊挨着太后,一左一右,周圍站滿了護衛,把三人護得如同鐵桶一樣。
這三個位置周邊空蕩蕩,誰都沒有資格坐在旁邊,顯然的皇家特有的位置。
以宰相王羨為首,眾人依次就座,和賀壽的次序差不多,按官職大小和重要程度由前向後,由中間向兩側排列。
值得一提的是,九大戰神的位置都在最後,不知道是因為和當初的出場順序有關,還是如同大將軍壓陣一樣,反正在最後,頓時引起很多人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戲台現在有巨大的幕布遮擋,還沒有露出裏面神秘真容,所以大家也不知道裏面有什麼。
隨着幾聲鑼鼓家什敲響之後,從後台跑出一人,急三火四地衝到看台後面,直奔九大戰神而來。
太后一見此人立刻笑道:“是小青這丫頭!剛才她就一直嚷嚷要把倪師他們請上去,也不知道她到底作甚。”
楚皇當然也認出小青,因為她可是三公主身邊的紅人,所以笑道:“這丫頭的性格雖然毛躁些,可是忠心耿耿,很對嵐兒的脾氣,所以嵐兒每次出門都是帶着她,而不是小紅。”
老王爺接口道:“小青喜動不喜靜,所以每次都是她陪着阿嵐亂跑。小紅和她不一樣,喜靜不喜動,所以每次阿嵐出門都是她在打理公主府,把府內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條,不出一點紕漏,也是難得。”
太後點了點頭道:“我兒說得是!小紅那孩子的確細心,也精於人情世故,阿嵐不在府時,都是她在操辦一切事物,各位娘娘的壽禮,王公大臣的回禮,都被她安排得妥妥噹噹,的確難得。”
楚皇笑道:“嵐兒最喜歡的就是這兩個丫頭,視她倆如姐妹,一點主子的架子都不端,可沒少被信兒說,可是她每次都搪塞支吾,顧左右而言他,連蕭妃都勸不動她。”
太后聞聽道:“皇兒,嵐兒這丫頭心地善良,救苦救難,你真的就這麼狠心將她作為聯姻的工具遠嫁?哀家雖然知道你的難處,不想過多干預朝政,可實在是不忍心!”
一聽太后問起秦嵐的聯姻之事,楚皇嘆了一口氣道:“母后,皇兒有難以言表的苦衷,所以才出了這樣的下下策!
“為了這事,蕭妃每日以淚洗面,嵐兒也拚死抗爭,朕也痛心,可朕總不能置天下黎民於水火之中吧?
“皇兒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只要邊境無戰事,國內穩定,五年之內朕必讓南楚崛起!”
太后哀嘆一聲道:“母后理解你的苦心,知道你的不容易,所以就算阿嵐苦苦相求,哀家也從來沒有強行干預這事!
“阿嵐自回來以後,召集了大量人手準備節目,讓哀家心疼不已,因為哀家知道,如果這次聯姻成功,阿嵐就要遠嫁了,苦與樂,生與死,就已經不是我們能掌控的了!
“所以哀家心疼,感覺今晚就是阿嵐和我最後的訣別!皇兒,這事真的再也沒有轉圜的餘地了嗎?”
楚皇伸出雙手捂住了臉,過了片刻后道:“母后,你也知道孩兒不是那種坐以待斃的性格,所以朕也不是沒有動作,只是……哎,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所以朕不能不進行兩手準備!朕還不想當亡國之君,所以……”
太後點了點頭道:“哀家不糊塗,早就看出了,你這是在九大戰神那裏也押了寶,看能不能藉助他們的力量讓南楚擺脫困境,對吧?!”
楚皇苦笑了一下后道:“如果這些人不是阿嵐帶回來的,如果他們不是王兄推薦的,朕未必敢冒這個險!
“只是,隨着他們漸露鋒芒,朕覺得他們就像九天戰神下凡一樣,有可能會幫朕扭轉乾坤,因為他們特殊到就算僅僅幾個人和北趙整個王國相比,朕也不覺得他們遜色!
“所以朕才會默許很多事情發生,為的就是想看看他們實力到底如何!沒成想,他們帶給朕的驚奇一波強過一波,讓朕不得不刮目相看啊!”
太后沉思了一下后道:“難怪這十天他們在京城裏鬧出那麼大的動靜你都不管!”
楚皇再次苦笑道:“最初朕還真沒在意他們,可當荀五一出手就擊敗神槍尤勇后,朕真的很震驚!之後,這些人居然又得到了王兄的認可,再次讓朕意識到他們的不凡,於是才加大對他們的注意力。
“只是讓朕沒想到的是,王兄帶領他們竟然橫掃幾大賭場,為朕籌集了那麼多銀錢,真可謂雪中送炭啊!所以朕才和王兄決定,給他們戰神稱號,授予戰神令,為的就是想把他們綁在南楚戰車上!”
一聽楚皇和太后交了很多底,老王爺也把腦袋湊過來道:“母后,經過剛才和五聖人交手的事後,我覺得九大戰神和咱們的關係越來越近了,這可是好事!從這點上來說,咱們還真得感謝北趙太子趙喆,因為這一切可都是拜這小子所賜!”
楚皇一聽笑道:“王兄,你就別謙虛了,如果不是你給這小子挖坑,他又怎麼能無緣無故地和荀五結怨?你這陽謀用得可實在是高!”
一聽楚皇誇他,老王爺哈哈笑道:“皇弟,我身在寶山不能空手而回啊!不把九大戰神的價值充分逼出來,我怎麼能繼續當個逍遙王爺呢?
“其實歸根到底,咱們都是託了阿嵐的福,託了如玉的福,託了蘭公主和雪公主的福!我想,如果南楚的命運真的發生了轉折的話,那這四個孩子功不可沒啊!”
楚皇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表示贊成。
見楚皇和老王爺似乎智珠在握,太后禁不住問道:“那,李敖之事……”
一提到李敖之事,楚皇臉色大變:“母后,您有話儘管明說,是孩兒不孝,讓您擔驚受怕了!”
太后一聽楚皇這樣說,臉上露出的些許期待又不見了,嘆道:“李敖雖然平日倨傲,可忠心耿耿,為南楚付出很多,所以最初說他有叛亂之心我也是不信的!哀家覺得,如果皇兒不把他收監在天牢之中,而僅僅是軟禁的話,就不會發生天牢血案一事了!”
楚皇欲言又止。
老王爺解釋道:“母后,李敖的身份實在太特殊了,皇弟也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萬一李敖有不臣之心,哪個院子能擋住他?”
太后微微點了點頭道:“王兒說得也對!哀家剛才已經讓人把安寧宮裏發生的事稟報過來,聽完之後實在不敢相信裏面竟有這麼多的曲折!
“哎,可惜啊,可惜!如果李敖真的繼續配合皇兒演下去,沒準就能抓到幕後之人!所以他突然越獄,哀家始終隱隱覺得不對,原本以為這又是你們做的局,想放長線釣大魚,可後來又覺得不是。”
楚皇聞聽,哭笑不得地道:“母后,您怎麼會有這樣的感覺?那李敖叛變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朕已經讓李道通全力抓捕了!”
太后狐疑地道:“這事真的不是你們做的局?”
楚皇嘆了一口氣道:“我倒是想啊,可惜,朕真的失算了,沒想到李敖竟敢越獄!本書起‖點‖中‖文‖網首發,請大家支持正版,謝謝!”
太后大失所望地道:“如果這是你們做的局就好了,那樣的話,雖然算不得天衣無縫,但是別人就算想查證,也非常難!”
太后說完還偷偷觀瞧楚皇的臉色。
只是楚皇並沒有注意到太后的觀瞧,而是把握緊的拳頭狠狠地擊在了座椅的扶手上。
老王爺似乎很不理解太后的疑問,於是問道:“母后,聽您的意思,您開始懷疑是我倆做的局,現在又不懷疑了,為何?本來就沒什麼人氣,還有那麼多偷偷過來i起i點i中i文i網i扒文的,弄得到處都是盜版,真是寫的心酸!”
太后閉上了雙眼,嘆道:“因為你倆是哀家的兒子,哀家了解你們,知道你們雖有帝王的無情一面,可絕對不會濫殺無辜!
“那些獄卒都是南楚的兵士,上有老下有小,所以你們絕對不會為了做局而殺了他們!哀家自信這點絕對看不錯,所以不得不相信李敖是真的越獄叛逃了!
“出了這麼大的事,按理哀家的賀壽環節就應該告一段落了,可是考慮到皇家的顏面,還考慮到阿嵐的孝心,更考慮到她帶回這些戰神的特殊,所以哀家也想看看,今晚到底會有什麼大戲發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