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 這樣的女人
兩個人上了床,很快就一覽無餘,方國飛看着何慧嬌嘖嘖地嘆道:“想不到你還是這麼白嫩,真是喜歡死我了。”
這十多年來,何慧嬌幾乎都在家裏,幫人做着衣服和壽衣,一點的陽光也沒有曬過,一的農活也沒有干過,她能不白不嫩嗎?
何慧嬌朝他嫵媚地笑笑,嗔道:“十幾年沒有人碰了,能不白嫩?”
方國飛奇怪了:“這麼一個尤物在邊上,鄭長生那個傢伙,居然不知道享受?”
方國飛這話一出,何慧嬌臉上一灰,眼淚接着撲簌簌滾落下來。
這其中的委屈,只有她自己知道,但她沒有辦法和方國飛。
鄭長生每次都讓她一覽無餘在邊上,當觀眾,何慧嬌也是女人,而且還年輕,看着眼前這一幕幕活色生香,她怎麼可能無動於衷。她也有生理的需求,也想要,但鄭長生一律選擇無視,他就是要用這樣的無視,來折磨和報復何慧嬌。
何慧嬌蜷縮在角落裏,滿臉通紅,心裏火燒火燎的,她同時又為自己會這樣的想法,這樣的欲求感到羞愧。一次一次,她都要忍受着屈辱壓抑自己,她怕自己會忍不住,和鄭長生還有那個呼喚地的女人,求求你們,讓我也來。
看到何慧嬌哭了,方國飛趕緊把她抱住,和她:“不哭,不哭,你就是為我準備的,一直在那裏等着我,等着今。”
何慧嬌覺得方國飛這話,她也很喜歡。
這樣的女人,每都把自己喝得爛醉如泥,到了床上,就像一具死屍,你怎麼她都一點反應都沒有,搞得方國飛都想一腳把她踢走。要麼一到房間就開始嘔吐,方國飛本來就頭暈眼花,還要氣喘吁吁地跑來跑去照顧她。
方國飛覺得,清醒時能對你再多肉麻話的女人,都不是你的女人,她是折服在你身後的錢面前,而不是你面前。只有這種睡夢中都會抱着你,捨不得離開你的女人,才真的是你的女人。
方國飛被嚇到一次,很長時間都不敢去夜店,不過,過了幾個月,他忍不住還是會去碰碰運氣,結果是再次被嚇到。
她覺得自己好像真的像是方國飛前面的,等了這麼多年,走了這麼遠的路,終於走到這裏,也等到今了。
大家逢場作戲。
方國飛現在五十多歲,連大叔的門檻都跨過去,已經是大爺了。他身邊不缺女人,不過,這些女人,都不是什麼正經的女人。和他年齡相仿的,他看不上,那些主動貼上來的年輕女性,大家心裏都明白,如果他方國飛不是方國飛,在她們眼裏,就是一個猥瑣的老男人。
人對另一個饒態度、語言,在他醒着的時候可以裝,但睡着以後的身體是很誠實的。
他都想不起來,有多長時間沒有這樣的感覺,以前他們談戀愛和剛剛結婚的時候,徐愛蓮睡覺也會抱着他睡,方國飛的手枕在她的脖頸下面,手都被枕麻了,但只要他的手動一動,睡夢中的徐愛蓮就會貼緊過來,抱着他。
這些女人,大致分為三類,一種是沒有什麼正經職業,每混夜店的,已經把自己混成三十來歲的老姑娘了,還在混,每晚上,跟着像方國飛這樣男人在卡座里,蹭酒蹭宵夜,蹭完了就跟着某個男人走。
最讓方國飛厭惡的是,這些女人,在夜店曖昧的燈光下,一個個看上去都光鮮亮麗眉目生情。但到了酒店,倒在床上,臉上的妝花掉之後,就像變了一個人,掉了粉底的眼角,皺紋比方國飛還多,看上去比實際的年齡要老十幾歲,這都是夜店泡出來的結果。
你再碰,有的會在睡夢中不耐煩地嘟噥幾句,反應更激勵的,乾脆就手打腳踢,一腳就把你踢到床下,你大罵一聲,她也驚醒了,馬上叫道:“對不起,對不起,親愛的!”
何慧嬌輕聲和方國飛,我來了,就不走了,好嗎?
到了床上也很配合,盡量地滿足你。但只要一睡着,身體就開始誠實了,她們很自然地會縮到床的一邊,遠離你睡。你碰她一下,在睡夢中,她的身體會像刺蝟或含羞草一樣,條件反射般地張狂或蜷縮起來,移到離你更遠。
方國飛比較固定和長期的女人,是KtV的女人,這些女人,年輕是真的,漂亮也是真的,和你再一起的時候,勾着伱的脖子,老公大哥親愛的叫得很親熱。
方國飛要,“你呢?”
何慧嬌覺得自己壓抑了十幾年,今終於得到釋放。方國飛也覺得,像何慧嬌這樣的成熟女人,一個敏感而又細膩,知道怎麼滿足和引導自己的女人,比那些懵懵懂懂的姑娘強多了。
還有就是因為方國飛的錢,有意往他身上貼的女人,大家心裏都明白,都在虛與委蛇,很快,兩個人都得到自己想要的,那就拜拜。
方國飛一覺醒來,覺得手有點酸,他動了一下,何慧嬌本來就抱着他,他一動,何慧嬌更往他這邊鑽,抱緊了他,擔心他會跑掉似的,方國飛笑了笑,心裏一動,有些酸楚。
何慧嬌醒了,朝他笑笑,兩個人親吻着,何慧嬌問:“你又有精神了,還要不要?”
何慧嬌看着方國飛,被自己的口紅和淚水弄花聊臉,輕輕地笑了起來。她伸手撫摸着方國飛的臉,心裏有種要哭的感覺,但人是高心,她自己和自己,真好啊。
方國飛覺得何慧嬌就像一口深井,像老崔的那首歌里唱的,越深越美,自己陷進去就沒有辦法自拔。又好像源源不斷的泉涌,快把他給淹沒了。他終於精疲力盡,和何慧嬌了兩句話,就睡著了。
何慧嬌想到,在這裏,她除了有方國飛,還有兒子呀,這裏才是自己的家啊,雖然前面方國飛告訴她,和她,兒子名字叫方言,他現在去英國讀書了,你看不到他。
方國飛撫摸着何慧嬌光滑的背脊,忍不住親了親她。
“我也要,我總是不夠,想吃了你。”何慧嬌。
何慧嬌哪裏算得清楚,不算了。
方國飛只能繼續讓她枕着,他就在手麻中繼續睡去,麻到後來,也就習慣了,不再感覺到麻。
方國飛撲哧一聲笑了起來,遠幾百里?鄱陽到杭城四百多公里,中國離英國八千八百多公里,你去算吧。
方國飛打着鼾,沒有反應。何慧嬌自己和自己,我不管,我肯定不走了,方國飛,我賴也要賴上你了。
何慧嬌今終於有了機會,兌現自己好多年以前,對那個空無中的方國飛的話,她可以讓他好好睡,睡得香香的了。
外面的已經蒙蒙亮了。
方言方言,何慧嬌反覆着這個名字,她覺得這個名字真好聽。兒子有出息了,都去英國了,英國那是多麼遠啊,比她從鄱陽到杭城,應該遠好幾百里吧?
也只有真正相愛的男女,睡着之後,還會保持這樣的姿勢。這是完全自然的相愛的姿勢,一點也不掩飾。
以前在梅城針織廠,兩個人雖然有過幾次苟合,但那都是在倉庫里,在彈力棉上面爭分奪秒,只能滿足他們最急迫和最低限度的需求。今,終於不用爭分奪秒,不需要擔心有人會闖進來,兩個人感覺這好像是他們的第一次,綿長而又柔情。
方國飛覺得,自己枯竭得已經夠久了,他寂寞的身子,一直在等待着這樣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