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里克的爸爸
么會是這樣這真糟透了。”在跨國房地產諮詢公和丁雪聽着防竊聽電話里王老四疲倦的聲音。“那麼多人被炸死,太可怕了,真叫人毛骨悚然。不過這事的責任問題又要麻煩了。”
我和丁雪愣了片刻,才理解了這句話的含義。丁雪坐直身體,握緊了話筒說道:“為什麼會麻煩呢?這不是很明顯的事情嗎,這一切都是里克自作主張的結果。難道你要把這個責任推卸給我們?”
“你聽我解釋。”王老四在那邊說道。
“我們跟這件事毫無關係,我曾經向你報告過,我認為這次行動要出麻煩了。你不理睬我的意見,而且
“並不是我不理睬你的意見。”王老四打斷丁雪的話接著說:“里克的前任頭頭接管了這項工作,現在由他負責。”
“什麼?”丁雪一驚。
王老四嘆了口道:“現在這次行動由他負責,他一接到里克的電話,就開始動員每一個欠他情的人。現在他正在飛往羅馬的途中。他抵達羅馬的時間應該是
午夜剛過,那個接管此事導乘坐的飛機降落在達奇機場。我守在海關和移民局外面,等着一個高個白、領導氣派十足的男人在裏面和那些官員辦手續。這個男人已經52歲了,身體卻驚人地健壯,寬寬的肩膀,古銅色的皮膚面部線條粗獷,儀錶堂堂。身穿三件套的灰色混紡毛料西裝。這套衣服,以及他本人,都看不出絲毫急匆匆長途旅行的痕迹。
“飛行順利嗎?替你拿箱子吧。”我見他走過來后說。
但是,他緊緊抓住手提我身邊走過,一直朝機場出口走去。我追上他,然後深夜機場大廳里只有我們腳步在大廳里空蕩蕩的迴響着。夜這麼深了,機場裏幾乎沒有人。
丁給我租好了一輛帶導航地菲亞特汽車。而她則在下午坐飛機回國了。她臨走地時候告訴我這事不會這麼簡單地讓我一定等她回來。
在停車場上。們上車前我仔細地檢查汽車。以確保在我進入機場地這段時間內車沒有被人裝上竊聽裝置。當他坐進汽車我驅車穿過黑漆漆地雨霧朝城裏駛去時。這位大人物才開口說話了。
“里克在哪”王老四沒有告訴我們他地名字。顯然他也不想告訴我。
“在一家旅館裏使用地是另一種身份地護照。在那個事件生后我想你在途中已經聽說了?”我回答道。
“你是指爆炸事件嗎?”他憂鬱地點點頭。
我駕駛汽車越過來回擺動地擋風玻璃刮水器朝前望去說:“爆炸事件生后。我認為里克再待在他地公寓裏是不安全地。恐怖分子知道他住在什麼地方。”
“聽說你是第一次出任務是嗎?”他向我問道。
我通過後視鏡看了他一眼回答道:“是的。”
“嗯,你剛剛說什麼?你是懷他們會襲擊里克嗎?”他繼續問道。
我瞥了瞥後視鏡里的那串汽車燈光。天很黑,又下着雨難斷定是否有人在跟蹤我們說道:“不,但我不得不假定們會把有關他的情報和證據泄露給警方。我相信這正是問題的關鍵,他們要把一個我國情報特工與針對外國人的恐怖襲擊活動聯繫起來。”說完我又看了他一眼。
這時我現他的的表情繃緊了。
“我一旦確信沒有人跟蹤我們,立刻就把你送到他那兒去。”我收回眼神說。
“你似乎把一切都考慮到了,真想不到你是第一次出任務。”他說道。
“我在盡我的全力。”
“那你考慮過沒有,這次事件應該由誰承擔責任?”他又一次的向我問。
雨點拍打着汽車的頂篷,我聽出了他的意思但是我卻裝作不懂的說道:“對不起說什麼?”
“比方說,你來承擔?”他這次說的很直接。
我毫不猶豫的說道:“對不起決不打算承擔這次責任,因為它和我無關。”
他突然用一種命令的口吻對我說道:“那麼想出一個什麼別的人來吧。如果有什麼是你可以確信無疑的就是我的兒子決不能承擔這次責任。”
而他的話則讓我徹底的震驚了。
這家普普通通的旅館坐落在一條普普通通的街道上,沒有一點引人注目之處。我朝旅館的夜班門衛點了點頭出示了證明自己住在這裏的旅館客房鑰匙,隨後陪着里克的爸爸穿過窄小的門廳,從電梯前走過,上了鋪着地毯的樓梯。里克的房間就在三樓上。只要有可能,我一向避開可能成為陷阱的電梯。
而里克的爸爸也似乎認為這種防範措施很有必要。這位年逾五十、身材高大的老人緊緊拎着自己的手提箱,沒有表現出絲毫疲勞的跡象。
我們來到312號房間,在門上敲了四下。這是通知里克是誰來了的暗號。然後,我用自己的鑰匙打開了門。房間裏黑洞洞的,我皺起眉頭,輕輕打開一盞燈的開關。當我看到床上根本沒有人睡過時,眉頭皺得更緊了。
“***!”我罵出聲來。
“他在哪兒?”里克的爸爸問道。
我知道里克根本不在找也是白費勁,但是我還是仔細檢查了浴室和客廳。“你兒子有個不遵守命令的壞習慣。這已經是今天一天裏的第二次了,他不按照我的吩咐待在他自己的房間裏。”
里克的爸爸看了我一眼說:“他肯定有充足的理由。”
“要是那樣房間裏會有變化的。他沒有帶走他的手提箱,這大概意味着他打算再回來。”注意到床頭柜上有封信接著說:“喏,這封信說不定是寫給你的。”
里克的爸爸顯得有點不安看向我問道:“你告訴過他我要來?”
“是的,怎麼啦?”我回答。
“也許這不是最明智之舉。”他完向那封信走去。
里克的爸爸打開了這封信。他眯縫起眼睛,但除此之外他正在讀的這封信,他沒有表現出任何反應。最後,他垂下拿信的手,長長出了一口氣。
“怎麼了?”我問。
里克的爸爸沒有回答。
我見他沒有回答又問了一邊,“信上寫了些什麼?”
里克的爸爸仍然沒有回答。
“告訴我。”我再次的問道。
“我不能肯定,也許這是自殺前的遺書。”里克的爸爸聲音嘶啞地說。
殺?”我從他手裏接過信,信是手寫的。
爸爸:
我大概又把事情搞砸了,對不起。這話我似乎說過許多遍了,不是嗎?對不起。我希望你知道,這一次我的確很努力。真的以為自己把一切都考慮到了。我才非常隱蔽,獵物已經十拿九穩。又要談到出差錯了,是嗎?我不知道哪一種情況更糟,使你難堪是不能成為你那樣的人。但我向你誓,這一次我不會犯下錯誤一走了之的。責任是我的懲罰也是我的。等到我完成了我必須做的事情,你就再也不會感到我給你丟人了。
文傑
里克的爸爸清清嗓子,好像他說話有困難似的說:“文傑是我給里克起的中文名。”
我又把信讀了遍。“責任是我的,懲罰也是我的。他在說什麼呢?”
“我很擔心,他打算自殺。”里的爸爸在我讀信的時候說。
我搖了搖頭道:“那樣能夠不再使你感到他給你丟人嗎?你認為這是他最後一句話的意思嗎?自殺可能會抹去他的恥辱,但抹不去你的。你兒子談到的不是自殺遠遠不夠激動人心。”
里的爸爸看着我。“我不道你說的
我斷他的話說:“你兒子是個喜歡自我表現的人。你看他寫的“我不會犯下錯誤一走了之的。責任是我的,懲罰也是我的。”他談到的不是自殺而是去跟對方扳,他是找他們算賬去了。”
聽了我的話有些慌張來再出色人在面對自己親人的時候都會變的。我一個急轉彎,把租來的菲亞特車從這條街拐到一條窄街上。我的前車燈刺破雨簾射出前面兩輛頂燈閃閃的警車。在一座公寓大樓燈火通明的入口處,兩個身穿油布雨衣的警察正跟門廊里幾個愁容滿面的人交談着,那些人全都穿着睡衣或者睡袍。許多窗戶里都亮着燈光。
看着眼前道:“真糟糕,我希望我弄錯了。”
“這是什麼地方?”里克的爸爸問道。
“星期五我曾跟蹤你的兒子和一個女人來過這兒,她的名字叫雷娜塔。他沒告訴我她的姓,很可能這是個化名。她是你兒子招募的那伙人的頭兒,這意味着她是炸毀台伯俱樂部的那伙人的頭兒。換句話說,她是恐怖分子的頭兒。”我回答。
“這只是個假設。你不能肯定這是同一伙人。”里克的爸爸說。
“你兒子多次提到,最終的否決這個詞,我敢說你一定知道這個詞意思,對嗎?”說完我減慢車,沿着窄街慢慢從警車旁駛過。車輪碾過水窪時,泥水飛濺,兩個警察抬頭望望菲亞特,又回過頭去跟門廊里的人繼續交談。
“再說,你也不能肯定這些警察和里克之間有什麼聯繫。”里克的爸爸看了一眼窗外說道。
我想了想說道:“你和我一樣明白,我們不能認為這是巧合。如果我是里克,這將是我先應該去的地方。他要到這兒找那個背叛了他的女人報仇。有一個確定這一點的方法。我停下車,你走過去跟警察談談。你願意照我說和這麼做嗎?”
里克的爸爸拒絕道:“不,一直往前開。我是個外國人,他們會問我為什麼對這件事感興趣,他們會提出許多問題,我將不得不出示我的證件。”
我接著說道:“是啊,如果恐怖分子已經把里克涉嫌爆炸事件的證據交給警方,如果警方把他跟這幢公寓大樓里生的事件聯繫起來,那麼他們就會把你跟他、跟台伯俱樂部爆炸案聯繫起來。這難道不是一個糟糕透頂的局面嗎?”
“你認為里克找到了那個女人嗎?”里克的爸爸聲音中透出深深的憂慮。
我加把車拐上另一條街說道:“對此我表示懷。這兒沒有救護車。”
“你擔心他怒不可遏,會殺死那個女人?”
“不,叫我擔心的是正好相反的後果。”我回答。
里克的爸爸惑的問道:“我不明白。”
我是回過頭看了他一眼說:“我說那個女人把里克殺死,你的兒子不是她的對手。更糟的是,他太驕傲,沒有認識到這一點。這幫傢伙全都是老練的殺手,他們幹這一行幹得十分出色,而且,他們喜歡干這個。耍弄里克使他們十分開心,但如果他們認為對他們來說里克已經成為一個嚴重的威脅時,他們會立刻幹掉他的。”
里克的爸爸緊張起來,身體坐得更直了,“我們怎麼制止他們呢?”
我回過頭越過來回擺動的擋風玻璃刮水器斜眼朝車外瞥去說道:“你兒子喜歡把文件在公寓裏亂丟。比方說,有一份他的線人的名單和地址。”
“開玩笑,你是在告訴我他的工作能力竟那樣差?”里克的爸爸說道。
“我有一種感覺,你根本沒有聽我講話。23人死亡,人受傷。這足以說明他的工作能力差到何等地步。”我不屑的回答道。
“那份名單,那名單在那?”
“我燒掉了,不過名單燒掉之前全都記了下來。雷娜塔的名字和地址排在名單的頭一個。他先要到那兒去,這是合乎邏輯的。我想,他還會一個個地去其他所有地址,直到找到她,這也是合乎邏輯的。”我回答。
里克的爸爸提醒我說道:“但如果他們真是恐怖分子的話,他們是不會待在這些地方的。”
我又一次猛的把車拐過一個街角說:“完全正確,他們是職業老手,是不會把自己的真實地址告訴里克的。雷娜塔也許把剛才的那套公寓作為一個棲身之處,作為他們騙局的一部分。但看來里克並沒有考慮到這一點,他眼下怒火滿腔,一心只想報仇。住在那些地方的人們遭到了他的威脅,但其實他們一點也不知道生了什麼事。也許,雷娜塔正希望他這麼干,也許這是她最後開的玩笑。”
里克爸爸語氣焦灼地問:“名單上離這兒最近的地址在哪兒?”
“在河對面,但我認為沒有必要去那兒。他已經領先我們許多了。”我加快了車,輪胎在潮濕的路面上出噝噝的聲響,然後接著說道:“現在他可能已經到達第三個或者第四個地址了。我打算按相反的順序逐個去這些地方,先去最後的一個地址,然後再去倒數第二個。希望我們能碰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