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第 42 章 “人類的新皇將要登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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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歐律狄刻的安排下,姜綺很快便被以對待最尊貴的客人的方式迎接入了王宮當中。
儘管狄奧多拉如今的狀況並不怎麼好,但是她還是堅持的親自見了姜綺一面。
這是一位非常漂亮的少女,雖然面容上尚且還有一些稚氣,但是無損狄奧多拉通身的氣派。
她的眼神堅毅明亮,即便因為才受了很重的傷的緣故傷了氣色,但是當你看到她的時候,會因為她周身的氣質和眼神,而將那些都忽略掉。
這的確應該是一位天生的女皇。——任何人看到她的時候,都會這樣想。
她就像是神明恩賜給佩里安德爾的明珠,從五歲被確立為這個國家未來的掌舵者和接班人的那一天開始,整個佩里安德爾的民眾便都相信,狄奧多拉將會是能夠帶領這個國家,以及所有生活在其中的臣民走向更好的生活的那個獨一無二的人選。
“安德莉娜小姐。”穿着白裙的皇女並沒有因為姜綺以往的默默無名就對她有所輕視,而是非常鄭重的接待了姜綺,“歐律狄刻堂姐已經同我說了事情的始末,非常感謝您願意在這個時候出手相助。”
“但是有一些事情,我仍舊希望您能夠提前知悉。”
“代替我這件事情是有風險的,儘管只有短暫的七天,但是這種危險反而會因為加冕日期的不斷迫近而呈幾何倍數的跳躍式增長,直到加冕的前一天迎來頂峰。”狄奧多拉用那一雙玫瑰色的眼眸望着姜綺,“這很可能會導致你的喪命。”
狄奧多拉不確定是不是自己太過於敏感了,但是當她這樣說的時候,皇女的確有察覺到某種若有若無的、譏誚的目光從她的身上一掃而過。
但是當狄奧多拉想要去追尋那目光的來源的時候,卻又發現那目光如同其出現的時候一樣,神秘而又毫無徵兆的消失了,彷彿先前的一切都不過是她的錯覺。
皇女微微蹙了蹙眉,但還是先把這種異樣的感覺壓到了心底,繼續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的同姜綺交談。
“在接下歐律狄刻堂姐的委託之前,我認為你有資格,也有必要清楚的了解到這些。”
而在姜綺的身邊,柯尼特也正收回目光,稍稍的收攏了原本挽住姜綺手臂的雙手。
喪命?
那樣的事情怎麼可能會發生。
他都在這裏寸步不離的跟隨,若是還能夠讓母神出點什麼差錯的話,豈不是顯得他太過於無能了。
少年人這樣想着,下意識的舔了舔有些乾燥的唇。
狄奧多拉意外的坦誠,這讓姜綺對這位皇女在初印象之上的好感度又增加了不少。
“我清楚這些。會接下來這個任務,代表着我願意同等的承受其中所會帶來的一切可能的風險。”
她既然都這樣說了,那麼其實的確很需要有人幫助的狄奧多拉自然不會再對姜綺要參與這件事情當中提出什麼異議。
狄奧多拉和歐律狄刻在早些年,關係的確算不得太親近;但是任何的感情湊是長久的處出來的,自狄奧多拉從8歲的時候開始逐漸的參與到國家的政務當中以來,她和歐律狄刻之間門的交流相處就在逐漸的增多。
這位學院並不算太過於親近的遠房堂姐漸漸成為了狄奧多拉的心腹;而歐律狄刻也發自內心的認可狄奧多拉成為這個國家未來的主人。
如果一定要用一個詞語來描述她們之間門的關係的話,那麼“君臣相對”,應該是在恰當不過了。
因此,既然將其是歐律狄刻看好、並且能夠推薦到她這裏來擔任這樣重要的任務的人,那麼狄奧多拉自然沒有什麼不放心的。
這位皇女牽住姜綺的手,非常用力的握了握。
“之後的一切,歐律狄刻和我的貼身女官會幫襯你的。”皇女低聲道,“那麼,就全部都拜託你了。”
她看起來身體的確非常的不好、像是傷到了根本的模樣,因為不過是這般接見了姜綺一會兒的功夫,狄奧多拉的臉色就已經蒼白灰敗的嚇人,像是隨時可能撒手人寰。
這下子,其他人哪裏還敢讓她在這裏過久的停留,當即便忙不迭的將狄奧多拉送回去她的寢宮當中悉心的照料將養了。
不過,的確如同狄奧多拉所說的那樣,她身邊那位一看就氣質不凡的女官並沒有跟着離開,而是留了下來,
“姜綺小姐。”這位雖然看起來其貌不揚,但是一應的行為舉止之間門都極為有度的女官朝着姜綺福了福身子,行了一個莊重的禮,“我是皇太女殿下身邊的貼身女官安琪,這七天當中都會留在您的身邊侍奉。”
她不愧是在宮廷當中侵淫多年的女官,再抬起頭來的時候,分明現在的姜綺還並沒有做任何的偽裝,但是安琪看着她的目光,已經同她自己平日裏看着狄奧多拉的時候沒有什麼區別了。
“殿下。”安琪說,“歐律狄刻伯爵已經在會客室等您,我們現在就過去吧。”
歐律狄刻來,一方面是要為姜綺帶來可以讓她在這七天內完美的進行偽裝的【黃金】級別道具,“千面之影”——在這一次的委託任務結束之後,這件黃金級別的偽裝道具將會成為姜綺的酬勞之一。
而另一方面,歐律狄刻也同樣是要藉此機會,名正言順的進入皇宮之中,並且直到登基大典結束之前,都會以“皇太女殿下的侍衛”這樣的身份跟隨左右。
她和安琪一個平日裏經常幫狄奧多拉處理外面的諸多瑣事,另一個則是隨侍狄奧多拉左右,很少離開,對皇女處理的諸多朝政了如指掌。
有她們在旁邊幫襯提醒,再加上[千面之影]的偽裝功能,只是應付短短七日的、來自於各方的試探,想來並不成問題。
那黃金級別的道具是一條鑲嵌滿了紅寶的金色的項鏈,擁有着一種極致的奢華。哪怕不考慮其作為【黃金】級別道具的價值,單單隻是將其作為一個普通的飾品拿出來進行拍賣,都已經能夠拍出極為不菲的價值來。
姜綺按照歐律狄刻所說的那樣,佩戴上了這一條項鏈。她眼睜睜的看着自己所面對的那一面巨大的鏡子當中,原本月青色發的少女像是變魔術那樣,搖身一變就已經成為了另外一個人。
鉑金色的長發,玫瑰色的眼眸,正是那位即將要加冕為王的皇女,狄奧多拉.佩里安德爾。
安琪又拿來了之前便已經由歐律狄刻所交付的、按照姜綺的尺碼連夜趕工定做出來的衣裙,服侍姜綺穿上。
現在,她便是狄奧多拉本人了。
“我雖然想過一定會非常合適,但是……”歐律狄刻抬起手來,輕輕的掩唇,眼底閃過一抹驚艷。
她覺得自己看到的似乎已經並非是“現在”的狄奧多拉了,而是她想像當中的、那位皇女最終踏上王座、成為受到眾人敬仰、四方來朝的女皇的時候,所應該有的樣子。
歐律狄刻這般想着,又不免為自己這樣的想法而失笑。
她這都是在想些什麼啊。
總不可能真的有那樣的好事,讓她能夠只是隨便的在路上一撿,就拉了一個別的什麼種族的小女皇回來吧?
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那麼歐律狄刻覺得自己的運氣都已經足夠去地下賭莊裏面走上一遭了——說不定就賺了個盆滿缽滿呢?
“唔。”一直都安靜的在旁邊看着、在姜綺做正事的時候乖巧的並不會出聲打擾的柯尼特在這個時候終於重新找到了機會湊了上來。
他有些新奇的上下打量着姜綺,像是想要從這一張無比陌生的臉上找出些許的自己熟悉的影子來。
並沒有用太久的時間門,柯尼特的面上便已經喜笑顏開。
“哎呀,我還是能夠認得出您來的呀。”
少年因為這個發現而整個人都變的愉悅了起來,就像是掉進了一個裝滿了蜜糖的罐子當中,那種甜滋滋的感覺從內而外的滲透了出來,讓他覺得無比的滿足和熨帖。
“能夠認出來么?”姜綺睜大了眼睛,去看鏡子當中的那個自己,“我自己都看不出有什麼和先前一樣的地方。”
柯尼特彎着眼睛,搖了搖頭,開口的時候聲音裏面帶着一種得意:“因為我非常、非常的在意您,所以是完全能夠認出來的!”
他開始扳着手指,煞有介事的一項一項的數給姜綺聽。
“面上的神態,眼中的情緒,行動之間門的習慣……因為您對我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因此和您有關的一切都被我好好的記在心中。就算是外表改變,這些卻是不會變化的。”
柯尼特在這樣說完之後,又趕忙補充道:“不過請您放心!除了我……還有另外幾個見過您的傢伙之外,沒有誰能夠注意到這種太微小的細節的。”
“如果不是因為我先見過、並且已經將您的存在深深的刻入了心底的話。”柯尼特道,“您以這個模樣出現,哪怕是我們也無法將您認出來。”
他誇讚道:“這個道具真不錯啊,至少在【偽裝】這一方面已經做到了登峰造極,甚至已經無限的逼近於【神器】的標準。”
“這個道具能夠將您的氣息都完美的遮蔽隱藏,徹底的轉化為另一個人的模樣。”
一旁的歐律狄刻聞言卻是笑了。
“雖然的確在【黃金】級別的魔法道具當中,也勉勉強強能夠擠入上游的行列;可如果拿來同神器做對比的話,未免也有些太過於抬舉了。”她搖着頭笑道,“而且,雖然在很多的典籍和記載當中,都有提到過神器的存在,不過我覺得那應該只是一種糊弄人的說法吧?”
“畢竟當世根本沒有聽說過誰持有神器——即便是六位魔王,也都一樣呢。”
當她這樣說的時候,姜綺卻是小小的樂了一下,朝着柯尼特望過去。
甚至都不需要明說,這眼神當中所包含的意思,柯尼特自認,他是已經懂了。
“……不是您想的那樣啦!”柯尼特有些急的跺了跺腳,生怕姜綺真的把什麼奇奇怪怪的名號給安在他的頭上,“【神器】……才不是那麼簡單的東西。”
“但是,既然都已經以神為名,那麼自然也並非誰都能夠觸碰的領域。【神器】之所以會在漫長的時間門當中徹底的銷聲匿跡也是因為……那是只有神明才有資格去使用的權柄。”
“久而久之,這世界上,自然也沒有新的神器產生了。”
姜綺冷不丁的問他:“那麼,在阿卡迪亞大陸上,已經一件倖存的神器都沒有了嗎?”
柯尼特的面色變的古怪了起來。
“不……並不能這樣說。”他的聲音放的很輕很輕,像是一陣並不猛烈的風刮過來,都能夠卷着他的話一併給吹走,“這個世界上,至少還有一件神器是仍舊完好無損的存在着的。”
“嘛,不過那一樣神器已經被封印在空間門的裂縫當中上萬年,便是當他已經從這個世界上面失落了,其實也沒有什麼問題,所以也沒有必要去過多的在意啦。”
柯尼特看起來並不想在這件事情上說太多,很快的就打着哈哈將這個話題給繞了過去。
***
這個世界上,如今仍舊擁有神器存在嗎?
——有的。
那即為烈陽之主的王庭,永不墜落的天空之城。
***
這裏是沙漠上唯一的綠洲【林卡】,翻譯為通用語,就是最美麗的綠松石。
而在這綠洲之上,即為白沙的魔王奧蘭多的國度。
駿鷹穿過了雲層從天而降,落在了王的寶座旁邊。它矜持的舒展開雙翼抖了抖,復又以一種極為優雅的姿勢收攏翅膀,看上去當真是端莊而又華貴。
古銅色的手臂從一旁伸了過來,那隻鷹便極為配合的跳了上去,停在對方手腕上的那一串金釧上。
鷹小心的收攏了自己的利爪,以免一個不小心傷到了自己的主人。
散亂着銀色發的魔王半閉着眼,頗有些漫不經心的從鷹的爪子上取下了信筒來,倒出裝在其中的信之後,一目十行的看完。
——分明擁有更為便捷的魔力通訊,但是這位古老的魔王似乎更加偏愛這樣的送信方式。
無所謂,他是魔王,他說了算。
“哦……人類又要擁有新王了,將要舉辦登基典禮……”
奧蘭多極為無趣的將那信丟在一邊。
“不去。”
“真是……是本王這幾千年來脾氣變好了一些么?怎麼什麼阿貓阿狗的,都敢往本王面前湊了?”他極為苛刻的評價,“不過是人類的國王登基,居然也敢大言不慚的邀請本王前去了?呵。”
他雖然並沒有再評價些更多的什麼,但是那一個靈魂的“呵”字,其中所蘊含的諸多意味便已經溢於言表。
一直都同在殿內的大祭司忍不住為之側目。
“若是不給你發這邀請函,你便要生氣人家看不起你;給你發了,你卻又要挑三揀四,而且還必然不去……”
大祭司搖了搖頭。
“奧蘭多。”他非常中肯的評價,“你可當真是賤的慌。”
這也就是這位自從白沙魔王奧蘭多登上王座的時候開始,便同樣領了大祭司之職的存在才敢這樣說了。若是換個人來的話,想來現在已經被拖出去餵了狗。
“不過這一次,我倒是建議你去一趟哦,奧蘭多。”
大祭司笑了一聲。
“血月已經做出了指引,一直向著東方走,你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的收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