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 22 章 紅衣少女
因為這次收的禮物不少,再加上事務堂那邊將前面三個月的貢獻點按照每個月五十點的標準發了下來,林南音的家底再次小漲了一波,光是貢獻點她就高達一千六百點,更別說家裏存的糧食。
數了數自家的家底,林南音先是交了一筆糧給小院公中,因為她打算以後除非有必要,白天都將待在葯林,這筆糧食就當是她推脫責任認繳的‘罰款’;接着再花費了一筆糧讓薛勇幫她弄個浴桶,主要是為了裝寒潭水;最後她將廚房裏的廚具又添了兩樣,再儘可能地搞了點能弄的調料來,以後她將帶飯上山,盡量不虧待自己的胃。
等家裏的東西添置好,林南音就開始了寒潭蹲人之路。
她現在每天早中晚會在固定的點前往寒潭,每次去寒潭打水停留的時間不超過十分鐘。
中間她又看到過周飛白——也就是那個少年,她後來特地去打聽了他的名字——一回,但距離太遠,她不知道周飛白有沒有注意到她,但她不能過於主動,只能等待他找上門來,畢竟被找和主動找性質不同,而且如果條件允許的話,她希望他們倆能是私下見面。
在日復一日的打水澆水修鍊中,林南音沒想到的是她沒等到和周飛白的接頭,卻等來一個奇怪的人。
這日,林南音正在準備她的午餐。
這片葯林里有先前葯農留下來的簡易樹洞和灶台,那灶台可以簡單加工一些食物,甚至還能熬湯燒熱水。
她今天帶的是米飯和野菜,還有一個比拳頭大點的野西瓜。
野菜是豬油拌了帶來的,用火一熱,凝固的豬油一化,香味兒飄的滿林子都是。將野菜熱好,林南音再趁熱用紫蘇葉將野菜和剛烤熟的竹筒飯揉成飯糰,正準備享用時,她突然動作一頓,此刻在她的身後出現一紅衣少女。
那少女看着年紀不大,只有十五六歲,身上沒有靈力波動,像是個普通人,但她身上的衣袍和首飾全是法器,動力波動很是明顯。
當然,真正引起林南音警覺的不是這個,而是少女幾乎是憑空出現在她的身後——這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在林南音還在琢磨這少女是不是什麼隱藏了修為的大佬時,少女就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
“誒,你這飯糰怎麼賣?”少女很自來熟地在林南音對面坐了下來,她想伸手捏飯糰,結果剛碰到就被燙的不行,只好甩甩手,看向了林南音手裏的筷子。
少女這一通操作讓林南音微微迷惑起來,一般修士……是不會怕燙的吧。
從善如流地將筷子遞給少女,儘管心裏對這少女很警惕,林南音表面還是做出一副熱心腸的普通人模樣:“一頓飯而已,貴人想吃就請吧,不收錢。”
“這倒不必,本小姐還沒吃人白食的習慣。”少女接過筷子,手指在手上的戒指上摸了摸,便朝林南音丟出塊亮晶晶的石頭來,“喏,這是飯錢。”
看着被丟進懷裏的靈石,林南音心頭一驚,一邊在心裏感慨少女的有錢一邊按照人設走流程要將靈石還回去,“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請收回吧。”
“給你了你就拿着。”少女大口塞了卷飯糰進嘴有些不耐煩道,“我的人情比這玩意貴,別打擾我吃飯!”
林南音當即一副被震懾住的模樣,坐在旁邊不再開口。
少女吃飯算不上多優雅,有點率性而為的感覺,就和她來的時候那樣,想吃了過來花錢買,完全不在意旁人的看法。
一筒竹筒飯,少女不到一刻鐘就給幹了個一干一凈,連帶着野菜葉子半點都不剩,最後林南音帶來的野西瓜也被拿在了手裏,她一邊啃一邊朝着林子深處走去,嘴裏還含糊道:“今天飽了,下次再來。”
少女來得快去的也快,留下林南音還有點摸不清頭緒。
要說少女是大佬吧,可她怕燙;要說她是普通人吧,她又能悄無聲息地出現。
矛盾,這太矛盾了。
可能這世界之大本就無奇不有,想要那少女對自己似乎暫時沒什麼敵意,林南音決定既然想不清楚那就先不浪費時間想。
將灶台和廚具收拾完,林南音便進了樹洞開始修鍊,正好她前面得到的靈石剛用完,現在得到了新的,她得快點用掉才行。
用到手的才是屬於她的。
就算以後少女或者少女的長輩上門來要,她也可以說她見那石頭長得漂亮,就放到山下黑市上高價賣了。山下進出黑市的人都戴着面具,誰也不認識誰,這謊言也就無人拆穿。
半天過後,林南音的修為有所長進。
次日,還是飯點時分,紅衣少女準時而至。
林南音:“……”
看了看少女,又看了看篝火堆上正烤着的泥根瓜,林南音幾乎已經確定這少女是為了她的飯來的。
她很疑惑。
道宮山上要什麼山珍海味沒有,普通人的食物吸引力什麼時候這麼大了?
然而林南音沒想到的是,真實的道宮弟子實際連飯都沒得吃……
*
之所以會知道這個,是因為林南音終於和周飛白接上了頭。
在第三天中午她定時去打水的時候,一進寒潭就看到周飛白一個人在溪澗邊上打坐修鍊,周圍沒其他人,看樣子有些像是在等她。
聽到她來的動靜,周飛白果真立即睜開了眼睛,一個鷂子翻身就來到了她的面前面露驚喜道:“林大夫真的是你!”
林南音當即很配合地露出個驚訝的表情:“你不是那個去年被檢測出靈根的……”她做出努力回想的模樣,然後想了起來,“周飛白?”
周飛白一下子笑了,“是我。”
十一三歲的少年可能因為有被好好調養過,不再是從前瘦成一把骨頭的模樣,個子竟然也快比她高,笑起來牙齒又白又亮,“我前幾天見到你來打水還以為是眼花,今天正好又到這來修鍊,就乾脆又多蹲了會兒,看能不能再碰到你,沒想到還真被我碰到了。”
“原來之前在水裏泡着的人就有你啊,真沒想到。”林南音說著,趁機把時間告訴他道,“我現在負責山腰上的寒月草,以後每天固定辰時一刻、正午、酉時三刻會來這打水,只要是這三個時間點你過來基本都能碰到我。”說完她繼續把話題往她想知道的方向引導道,“你現在是道宮的弟子,平時應該需要修鍊吧,怎麼會出現在這?”
“我來這就是為了修鍊。”周飛白到底還是個孩子,總會有點炫耀欲,“這處寒潭是我們煉體的地方,越靠近寒潭源頭水越陰寒,師兄說什麼時候我們能泡在寒潭正中央什麼時候就算初步煉體成功。可惜三個月都過去了,我還只能在邊緣。”
“哦。”林南音表面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樣,內心則在思考她的儲物袋能裝多少水回去。這寒潭水有如此功效,那她還要什麼自行車,“這水那麼冰,豈不是很容易被凍壞身體?你應該有吃藥保護內臟吧,不然很容易受內傷。”
“不會的,如果吃藥的話那就沒有煉體的效果了。”周飛白道,“我們是不允許偷懶的。”
“原來如此。”不吃藥啊,那更省事。意識到自己和周飛白站在這說話已經有一會兒,林南音不打算久留,以免出現一些不必要的麻煩,“那飛白你繼續修鍊,若被人發現我耽誤你時間,我可能就要有麻煩了。我以後每日都會那三個時間點來,你若有事可以在那個點來找我,不過最好是別被其他人看到。”
“等等!”周飛白見林南音拎着木桶就要去打水,忙拿出一玉瓶來給她,“我其實有件事想拜託你。這瓶子裏裝的是辟穀丹,吃一枚一個月都不會挨餓,可不可以麻煩你把這個轉交給我姐?我本來想讓你帶其他好吃的給我姐,可山上不比山下,靈米珍貴,凡谷雜糧我們吃了體內又會有濁氣,平日裏只能吃辟穀丹保證肉身純凈,我現在能送的也只有這個。”
辟穀丹?
林南音能理解周飛白的心理,她現在都還記得當初他們姐弟倆餓的只剩下一把殼子的模樣。
從前過得太苦,現在有機會吃飽穿暖,就總想家人也過得好點,有點什麼好東西也想分享給家人。
他們是姐弟,是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
不過林南音卻沒立即應下這個請求,而是問他道:“這丹藥應該是山上的東西,你這樣隨便送出來被人發現不會被罵?”
“這是我從自己的月例里省下來的,就算師兄知道應該也不會怪我。”話到最後語氣到底是沒一開始那麼足。
林南音懂了,她接了玉瓶,“好,我會給你帶給她的,只要你別受罰就行。”提醒了一句就可,多的她沒再說,主要是交情暫時還沒到那份上。
兩人聊完,林南音就拎着桶去了溪邊,最後掐着點出了寒潭。
等她把所有的寒月草澆完水,紅衣少女準時出現在老地方。
因為前面兩天少女都來了,今天林南音也就準備了兩人份的午餐。
兩人面對面吃完飯,少女和前兩天一樣擦了擦嘴,走了,林南音則收拾了下,開始修鍊。
晚上下山,她沒直接回家,而是先繞去了周家。
現在的周家不比以前,因為周飛白魚躍龍門,他們家如今住着一間擁有獨立小院的房子,院子裏還移栽了一株柚子樹,行人從外面路過,稍微一伸手都能夠到柚樹的葉子。
這樣一間院子林南音也挺想要的,寬敞不說,住起來也舒服。日後再養只貓養只狗,種株葡萄,再把棗樹移栽到院角,將來中秋賞月吃棗,冬飲葡萄美酒,豈不妙哉。
在周家大門前暢想了片刻,一直等到裏面的兩人說完話,林南音才上前敲了敲門。
很快,門開了,開門的人是刀疤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