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誰都可以嗎？
張然答應下來，因為對方說他可以決定接不接任務，不會強制工作。
“那麼今天就到這裏，保持聯繫。”
和李明分開后，張然來到一家商場，直奔手機專賣店，把自己用了快五年的手機換成最新款。
張然在大學四年都是告訴自己手機只是用來打電話用的，沒必要每年換新。
現在不止是換最新款，還是最高配。
張然聽過消費主義的陷阱，也知道心理學上說的，窮人家孩子長大後會彌補童年缺失，報復性補償心理。
他不管那麼多，只知道在花錢這一刻，有種踏實感，沒有早上在銀行外面的負面情緒。
或許將來有一天會明白物質和金錢都是俗不可耐，在有那樣的感悟之前，必須享受物質的美好。
張然沒有忘記老家的爸媽，他們一起經營着二十四小時便利店，兩個人一年收入加起來六七萬。
中部省的一座小城市，一家非連鎖便利店，裏屋被改成麻將室。
張媽正在桌上和人搓麻將，張爸在外面看店。
麻將是生意的一部分，今天三缺一，張媽作為老闆娘湊數。
張媽是不願意上桌的，她牌運一向不佳，別說是台費，可能還要輸掉本錢。
“老闆娘，你家張然今年大學畢業了吧，現在在哪工作啊。”坐對面的牌友問道。
“別提啦，你說做父母不容易啊，讀書為高考犯愁，畢業要為找工作犯愁，等找到工作，可能為結婚犯愁。”
“現在工作不好找，大城市上班和廠里打工沒什麼區別，我看讓張然這孩子回來考公吧。”坐對面的牌友又道。
張媽不愛聽這話，知道對方兒子有穩定工作。
“誰說不是呢。”
要不是顧忌生意，她說什麼都要懟回去。
因為不舒服，連牌都打錯了。
忽然，手機收到一條銀行短訊：張然向貴卡0717存入50.000.00元，請注意查收。
張媽看了一眼，下意識把手機放回去。
下一秒，她猛地站起身來，椅子在地面摩擦出刺耳的聲響。
“老，老張，你快過來！”
張媽雙手捧着手機，好像燙手似的。
張爸以為發生什麼事，急忙跑過來。
三個牌友也都好奇發生，坐對面那位跑到張媽身後，探頭看着短訊內容。
張爸掃了一眼短訊，驚喜交加，看到還有其他人在，道：“一驚一乍的，我還以為什麼事，收錢還不開心啊。”
“可是……”張媽有太多話想說，又不知道從哪開始。
這時，微信收到兒子的語音。
“媽，我開始工作啦，以後不要和爸輪流24小時看店，注意身體，和爸去醫院做個全面檢查。”
牌友們比張爸張媽反應快得多，立馬稱讚張然這孩子有良心有出息。
“剛畢業就賺大錢，你們兩個以後可以享福啦。”
聽到這話，張媽看着賬號上一串數字，儘管還不明白具體怎麼回事，臉上綻放出燦爛笑容。
張然能想像到老爸老媽反應，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
他懶得去想什麼合理借口，憑本事賺的錢，沒必要藏着掖着。
在小縣城，能搞到錢就是本事。
他記得外公的村裏面有戶人家兒子搞詐騙的，左鄰右舍竟然誇有本事。
張然離開商店時，經過一家汽車旗艦店，想到老爸夢想是有一輛車。
離得過年還有幾個月，賺到買車錢不難。
……
早些時候，新海市，新區。
一間出租屋，一個戴眼鏡，留着長發的陰鬱青年正在通電話，表情陰晴不定。
“要不了多久，會有官方的人找到你，運氣好的話，關進特殊精神病院，運氣不好，直接在地牢待上一輩子。”
電話那邊是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
青年不喜歡對方聲音中的調侃，好像比自己聰明，知道很多事似的。
一開始，他以為是詐騙電話，直到這個男人準確說出自己的身體變化。
他身高一米七五，體重不到110斤，自拍照放在網上會被說是細狗那種。
今天早上，體重在一夜之間達到130斤，臂圍暴漲，溜肩變成平肩，腹肌線條明顯，身體有着用不完的力氣。
驚喜之餘，這通電話打進來。
說什麼覺醒靈能，屬於邪惡陣營，擁有強烈的殺戮慾望。
重點是，會有神秘組織把他抓起來。
對方可以提供幫助，前提是要去殺人，作為投名狀。
“開什麼玩笑！”
他怒罵一聲，直接關掉電話。
不到兩秒，手機一條短訊，內容是：楊華，你知道自己是什麼人。
楊華氣笑了，這傢伙還真是自以為是。
邪惡陣營？就因為虐殺流浪貓？哪條法律規定的？
他才不會去殺人，葬送自己大好前途。
楊華走進衛生間刷牙洗臉，不忘欣賞鏡子中的自己變化。
一個怎麼吃都不胖的體質，在一晚上長二十斤肌肉，簡直是奇迹。
換好衣服后，他出門準備去上班。
房門外面擺放着花籃和白色菊花，死狀凄慘的流浪貓照片貼在門上。
“無聊。”
楊華撇了撇嘴，身體有股不受控制的衝動。
自從他的‘佳作’被小區的人掛到網上后，就有所謂的愛心人士搞這些名堂。
他才不在乎，這些傢伙不能拿自己怎麼樣。
他有法律保護，流浪貓沒有。
突然，楊華想到電話里說的內容，不禁有些擔心。
很可能真的因為這些蠢貨，導致神秘組織把他視為威脅。
只是畜生啊，怎麼和邪惡扯上關係，難道認識不到人類和畜生的區別嗎？
楊華開始去撕門上的照片。
這時，樓梯走來一個發福的中年人。
是他的房東，貪得無厭的死胖子！
房東已經知道發生什麼事，道：“這些人真是吃飽撐着，以前我們那時候，畜生就是畜生，哪像現在被當小孩養。”
這話給了楊華很大慰藉，房東這傢伙貪婪歸貪婪，還是能認清畜生和人是不同的。
“小楊，你去上班吧，我來處理這些東西。”
楊華剛想要道謝，又聽到房東說道：“那個小楊，下個月房租要漲三百塊，可以吧。”
楊華面無表情點了點頭。
下午一點不到，楊華就從公司回來，他被辭退了。
那些愛心人士人海出自己信息，知道他在哪上班。
經理懶得去管畜生和人類的區別，只知道會對公司造成影響，完全不聽解釋。
那一刻，楊華想打爆經理的腦袋，聽到凄厲的慘叫聲。
這個想法把他嚇到了，電話里那個人的話再次湧現出來。
“我只是殺畜生，就和屠夫殺豬一樣，和邪惡無關！”
楊華不斷告訴着自己這一點。
這時，他經過居民樓外的空地，附近的小孩在這裏打鬧玩耍。
小孩們發出的叫聲和野貓在大半夜亂叫一樣討厭。
一個籃球滾到自己腳邊，離得最近的一個小孩馬上跑過來。
巧的是，楊華認出那是房東家孫子。
想到房東白天那些話，楊華一改平日裏的冷漠，將籃球撿起來。
小男孩沒想那麼多，繼續向他走過來。
房東突然出現，一把拉住自己孫子，死死護在身後，用身體擋在中間，表情充滿憤怒和厭惡。
楊華感覺心臟被用力抓了下，表情逐漸猙獰。
“小楊啊，這麼早回來啊。”
房東注意到他手裏的籃球，意識到自己想岔了，訕笑一聲，試圖說些什麼緩解尷尬。
嘴上說著理解自己，說不能把畜生和人相提並論，卻不敢讓孩子和自己接觸！
一瞬間，楊華感覺指甲在瘋狂生長着，他跑着回到出租房，眼睛發紅，呼吸急促。
他撥通電話，發出野獸般低吼。
“殺誰都可以嗎？”
他知道最先舉報自己的愛心人士是在物業群，是一所小學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