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出谷

第6章 出谷

如此又過了一年,雲孤昊看了《黃帝內經》、《本草綱目》等醫學常書,對人體穴道已了如指掌,加上老者醫術精妙,對雲孤昊詳盡解釋、傾囊相授,一些小的疑難雜症均能得心應手的處理。<冰火#中文他雖外表愚笨,可學起東西來確出乎意料的快,連老者都頗感驚訝,覺得他大巧若拙,乃是不世出的奇才。

學會醫學術術后,老者便與他聯手出招,每日黎明時分於日出之刻在一顆參天古樹之上,拿起銀針,插入天突、璇璣、華蓋、紫宮、玉堂、膻中等十餘處穴道,最奇妙的是,這些銀針必須同時插入,晚個半秒便會適得其反,這也是為何老者要讓他學醫的關鍵。

好在他二人心有靈犀,雲孤昊又盡得真傳,半年來無一失手,加上老者調製的草藥以及雲孤昊每晚自行點觸血脈,現在的雲孤昊舌頭已長出三分之一,相信再用不到一年,舌頭便能完全長出,想到這,雲孤昊睡覺時都時常笑醒。

這一晚,月淡星稀、黑空掛天。月亮朦朦朧朧,忽隱忽現,似個害羞的姑娘。

雲孤昊躺在河流之中,讓那冰冷清涼的河水沖刷他燥熱的身軀。

水涼骨透心,但更透心的確是他腦中的回憶。

這已是雲孤昊來到這凌仙福地的第四個年頭,日出日落、風雨飄搖,森林還是那樣綠幽幽,天空還是藍茫茫,彷彿時間還停留在四年前的那個夜晚。

他紅眼怒目,每每回想往事心中便有一番殺機,自從知識、道術、醫學有所成就后,心中那份復仇的心愕然而增,心中那份渴望復仇的理念越來越強,可能這就是人強則自負、久苦則暴怒吧。

小狐狸海兒來到他肩上,用那小嘴輕舔他的臉龐,是那麼的溫馨附有情意,以至於讓他突然忘記了煩惱、丟掉了包袱。

他道:“壁稻記了,栽點着高斗伯其了。”

雲孤昊如今已能簡單的道出幾句言語,雖言詞不清,但相信不久之後,便能恢復說話的本事。

夏天過去,秋風送爽,不知不覺又進入寒冬。

冬季過去,春景宜人,接着又來到夏日。

很快,又過了一年。

雲孤昊的舌頭已重新長出,而且他的《元夢訣》也進入到了第四層,摘花斷物那是輕而易舉,單以樹枝為兵,也能劈斷雄壯的大樹,能力自是又提高一個境界。

這一日,老者將雲孤昊叫到洞中,緩聲道:“孤昊,你來這幾個年頭了。”

雲孤昊如今有五點四尺左右,身體矯健、靈敏過人,與以前矮小的模樣判若兩人,而且清新俊逸、淡定優雅,實為不折不扣的清雅少年。這些年來,他可謂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只怕就算老朋友也是認不出他的。

他回道:“我來到這已過五個春夏秋冬。”他說話時言詞清晰入耳,足見舌頭已全然恢復,加上所學的文學知識,令他談吐間自有一股文氣。

老者閉目凝思,心情沉重,腦中回想起種種往事,一種凄然之感湧上心頭,讓他這位老成練達的老者不禁也黯然神傷。良久才嘆道:“五年了,時間可過得真快啊,來,接劍。”

老者拿出一把黑色古劍,沾滿雜塵,劍鋒平燉無常,與一把生鏽的鐵劍有得一拼。

雲孤昊問道:“雲爺爺,這是?”他雖數次求老者收他為徒,可惜都是一場空,為了表示對老者的尊敬,尊他為雲爺爺,寓意乃是自家的爺爺,比父母還高一輩。

老者道:“這些年來,我待你如何?”

雲孤昊道:“猶如再生父母,我本欲拜師,無奈沒那個福分。”

老者微微點頭,嘆道:“這五年,你也算學得一身本領。按照修仙道家而言,你的境界從“十都入門境”上升至“九曜星明境”,最後達至現今的“八極合方境”,行走江湖綽綽有餘。”

老者繼續道:“當今天下,烽煙已起,也是時候讓你出去磨練磨練。這柄古劍想拜託你帶給一個人。”

雲孤昊立馬回道:“雲爺爺吩咐就是。”

老者道:“你帶着這劍前往神州西南一帶,到“汨山涔沄派”,將此劍交給一位名喚古清的人,順道將這封書信也交給他,他看后自會明白一切。”

雲孤昊接過書信與劍。老者又道:“還有這項鏈你也帶着,算是我送給你的離別之物。”

這項鏈似晶非晶、似玉非玉,帶着一股冰然之氣,雲孤昊套在脖上自有一股祥和之息。

雲孤昊道:“謝雲爺爺贈物,古劍必定親手交予古清手中,續而便趕回此地,服侍前輩。”

老者猛然搖頭,道:“不必了,到了涔沄派,那位名喚古清之人叫你做什麼,你便做什麼,無他指令,你不得返回。總有一天,我們還會相見的。”

續而,老者看看遠方,深呼一口氣,略微嘆息道:“切記,當心軟之時,方可心軟,若事事都心軟忍讓,在這塵世間,你根本無法生存,能保護你的,只有你自己,人世無情、世事風涼,切記、切記啊。”

聽老者教導他入世生存之道,這一別顯然絕不短暫,雲孤昊怎麼捨得,連忙跪地,欲說些什麼。老者確一抬右手,他頓覺被氣流所控制,身體飄空,陣陣幽香入鼻,昏了過去。

當他醒來之時,已在空地之中,只見這兒有不能浮起羽毛的弱水,以及青翠茂密的林木,落葉紛紛、春意盎然。他已被送出了凌仙福地,到了昆崙山山腳處,那入口自然也不知道在哪兒。

昆崙山巍峨屹立,恍如一位年高德勛的老人,既慈祥又嚴峻。

風吹它不動、月映它不搖。

軟心少年此刻脫離老人的懷抱,回歸孤寂的腋下。

怎能不傷心!

雲孤昊雖未正式拜師,但打心底已認定那是自己的師父,甚至是自己的爺爺,對着高山,連磕三個響頭,以示敬意。

朗聲道:“雲爺爺,孤昊去也,我一定會再回來的。”

接着又道:“海兒,你要好好保重,不可以亂吃東西噢。”

這五年來,海兒幾乎成了他的朋友,這一別就好比親人生離,難免有些傷感。算起來,凌仙福地算是他的第二個家,在這裏,他感覺到了溫馨、關懷、快樂,人世間的紛爭恍如雨入土壤,消失在地底,讓他看不見、會不到。

而後,雲孤昊認為這五年來自己也算脫胎換骨,不願在回想起往事,希望那些事情隨雲煙而飄散,故而將自己的真名隱匿,取了個新名字“雲吾夢”,寓意將五年前所發生的事當做是自己的夢,抹掉那些不開心的記憶。而這名字雖有些柔弱,確與他性格頗為相似,只是過了五年,他還真的柔弱與孤僻嗎?

下山後,他尋了一匹烈馬,買了把“青鋒劍”,便朝中原行進,一人一劍再度踏足他的故鄉,神州大地,朝目的地,汨山出發。

汨山山脈位於蜀中一帶,山腳有漩渦之河“巴河”為阻,山腰亦有風虐雪饕的寒冰做擋,加上山巔的天下第一修仙大派涔沄派鎮守,與汨山鄰里相接的蜀城、成陽、渝川三城安定繁榮,妖魔退避三舍、鬼怪望風而逃。

豈知,雲吾夢(也就是雲孤昊,今後他的出入江湖的名字)未涉足塵世已有五年之久,此時天下早因“五神靈玉”而烽煙四起。因據傳得五神靈玉者可得仙神之力而長生不老、羽化登仙,正邪兩道深信不疑,各懷鬼胎、明爭暗鬥,神州大地亂世紛紛、正邪互殘。

西域離蜀中何止萬里之遙,雲吾夢餐風飲露、朝行宵宿,總算進入素有“海藏咽喉、金城屏障”之稱,神州西北地區的西戎地地界(青海)。

這一日雲吾夢牽着烈馬來到了龍翔鎮,此時已是戌時,街道上荒無人影、萬籟俱靜,街道兩旁牌匾掉落於地,稻草迎風而飛,滿地都是波光粼粼的蛇鱗,冷清的有些不尋常。

他本欲來此換一匹烈馬,休息一宿,第二日繼續趕路,可這街道實在詭異,但他只以為此地窮鄉僻壤,夜晚就是如此,竟沒發覺半點異樣,徑直的走在大街之中。

月黑風高、寒意習習,他每走一步頓覺殺氣漸長,不由得放下腳步,站在中央。

他走的乃是一條小巷,寬不到兩丈,四處都可隱匿人群,他眼神戒備,顯然已發現不妥之處。

忽然間,五名手持長刀的大漢從一旁的門店之中破門殺出,還有五名大漢從兩旁房頂跳下,個個牛高馬大,一看便知是江湖中舔刀尖過日子的人。

此時的雲吾夢,經過五年的造詣,《元夢決》已進入第四層,他那幾年為了逃避痛苦,忘記憂愁,一心痴醉於劍道法術之上,現在雖非絕世高手,但這些小雜皮怎能奈何得了他。

只見他如小鳥般輕身一躍,右腿橫掃,五名大漢同一時間翻倒在地。接着左掌一推,帶出一陣勁風,令五名大漢也隨之倒地。好在雲吾夢下手輕微,大漢並無大礙,只是灰頭土臉,有些丟人。

十名大漢都是精壯男子,何時受過此等大辱,立馬站起身來,個個臉掛怒意,欲討回面子。豈料“當”幾聲響,大漢的大刀從中折斷,十名大漢不禁連退三步,驚訝的看着這位眉清目秀的少年。

“住手。”忽有一男子從客棧邊走出,他年約二十五、六,劍眉星目、器宇軒昂,身穿白衣道袍,別有一股仙味,背上斜背着兩把長劍,身後還跟着四名年約二十的道童,看來是他的師弟。

他道:“這位師弟,在下令狐軒,乃子凈長老門下,不知您是涔沄派哪一位師叔伯門下。”

雲吾夢稍一遲疑,后見令狐軒身後的四位道童也是背着兩把劍,立馬醒悟,自己身後背着一把古劍與青鋒劍,想必是對方誤會了,連忙解釋道:“在下並非涔沄派門下,只是路過此地。反而是我正欲前往汨山涔沄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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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傲塵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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