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欺侮凌辱

“放開我，你們要幹什麼？”只聽得那個女子嚶嚶嗡嗡的哭泣着，扭動着身體想要掙脫開拉扯她的那個官兵。

“不要哭鬧了，你被貴人看上了知道不？他可是這彤寧縣的曹巡檢，被他看上你應該高興才對。至少，他幫你免了跋涉於流放途中，苟活於流放之地的苦……”官兵嬉笑着說道。

然而，每越一步樓梯，這名女子就哭泣掙扎得越發厲害，尾隨其後的其中一名男子終於不耐煩，就搶上前一把將她攔腰扛起，厲聲喝道：“真是不識抬舉，大爺我看上你是你的造化，還拿起翹來了！再不老實，信不信大爺就在這裏扒光了你！”

女子嚇得大驚失色，趴在他肩上再也不敢動彈。

“嘿嘿，還是曹兄有辦法。”一人就奉承道。

曹巡檢得意地一笑，“這種女子都自恃清高，喜歡做姿態。要真跟她來真格的了，屁都不敢放一個。”

“有道理，在下受教啦！”另一人一抱拳也拍起了馬屁。

此時，冷凝霜從聲音上已經分辨出，這個曹巡檢就是那個議論女子容色的猥瑣男。就扭臉隨意的瞥去一眼，見這人猴臉權腮，身材中等，相貌與他說話的調調倒也般配。不過瞧他扛着那名女子臉不紅氣不喘的樣子，似乎力氣倒有一把。

“咦，咱們的位置咋被人佔了去啦？”從酒樓窗口聽到的另一個男聲的主人，往冷凝霜主僕二人瞥了一眼，見冷凝霜衣飾華貴就沒敢攆人，只聽他大喊道：“小二，咱們就離開一會，這位置咋就沒了，快快上來安排。”

“幾位爺走開時也未吩咐小的。還以為您們都辦事去了，小的這就給幾位爺騰個位置。”小二連忙飛奔過來陪着不是，看了冷凝霜一眼也沒敢吭聲，就把鄰桌几個看起來寒酸些的人給勸走了。

見有了空席位，曹巡檢就先扛着女子過去，把她放在位置上后，自己在她旁邊就坐了下來。其他人見狀，也陸陸續續的依次落座，然後就讓小二來點了酒菜。

“你們誰知，這旁邊坐着的小丫頭是哪家的？長得還真不賴。這麼小就出落成美人坯子了！”這時，只聽一人忽然問道。

“不知，不過......看她的氣質和身上的衣服首飾。必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子，還是少惹為妙。”另一人比較謹慎，就言道。

“哼，就算她出身官宦之家，難道還能大的過薛貴妃！”聞言。曹巡檢就不服氣的翻個白眼，神態甚是倨傲。

其他人連忙陪笑，說道：“誰人不知您與薛貴妃是老親，別說咱們這個彤寧縣，就是整個府城，那官也沒有能壓得過貴妃的呀？”

聽到這裏。冷凝霜耳廓動了一動，看向曹巡檢的目光霎時變得森寒。

“哧——”迎紫突然恥笑一聲，轉頭就悄悄地對冷凝霜說道：“奴婢曾經從別人那聽說過他。說他家跟薛貴妃的親戚關係，那都是模稜兩可的，就算以前真有親，只怕現在都八竿子打不着了。”

“哦？”冷凝霜頓時也笑了，“原來是這樣的親戚。”

名利場真是一個奇妙的世界。就這麼個模糊的、未經確認的親戚關係，在某種程度上就可以成為一道護身符、一架階梯、一個隱形的聚寶盆。所有人對此還無聲的默許，甚至助長此風，不禁令人深思那。

不過，也算他倒霉，只要是和薛貴妃攀上親的，除非他沒做過什麼惡事，否則他的性命自己是要收了的。冷凝霜手執筷子夾起一個湯包慢慢吃着，但若是有人留意，便會發現她烏黑的眼睛裏，有一種讓人渾身一凜的徹骨寒意。

這邊，這幾人還在談着一些無關緊要的，不過卻未在談及冷凝霜。其實，曹巡檢也就在嘴上撐撐臉面，實際上他對自己到底有幾斤幾兩重，自然是心知肚明。所以，平時他也只招惹自己能招惹的，看起來不簡單的人他也不敢得罪，畢竟若真戳出事兒來，人家薛貴妃可不認得他這個親戚，更妄論幫他了。

此時，曹巡檢正吹噓着自己慧眼辯美女的本事，“嘿嘿，小娘們在外都愛把自己的臉搞的髒兮兮的，以為這樣就能遮掩容貌，殊不知這一招對大爺無用。大爺識女無數，怎會被她們這點小伎倆矇騙！哈哈哈......”

看着女子臟污的臉，他忽然來了莫大的興趣，覺得光吹不行，應該當場驗證一下。就拿起桌上的一碗酒劈頭蓋臉地往女子臉上潑去，女子正哭哭啼啼，哪留意他忽然來這一手，頓時躲閃不及被潑了滿頭滿臉。

“怎麼樣，我說的沒錯吧，絕對正點！”他的大掌在女子臉上一通亂擦，剎那間，就露出了雪白的肌膚，嬌艷的容顏，還有一抹驚恐的神色。

“果然美妙，曹兄真是慧眼識美那！”其他幾個男人紛紛讚歎，看向女子的眼光全都**裸的變成了一個色字。

與這幾人品評調戲着那名女子，曹巡檢正聊得興起，無意間一抬頭，卻忽見對面鄰桌的那個小女孩，正用一種可怕的眼神看着他。他當即懷疑自己看花了，哪有人敢用這種眼神看自己的？不覺又仔細看了幾眼。然而不看則已，一看心裏登時莫名的一激靈，竟然不敢再與之對視。於是，就有點兒悻悻的移開目光。

正在這時，那個官兵淫笑一聲，也附和道：“曹巡檢這下撿了個寶，恭喜那。”

曹巡檢一聽，彷彿檢查貨物一般，又伸手捏着女子的臉頰，左瞧右望一番之後，才狀若慷慨的從錢袋裏掏出三十兩銀子，說道：“這貨色不錯，老子今兒高興再給你加十兩，一共三十兩。”

官兵大喜，立刻接過銀子稱謝，還說道：“這批流犯要在貴縣衙收監，歇息幾日之後再走。曹巡檢若是還有看中的女子，不妨對在下明說，到時再給你弄幾個來。”曹巡檢當即滿口應允。

正留意他們談話的冷凝視自然也聽到了，不覺心中一動。腦中電光火石之間，似乎有個思緒一閃而過，但是再去細細想來卻又找不着了。

“小姐，小姐！”這個時候，酒樓的窗下一陣噪雜，聽起來像是鞭打撕扯的聲音，還有偶爾夾雜着的幾句呼喊。

“奶媽。奶媽！救我啊！”那名女子也聽到了樓下動靜，立刻哭鬧得更猛了。

曹巡檢見狀，皺了皺眉頭。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官兵看在眼裏，當即心領神會，就起身走下酒樓。

冷凝霜和迎紫就臨窗看到，官兵又叫來兩個兵卒，拖拽着一個渾身血污的中年婦人往官道上走。

而前面已經行進很遠的。披枷帶鎖站在囚車中的髯須大漢，似乎聽到這邊的動靜也扭頭瞧來。發現被拖行的那個婦人後，眼睛一瞪，就往她四周掃視一眼，見只有她一人時頓時怒容滿面，目眥欲裂的緊盯着這邊。眼珠瞬也不瞬。

將趙顯的神情看在眼裏，冷凝霜猜測，“這名女子難道是她的女兒？”前世記憶里他有一子一女。兒子繼承他衣缽也是一員武將，叫做趙岳，女兒名叫趙蓉。不過，在這些流放刑犯里，她好像沒有看到趙岳。是看遺漏掉了嗎？

婦人被拖走，曹巡檢耳根子覺得清靜了。就又來了興緻，一把抱住身旁驚恐萬狀的女子，大笑起來：“哈哈，小娘子還沒說你叫啥名字？快快告訴大爺，若是不好聽，大爺就幫你改個香艷的。”說完還打了個酒嗝，把滿口的酒味，全部噴在了女子臉上。

女子噁心地扭過臉，卻又被他掰回來，終於忍不住，張口就往他放在自己嘴邊的手咬去。這一下咬得極重，曹巡檢掙脫時手上已經留下一排深深的齒印。他霎時疼得惱羞成怒，一伸大掌，就往她的胸口撕去……

女子身上的衣衫本就只能勉強護體，布質自然不會有多結實。被他這樣一撕，不費吹灰之力就裂開了。頃刻間，女子身上白花花的肌膚就裸露在眾人眼前。男人們立刻如同一頭頭餓極的猛虎，睜着淫褻赤紅的眼睛，彷彿迫不及待的要吃掉她。

大庭廣眾之下，這名原本是養在閨閣中的千金小姐，怎經受得起這樣的場合？於是，再也承受不住如此羞辱，渾身抖得如篩糠似的尖叫一聲，眼前一黑就厥了過去。

“小姐，奴婢實在忍無可忍了！”見冷凝霜睜着一雙灼亮似要燃燒的眼睛，並沒有要阻止她的意思，迎紫知道這個有着如成年人般沉穩心性的小主子也怒了。當下不再多言，站起身就要衝過搭救那名女子。

然而就在這時，一名坐在角落裏不發一語，始終背對眾人不露臉面的勁裝男子，突然抽出腰纏軟劍一躍而起，一劍就向曹巡檢戳去，口中還怒聲大叫道：“豬狗不如的畜生，拿命來……”

事情發展的大大出乎意料，所有人都大吃一驚。曹巡檢那一桌人，看到這人目標是衝著他們而來，更是幾乎驚慌失措地快要暈倒。

而冷凝霜卻鎮定地及時制止住想要出手的迎紫，幽深黑眸中此時也彷彿有火焰一般，爆發出駭人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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