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生不如死

面對他的問話，所有漢子都怒瞪着雙眼保持沉默，而謝勛似乎也沒打算要他們回答。只見他冷酷的目光從眾人臉上一掃而過，隨即發出一陣低低的輕笑，好像心情很不錯地道：“末將很喜歡吃涮羊肉這道菜，但不知若是換成人肉，味道會是怎樣？”

這句話意味着什麼，沒有人不明白的。於是，連一直對行刑無動於衷的冷紹輝和一些獄卒們在內，所有人都彷彿是在看一個魔鬼似的瞪向謝勛。

而他卻像沒看見眾人投來的震驚目光，唇邊帶着冷酷的笑意，繼續說道：“不過，要想吃上這道菜還得花費點工夫。首先得要先把皮剝了，然後趁着肉質新鮮，用快刀把它片成薄紙一般，再放到沸水裏攪拌幾下，待肉色一變，馬上撈入碗中，最後撒下細鹽方可。”說到這裏，他吧嗒吧嗒嘴，似乎已經垂涎欲滴。

“禽獸，惡魔！簡直不是人！”半晌，有大漢醒過神來，立刻怒吼道。

“從前咋沒看出來，這兔崽子如此歹毒。”另一人也如夢初醒。

“這樣的畜生咋不被雷劈死？”

“......”

漢子們嘴上都在大罵不止，心裏卻都在為羅鐵嶺心驚膽戰，如此死法可不是一般人能受的。

然而，羅鐵嶺卻忽然大笑起來，用一種很輕蔑的眼神看着謝勛，道：“要殺要剮隨你！不過，吃了老子的肉，只怕龜孫子你要入十八層地獄！”

“我入不入地獄那是以後的事了，現在還是先想想你自己吧。”謝勛薄薄的唇角翹了翹，露出一絲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今兒末將就讓你先嘗嘗下地獄的滋味，動手吧！”

“是。”話音方落。就見兩個身材魁梧的獄卒走上前來。

按照謝勛的吩咐，他們先解開了羅鐵嶺被釘在牆上的手鐐、腳鐐，然後拿出兩根彎成圓弧狀的鋒利鐵鉤。就在大家揣測這東西是做什麼用的時候，忽聽兩聲撲哧聲，兩個鐵鉤就穿過了羅鐵嶺的雙腳踝。

羅鐵嶺確實夠硬氣，在鐵鉤穿踝的時候，只低低的悶哼兩聲。

謝勛見了眼睛微眯，讚歎一句：“好，是條好漢！不過......就不知你後面能否忍受得住了。”

漢子們此時都騷動了起來，羅鐵嶺是他們敬重的兄弟。此時卻眼睜睜的看着他受非人刑罰，怎能不群情激奮。只見他們紛紛瞪着赤紅的雙眼大聲怒罵，掙扎着想要撲上前搭救。可是他們自身都被捆綁着，又怎救得了人。

冷冷瞧了眼憤怒嘶吼的漢子們，謝勛伸手揉了揉耳朵，不滿地說道：“吵死了，把他們的嘴都給封起來。”

這時。羅鐵嶺已被倒吊了起來，一個獄卒拿着專門用來剝羊皮的薄刀站到了他跟前。

“嗤！”這個獄卒平常是個剝羊皮的好手，一刀下去恰好划至真皮層，並沒有傷到肌肉。只見他拿着刀順着羅鐵嶺的腳底板直至大腿根部，深深地切開一條直線，然後隨着一陣嗤嗤聲。就見他扯着被割開的皮膚開始剝起皮來。

羅鐵嶺是個意志堅定的粗豪漢子，他對疼痛的忍耐力遠遠高於常人。雖然雙腿劇痛的讓人抓狂，但他卻依然咬牙忍着不吭一聲。

旁邊觀看的眾人。瞧着那被剝開的人皮，和暴露出來的鮮紅色的肌肉，臉上無不變顏變色，內心全都被這副血淋淋地，怵目驚心的畫面所震懾。

冷紹輝在心裏暗道：好一個謝勛。如此年輕心思就這般狠毒，想必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以後與他來往務必要小心。是以，他對謝勛的態度越發恭謹，忙奉承道：“謝大人此法，必能殺雞儆猴，讓這些反賊乖乖招供！”

聞言，謝勛卻不動聲色地淡淡說道：“冷大人過獎，是騾子是馬待會才能知道，現在言及還為時過早。”

碰了個軟釘子，冷紹輝訕訕的笑了笑，就尷尬地繼續觀看眼前的驚悚刑罰。

此時，人皮已經剝到了小腿肚，隨着數道如注鮮血的噴濺，縱然羅鐵嶺再怎麼堅定，但他終究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再怎麼厲害，也沒辦法忍受這樣的酷刑。終於，他開始慘叫，並咒罵不絕，“謝勛你這個狗砸碎，總有一天你會比老子更慘......”

謝勛聽了卻微微一笑，轉頭對眾漢子說道：“若你們不說出名單和據點，下場將和他一樣。”然後，他的目光仔細地在所有人臉上梭巡一圈，察覺這些人雖然不至於會被嚇得尿褲襠，但在接觸到他的目光時，已有人不敢再直視他的眼睛。這個發現讓他感到很滿意，就接著說道：“你們若有誰想通了，可點頭為示，末將必會饒其性命。”

但是害怕歸害怕，卻仍舊沒有人點頭，謝勛見了喟嘆一聲，就把注意力又轉到了剝人皮這邊，對行刑的獄卒道：“腿部都是精肉，吃起來不肥膩，那就先剝到大腿，然後把肉都片成薄紙狀，接着就可以請大家品嘗涮人肉這道美味了。”說到這裏他頓了一頓，不懷好意的一笑：“也免得把整張皮揭下來時人就死了，那樣肉質就不鮮美了。”

羅鐵嶺已經昏死過去無數次，均被獄卒用冷水潑醒，他現在完全靠着強大的意志力死撐着。方才謝勛的話他也聽到了，就喘息着張開眼縫，道：“老子皮糙肉厚，死活味道都一樣。你還是一刀宰了老子吧，何必這般費時費力。”

獄卒依照吩咐，開始一刀一刀片他腿上的肉，羅鐵嶺硬生生的承受着割肉的痛苦，真的是生不如死！他一直自詡英雄，什麼可怕的刑罰都沒讓他變色過，但是眼看着自己變成白森森的骨頭，心理上還是產生了莫大的恐懼。不過，也許是性格使然，即便懼怕他也不肯低頭討饒。

“羅大哥，你一直很硬氣，末將十分佩服。所以我很想瞧瞧，你的骨頭到底有多硬？”知道羅鐵嶺想要速死，謝勛怎會讓他如願。他越是想死，謝勛越是不會讓他死。

由於血液倒流，羅鐵嶺的臉部漲的青紫，被倒吊在空中的身體，因為痛苦之極而瑟瑟發抖。他再也忍受不住，撕心裂肺的慘叫幾聲，兩眼一翻，再一次徹底昏厥了過去。

“把他潑醒。一定要他清醒着受刑。”謝勛的聲音恍如來自地獄。

“謝大人，大翁里的水已經煮沸了。”一個獄卒上前稟報。

“正好，這裏已有一盤肉了。”謝勛心情愉悅地從椅子上起身。走到行刑獄卒跟前拿起一盤片好的肉，然後走到大翁旁，用筷子夾了一片肉，放到沸水裏涮了涮，見肉質變了色就即刻拿出來。沾了點讓獄卒準備好的細鹽，就把這片肉送進了自己口中，“嗯，味道不錯，沒想到羅大哥的肉，與羊肉相比。其美味程度一點也不差。”

聽着羅鐵嶺那一聲接一聲，幾乎不成人調的慘號，再看看謝勛那品嘗人肉時的享受表情。所有人的心臟跳動幾乎失去了節奏。他們都見過無比殘酷的人，可是如今看來，沒有一個能夠與謝勛相提並論。落到他的手上，當真叫做生不如死。

謝勛又吃了幾片，然後才端着涮好的一盤肉。漫步踱到冷紹輝跟前，緩聲說道：“冷大人也嘗嘗。這可是難得的美味呢。”

瞧着他手裏遞過來的人肉，冷紹輝感覺渾身毛骨悚然。雖然他對犯人用刑也不手軟，但他畢竟是文臣。再說，這跟吃人肉是兩碼事。於是，隨着那盤肉的靠近，冷紹輝再也忍不住，就彎下腰拚命地嘔吐起來，幾乎連黃水都要吐出來了。

“冷大人今兒胃不舒服嗎？”謝勛目中閃過一絲輕蔑，心想文臣真是無用。

“是啊，下官這幾日腸胃不適，大夫說不易沾葷腥食物。”冷紹輝勉強說完這句話，又大吐了起來。

謝勛便不再難為他，捧着盤子就走向被綁在柱子上的孟崇陽，“孟把總，末將知道你和羅大哥感情甚好，肉自然要一同分享。”說完，就取出堵他口的木丸，夾起一塊肉就往他嘴裏塞去。

“狗雜碎！畜......”還沒罵完，孟崇陽的臉頰就被捏住，然後被迫張開嘴，那塊肉就被填入了喉嚨里。接着木丸又復歸原位，把他的嘔吐都給堵了回去。對其他漢子，謝勛也是如法炮製。

“兄弟們，人肉你們也吃了，是不是也該開口告訴我，參與謀逆的反賊名單和據點了呢？”謝勛的目光如同跗骨之蛆，粘附在眾人的身上。

等待片刻，見還是無人點頭招供，謝勛就輕輕嘆了一口氣，慢條斯理地道：“末將知道弟兄們這幾天沒吃飽，這幾片肉也確實不夠塞牙縫的，所以打算給你們來頓大餐。”

言及此處，卻見他詭異地一笑，“弟兄們一定都很好奇，為啥吃幾片肉，要用這樣大的翁？”見眾人明顯都在注意傾聽，謝勛神情越發神秘：“因為這口大翁另有妙用，弟兄們不要着急，重頭戲馬上就要開場了。”說完，就對着刑房門口雙擊兩掌。

一陣悉悉索索聲突然從門外響起，眾漢子急忙扭頭望過去，卻在看清門口情形的時候，瞬間呆住了。而孟崇陽更是面容整個扭曲，猛瞪着雙眼似乎想要大聲的嘶吼，可惜卻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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