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一猜就中

35一猜就中

到了居中北園,張明峴握着霍青玉的一隻素手,一出軟轎,便瞧得穿着一身杏粉色衣裙的紅蓮,手提着一盞小巧的玻璃制的圓燈籠,笑着迎上前,福了個禮,俏生生的道“奴婢紅蓮見過大少爺,見過五姨娘。老太太大太太已候多時...”邊說邊走,提着燈籠在旁照明引路。

瞅着她一路沉默不語,神情淡薄,張明峴深黑的雙眸閃着陰沉的不虞之色,但一想到她的肚裏正懷着他的孩子,眼中的不虞之色立即消散轉為掩不住的忻悅之色,他摟着她肩,邊走邊耐着性子,在她耳邊輕輕地誘哄着“今兒個八月十五,外面熱鬧着很。等見過祖母和娘親,我帶你出府,逛燈賞月可好?”

出府逛街?心中波動,霍青玉抬首望他,暈黃的燈光中,這廝身着一襲緋色長袍,腰束一抹硃色絛帶,長身玉立,俊美不可方物的面龐上,一雙黑眸沾染了點點笑意,煞是動人心弦的凝視着她。看得出來,她懷孕一事,使得他的心情頗好。

可以正大光明的出府逛街,何樂不為。她粉唇彎起,小小的“嗯”了一聲,收回眸光,垂首看向自己黛青色的鞋尖。

張明峴薄唇一勾,又輕聲道,“我上次出公差之前不是應諾你,會多帶些好東西給你。東西就在我書房,等晚些拿去你玉青苑,都給你。其中一個好寶貝,暖玉做的,你保證沒見過,”

霍青玉再次小小的“嗯”了一聲。

步上幾格白石階梯,便見到門外頭遮有一面刺繡着丹桂花色圖案的棗色軟帘子,時機掐得真好,她與張明峴離軟帘子兩三步近,軟帘子即被人撩起,露出一個年約五十幾歲,長形臉的婆子來。那婆子穿着褐色裙黑綠衣,頭插一支扁寬的碧珠玉簪,她見到張明峴,稍顯嚴肅的長形臉一下子笑開,她朝着張明峴矮了矮身,快速的施了個禮,揚手將軟帘子舉得高高的,連聲道,”大少爺快請進,老夫人和大夫人已等了一盞茶的功夫了。”

她舉簾將張明峴霍青玉迎進帘子內,放下軟帘子之前,不忘對着紅蓮道了一句“快上茶”。

一進屋子,便有一股濃郁的檀香味撲鼻而來,檀香味雖不難聞,霍青玉卻是聞着不適,胃裏起了反應,在她顰眉之際,那長形臉的婆子,笑着打量着她,道“你是大少爺新納的五姨娘霍氏吧,老奴是老太太身邊侍候的竇媽媽...”見她小臉突地乏白,秀眉輕鎖,不由問道“五姨娘,你那裏不適?”

一進老夫人正房,她總不可能直言她聞不得檀香味,想吐吧?!霍青玉搖了搖首,細聲道“多謝竇媽媽關心,青玉很好沒有不適。”

這個五姨娘,貌相娟秀,膚白勝雪,氣質婉約媚人,渾身精細的像是白瓷瓶兒做的,可這蒼白的面色,病弱的樣子,老太太見了怕是平白生出三分不喜。如此想着,她臉上的笑容不由淡了幾分,邊往屋內走,邊對身旁的張明峴道“老奴親手做了大少爺喜歡吃的白玉珍珠湯圓兒,大少爺一會肚子空了些,老奴就給大少爺端上一碗。”

張明峴這廝的口味,與他毒辣陰險的個性相反,偏向女性化,嗜甜食,愛吃軟糯一些的糕點甜羹。

他的一隻手摸向霍青玉的手腕,漫不經心的對着竇媽媽道“青玉晚膳吃的很少,只喝了一點雞湯幾口米飯,那就有勞竇媽媽馬上端一碗白玉珍珠的湯圓兒給她緩一緩胃。”

他說著,手抓着她的手腕不放,帶她走進老太太平時歇息會客的廂房。

坐於四扇形花卉掛屏下楠木軟榻上的老太太和坐在榻邊綉墩上的大太太正等着張明峴的到來,一見他不合規矩的拉着小妾的手進來,臉上各自閃過訝異之色。

張明峴一進內室,便對着站於老太太身旁隨身侍候的兩個大丫鬟,指了指屋中央錯落有致,蓮花瓣片片向上,五層之高的蓮花香爐道,“把香爐里的檀香滅了,窗戶開一扇換換氣。”

他邊說,邊將霍青玉扶於一側的雕花綉墩上坐下,自己一撩袍,也坐於霍青玉近旁的綉墩上,把她一隻手移到身前的楠木圓桌上,三根指頭搭上她手腕內側,寧神切脈起來。

他這一指,一吩咐,立於老太太身邊的兩個丫鬟立馬滅爐芯的滅爐芯,開窗子的開窗子,一時之間屋內忙成一團。

張明峴精通歧黃之術,張家人唯有大房一家和老太太一人知曉。

年約六十上下,穿着一身藏紅暗花鶴紋衣裙,額前戴着鑲了顆東珠抹額,臉圓眼細的老太太,等得張明峴切脈好,連聲問道“峴兒啊,這是怎麼了?”

張明峴笑答,“沒事。”

貌相三十幾歲,雲發高髻頭戴一對紅珊瑚寶石玉掐點玉翠金步搖,穿着一身絳紅為底縷金牡丹紋裙衫,與張明峴相似六七分的中年美婦,眼眸一轉,看向面色乏白的霍青玉,神色微動,對着立於身旁的田媽媽道“你去端一盞香味清雅的蓮心茶”

張明峴站起身,拉着面色好了不少的霍青玉,走到祖母和娘親面前,拱手深深一揖,道“孫兒見過祖母,兒子見過娘親,萬安。”

霍青玉雙手交疊放於小腹,目垂下,微屈膝,襝衽施禮,輕聲道“妾身青玉見過祖母,見過娘親,萬福。”

老太太道“起吧。“

瞥了霍青玉一眼,老太太朝着張明峴招手道“峴兒過來坐。”

張明峴依言,上前坐於她身旁左邊的綉墩上,老太太嗔了他一眼,道“你這孩子,早上在寺廟怎麼扔下我老婆子先走了?”

老太太沒賜坐,霍青玉只得站在原地,垂目靜立。

張明峴神秘一笑,曲身向前,貼近老太太耳邊說了一句話。

“什麼?有了,真的是喜脈?”老太太一雙細眼睜得老大,冷不丁望向霍青玉。

張明峴笑道,“孫兒當時也是吃了一驚。忙將她帶回府,請同門師兄溫太醫上門診脈...是喜脈,剛滿足月。”

聽得祖孫兩人的話,大太太猛地立起身,看了看霍青玉平坦坦的肚子,急聲問自己的兒子,“剛滿足月?你在樊城縣納她時...”後面半句話即使是做娘的也不能問的太露骨,但是她話里的意思,屋內的人都明了。

張明峴含笑點頭,問向祖母,“祖母可還怪孫兒早上不告而別?”

“不怪了,不怪了,你做得好做得對!”老太太笑得一雙眼只剩下一條眼縫兒,她對着青玉直招呼,“來來來,你叫青玉是吧,青玉快上前幾步,讓我好好地瞧瞧你。”

一旁的竇媽媽也是喜不自禁,親自上前扶住霍青玉走到老太太面前,嘴裏嘀咕道“老奴這就去端一碗白玉珍珠湯圓兒來,免得餓着小小少爺。”

大夫人接過身旁田媽媽才端來的一盞蓮心茶,遞給霍青玉,笑道“青玉啊,蓮心茶清淡,你潤潤喉。想吃什麼儘管說,對了,我哪有新得的四兩血燕窩,一會讓田媽媽送到你屋裏去。”

老太太抓着霍青玉的一隻手,上上下下的看着她,這胸這腰這臀,越看她越覺得順眼,是個能生的,她笑道,“我這也有幾兩血燕窩,一會叫紅蓮送到你院子裏去。還有幾匹顏色鮮艷的湘南綾緞一起送到你院子裏去...”

半個多時辰后,出得老夫人院落,夕顏手裏則是多了個首飾盒,首飾盒裏有老太太和大夫人新賞賜的一紅一綠水色透亮的兩個玉鐲子和成對的鑲嵌着藍寶石加紅玉珠的孔雀銜珠金步搖。

沾了肚裏一塊肉的光,她今晚在老太太這可是大大地露了一回臉。屋子裏三代人,外加數個婆子丫鬟,人人面帶喜色笑容,唯有她,一臉虛假的笑着,即是當局者又屬旁觀者。

吃了半碗芝麻小圓子一杯蓮心茶的霍青玉算了算時辰,約莫十點多了,出府逛街什麼的甭想了。

沒料到張明峴還記得他說過的話,他打發鈴蘭夕顏回玉青苑,帶着她坐着馬車出了張府,一路往城中西面而去。

馬車上,張明峴抱着她,一手探入她的裹胸內,揉摸着他一掌正好把握住的豐盈,一邊吻着她的雙唇,喁喁私語道“我早上說過,白馬寺石榴林的事兒,到了天黑,自會給你一個交代。一會到了別院,你莫要被嚇着...”說著,他的一隻手撩起她的裙子,撫着她的大腿至摸到她的腿根。

霍青玉合作的張開腿,任他“撕拉”一聲,習慣性的撕掉小褲,兩指頭刺她的體內穿梭按揉,喘息着問道“...誰陷害我?”

張明峴將她一方豐盈掏出裹胸外,低首含住她豐盈頂端俏麗的紅梅,口齒不清的答道,“...到了別院就知道”

這話等於是廢話,霍青玉翻了個白眼,感到自己身體在他的玩弄下起了熱潮,一波暖源湧出體外,她喘息着,胸腹起伏,低低輕吟。

“你看你這麼快就濕了...”他輕笑着,將她放在車內的毛絨毯上,掰開她的雙腿,低首埋入她的雙腿間,開始品嘗她的味道。

這廝的變態和噁心,她已是習以為然。說實話,只要不特意的惹怒她,順着他一點,這廝對她還算不錯,起碼在物質上稱得上金主一枚。即使玩弄她的身體,手上的力道也不過分,嘴上技巧更是恰得好處的能令她享受到男女**間欲生欲死**滋味。

過得半小時左右,車外駕車的風三,稟了一聲,“大人,別院到了。”

車內的張明峴抬起首,“哦”了一聲算是回應。

他撿起撕裂的白色小褲,塞入自己腰下一側的暗袋裏,整了整她的衣裙,抱她下車,朝着黑壓壓的一處宅子裏走去。

走進一間點滿了數個燭台幾十隻蠟燭的室內,將她放於鋪着嶄新被褥的木榻上后,把靠近木榻一堵牆上的山水畫框挪到一旁,顯出一方玻璃窗口,他盯着玻璃窗口瞅了兩分鐘,唇角揚起一縷冷笑,對着霍青玉道,“來,你看看,隔壁屋裏的人是誰?”

他笑的陰森,透着一股邪氣,霍青玉明銳的感受到,這廝在暴怒的邊緣。霍青玉掀開疊成一段長條的綠紋緞薄被,蓋在身上,道“你告訴我是誰也一樣,我只想知道是誰陷害我。”眼珠一動,一個眉心有痣,容顏艷麗的女子形貌竄上心頭,她問道,“陷害我的人是...四姨娘彩霞?”

張明峴的表情一怔,隨即問道,“你怎麼一猜就中,為什麼懷疑是四姨娘,而不是其她的三個姨娘?“

陷害她的人真的是四姨娘朝霞!這下輪到霍青玉一愣,她道,“你不在府里的半個多月,我與大姨娘二姨娘兩人走的較近,時有往來。任氏姐妹自成一派,幾乎不與我們三個姨娘交往,三姨娘朝霞,見到我們偶爾點頭笑笑,唯有她的妹妹四姨娘彩霞,話不說一句,見我一次瞪我一次。要說害我之人,我第一個懷疑的對象,自然是對我不友善的四姨娘彩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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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世姨娘漂白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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